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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汪家家仆的证词,便是铁证。
便是他自个看到这个案件,也会觉得汪家人罪大恶极。
又那里会去想这其中的冤屈?
善恶善恶,只是听闻别人所说,又怎能真正判断善恶?
也许,这一趟查贪之行,一开始就走错了。
“严大人?”听得外面声浪越来越大,而严旭眯着眼睛一副深思的模样,却不出声,顾欣悦出声唤道。
严旭这才回过神来,迎着顾欣悦那亮闪闪一点阴霾都没有的眼眸,眼中顿时清亮起来,不觉展颜一笑。
别的不想,能扭正一件是一件。
站起了身,严旭伸出双手往下按了按,大声道:“各位乡亲,请放心,本官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大家一个公道!”
外面的声浪静了下来,人们也不再拥挤,只是看着大堂里的动静。
严旭坐了下来,啪的一下拍了下惊堂木,道:“剥去吴星宇的官服,拿下!”
他身边另外两个随从应了一声,上前一脚就将吴星宇踹翻,去脱他的官服。
“下官不服!下官不服!这些都是汪家的阴谋!是汪家陷害于我!”吴星宇大叫道。
事到如今,居然还能这么直着脖子不认罪……
顾欣悦嗤的一笑,道:“本郡主如今倒是真正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无耻,你说汪家陷害你,好,倒是让你说说,汪家为什么要陷害你,别说什么你判汪家之罪啊,你可别当别人是傻的,便是本郡主这个没见识的,现在也听懂了,你那些证据证人可都是假的,一开始就是这姓何的无耻,看人家姑娘美貌,便想借用武力占人家便宜,逼死人后,又反咬一口,伙同你这个无耻贪官一起,假做证据构陷汪家。”
“下官没有,下个是秉公办案,都是按照那何家人说的,和那些汪家人的罪证来定的,下官没有构陷!”吴星宇大叫道。
“切!”顾欣悦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严旭道:“严大人,这人当真无耻,能不能将这些证人都送去京城,让我皇舅舅也听一听,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严旭的脸不觉一僵。
心道,我的个郡主哎,你别没事找事成不?
我这里有尚方宝剑,现在这些证据就可以先砍了人再说,这要送去京城……
这吴星宇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做,那后面便是有人,去京城路途遥远,少说也要走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够那些人重新布置,买通口供了。
说不定,到了京城又翻案,那你我都麻烦了啊!
“郡主,这个案子,如今也是水落石出了,为何不现在就判了?”竹溪先生轻咳了一声,出声道。
心里也是有些怪这郡主多事。
如今的皇帝就是个不着调的,想指望他秉公办案,那是不可能的。
这案子送到京城去,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下官,下官愿意到御前分辨!”吴星宇却是眼睛一亮,大声叫道。
顾欣悦瘪了下嘴,道:“这人对本郡主好生无礼,本郡主才不愿意他就这么逃脱呢,本郡主一定要让皇舅舅和我哥知道,这人有多坏!还有,这天下是我皇舅舅的天下,若是下面的官都像这人一般,那这天下的百姓就不用活了!”
呃……
这话一出,严旭和竹溪先生都无语了。
心道你对你那舅舅还真信任,可你那舅舅对你向来不上心,一旦这人进了京,说不定就能脱罪啊!
可是顾欣悦话都说到这地步,也不能说,咱们不送吧,咱不能相信皇帝啊。
外面还那么多百姓看着呢!
吴星宇心里却是大喜,只盘算着再将手中那些银两送出来,虽然少不了还是个失察之罪,却不会丢了性命。
顾欣悦瞅了一眼他的神色,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是一副不解世事的模样,带了恼怒的道:“不过,这何家,却是不必送到我皇舅舅跟前,免得脏了他的耳!严大人,您便好好审审,这何家玷污良家妇人,又诬陷,贿赂官员之事吧!”
严旭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喜。
心道这郡主虽然无知,倒是也能误打误撞做了好事。
何家的罪定了,汪家就是铁定的冤案,先不说别的,这吴星宇受贿,失察就跑不了,再加上后面的做假证,也够他吃一壶的了。
对了,虽然送去京城会另起风波,但是也可以查到这吴星宇背后是谁,是谁支撑着他在扬州可以犯下如此大案!
