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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刹那间涨得通红,慌忙把程谷瑶放下地来,嗫嚅着道:“程总镖头,我……我……没有……没有……”程秉南又是笑道:“老汉明白,危急间江湖儿女岂能恪守诸多礼数?小兄弟,老汉等人不慎中了那两厮的软蟹毒粉,现今动弹不得,麻烦小兄弟便到庙里取些冷水来泼在我等身上,化解这酥麻之毒。”
丰子都想道:“奇怪,难道冷水尚能解毒?”还是答应道:“是。”连忙去庙里提着一桶水出来泼在众人身上。
程谷瑶一经得到自由,满腔怒火难抑,捡起短刀来就去把那奄奄一息的姓甄矮个子一刀劈死,又去把姓符的高个子乱刀斩尸,将他斩得血肉模糊,犹为不解恨,再狠狠补上几刀。
程秉南欲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惟有摇头叹息,包扎好受伤趟子手的伤口,吩咐余下趟子手取来柴草将死去的同伴就地火化,收拾行当,对丰子都表示千恩万谢,黯然继续上路。
庙祝经此劫难,素来知道官场上奉行连坐苛政,生怕惹祸上身,哪里敢去报案?待得程秉南等人走远,偷偷把百草门高矮师兄弟那两具尸体搬去庙后山坡草草埋葬。至于敖群峰端木宛两人留下的马匹,庙祝则老实不客气地拉去附近市集贩卖,倒是赚了一笔横财。
第六章 初露锋芒(三)()
雄威镖局众人转上官道沿路行走,想起刚才在庙前对百草门那高矮个子两人的侵袭居然毫无还手余力,要不是一个乡下少年横加插手,莫名其妙的接连撞毙对方,可能尚要导致全军覆没,是以人人意兴阑珊,闷闷不乐。程谷瑶更是一路上嘟着嘴,挥舞着短刀寻些路旁树枝来胡乱地砍。程秉南也是脸色凝重,咬着铜皮旱烟竿默默地吸烟,暗自思虑着雄威镖局今后的出路。
正走间,程秉南回头看到那乡下少年竟是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颇感诧异,候在路边等得其近前来,抱拳问道:“小兄弟,遮莫什么事吗?但不知现今可要往哪里去?”
丰子都闻言呆了呆,摇头喃喃说道:“往哪里去?唉,我一个人孤苦零丁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到哪里去。”当真觉得天地虽大,可是处处充满险恶杀戮,竟是无一块地方可以容身。
程谷瑶“扑哧”一笑,说道:“哎哟,你才多大年纪?竟是尽说这些老气横秋的话。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程秉南喝叱道:“瑶儿,不可胡闹!”知道武林中有些武功高强的怪杰总是率性而为,旁人往往难以理喻,又是抱拳问道:“小兄弟,请问尊姓大名?”程谷瑶在旁边伸伸舌头,十分不以为然。
丰子都想起在百草门柴房里听到那两个巡夜汉子所说的一通话,已经明白自己遭到诸多没来由诡奇凶恶的际遇,皆是因为和殷在野在江边神庙相处一夜而起,现今江湖上人人都在为那个所谓的宝藏四处寻找自己的行踪,此刻自己的姓名自当万万不能让人知道。于是还礼说道:“尊姓大名不敢当,我姓刘,家里排行第二,是以别人都叫我刘二。”他母亲姓刘,自己还有一个妹妹,便随口说了出来,内心深处,却是已把殷在野当成世上唯一的亲人,不管别人口中如何说其罄竹难书,总归难以相信。
程秉南暗道:“刘二?江湖上哪有此号人物?纯粹胡说八道。”自当知道这是丰子都所说的敷衍话,也不点破,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刘二小兄弟。老汉这趟镖要护送到浙江嘉兴府,路途甚为遥远,要是小兄弟左近无事,便请一起作个伴如何?”
丰子都心中一动,尚未回答。程谷瑶已经拍着手欢喜说道:“好啊,爷爷,我们现在正是需要人手,他又是孑然一身,哪里都可以去,自然守望相助,来助我们一臂之力。”说罢殷切地望着丰子都,生怕他摇头推却。
丰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经已成为江湖众矢之的,若果应允,恐怕将给雄威镖局带来无尽劫难,这些人待自己甚好,又怎能去害苦他们?当下摇头说道:“算命先生说我命中带有杀戮根宿,所到之处血腥成灾。多谢程总镖头好意相邀,可我当知己事,焉能遗害你们?”
