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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陆佰贰拾捌章()
自从任督两脉被殷在野凭无上玄功强力贯通以后,又经由武当派神秘老人洗髓伐骨,丰子都但于武学上之道,无师自通,每每益具不卓见识。此刻看到众多清兵刀枪并举,吆喝着纷纷围攻上来。丰子都念起丐帮梅花堂那聚集云峰峡谷,却横遭清兵埋伏袭击,以致几若倾覆一事,不由得瞬间怒火填膺,仰天打个哈哈,喝道:“须是来得好。”执刀有蛟龙出海相似,风卷云涌一般迎住那攒立刀枪就然杀将上去。
那众十一二个清兵尽管人人骁悍,身经百战,然而若论斗狠争勇,却如何能是踞虎潜龙仿似的丰子都敌手?丰子都一柄刀见缝寻隙,若行云流水,若高屋建瓴,如入无人之境,倾俄间接连击杀五六名清兵。余下兵戎但见这个邋遢和尚着实凶悍暴猛,人根本不能挡,越战越由不得个个胆颤心惊,神为之寒怯,只是暗暗骇异,俱都一般心思,忖道:“这须不为是凡间俗人。”
丰子都挺刀呼呼,凶神恶煞,转瞬又再击杀数人。这一来剩余的清兵不禁个个魂飞魄散,如遇魋魊,发声喊,弃甲曳兵,转身夭夭惟顾要去逃命。丰子都此际正当杀得红眼,哪里岂容他们能所遁窜?见状怒声喝道:“恶行终究有报。一个都不可留下了。”晃身大踏步后面追赶上去,一刀一个,于即人人难逃横厄,刀下均俱了帐。
阮玥于旁边见到丰子都这般凶狠暴戾模样,轻叹一声,心头不由得暗暗自去担忧。她念起师父曾经说过的,无论谁人在修习武功之时,倘若不能心存慈悲仁善之念,那么其功力越深,自身随具来的戾气亦必愈重,无形无状中伤害脏腑,实非金石所能施救。而功力与戾气两者之间根本背道而驰,偏生相互克制,最终难逃反噬,这便是武学上正谓然的“障毒”。
想道:“看样子,丰大哥身内那戾气经已深种难消。唉,却怎生是个好?”念头数转,苦思冥想,然而纵使遍览《草本素经》,但一时之际始终为不着任何边际。阮玥遂再暗自叹息摇头,缓缓走到丰子都身侧,拉过丰子都执刀的右手,轻轻说道:“丰大哥,那个怪异老头这时候恐要走得远啦。我们再不后面去追,可就赶不上他了。”
丰子都身子猛然一震,转过身来圆睁着一对血红的环眼,瞪视住阮玥甚有半晌,竟然似乎突然之间已自不能再去认识眼前人到底为谁。阮玥见状吓得一跳,心知不妙,急忙叫道:“丰大哥,是我啊。”丰子都嘴里“嚎”的一声大呼,拂开去阮玥那握住的手,只是哈哈狂笑,笑毕又瞪眼瞧住着阮玥片刻,忽然暴怒喝道:“杀了,全都杀了。一个不能留,统统不可留。”说罢间举刀过顶。
阮玥见机不对早经料着,手指轻弹,一缕淡白色烟雾倏忽钻入丰子都鼻腔。烟雾及鼻,丰子都身子又是猛然一下剧震,“呛啷”一声响,右手那紧紧握住的过顶之刀当即掉落在地。阮玥退开两步,说道:“丰大哥,是我啊,难道你认不出我来了吗?”
丰子都打个激灵,腾地坐倒于地,嘴里“呼呼”喷出两口浊息,饶算终究醒转回神过来。愣怔有着大一会,丰子都扭转头去看看周围状况一遭,由不得倒吸一口冷气,望住阮玥奇怪问道:“玥姑娘,我刚才却是怎么啦?怎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只为一片空洞杂乱,根本从属不了自己?”
此时方当正午,一团黑云却天际涌涌奔至,不刻遮天蔽日。阮玥那脸色益加为是显得苍白,瘦弱的身子仿若风中絮柳。听言良久,阮玥轻轻一笑,过去在丰子都身测坐落,淡淡说道:“没有什么。丰大哥,你刚刚只不过是急怒攻心,一时蒙蔽了神志而已。”
丰子都看到阮玥说话间惟就轻描淡写,可察颜观色,心头岂不了然?长长一声叹息,问道:“玥姑娘,你据实相告,我刚才是不是又再一次为走火入魔了?”阮玥摇了摇头,伸手过去握住丰子都的手,久久抚摸不已,徐徐说道:“丰大哥却是多虑了。武当派那前辈高人经已帮你来洗髓伐骨,积种的障毒大部分也亦消除殆尽。何况你此刻功力深厚浑实,世上根本无可匹对,如斯还怎可能有走火入魔一说?”