到时候,就可以拽出来一大批,虽然不一定能给与惩罚,但是至少卫昭他们心里都有个数了!
啪的一声拍下惊堂木,严旭让人将吴星宇收押下去,不准和任何人接触,又让随从借了郡主几个侍卫去吴家查抄,随后,便重新提审何家之案。
第572章 扬州打脸13()
知州大人都被押下去了,又是拿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坐镇审理。
那些本不敢说话的汪家邻居和相关人等,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纷纷冒了出来。
一时之间,大堂上站了十几个证人。
有帮何家开船的船工,有码头上的工人,有最开始给何健李二狗看病的大夫,有汪家的邻居……
当着外头那么多看众,一个个的被严旭命令分开讲诉。
将何健和李二狗在船上吃错了东西得了怪病,被抬下船,去往城中医馆看病,连看了三家都不成,最后去敲了汪家大门,死皮赖脸的住进汪家的事,完整的展现出来。
何健的那番尊荣,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的,那些大夫也证明了,何健身上早就患上了那奇怪病症,根本不是在汪家中的毒。
而且出事那天,那些证人说的密谋时间,汪老爷正在外面和人喝酒吃饭,不光一人,而是好几人可以证明。
最重要的是,多人证实汪家大少爷汪翰早在事出前大半月就离开了扬州。
出事之时,根本就不在扬州。
这父子密谋……
跟空气密谋啊?
随着大堂上面之人的诉说,外面人声渐起,一个个都在痛骂何家无耻。
而被严旭特令,与竹溪先生坐在一起的钱芐,心里却是起伏不定,痛苦与内疚翻涌。
让他的唇都被咬破。
那一年,汪大姑娘刚刚及笄,去城外庙里上香,被他惊鸿一眼,便一见钟情。
可汪家巨富,钱家虽有读书人之名,可是自从祖父退下,家中就出的多进的少,到得前几年,家中不过薄田百亩,人口却众多,兄弟姐妹多达十人,若不是他考中了秀才免去了部分税赋,只怕佣人都请不起。
就算他自己优秀,又怎能配得上汪家大姑娘那般人物。
可他到底不甘心,便求了人,转托到了汪家大姑奶奶那边。
本不过是自己尽了努力,便是不成,也不后悔。
没想到,汪家居然应下了亲事,真的将汪大姑娘嫁给了他。
汪家给汪大姑娘准备的嫁妆多达十万两银子,其中,便包括瓜州扬州江都附近的良田五千亩,还有瓜州的一个大宅子。
钱家因而一下便跃为瓜州首富。
全家人都搬进了那大宅子。
婚后,他也有小心的问过汪大姑娘,为何嫁给她。
当时汪大姑娘含羞带笑,只说了一句,初见檀郎,心便悦之。
汪大姑娘性子很好,钱家是个大家族,搬进大宅之时,不光是父母跟着住进去,连带着所有成亲没成亲的兄弟也住了进去,便是嫁出去的姑娘,也有带着一家人住进去的。
汪大姑娘却没有怨言,接过了掌家之权,便用自己的嫁妆银子贴补家用。
她的委屈,他不是不知道。
虽然知道,却是当做没看见。
毕竟,孝字当先,父母所言,再怎样,都要比妻子重要。
没多久,汪大姑娘便怀孕了,可是生下的,却是一个女儿。
头两年,家里人没说什么,后来他中了举人,许是觉得身份不一样,第三年,母亲就送了两个丫头去自己屋里,说是子嗣为大。
汪大姑娘先也没说什么,可是,那两丫头却仗着背后有人,越来越张狂。
最后,弄到汪大姑娘小产。
汪大姑娘,这才回去扬州娘家。
汪大姑娘这一走,钱家才着慌起来。
虽然性子好,可是汪大姑娘也不笨,钱财和嫁妆都是紧握在手中,可以给钱补贴家用,却不会交出来。
汪大姑娘一走,这钱也带走了,钱家一日买菜都要许多银钱,谁能拿得出。
可钱母不愿意低头,死拽着他不让他去接汪大姑娘。
只耽搁了两天,便传回来了汪大姑娘的死讯……
“大人!我们姑娘冤枉啊!”大堂上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叫声,好似直刺进心口,钱芐猛然一惊,抬眸看去。
就见大堂上跪着两个形容憔悴的丫鬟,正用愤怒到了极点的目光瞪着他。
丫鬟冷蔑了一眼钱芐后,对着严旭正经的磕了一个头,朗声道:“汪家虽然是商户,可我家姑娘自小就是金枝玉叶般的长大,人长的好,性子也好!那一年游湖,二姑娘非要挑开窗户看外头热闹,正巧那何家的船就在旁边,被何家之人看到了我家两个姑娘,那何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他那般德行,还想贪图我家姑娘,被老爷直接给骂了出去。”
“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外头有人笑道,随后又被人按了下去,安静的听大堂上的话。
这可是秘闻啊秘闻!
