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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虞拿着资料,去车库里取车。
她还在想怎么跟李谨然说这件事,刚打开的车门的时候,却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温虞这厢预备转过头去瞧,刚侧了身就恍惚看见一个人影在身后,她还没喊出声,那人猛地就压上来,温虞感到左腹一疼,顿时呼吸困难。
那人的脸她还没瞧清楚,他已经收了刀疾步逃离。
温虞捂着左腹,急汗如雨下,勉强进了车,想叫救护车却又停住。
体内有一种温度慢慢地被抽离,就像人的灵魂被抽离肉体一样,据说,这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自己最放不下的。
温虞觉得这话一半一半吧,这会儿她想到的人可多,温父温母,亲生父亲,见过一面的亲弟弟,还有温婉,温家的老老少少,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到那个人。
他究竟长什么样,她忽然就这么忘了,明明早晨还见过。
可见,有些人明明在咫尺,却觉得在天涯。
眼睛里渐渐有了水,温虞伸手去抹,却看见一片血红的世界。
她忽然觉得很对不起李谨然。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回到她十九的那年,她绝对不要遇到何新禹。
如果还是遇上了他,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喜欢他,因为后面有更好的一个人值得她喜欢。
如果还是不行,再不济,也要给后面的一个人机会,不要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留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何新禹他从来就不爱你,从来就只是利用你。
但是那个人不一样,他霸道是因为想你呆在他身边。
他喋喋不休地唠叨,是因为他在乎你。
他一次又一次地愿意被你骗,是因为他爱你,愿意包容你。
谁才是最喜欢你的呀,小傻瓜。
温虞后悔,她这辈子把最好的年华和健康都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给了李谨然的,却只有一个不健康,和满腹仇恨的自己。
她不自觉地开始抽涕,偏巧手机这会儿响了。
她使劲看了看来电,接起来道:“孙韬?”
孙韬那边翻着东西,语气轻松:“恭喜,何新禹死罪难逃了。李彦那边也有了消息,很快就能捉回来。”
温虞熬着左腹的疼痛,抿嘴嗯了声。
孙韬说:“不过,要谢谢你。”
“怎么说?”
“是你提供给我这些,我才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如今,孙韬已经是恒旸市的副警司,权利之大。
温虞勉强笑了笑,想这不过是他自己的功劳,但犹豫片刻,又说:“你要感谢我的话,帮我做一件事。”
孙韬笑道:“不杀人不放火,其他事都行。”
*
李谨然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他的烧还没退到37,所以有点头疼,起床的时候迷迷糊糊。
身边一个人没有,枕头好像是新的,没有温度,也没凹陷下去,就像没有人睡过一样。
昨夜,仿佛是他的一个梦。
李谨然真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见到温虞,是不是和她在一块儿,他看了看手机,却没有翻到昨晚有和她的电话记录。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是疯了。因昨晚她分明打过电话,如果这会儿没记录,那么就是他做了一夜春梦。
因为发烧的关系,所以他会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疼,没办法从这里头发现点线索。
可是,他翻了翻床铺,白色的羽绒被都像新的一样,什么都没有留下。
温虞,温虞,原来这是我做得一个梦,只是在梦里梦到你回到我身边了?