尽管听到阮玥这般相慰一说,可丰子都始终都是半信半疑。他望着阮玥再又为轻轻一声叹气,忖道:“刚才真是万分凶险。倘若我真的丧失理智,走火入魔之下错手来将玥姑娘一刀击杀了,如此却教我以后尚有何面目留存于世间上?”念及此,丰子都由不得但觉那脊背处,冷汗潸潸阵出。
第陆佰贰拾玖章()
风卷云涌,身后竹林枝叶摇曳,唰唰声大作,眼看一场暴雨倾俄将至。阮玥忽尔轻轻叹息,悠悠说道:“天无绝人之路。丰大哥终究是多虑。”说罢间拉住丰子都站起身来,随即指着官道对面那一座到处都为怪石嶙峋,如虎盘踞的山头,蛾眉微蹙,接住又道:“丰大哥,我们这时候还不赶快起程,恐怕是真的要来追不上先前那一个怪异老头子啦。”
丰子都“哎哟”一声,从魂游里回转神来,张眼望去,果然但见对面山间小道上经已没有那一个怪异老者蹒跚的身影。念及这老人曾经古怪行径,那其中必定有甚隐情,而所历诸事突兀,焉可不去探究个明白?丰子都急忙叫道:“玥姑娘说得对极,我差点儿便将此一事给忘了。玥姑娘,料想那老者此刻应该是遁去还没远,我们只要步不稍歇,定能从后追及得上。”说罢从地上另外抄起一把利刀别住在腰间,随之与阮玥遽遽横穿官道,来到那险恶山峰脚下。
两人沿着那古怪老者所走的羊肠小道,在山间兜兜转转,头顶上黑云密布,怒风嘶吼,然而哪里可曾有瞧见其踪影?阮玥叹道:“那老头儿一身武功实在非弱,他若是刻意要去避开我们,山道九曲十八弯,这会儿恐怕早就走得远了。”顿得稍顿,瞥一眼丰子都,张口问道:“丰大哥,瞧那老头佝偻龙钟,鹑衣百结,然则一旦动起手来杀敌,只捷如狡兔,矫若惊龙,招式十分狠辣老到。此人莫非也是你们丐帮的不成?”
丰子都仰首想有片刻,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阮玥不禁奇怪,问道:“这老儿既然非聋非哑,但对你那般指指划划,如此岂不是无礼至极?”丰子都苦笑一下,又摇头道:“其实他不是对我指指划划,他只是在摹写一个丰收的‘丰’字。”
阮玥听罢益加为就一头雾水,接口诧异问道:“这老儿其实是在摹写一个丰收的‘丰’字?”丰子都再是咧嘴苦笑,过得一会,方自淡淡说道:“丰子都的‘丰’,也是这般的一个字。”阮玥“哦”的一声,心头忽然间似乎有所来明白到一些什么,可始终都为水中月,镜里花,难以去窥测个究竟。许久,阮玥轻轻说道:“如斯既说,这老儿恐怕是在故意招惹上我们啦。”念及此,她急忙张眼来四顾,生怕那古怪老者就潜藏埋伏在周围,伺机偷袭。
丰子都其实也是难以猜估得透那个老乞丐此举究竟要为何意,只因想到丐帮近年来风波迭起,恢诡谲怪,自己身为丐帮梅花堂堂主,凡事遂不得不有所涉讼谨慎。现在见到堂堂的药王谷一代高足竟然忽尔面露惧色,丰子都由不得一股傲劲心头倏涌,于即哈哈大笑,昂然说道:“纵算那个老儿有所埋伏,此刻周围经已置下天罗地网,我都是不惧。玥姑娘,至不济我们给他来一个鱼死网破,大伙儿一拍两散就是了。”
自经这许多时日以来,他诸事缠磨,万难脱彀。近的有程谷瑶莫名身陷囹圄,一字慧剑门周凌萱丁凌芙白凌薇三姊妹更缘由自己而致下落不明,丐帮梅花堂几近惨遭倾堂之覆,众多弟兄遭厄受累。远的如斯殷在野及亲生妹妹所辈,尚且无法逃脱其一一困局。是以丰子都隐隐有所明白到,乱世江湖之下,波谲云诡,有些事情确然断非武力而能去致使改变,有时候,阴谋诡计比之任何武功尚且要为厉害得多,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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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陆佰叁拾章()
半空中“喀嚓嚓”一声响,一道电闪子长长舞划山际,猛地一个炸雷头顶上滚过。阮玥骤然间只是吓得一跳,不禁紧紧来靠住在丰子都身侧,说道:“丰大哥,我们怎么办?是不是继续再追寻下去?你看,可要下雨啦。”周围草长叶茂,山道荒僻,却没有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
