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声说道:“从昨日至今,其实女施主倒也算不得昏迷,只是因为周身的神识被强行封印至脑海中,从而使你的精神提升至顶点,这才有些无从适应,因此产生了短期的思绪混乱。”
眼见众人安在,谢贻香当即放下心来,连忙向海一粟道谢几句。她将方才在迷茫中和言思道的最后一番对话又细细想了一遍,却依然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好从软轿上向周围张望。
原来此刻自己所乘坐的这顶软轿,乃是由两名精壮汉子一前一后抬着,从他们的步履呼吸中可以得知这两人皆是外家功夫的好手。而此刻行进之路,则是一条青石长路,路面破旧不堪;四面房舍零星,屋门紧逼,分明仍是在那赤龙镇里。可是谢贻香满街望去,却看不见一个镇上的百姓,倒是叫她有些诧异。
而除去谢贻香乘坐的这顶软轿,在她的一前一后,分明还另外有两顶软轿。前面那顶软轿极大,由两男两女四个小童合力抬负,上面正平躺着一个人,将自己浑身上下裹覆在白色麻布当中,自然便是那“湘西尸王”鲁三通,却不知他为何一直要将自己似这般包裹起来,莫非是身上受了极重的伤?
而后面的那顶软轿则是和谢贻香的一模一样,由两名汉子一前一后抬着身穿墨绿色道袍的白发道士,如今正在闭目养神,正是那天涯海角阁的海一粟海道长。看他此刻这般模样,想来是被那“七星定魄阵”耗去了不少心力,所以才显得有些疲惫,谢贻香感激之余,心中不禁又有些愧疚。
再看这一整支向前行进的队伍,前方远处当头的,却是戴七那矮胖的身躯,正孤身在前开路。他手里正拉扯着一根长绳,长绳的另一头则是捆绑着两个人。谢贻香定睛细看,此刻被戴七用绳子拉扯着的这两个人,居然是那赤龙镇的镇长吴玉荣和捕头金凉,自然是成了众人的阶下囚,也不知道从这两人的嘴里审问出了些什么。
至于队伍中间,自然是由曲宝书在旁照应,那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青竹老人,却是颤颤巍巍地掉到了队伍最后,想来则是让他断后压阵的安排。
眼下众人这是要去往何处?谢贻香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身旁的曲宝书便已笑道:“小姑娘,有些话莫要怪穷酸话说得难听,因为这些事大伙还是说在前头得好。”
谢贻香听曲宝书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不禁一愣,随即说道:“还请前辈明示。”
10 海天穿云追()
曲宝书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话音却低沉了下来,缓缓说道:“此番我等不辞千里前来鄱阳湖,本是一件极为隐秘之事,而此行的目的,相信老干货已经告诉过你了,穷酸倒也不必多言。要知道我们居然会在赤龙镇上碰巧遇到你这个小姑娘,实属意料之外,而且你分明也已涉足其间。所以且不论你此番出现在鄱阳湖的意图究竟何在,但你既然已经撞破了我等的行踪,又知道了我们的用意,那么在此间之事了结以前,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轻易离去。这一点你可明白?”
曲宝书的这番话说得虽然平淡,但在谢贻香听来,心中却是莫名的一寒。曲宝书此刻的这番话,可谓是名正言顺地邀请自己“入伙”了,自己答应倒也罢了,若是自己拒绝,当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正如曲宝书所言,以他们这些个当世高人在江湖中的身份地位,此番结伴前来这鄱阳湖,自然是极为看重此事,更不愿将此行泄露出去。眼下自己身在局中,又已经知道了他们太多的事,如若此时坚持离开,他们于情于理想必也不会冒险将自己放走。
谢贻香这些念头不过是在脑海中一念而过,她当即开口说道:“前辈的意思,晚辈当然明白,事到如今,自然不会令诸位前辈为难。”
