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前她对于原主的遭遇是同情居多,也有替原主报仇的想法,但是那些想法并不迫切,她更在意的是她自身的安危,和能不能离开这里回去。
但是现在,随着一股气从心底升起,原身那些悲切愤懑也好似融合进了她的精神体。
悄然上前两步,站在了顾大娘面前,估量了一下两人的身高,抬起脚便踹了她一脚,顿时在顾大娘身上留下了一个乌黑的脚印。
“啊!你!你居然敢!”顾大娘痛叫一声,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便欲挥手打她。
顾欣悦却早已经退后,面带冷色的道:“哥哥说,不光父亲去了,先帝也去了,大姐姐,我父亲和先帝去了,原来大姐姐不伤心,大姐姐还很高兴!三姐姐七姐姐也很高兴吗?还高兴得起了诗社?”
啪的一声,顾大娘的脸直接僵住,然后裂开。
第30章 私语()
话音一落,顾欣悦淡淡的看了顾大娘一眼,扶着文竹的手往桃林外面走去。
旁边还有顾十娘,她毫不怀疑今天顾大娘和她说的话转眼就会传遍府里。
阳光依然灿烂,她却没有了再待下去的心思。
按照这里的习俗,父丧,子女要守孝三年(其实就是二十七个月),而没有分家的兄弟和侄子侄女,则要守孝一年(其实是九个月),孝期内不能婚嫁,不能生子,不能交际,最好素食。
顾和魁一去十多年,原身这个亲女的感情都有些淡薄,她也没指望府里其他人能对顾和魁多好,所以,便是守灵之时,前面只有顾陌寒后面只有她,她也没有心生不满。
但是,在这些人一心期望和享受着着顾和魁拿命换来的荣华富贵之时,一边却又在顾和魁尸骨未寒之时这等做派。
顾欣悦心里的怒火,忍不住的燃烧起来。
心中气恼,脚步便不觉快些,那身上的斩衰麻衣拖在地上,便带了些仓皇之色。
让正从林外悠闲般走进的一个少年停住了脚步,眉头也不觉微微皱起。
顾欣悦瞟了一眼那个少年,咬了下唇,便从他身边走过,只不过走了几步,便听得顾大娘叫了一声,拔步追了上来。
“顾欣悦,你给我站住!你刚才说什么!你居然敢如此污蔑于我!”想清楚了顾欣悦那话里带的意思,顾大娘气红了脸,直冲到顾欣悦前面叫道。
那话要是传了出去,不说大伯,就是对先帝不敬,都可以让她吃不着兜着走!
顾欣悦低垂了眼帘,酝酿了一下感情,还未说话,就听得旁边的少年声音温和的道:“大姐姐,我刚过来之时,看见大哥正往清荷榭而去,看那样子,好似很生气,只怕,等下母亲就会喊你们回去了。”
顾大娘一愣,回头,这才看见旁边站立着的白衣少年,道:“六郎,你怎么在这?”
刚想问他可听见先前她们说的话,突的想起,顾大郎那是个最古板不过之人,要是知道她和四姑娘七姑娘一起喝酒吟诗,四姑娘他动不了,七姑娘不好动,但是她却是少不得要挨嫡母的罚。
这么一想,也来不及再问什么,顾大娘急匆匆的带着丫鬟便往主院跑。
先赶紧去祖母那边,到时候才能撇清自己。
顾欣悦瞅了眼顾大娘急匆匆的背影,侧头看了旁边少年一眼,微微挑了挑眉。
顾六郎顾清淩,二房庶子,母亲是这府里唯一个一个过了明路的良妾。
听说,是出身商家。
面前的少女年岁和自己差不多,身形却连旁边的顾十娘都比不上,顾六郎心里喟叹一声,拱手道:“六妹妹。”
顾欣悦回了一礼,也不说话,只拿眼睛瞧他。
少年年岁不大,却已有青竹风雅之气,眉目俊秀,一对眼睛,更是温润带水一般,柔和的看着她。
这个人,在记忆里出现的并不多。
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欺负过原身。
被顾欣悦盯着,顾清淩神色未变,依然笑意温和,道:“我姨娘炖了一些山药,六妹妹体虚,听说山药最好,已经让夏兰送去六妹妹院子。”
顾欣悦扑闪了一下眼睛,点了下头,道:“多谢许姨娘。”
顾清淩淡淡一笑,退后几步,让了前面的路来。
顾欣悦不觉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他颔首示意后,便从他身边走过。
两人相交之时,顾清淩突的低声道:“六妹妹,去给伯父守陵吧。”
顾欣悦一愣,却是顿都没顿的往前走去。
而顾清淩也仿若刚才什么都没说的,悠悠然的往林间行走。
*
守陵?