丰子都把眼远眺,所望下由不得一声暗叹,想道:“看目前这般情形,我和玥姑娘恐要难避那落荡鸡的下场。”对阮玥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们此刻便要回头,亦始终免不了这一场雨。说不得,就权当老天爷怜悯,要给予我两人一番沐浴洗涤就是了。”既斯避无可避,丰子都索性携住阮玥,两人沿着眼前山道大踏步只去。
走不多时,随着又一道电闪子赫然划过山际,那豆粒般大小的雨珠,经已密密麻麻地当头倾泻下来,周围景致霎时间一片白茫茫。不刻丰子都和阮玥两个人便就全身上下潸潸湿透。丰子都见此不愁反喜,哈哈大笑,按耐无住心头那激荡,仰天长啸。啸声携雷舞电,径冲黑沉沉云霄。
阮玥虽知这个丰大哥一袭内力惊天地泣鬼神,世间上罕见罕闻,然而此刻听到冲荡云霄,与那轰雷无甚殊异的啸声,犹自恍如隔世,暗暗骇然不已。阮玥忖道:“可须不奇怪?怎地我和丰大哥总难避免一番狂风暴雨?”雨珠密集地击打在脸庞上,几难睁眼。阮玥惟得伸手出去额前遮挡。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草丛里突然闪出两条灰影,挡住去路。丰子都和阮玥急忙顿住脚步,相视一眼,两人均俱同一般心思,遮摸山外那些清兵已经追杀了近来?丰子都暗哼两声,掣出腰间片刀在手。
狂风暴雨中,只听得前面一人大声叫道:“咄,来人可是姓丰的?”骤然听到对方这般一问,丰子都和阮玥两人不禁心头都为之突地一凛。当前风疾雨急形势,十步内根本难辨踪影,莫说与敌相争,便是要去前行半步,亦甚维艰。如斯又有谁怎敢来轻存漠视之意?
况且仅闻其声,丰子都实在难以明了对面那两个人的底里。周遭风急雨猛,头顶上电闪雷鸣,为防万一,他于即将阮玥拉住靠在自己身后,哈的一下大笑,昂然喝道:“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更名,姓丰名子都的就是。尔等哪个但要赶去作这刀下冤魂的,便可速速报上姓名来。”
孰料听到丰子都森然回应声,那前面挡住去路的两个人却是半晌沉默。此时益加风雨趋猛,电闪雷鸣。丰子都待得片刻,见到对方根本无甚动静,不禁狐疑地回头望一眼阮玥。阮玥伸手擦拭去面上雨水,低低说道:“丰大哥,杀敌不备。”意思即是趁着现今雨大风大,尽可一举掩杀过去。丰子都闻言摇了摇头,将手中刀身前一横,只道:“敌我不明,我等且观后续再作打算。”
不知道为什么,丰子都心底深处隐隐有所觉得,眼前这两个人大风大雨里忽然出现,相问突兀,事情恐非那般简单。丰子都睁大眼睛努力瞧去,却只能约摸见到面前的这两人个个均各一袭笠帽蓑衣,而根本无法去瞧得清晰他们那面目。
第陆佰叁拾贰章()
疾风卷袭,大雨倾盆,远处忽然隐隐传来一阵阵低沉的轰鸣声,如万马践踏,若高山坍塌,只是摄人心悸,惊魂动魄。丰子都听见脸色由不得霎时间大为剧变,皆因他知道这是山洪肆虐奔涌的声音。其曾于安徽浙江两省之间的石耳山亲身遭遇过一次,那一次若不是他自己跟随着一名放羊牧民拼命地往山上去跑,恐怕已与山脚下数条村庄一样,瞬间夷为平地。
丰子都顾不得对面两个人,急忙转身拉过阮玥,抬头张眼向旁侧那山峰上瞧去。然而到处白茫茫一片,只是什么也看不清楚。见斯丰子都附嘴在阮玥耳边叮嘱说道:“玥姑娘,等一会无论如何,你可都要跟住在我身边。千万切记了。”阮玥甚少见到丰子都这般惊惶失态,望到亦然暗暗不由得去慌神,忙来点点头,说道:“好,我一切听从丰大哥的话就是。”
前面拦住去路的那两人这时亦来听到身后那一股摄人魂魄的动响,各自遽遽望一眼。先前那个人嘿嘿冷笑两声,森严叫道:“好一个行不改姓,坐不更名。阁下若然是真英雄大豪杰,却可敢随我等但去?”说罢再是两声冷笑。然而他不待嘴里哼毕,已与另外一人转身径朝旁侧山峰上,惟只急急窜掠。
阮玥内力不及丰子都等人浑厚,狂风暴雨之下尚还不知道自己和丰大哥身处何般凶境。耳里听及挡路那两个人脚步声果真渐去渐远,实在料想不到他们竟然说去就去,不容片刻迟疑,不禁一时大感愕然。阮玥“哼”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