她这么说,分明是答应了与众人同行,那曲宝书顿时松下一口气,含笑点了点头,语气也恢复如常,笑道:“如此甚好!那么自此刻起,小姑娘便是和我等同坐一条船之人了。今后若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大可以来问我。”
听曲宝书这么说,谢贻香也不禁松下一口气。如今她早已学会了这“妥协”二字,为了要查出这鄱阳湖幕后的玄机,就连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言思道她都可以妥协,又何况是眼前这些个前辈高人?既然自己此刻正有太多的疑问不解,这位曲前辈又说自己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他询问,谢贻香心动之下,一时间竟然理不出头绪,也不知该从哪里问起。
忽听前面软轿上的鲁三通用低哑的嗓音说道:“莫非所有的事,一定要等着我来安排?眼下戴老师在前面领头,青竹老师在队尾断后,海道长则需要调养歇息。所以似这等宵小之辈,自然只能交由曲先生来处理了……”
谢贻香还没听明白鲁三通这番话的意思,忽觉心中莫名地一跳,随即脱口说道:“有埋伏?”话音未落,身旁曲宝书那湖蓝色的身影早已一飞而起,纵身跃上了街边的一个屋顶;伴随着曲宝书的跃上,那屋顶后便有一道黑影骤然跳起,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速射向远方,显然是有人被曲宝书堪破藏身,想要就此遁走。
不料那道黑影的速度虽快,曲宝书的动作更快,竟和那道黑影一前一后、同时往长街尽头飞出。半空中隐约可见曲宝书将手中折扇合拢,凌空略一指点,那道黑影当场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半空中灰溜溜地滚落在地。
要知道此时谢贻香“融香诀”的神通已成,早已今非昔比,修为自然远胜从前,那曲宝书的动作虽是极快,谢贻香在软轿上倒也看得明白:就在曲宝书起身跃向那屋顶之际,他分明便已预判出了躲藏在屋顶后的那道黑影接下来会有什么举止动作,所以早就在暗中留有余力;待到那道黑影跳起逃跑,曲宝书的脚尖也同时沾上了屋顶的瓦片,随即借力改变自己的身法方向,这才能在半空中后发先至,以手中折扇一举伤敌。
至于曲宝书将手中折扇合拢的发出的那记凌空之击,谢贻香倒是听说过普陀山潮音洞的这门绝技。那普陀山一脉的男子多以扇为兵刃,女子则多用伞,讲究“合则为攻,开则为守”这八字要诀。若是将兵刃张开,便是“海天垂云翼”的防御绝技,一经施展,可谓是滴水不漏,片叶不沾身;若是将兵刃合拢,便是此刻曲宝书所施展的“海天穿云追”,乃是一门将浑身内力汇聚于一点,继而隔空伤敌的绝技,力道所至之处,甚至可以在三尺之外破木穿石。方才的那道黑影在逃跑之际,背心空门自然大开,曲宝书顺势发力,那“海天穿云追”的凌空劲力便正好击中对方后背的“灵台穴”。
而那“灵台穴”本是人体脊椎的要害所在,哪怕是轻轻触碰,稍有不慎也会令人当场瘫痪。许多乡野间坑蒙拐骗的盲人推拿,便是因为不识此要穴,常常弄得患者半身不遂。此刻眼见那道黑影跌落在地,随即又挣扎着站起身来,试问以曲宝书的功力,这人此刻尚且可以如常站立,自然是曲宝书的扇下留情了。
众人此时已看得清楚,被曲宝书击倒那人浑身笼罩在一袭黑袍当中,脸上也以黑巾罩头,看装着打扮,正是之前遇到过的那些神秘黑袍人。谢贻香此刻身在软轿之上,只得静观其变,只听队伍前方的戴七已高声说道:“不过只是个望风探路的虾兵蟹将,这已是今日的第四个。哼,这些个孤魂野鬼,倒是当真不怕死!”
那黑袍人并不答话,脸上黑巾缝隙中露出的双眼,却隐隐闪现出了一丝惊恐。那曲宝书已从半空中飘然落下,来到那黑袍人身畔,随手一揭,便将那黑袍人罩脸的黑巾拉扯下来,嘴里笑道:“原来这次居然是‘李二杂货店’的李老板大驾光临,幸会幸会。”
谢贻香在这赤龙镇上住了一个来月,这镇上的人事她也算相当熟悉,许多镇上的百姓她虽叫不出名字,却是熟悉的老面孔。此刻眼见那黑袍人一张老脸上满是疙瘩,果然如同曲宝书所言,正是在赤龙镇镇尾的小巷里、开了间‘李二杂货店’的李老汉。
想不到赤龙镇上一个普普通通的杂货店老汉,居然是身怀武功的高手,而且还是那些神秘的黑袍人当中的一员。回想起言思道在梦中的所言,难不成这个李老汉也是鄱阳湖里的‘阴兵’?