在记忆中搜寻了下守陵的意思,顾欣悦行走的步伐都慢了一些。
守陵,意思是离开国公府去定国公府坟地旁边的庄子上住。
离开国公府!
为什么顾清淩要她离开国公府?
从记忆中看,顾清淩是国公府里难得对她没恶意之人,自然也不存在像其他人一样想赶她出府。
那么,就是顾清淩知道了什么,知道了什么对她不利的消息。
顾清淩是二房的,他的消息来源最可靠的也是二房,那么,是二房想要对她不利?
虽然她早已经想到留在国公府肯定没好下场,可是,顾和魁才下葬,那些人便又想动手了吗?
她还以为,以她现在的身份,她们总要顾忌一些,而且,这几日的态度,看上去好似也有所好转。
没想到……
*
为了不跟顾大郎碰上,顾大娘特意走了小路往主院赶,眼见着主院那飞檐出现在树后,顾大娘刚松了一口,便听得前面花丛后面有细碎的人声。
脚步一顿,顾大娘便往旁边的假山石头后面一闪,顺手,还将自己丫鬟扯了进去。
从假山石的缝隙里,可以看见对面的蔷薇花丛后面站立了两人。
一个是老太君院子里的大丫头绿竹,一个,是三夫人身边的芍药。
顾大娘的眼睛一闪,将耳朵凑在了缝隙边,细听起来。
“绿竹姐姐,今儿来了什么人?让老太君气成那样?”芍药往绿竹手里塞了一个荷包,轻声问道。
四下看了看见无人,绿竹道:“今儿国公爷身边的管事回来了,老太君听说那管事回来居然是去找五少爷,便唤了管事来问话,那管事的先是各种推辞不肯说,老太君都要动家法了,他才说出,他是奉国公爷之命带了国公爷给六丫头准备的嫁妆回来的。”
“啊?六姑娘才多大?就给准备嫁妆了?”
“六姑娘都十四了,国公爷给六姑娘准备嫁妆有什么奇怪的,难道还指望着府里的人会帮六姑娘准备啊?”
“说的也是,那老太君为什么这么生气。”
“那是因为,你凑近点,那是因为……”
绿竹贴着芍药耳朵细细说了一句,声音太小,顾大娘竖起了耳朵也没听见,只见芍药听完之后瞪大了眼拿手捂住了嘴巴,心里便更加着急起来。
可是两人却没有再说,而是说了两句闲话后便分开走了。
国公爷居然还帮六丫头准备了嫁妆!
虽然没有听到最重要的部分,但是光这一句,就让顾大娘拧碎了帕子,然后恨恨的转头,往姨娘院子走去。
第31章 抢夺()
砰的一声巨响,上好的元霁蓝釉茶碗在地上成了碎片,薛氏捂着胸口,气势汹汹的又准备去拿另外一只茶碗。
顾和荆赶紧按住那茶碗,道:“你生气拿这些物件洒气干嘛?这可贵,你刚还不说,银钱不够花嘛!”
“你还说!”薛氏气呼呼的在椅子上坐下,怒道:“你看看你那个好大哥!啊!你那好大哥做的是什么事!”
“哎,”顾和荆叹了口气,小心的将桌子上的物件都收开,道:“那本也是大哥自己拼命赚来的,给了六姑娘,也是应该。”
“什么叫应该!”薛氏更怒,直接拍了一下桌子道:“当年他尚了安宁公主,咱们就被先帝忌讳,后来又闹出和离,让咱们定国公府成了京城的笑话,连带着也被先帝不喜,他自己倒好,跑去边关做什么武将,却连带着你和三弟前途全无,瞧瞧你,到现在也不过是个从六品的散官,这京城谁瞧得起你!不说没有任何收入,便是孩子们的婚事都受影响!”