程秉南呵呵大笑,说道:“我们在江湖上讨生活,过的便是刀刃舔血日子,又有哪天没有血腥杀戮?小兄弟忒为杞人忧天。”经此庙前一役,他知道这趟旅程路途险恶,如果得到这个内功深不可测的少年在旁照应,始终受益非浅,他也看出这个少年心地善良,耐是空有浑厚内力,却慧根未开,若然援手点助,时日之后必成大器。
程谷瑶说道:“是啊,爷爷说得不错,走江湖哪能不打打杀杀?想不到你一个男人,却去相信那些婆婆妈妈的说话,瞻前顾后,徒教人寒心。”失望之际,黯然神伤。
丰子都望着程谷瑶脸上那失望的表情,心头一热,暗道凭着现今装束模样,只要自己不把名字说出去,又哪里有人能知道自己便是殷在野两次搭救的丰子都?况且雄威镖局这些人正直无佞,刚刚折损两名趟子手,当前该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自己曾经受过他们恩惠,虽然在走镖护镖上尽不了什么绵力,但帮忙推推镖车,看养马匹还是可以的,岂能撒手不理?于是说道:“程姑娘教训得极是,是我无谓多想了。”
第六章 初露锋芒(四)()
程谷瑶见丰子都终于答应肯留下,脸上绽满笑意,说道:“当然是你多想罢了,江湖儿女便该这样,大家要守望相助才是。再说,我们雄威镖局虽然在江湖上没有人家天下镖局那么大的名号,可是也能挣口饭吃,又不会亏待于你。”转眼瞥见爷爷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突然醒悟过来什么似的,脸色忽地红晕一片,嗔道:“爷爷好坏。”撇下程秉南和丰子都两人,一路跑到镖队前面去帮忙趟子手牵扯马匹。
丰子都看着程谷瑶的身影,只是莫名其妙,不明白她何以忽嗔忽喜。
程秉南又是呵呵直笑,拿起铜皮旱烟竿长长地吸了一口烟,说道:“如此甚好,只怕是苦了刘二小兄弟。”丰子都也为欣慰,想到自己以后终于可以有个稳定的容身所在,不用再过那种漂泊无居的日子,心情大好,笑道:“我从来就不怕吃苦,多谢总镖头肯收留我一个无状小子。”恰是上坡路,便急忙走到镖车后和众趟子手齐力推车上坡。
众趟子手瞧见总镖头居然半途收容一名毫无相知的乡下少年,尽管此人曾经为救程谷瑶而不可名状的接连击毙百草门那两个凶徒,但终究非合常情,均是万分难以理解,人人暗中嘀咕不已。
傍晚时分,镖队来到一处市集。程秉南说道:“这次大伙儿都甚是辛苦,今晚便在此留宿一夜,待得明天天亮再起程赶路。”遂安排镖队在街尾处一间客栈整顿歇息。
丰子都想到自己刚刚进入雄威镖局,切勿因为懒惰而遭到其他趟子手咎病,于是跑前跑后打杂,递茶送水,帮忙搬运货物,拉马喂草,不敢有丝毫疏忽。众趟子手见这乡下少年虽然寡言少语,但是勤恳肯干,又有力气,均为喜欢,只程谷瑶神情间却是颇为冷漠,对丰子都一直爱理不睬。丰子都心里难免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曾在哪里得罪了这位雄威镖局的少总镖头。
是夜月光如水,丰子都躺在床上,想到自己这些时日来的遭遇,仿若那山间险路,忽上忽下,忽下忽上,充满着诡谲奇异,由不得是一阵喟叹又是一阵悲哀,辗转难眠。
月落西斜时分,丰子都刚要迷迷糊糊着睡去,突然听到外面院子里“喀喀”的数下微响,有人在走动。丰子都转头回看,众趟子手都是睡得正沉,不禁奇怪,夜深人静,还有谁人在外不睡?难道是山贼土匪溜进来?便欲要叫醒众趟子手,可转念一想如果所料非准,岂不是滋扰了他们的清梦?然而又生怕真的是有山贼土匪来劫镖,致使失却先机,遂打定注意,先且看清楚再说,于是蹑手蹑脚地来到门缝边张眼往外去瞧。
溶溶月色下,却见程秉南踅身簇簇树影里,向着对面屋顶大打手势,似乎在和什么人以手语说话。丰子都不由得十分好奇,依他手势方向张望过去,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那边屋顶上,也是做着类似手势,想来此人该当神情激烈,手间动作幅度颇大。
丰子都大为诧异,瞧这情景,程秉南和那蒙面黑衣人应是相识,可却又为什么没有将他大大方方地邀请进屋来说,只在屋外偷偷摸摸的隔空打着手势交谈?再看得片刻,那黑衣人猛地抬手划个圆圈,似乎甚为不满,纵身跳落屋顶,没身于沉沉夜色里,再不见踪影。而程秉南踅身树下伫立许久,直到天边出现一丝鱼肚白,方自轻手轻脚归去其房间。