李谨然在原地怔忪良久,之后,把自己埋在被褥里与世隔绝。
从心里刺痛到眼睛里,即便是男人,也有忍不住要脆弱的时候。
脆弱过后,他又是一个要支起公司半边天的男人。
几近傍晚,还没到下班的点儿。
李谨然磨蹭着来公司做个视察,预备坐一会儿就走。
但一进公司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老副笑着过来说:“头儿,恭喜你升职了。”
李谨然瞧他一眼,不理解。
老副说:“孙警官在办公室等着,您去看一看就晓得。”
李谨然狐疑,却还是进了门,看见样貌和孙老板颇像的人正在摆弄他桌前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那次地产投标会议时候拍的,那记者对温虞有好感,她的张数很多,拍到他在内的只有这一张。
那会儿,他高价买了下来,并警告那记者不要动歪脑筋,而且没有告诉温虞,所以她并不知道这张照片。
因为,照片里面,她殷殷切切地演讲,神情认真,他也仔仔细细地听着,但是神情,百般宠溺,温柔不似他自己。
当初他看了,不禁自己吓一跳,不得其解,又怎么会让她知道。
李谨然上前拍掉那男人的手:“别随便乱动。”
男人惊了片刻,镇定下来,微笑着伸手:“我是孙韬,恒旸这里的副警司。”
李谨然点点头,不想去握,只坐入转椅。
孙韬不介意,继续道:“李总,我是带律师来宣布几件事的。”
李谨然这才看见孙韬后边还跟着个人,衣冠楚楚,手里拎着提包。
他取出文件,声音掷地有声,无一丝差错:“甲方,温虞小姐于今早八点整签下此份股份转让书于乙方,李谨然先生,将甲方温虞小姐属名下的所有百分之十一点六的股份全部拖我方律师行转交,并将甲方温虞小姐名下所有房产以及公司法人职务无条件转予乙方李谨然先生。甲方,温虞小姐已盖名。乙方,李谨然先生,请您签字。”
李谨然仔仔细细又读了一篇文件中英文两套,再看了看署名。
温虞的印章和签名都在,涓涓细流的字体,是她亲自签的。
李谨然忽然觉得脑壳儿里一阵阵雷霆万击,雪落霜打。
孙韬在一边隐忍不发,脸上依旧笑:“现在应该喊您李董,请快些签字。”
李谨然却抛开手里的纸张,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她人在哪儿?”
孙韬道:“我不知道。”
李谨然笑:“你说,你要什么?钱?权利地位,还是名誉职称?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帮你。”
孙韬摇头:“我不需要这些,还是请你签字,李董。”
李谨然眼睛发了红,薄唇很白。
孙韬看他这样,忍不住道:“她这么做,无非想跟你斩断一切联系,她宁可什么都不要。”
李谨然松手,拿起那张照片出去,孙韬立即阻止,吼道:“一个人要是想躲你,无所不用其极,你找不到她的。”
“我可以靠身份证追查。”
“要是她改名换姓呢?”
“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
孙韬看着他,李谨然一下子明白过来。
也许连温虞这名字,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他终于想通,整个人怔住。
孙韬拍了拍他肩膀,把文件拿起来道:“把文件签了,下边还有那么多人要靠着你吃饭呢。别因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途。”
也是,女人多得是,温虞不也是一个女人么,一个女人罢了。
李谨然收了心回来,签名盖章,换了董事的办公室,站在更大的落地窗看外边更宽野的景致,心想,这世上没了她,我难道得去死么,还是得一样活下去。
可,我从一个人回归到一个人,没有错,谁没有经历过。
只是,路上遇到了一道风景,像刺青一样刻在心里,这印迹消除不了,只会随着时间的迁移,越来越深刻。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是结局和番外,那个拿刀刺温虞的人,是何新禹找人干的,当然后来是孙韬过去救人的
第101章
一年后;韩国。
李谨然去济州岛开会;老副因家里的老婆产二胎;所以这回由小苏跟着。
小苏今年是利源最年轻的独董;跟着李谨然四处跑;也越来越会看他们家李董的脸色。
这次的会议说的是在济州岛投资的旅游项目;李谨然一派恹恹的表情;也只有小苏瞧出他眉眼里的一点儿端倪。