“那……那我也志不在官途……”顾和荆轻声嘀咕着,而且,就他们这种靠祖萌的,大家不都是做着这种散官吗?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薛氏捂着胸口喘着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顾和荆道:“老爷,不说我说你,也不是我小气,我一个妇道人家图的什么?不就是图老爷你有前途,图儿子有出息,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可你也知道,如今府里是个什么境况,你那两个弟弟,钱是一点不会赚,还一个劲的花钱!若不是现在国丧,你那四弟,还想抬一个姨娘进门!可是,大哥却自己攒私房不说,还将那些钱都给了六丫头!咱们还没分家呢!大哥怎么可以攒私房!怎么可以不交给公中!”
呃……顾和荆抬头看了一眼薛氏,没有出声。
顾和魁是国公,本就是一家之长,说实话,在老国公死后,他们就应该分家,只是因为老母还在,没有分家而已。
但是便是没有分家,国公爷的年俸和官庄收入也都是单属于国公爷的,而真正的公中,其实不过是父亲留下来的私产,也就是顾家祖上自己留下来的那些田庄铺子收入,可是那些财产,在三代国公爷的挥霍还有三次分家之下,留在父亲手里的本就不多,每年的出息也不过五六千两银子而已,便是这一府的月钱都不够。
这么多年,都是靠顾和魁每年把自己的国公俸禄和官庄收入总有一万多两交给了公中,才养了府里这一大家子。
别说他自己额外赚的那些钱,便是他不把国公爷的所得给公中,他们也没有话说。
说实话,现在他只是将自己的私房作为六丫头的嫁妆,顾和荆很是不明白,为何薛氏会这么愤怒。
“你知道大哥给六丫头留了多少嫁妆吗?”看着顾和荆,薛氏神色狰狞的道。
“夫人啊,等我承了爵,整个国公府都是我们的了,你还……”顾和荆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可话还没说完,便被薛氏打断。
“三万两!白银三万两!”
“什么!”顾和荆一惊而起。
见顾和荆的神色,薛氏冷哼一声,神色反而淡了下来,道:“咱们国公府自开府以来,家里姑娘的嫁妆,嫡女三千两,庶女一千两是定例,便是嫁给中山郡王的大姑母,也不过是八千两的嫁妆,你这大哥倒好,直接就给了三万两,还说只是他自己添妆,公中的例份还不能少!端是好算计,好心思!”
三万两……
顾和荆脑中只回响着这个数字,对薛氏的话反而没有在意。
三万两可以买多少字画多少典籍还有珍玩啊!
薛氏瞅了他一眼,唇角不觉撇了一下。
比起三房的顾和璋整天的和人清谈找人交际,四房的顾和风一天到晚不归家一个个的姨娘往家里搬,顾和荆的爱好还算是好的。
可也是最花钱的!
一千两银子,顾和风可以娶好几个姨娘进来,却不够顾和荆一张画钱。
以前老太君管家之时,还能约束顾和荆,等管家钥匙交到她手里,顾和荆便没有顾忌一般,一个劲的管她要银子。
可外面的庄子收入什么的,都是顾和魁派人管着,只是每年将银子交入公中由她支配,但是府里那么多人,特别是四房,光庶女就八个,虽然庶女的月例不过一个月二两,可也管不住人多啊。
几十号主子的月例服饰吃食,再加上府里几百下人,还有老太君喜欢个新奇玩意,爷们的正常应酬入学,一年的花销就将近两万两,剩下的那点子钱,顾和荆开一次口就没了。
为这,顾和荆没少跟她置气,没有法子,她也只能克扣用度和挪用款项来满足顾和荆的胃口。
眼看着公中的亏空越来越大,她都快急白了头发,再想着自己儿子和女儿都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可便是定例,现在的公中都拿不出来。
而她自己的嫁妆早些年便被顾和荆买字画弄去了大半,现在手头也紧张得很。
要不,她也不会眼皮子浅到去打安宁公主留下的那些旧货的主意上。
现在可好,三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一半是现银,一半是银票,那管事说,全部是给六丫头准备的!
早在顾和魁跟着靖王进京之前就准备好了!
而她听老太君那意思,是顾和魁知道这次事情危险,也许自己就活不了,所以干脆将家产当做嫁妆留给了六丫头。
这让她怎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