就算不是为了汪大姑娘的清白,回去也能好生谈论谈论。
“那时候,来汪家给我家姑娘提亲的何止百家,我家老爷最后相中钱家,本是冲的钱家书香门第,钱少爷人品不错,虽然穷了点,但是姑娘嫁妆丰厚,总能将日子过好!那知道,那钱家全是狼心狗肺!吃着我们姑娘的,住着我们姑娘的,却往姑娘身上泼脏水!”
丫鬟说到这,声音顿了顿,终是忍不住的转头怒视着钱芐,悲声道:“钱少爷,钱举人!你说姑娘不洁,说姑娘心里惦记着别人却嫁给了你,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家姑娘到底对你如何!养了你们钱家一大家子还不算,还要替你去付外面的红袖添香的钱!你就这样糟蹋我们姑娘!”
钱芐的脸色一阵惨白,想起当时那何家之人派人递话过来,说是汪大姑娘早就窥视何健,如今更是犯下大事,勾引何健不成反而被何健揭露,是个无耻的下贱货色。
自己虽然不信,可是家中父母兄弟却异口同声的说一定是那么回事,要不汪大姑娘上吊作甚,一定是心虚。
那么多人都那么说,自己便也想起了,当时她说的那话。
心悦檀郎,那时候她都没见过他,何来的初见!
这么一想,便没有再去管家中之人怎么处理,只是去到扬州广陵书院,喝酒买醉。
便是听说家人给了汪家休书,连孩子都丢在了汪家,也只做不知道。
现在丫鬟这么问,想也不想的,钱芐颤声道:“她说,她说初见檀郎,心便悦之,为何要这么说?她悦的是谁?”
第573章 扬州打脸14()
“我家妹子,性子贤淑,长得漂亮,我本欲将她许给挚友。”汪翰低垂了眼帘,淡淡的道:“可是你托姑姑派人来说和,姑姑百般夸奖你,还道,让妹子私下偷看你一面,那日水府桃花宴,钱公子七步吟诗震动扬州,亦得了我妹子的心,这才不顾我的反对,要父亲应了钱家的婚事。”
微抬起头,汪翰眼神冷冽之中带了深深的鄙视,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钱家的心思!钱家连自个的那一百亩薄田都败了去,就指望着我妹子的嫁妆过活,可我妹子也不是傻的,养你们一大家子可以,但是你们钱家要显摆,娶个弟媳妇都要让我妹子出千两银子的聘礼,嫁个女儿,要出两千两银子的嫁妆,家中侄儿侄女的下人更是要比着勋贵人家的来!这些钱,也指望着我妹子出,我妹子自然不答应!所以,你们便想联合何家昧下我妹子的嫁妆,不光如此,你们还收了何家的钱!”
“你说什么!你胡说!”钱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凄声叫道。
“有没有胡说,带证人便知道。”严旭淡淡一笑,对汪翰道:“你可有证据和证人?钱芐是举人,你不过白身,若是没有证据证人,如此说,那本官可要断你一个诬陷之罪了。”
这汪翰敢敲大鼓,果然是有准备的。
瞧瞧这些证人,只怕这么多天不在,就是准备这个去了!
“自然是有证人和证据。”汪翰对着钱芐冷冷一笑,又从眼角感激的看了顾欣悦一眼。
若是没有这些证人,没有这样一件件的,将那些污水给反驳回去,就算汪家之人留得命在,也要背负不清不楚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