那厢;韩国方的人说完后;他立即把接下去的任务接下来,让李谨然出去散散心。
然而团队里没眼色的人却攀拉住他道:“李董;别走那么快啊,跟兄弟去喝两杯。”
李谨然本来想推辞,但又一想,自己是主心骨,怎么也得应付一会儿,便同意走一遭。
他们去了当地的休息地儿喝酒,顺便做了一会儿按摩。
韩国是整出美人儿的地方,不少同事见了脑子里就犯浑,再不能的,也要凑成一队品头论足。
便有人骂道:“有心没胆,孬不孬。”
那些人却在心里不悦,见了李谨然,又道:“这是学咱们头儿,有点绅士风度。
那人便去看李谨然,笑了:“咱们头儿动不动,都是风度,怎么比我们都是矮一个头的,你们这些歪瓜裂枣还是省省的好。”
他们看着李谨然,忽然就不说话了,这人比人得气死人,说的可没错了。
这边的姑娘见了李谨然,多数也想着弄些小伎俩,奈何上去两个人,偏偏不入他的眼,纷纷退下来,不成功就在暗地里说这男人也许压根就不行,然后一笑而过。
不死心的依然继续上去敬酒。
李谨然只接过酒瓶子,也不看那女人。
她却主动把手放到他推上,软磨硬泡。
李谨然这会儿只顾着喝酒,微有醉意,只觉得腿上一凉,低头见了,恍惚好像看见某个人一样。
但再糊涂的人,也认识到她已经不在了。
李谨然见小姑娘年纪不大,留给她面子,直接起身道:“我先走一步。”
“头儿,不继续了。”
“不了,等会儿要接小苏的班。”
“苏董也是能人啊。”
李谨然笑道:“所以得犒劳犒劳他,等会儿去喊他来。”
“行啊。”
说着,却已经不见了那男人的踪影。
济州岛的风景确实不错,李谨然这一年里跑的地方多,中国也不乏这样的好山好水,他也有些倦了,脱了身就想找个地方眯一会儿。
谁知这儿的孩子特别多,他在路上没走两步,远处有村里的幼稚园小孩出来春游,正撞上他的脚,说一些听不懂的韩语。
李谨然估摸孩子是在道歉,挥挥手说:“No,matter。”
小孩儿听不懂,只看着他。
李谨然往前走,他却拉着他的裤子,回头喊什么。
李谨然有点囧。
“Keep you hands off me。”
“……”
“Can you understand what I said?”
小孩儿不放手,李谨然觉得是鸡同鸭讲,他把人抱起来问:“听不懂英语,那中文?”
孩子只是看着他,他叹气道:“Where are you father or ……”
孩子忽然打断:“Jin Ran”
李谨然一愣:“你说什么?”
孩子重复道:“I know you,Jin Ran”
李谨然一头雾水,正莫名着,孩子却指了指另一边。
这会儿正有十几个四五岁的小孩陆续过来,身后只跟着一个大人,大约是他们的老师。
只等她渐渐走进他,他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像是从天堂下来,面容也没有变过。
他一步一顿,只看向她,站在她身前,再不敢往前,怕又是一个梦。
她却微笑,伸了手,声音无比清晰现实。
他比任何时候,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初次见面,我叫君虞,虞美人的虞。”
*
李谨然留在济州岛一个月了,一个月前他说要在这里的幼稚园做义工,团队所有的人傻了眼。
只有小苏见到过真人,明白实情,笑着把剩下的人赶回恒旸,拍了拍他们家老总的肩膀说:“人生,难得遇到那么一个。”
李谨然瞥他,一言不发。
小苏笑了笑:“加油。”然后走了。
李谨然去了幼稚园报道,这边的院长是韩国人,英文也不太懂,起初不想要他。
但他都说不要工资,还补贴给他们,院长又不是傻子,不收平白来的好处,却又见李谨然好像同他们幼稚园的君老师很熟,他从前就想给君虞介绍对象,但她推辞了几次,也不愿意跟异性多相处,这会儿倒是不排斥李谨然。
院长想,兴许君虞终究还是想要和本国人相处,才同意李谨然住下来。
小孩儿扎堆的地方就是事多,李谨然住了一天就察觉到。
不是这个人摔倒,就是那个人哭闹。
有时候会打架,有时候会抢东西。
他这会儿在这里是做护工的,得帮着老师管理小孩儿。
但,天知道他只不过有一次经验罢了,还是对着婴儿而已,眼下这些孩子有手有脚,他光靠嘴说的,没法让他们乖乖听话。
何况,他不会韩语,只能用英语对着他们吼,小孩儿天真,听不懂他说的,只以为这叔叔在耍猴戏,抱着肚子笑他。
李谨然用很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