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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都禁不住悲愤难抑,抬起腿来砰砰砰便一连踢掼出去七八具恶人尸骸,仰天长啸,咬牙切齿叫道:“这仇不报,誓不为人。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一一寻来一刀杀却!”
再踢飞诸多恶人尸骸,丰子都方才怒气稍歇,去到议事堂把小妹妹的躯体搬出空地上,噙泪寻来柴火熊熊化了,撮起骨灰,用绸布仔细包妥贴身藏好。暗暗说道:“形格势禁,我尚要赶着去救阮玥姑娘,只好权宜。待事毕后我自当带着小妹妹一同回家去便了罢。”收拾妥善,丰子都又山前岩后每个角落细细寻访一番,确定内外经已没有些个活口,遂一把火将猛虎寨上下里外烧个通透,望山下径去。
丰子都沿途南下,这日正且走着,突然听到身后脚步声纷沓嘈杂。回头看去,但见**个汉子手持竹竿自树林里拥出,簇簇只向住东边一条小路急走,倾俄间没身于茫茫蒿草丛中。丰子都瞧到这众汉子个个乞丐来装束,背负不等袍袋,行色匆匆,知道他们是丐帮弟子,好奇之下便欲要尾随去看个究竟,然而念起自己终究身有要事,惟得作罢。
又走有五六里路,身后脚步声急响,多人径奔而来。丰子都想道:“奇怪,这条山路看来平时当是甚少有人行走,怎的今日竟至川流不息?”踅身闪在路旁。众人奔近,这次果然还是六七名乞丐,却手中没有持有竹竿,但人人腰间涨鼓鼓的,自应为别着各式兵器。一个将近五旬的乞丐望一眼丰子都,左手突然抬高指住苍天,说道:“不食嗟来食,骨气傲如骨。”
丰子都只听得莫名其妙,想道:“什么不食嗟来食,骨气傲如骨?难道现今乞丐却已不再是讨饭的啦?”后退两步,摇头说道:“小可适经贵地,不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
另一名乞丐见状对那个五旬乞丐叫道:“金副香主,这小子须不是丐帮的弟子。”那个金副香主点点头。他身边有个乞丐这会间却忽地挥手狠狠作个砍势,轻声道:“遮摸是对方的探子?俗话说无毒不丈夫,咱们一并也来了结算了。”那金副香主沉吟片刻,摇头说道:“方今正为多故之秋,以免节外生枝。咱们且是走罢。”说着一挥手,朝前奔去。余下乞丐遂都脚步跫跫,紧紧跟随在其后。
第十九章 尺布斗粟 (二)()
丰子都看着这六七个乞丐消失在路的尽头,只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岂有不明那个乞丐挥掌作砍势的意思?幸好自己久历诸事,再不是当初那一个懵懂少年,于即不露声色,假装乡下小子一副浑噩无知的模样。丰子都想道:“听他们说话,他们一路上经已了结有不少人。丐帮不是素向标榜秉义行侠,锄强扶弱的么?却怎会来干这些滥杀无辜的勾当?”
想起丐帮“降龙伏虎”两位长老的热血诚忱,丰子都又忖道:“难道这干人非那真正丐帮弟子?他们只不过是托名丐帮,欲去作那见不得光的罪恶勾连而已?既然如此,先前树林里遇见的那众手执竹竿汉子又真正是谁?莫非前后两拨都为一伙人?”念及坜崌山猛虎寨曾经经历,当时若不是丐帮率众歪打正着突然杀入,自己现今恐怕早已成为蔡铁生等人刀下冤魂。此刻路遇有人欲败丐帮英名之不平事,于情于理,自己岂可再来无视?