谢贻香惊讶之余,前面软轿上的鲁三通已然开口,淡淡说道:“朋友,今日我等放你回去,劳驾你给你家主人带句话,让他亲自来见我便是。若是他还不肯前来,倒也无妨……因为我等此刻前去,本就是要登门拜访于他。”
只见那李老汉脸上此刻尽是愤怒之色,面对鲁三通的一番话竟是一言不发,但手脚间分明有些哆嗦,浑身也有些发软,似乎连站直身子也有些吃力。谢贻香略一思索,心中暗暗惊道:“原来曲前辈方才凌空发出那‘海天穿云追’的劲力,居然已经暗下重手,劲力在击中李老汉后腰的‘灵台穴’时,虽然留了这李老汉一条性命,却已借机废了此人的一身武功。”
11 开坟寻真相()
想不到这曲宝书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儒生模样,动起手来倒也是干脆利索,甚至算得上有些狠辣。之前谢贻香看他为人和气,言谈举止虽然有些狂傲,却也和善可亲,还时不时找那戴七斗嘴,是以一直觉得似曲宝书这般模样,哪里像是曾统御普陀山潮音洞的前掌门人?不料此刻见曲宝书这般行事做派,原来平日里竟是深藏不露,要到关键时刻才能显露出他的决断果敢。
曲宝书此时已向那武功被废的李老汉微一抱拳,笑道:“李老板可别记恨穷酸,记得那日在你店中置办货物时,还曾白吃了你两个皮蛋,眼下留你一命,便算是替那两个皮蛋付账了。从今以往,你我各自大路朝天,两不相欠。”
那李老汉还是不作回答,只是狠狠地瞪着曲宝书,眼神中的凶狠劲似乎要将曲宝书撕做两片。过了半响,那李老汉猛然转过身去,强拖着身子慢慢走向长街尽头,一边走还一边回过头来狠狠地瞪向众人,眼神中尽是说不出的恨意。
当下众人皆是无言,前面的鲁三通也不多话,在软轿上略一挥手,队伍便继续起行,显是对这一幕习以为常了。
谢贻香待到李老汉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这才向身旁的曲宝书问道:“这李老汉不过是赤龙镇上开杂货店的,如何也成了那些神秘黑袍人当中的一员?”
曲宝书笑着反问道:“小姑娘,我们这一路行进,居然没看见一个赤龙镇上的百姓,你难道不觉得奇怪?”谢贻香见他刚刚出手废去李老汉的一身功夫,此刻便已换作一张笑脸,心中暗惊,却又抵不过自己心中的好奇,连忙开口询问。
曲宝书笑道:“自从你那日在衙门中晕倒过去,前后这些日子里,我们几个可谓是大闹赤龙镇了。先后历经了大大小小五十多战,直杀得风卷残云、鬼哭神嚎。无论是那些孤魂野鬼还是这赤龙镇上的百姓,现在都像躲瘟神一样远远避开我们,哪里还敢出来露脸?眼下好不容易盼到我们离开,他们还不藏在家里求神拜佛,保佑我们早早升天?而方才那个李老汉,分明是奉命前来查探我们的行踪,却也只敢偷偷摸摸地躲在屋顶后,不料还是被我们发现了行踪。”
谢贻香听他说得漫不经心,然而细想他所谓的“大大小小五十多战”,心中兀自生寒,问道:“这却从何说起?”曲宝书笑道:“这却说来话长了。简单来说,当日我和戴老七、牛鼻子三人从那团迷雾当中脱身之后,又遍寻老干货不得,只得回暂住的山洞,却发现暴毙当场的丁家姐妹,就连老僵尸带来的那家伙也不知所踪。无计可施之下,我们三人只得打算暂回滕王阁,与老僵尸会面商讨。谁知还在半路上,恰好遇见老僵尸也在往这里赶路,接着又遇见了正准备打退堂鼓的老干货。大伙聚在一起商议之后,决定再次返回赤龙镇,直捣那些黑袍人的巢穴所在,所以这才会在赤龙镇衙门里寻到了你。”
谢贻香好不容易才理清了曲宝书这番话,又想起当日他们曾失踪于那团迷雾里,也不知是如何脱身出来,一时间千头万绪,竟不知该从何问起,只好选了个最简单的问题问道:“我们眼下是要去往何处?”
曲宝书微微一笑,说道:“方才老僵尸不是向那李老汉放下了话?既然这些孤魂野鬼的主人不愿来见我们,那我们亲自去找他便是。”
要知道当夜在那姚家古宅,谢贻香第一次遇见曲宝书,便听他将那些神秘的黑袍人称呼为“孤魂野鬼”,此刻听他又一次这般称呼,谢贻香忍不住问道:“曲前辈,这些武功奇高的黑袍人,莫非便是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