丰子都见是没有什么山贼土匪来劫镖,放下心来,也不去多想,连日的困倦疲乏,躺倒床上不多时便已呼呼睡去。
第六章 初露锋芒(五)()
天色初明,雄威镖局众人扎妥镖车,收拾行当,结清房钱饭钱,继续起程赶路。丰子都看到程秉南脸色无异,料想昨晚一事应该没有阻滞,暗自宽心,可数次想要和程谷瑶并肩行走说上话,程谷瑶总是借故避开,神色间颇为冷冷淡淡,他闷闷不乐之际只得随着众趟子手帮忙赶车。
镖队一路东去,这日进入湖北崇阳境内,放眼所见俱是漫山遍野的翠竹。中午时分,众人在山边憩息,丰子都闲来无事,又见程谷瑶和她爷爷聊得甚欢,心想他们爷孙俩该当有事相商,我一个局外人又何必贸然去打扰?便沿着竹林小路信步随行。
走得有时,路边山石渐多,一泓清泉映入眼帘。其时虽是秋末,依旧闷热,丰子都满身汗水,瞅见左右荒寂偏僻,想道:“多日不曾冲洗,趁此机会何不下到水里?也好解解暑气。”再抬眼环顾,确定四周无人,于是除却身上衣衫,赤条条地跳进泉池里。甫入水,一股清凉沁透全身,十分惬意,但觉多时的烦恼随着冲洗而涤除。
丰子都刚洗得起劲,突然听到风声锐响,自远处竹林里掷来一块碎石,“啪”的撞在身边岩石上。他大吃一惊,急忙抬头望去,隐约见到丛丛竹枝间有条人影闪一下,不禁慌了手脚,叫道:“哎哟,原来周围却是有人。”只道自己裸身洗澡的窘态已被那人瞧在眼里,登时羞得满脸通红,赶忙爬起身寻来衣服穿上,不敢再停留,急急脚原路返回。
正快走间,竹林后面闪出一人,一言不发,挥动手中片刀上来就是“呼呼呼”三刀砍出。丰子都猝不及防,差点被此人刀刃砍中,忙急声叫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是不是认错人啦?”左支右绌堪堪避过当头三刀。那人低低嘿的一声,手中刀舞得更急更快,又是数刀猛砍。
丰子都瞧那人脸上蒙着黑巾,身子甚为瘦小,暗道:“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这么一个疯子,浑不知自己已砍错了人,当真莫名其妙。”瞧得那人挥刀奔右肩而来,左侧空当大开,慌忙从其身体左边穿过,撒腿就跑。
那人大怒,提刀自后追赶。丰子都看到那人来势汹汹,寒寒刀光总在身边划来划去,叫道:“喂,你认错人啦!砍错人了吧?”惊骇之际,跑得只有更快更急。那人闷声说道:“错不了,要砍的正是你这个惫懒小子。别走,哎呀!”忽然惊叫一声。
丰子都听其声音有异,回头来看,果然见到那人仆身跌倒在地上,想来是追得急切,顾及不到脚下,被路边石块绊倒。不由得窃喜,忖道:“你既然已经受伤,便不能再来杀我。”只想就此脱身离开,终究有些于心不忍,还是走近几步,问道:“喂,你怎么样了?可没事吧?”
那人哼哼唧唧道:“摔断腿啦,动不了啦。”丰子都闻言更为放心,想道:“咦,怎么是个女子的声音?似乎有点相熟,然而在哪里见过?”说道:“只要你不拿刀子来砍我,我便过去扶你起身如何?”那女子微一沉吟,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今日暂且不来杀你。”
丰子都说道:“我有手有脚,难道不会跑吗?怎能让你要杀便杀?”走近前去,伸手刚要扶那女子起身,猛地见到眼前刀光闪动,一柄刀照着面门砍到。只听那女子冷笑道:“你以为有手有脚,我就杀你不得么?”丰子都大惊之下急忙颔首避闪,心头不禁一阵气苦,原来那女子先前所谓摔断腿只不过是诈伤而已,根本意思在于引自己近身来好一刀作个了断。
第六章 初露锋芒(六)()
那女子见自己出其不意的一刀居然落空,心中恼怒,可岂能容丰子都避过第二刀?身形暴起,斜腕抖刀,刀锋自上向下疾拖下来,叫道:“到此刻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重重刀影中眼看丰子都于这一招“峰回路转”避无可避,当场便要被她刀刃裂腹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