丰子都抬头看看天色尚早,计算明天再来连赶两日一夜的路,当可在第三日凌晨赶到百草门。遂暗自打定主意,既是涉及丐帮,自己现在且着后面悄悄跟随这伙人去瞧个究竟,若然他们真有什么罪恶勾当,纵算厄险,都要给此些人来一个胡搅蛮缠,定当令到他们勾连无成。主意既定,丰子都立即提气潜息,沿途迈开大步,从后只远远地尾随。
转过两道山梁,那金副香主突然一声低低呼哨,只见六七个乞丐倏来走得极快,脚下生风,忽至齐齐就转上左侧山间一条狭窄小路。这山路九曲十八弯,丰子都生怕失却这些人的踪迹,后面借助着草丛树荫,窜高伏低,亦然步步急赶疾趋。所幸那六七名乞丐惟是顾住低头前奔,没有一个人回头有所发现身后追随着的丰子都。
再走得有时,前面陡现一道山崖,山崖下有一泓溪潭。那金副香主瞧一眼周围,扬手说道:“大伙儿终是赶得累了,天色尚早,咱们就在此处歇歇脚再起程罢。”当下那六七名乞丐三三两两围坐在溪潭边。有人便从怀里取出干粮分予大家去吃。
丰子都因为害怕被这干人发现自己的行踪,是以离得他们甚远。此时偏偏山风劲疾,听不清楚这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正自暗暗焦急。丰子都抬头瞧见山崖边上长有一簇灌木,恰能容身,于即顿生主意,从山崖另一面悄悄潜身爬上过去,藏匿在那簇灌木丛后面。他内力既然浑厚,身轻如燕,又加意来掩蔽,那六七名乞丐倒也没有发现端倪。
这时一阵山风卷吹掠过,呼呼声响,听得下面那金副香主道:“须却是十分奇怪……”话音刚落,突地“咦”的一声,收住话头只是站起身来望向左面。丰子都奇怪,循着他目光瞧过去,但见左面斜坡下,一条汉子身形迅捷,朝住这边山崖下急急赶来。
第十九章 尺布斗粟 (三)()
那条汉子轻健迅捷,身子几个起落,经已来到这七八个乞丐的面前。众丐见此人武功不俗,均各纷纷站起身来,有人便偷偷把手按向腰间藏住的兵器处。金副香主心下嘀咕,眼瞧来人三十多岁,虽则一身丐衣装束,却是不相识,遂轻咳一声,踏前两步,抱拳问道:“恕兄弟眼拙,八荒**,百花并蒂,但不知阁下朝拜何座?手拈何花?”
丰子都身处山崖边上,居高临下,但觉那个汉子面目似曾相识,凝神间心中一动,已经认出此人就是在荒屋里辨义反戈,和鲁大苍一起联手,掌击杀死丐帮莲花堂朱灿堂主七儿子朱荣春的那个涂单。这个涂单曾经为是鲁大苍的手下,共同归属于丐帮莲花堂莲花座。其在获悉本堂堂主竟然勾结大内侍卫残杀本帮弟子后,一时义愤难抑,而致发掌击杀朱荣春。后来终因惭愧羞愤,难以再来面对丐帮,这涂单遂于一并追随鲁大苍脚步,退隐山林。却想不到现在居然在这崖下又一次遭遇,丰子都心头倏忽却只隐隐感到一丝惊诧。
那汉子涂单微微一笑,左手指天,说道:“不食嗟来食,骨气傲如骨。”金副香主一怔,右手向下指地,随口接道:“义气平青云,讲理不讲情。”涂单点头哈哈大笑,说道:“座下**八荒,无根无蒂。大哥莫非就是本帮茶花堂赤霞舵金副香主?”那金副香主听言脸色顿和,回头望一眼身后众丐,抱拳又为问道:“兄弟等人正是丐帮座下茶花堂的。十分惭愧,恕兄弟眼拙,却不知阁下忝居本座哪一堂?手上拈什么花?”
涂单见到,收顿笑容,急忙抱拳回礼道:“不敢,金副香主须毕太过客气。此花开尽更无花,属下末居一瓣之香。”说着时,亦同抱拳对住金副香主身后那众七八丐一一只来行礼。那金副香主听见,心头一宽,立即展颜笑着说道:“唔,原来却是本帮菊花堂的弟兄。”此花开尽更无花,意指菊花,菊花秋末盛放,而别的花方正凋零;一瓣之香,那为是丐帮中无司无职的散人。
丰子都隐身在灌木丛后面,于这些丐帮切口只为听得莫名其妙,哪里能有所知晓?可当听到那金副香主最后所言,却不禁益加诧异,暗暗是十分奇怪,忖道:“那个涂单须不为是丐帮莲花堂的吗?怎地这什么茶花堂赤霞舵金副香主反且来说他是菊花堂的?”
犹在疑惑,这时听得崖下涂单忽地压低声音说道:“金副香主,本堂冯堂主着令属下带有一封书信,要当面亲自呈给茶花堂戚堂主。事态紧急,但不知戚堂主现今却尊驾何处?便烦请金副香主及各位哥哥前面带路。”那金副香主听到“事态紧急”四个字,知道方今丐帮正是维艰前行之际,哪敢怠慢?当即说道:“戚堂主正在赶赴孤山的路上。这位弟兄,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起程。”说罢前面率先便走。
第十九章 尺布斗粟 (四)()
孰料此时涂单突然猱身扑近,“啪啪”两响,双掌已来重重击打在那金副香主的胸口上。那金副香主猝不及防,胸口受此狠击,顿即“噗”地张口喷出一口浓血。他错愕无解,不禁对眼圆睁,瞪住涂单,怒声叫道:“你须不是……好歹毒……”可言犹未毕,经已腾地扑翻倒地,气绝身亡。旁边那余下众丐一见,均各骇惊失色,纷纷发声喊,慌忙着急急就去怀里掏摸兵器。
涂单只是“嘿嘿”数声冷笑,纵身间,手上蓦地里已多了一柄明晃晃的雁翎刀,东一窜,西一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刀光连闪,刹那挥刀一一砍倒那七八名乞丐。那众丐原本均为丐帮茶花堂的好手,平常断断不可能被涂单一刀便来毙命,却因事发突然,人人均自料想不到本座菊花堂弟兄竟来袭击自己,既愤怒更加不解,手忙脚乱之下就此各各顿帐。
丰子都在上面崖边看见,也惟想不到涂单对于同门手足,竟至这般心狠手辣,刀刀毙命。念及丐帮曾经于自己有恩,欲待出手去救,到底江湖经验尚浅,却哪里还来得及?总算此两年内经历互相杀戮相互倾轧之事甚多,已然见惯不怪。吃惊之下,丰子都遂咬牙忍耐住不去发出丝毫声息,要来瞧瞧眼下这个所谓丐帮弟子,究竟欲为何事,居然兄弟间不容,同门来相残?
涂单突然施袭,一口气斩杀丐帮茶花堂赤霞舵金副香主及下七八名好手,放眼瞧着地上众多尸首,不由得刹那间志得意满,举住血淋淋的雁翔刀,仰天哈哈大笑。谁知刚笑有两声,胸口这时候一啖气竟至忽地上不来,喘急咳促,顿即一张脸皮涨成赭红色。涂单知道自己适才聚劲一番猛杀疾戳,经已累及内伤旧患,岂敢有所大意?慌忙把那雁翎刀来杖地,伸手去按胸,潜息调气。其实这几招夺命一刀杀,为是他生平武功之大成,招招经过精心计算,分寸拿捏得十分到位,行云流水际间遂一气呵成。
伫刀调气运息得许久,涂单方自感到心头烦闷渐消,又将一股内息体内默默遍运一周,确无凝滞,才把雁翎刀收回腰间刀鞘。涂单抬腿一脚踢开去那金副香主尸首,嘿嘿连哼数声,冷冷说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十多年前的那一桩血案,数百条人命,今日终须着落你们丐帮一一来偿还。”仰头低嗥一声,身子陡地拔高,直向崖下山坡飞掠,不时就消失于莽莽山野中。
丰子都瞧到涂单仰头低嗥间,眼角边竟至忽现丝丝若若晶莹,似有泪珠潸出,不禁暗自奇怪,忖道:“什么十多年前那桩血案?数百条人命?依其所言,难道此人与那丐帮竟然有着莫大的血海深仇?既此,倒之来怪不得,其出手际间刀刀狠辣,招招毙命,只是毫不留情。”心头益加惊愕,更想由此探明一番究竟。眼见涂单转瞬去得远了,丰子都遂来轻轻纵身跳落崖下,循着涂单消遁的那个方向,从后赶将追去。
第十九章 尺布斗粟 (五)()
那涂单只顾住前面径走,并没有发现丰子都跟随在后面,脚不停歇,转过两座山头,眼前是三株参天巨树,旁边搭有一间茅草屋。丰子都生怕涂单有所发觉自己,不敢过于跟近,惟在远远紧步紧趋。尽管他没有学过什么轻身功夫,然而一袭雄浑内力,趋赴自如,眼见涂单进入那间茅草屋,遂兜至屋后,蹑手蹑脚来伏身在墙边。
透过缝隙,但见屋内布置甚为简陋,柱子上却绑缚着一名中年乞丐,那乞丐圆睁双眼,如欲喷火,只恶狠狠盯住涂单。涂单没去理会,脸皮唯十分惨白,汗淋淋踉跄着兀顾自就地打坐片刻,又径去角落处掏出数束干枯草枝,颤巍巍来点燃成灰,将灰和水冲服下肚,再打坐有时,经已脸色红润神采奕奕。丰子都屋后见状,想道:“原来这人患有旧伤。却不知曾伤在何人手底下?”既此益加小心谨慎,大气也不去为喘上一口。
涂单长吁口气,站立起身,来到那中年乞丐面前,冷冷瞧得片刻,伸出拇指在他颏下哑穴上重重一点。那乞丐“哎哟”一声,怒声喝骂道:“涂单你这个挨千刀遭万弃的叛徒,可惜伏虎长老那一掌没法来取你狗命。嘿嘿,因果不虚,善恶必有报,有朝一日你终要死在本帮的三刀六洞之下。”想是哑穴被点太久,早已积郁一肚怒火,只一串连声叫骂不已。
丰子都听言不由诧异,但随即顿悟过来,忖道:“原来这个涂单却是伤在丐帮伏虎长老谭五常手掌下。想必是伏虎长老离开那荒屋后,竟然发现了这个人和丐帮其实有着血海深仇,欲来对丐帮十分不利,是以出手要除去,谁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