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17 大黑天妖法()
待到鲁三通的喝声响起,谢贻香顿是觉得一股极强的力道自鲁三通身上迸裂出来,激荡的气流如同水波一般层层往外扩散而出,其威力之猛烈,就好比是火药爆炸了一般。就连鲁三通浑身上下包裹着的白色麻布,也被这股向外迸发的力道撕扯得稀烂,尽数飞舞出来,零零星星到处乱晃。
谢贻香还没来得及收刀,整个人已被鲁三通身上迸发出来的这股力道震开,远远地飘落在旁。但见漫天飞舞的白麻布碎片之中,鲁三通终于显露出了真身:他分明只穿着贴身衣裤,四肢裸露出来的肌肤竟是碧绿之色,上面还隐隐覆盖着寸许长的白毛,纤细而柔软,形貌甚是恐怖;再看鲁三通的那一张脸,居然也呈现出碧绿之色,其间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斑,恰如戴七等人对他的称呼,活脱脱便是个刚从坟墓中爬出的“老僵尸”。就连与鲁三通四掌相交、做内力拼斗的那个武功最高的黑袍人,也被鲁三通这副模样震慑当场,身形不由自主地在半空中微微一颤。
谢贻香和这鲁三通虽是初次相识,但见他言行举止之间,倒也是个通情达理、老辣干练的人,至少不会让人感觉厌恶。却不料此刻见到白色麻布之下的鲁三通竟是这般恐怖的模样,谢贻香惊惧之下,忍不住连退数步,连握刀的手都有些莫名发颤。
这位人称“湘西尸王”的鲁三通,究竟经历了怎样可怖的事情,浑身上下才会变成这般模样?谢贻香不敢多谢,连忙甩了甩脑袋,握紧乱离去看场中的战势。
只见半空中和鲁三通四掌相交的那个武功最高的黑袍人,自从鲁三通身上这股奇怪的劲力迸发出来后,那武功最高的黑袍人身上顿时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只见黑袍之下那人的身子似乎正在逐渐萎缩,无风自动的黑袍里竟然显得愈发空荡,仿佛他的整个身子在片刻之间瘦了一大圈。
伴随着自己身上出现的奇怪变化,那武功最高的黑袍人已然方寸大乱,却苦于自己双掌臂被鲁三通的双掌粘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只得将一双腿在半空中乱蹬。与此同时,鲁三通浑身上下的碧绿之色却已逐渐淡去,由原本那古玉一般的翠绿,渐渐转作深潭之水的墨绿色,到最后终于暗沉下去,化为了黑黝黝的正常肤色。
这一幕诡异的景象,分明像极了乡野间流传的厉鬼吃人之类故事,此刻居然如此真实地发生在了谢贻香眼前。一时间,谢贻香心中的恐惧上升至极致,眼见鲁三通那由绿变黑后的肌肤之下,隐隐还有一层黑气在他体内流转,她心念一动,忍不住脱口叫道:“大黑天妖法?”
话音落处,那个武功最高的黑袍人身子已开始在半空当中随风摇曳,竟似一片没有血肉的枯叶,随时都有可能从树枝上脱落而去,归根化尘。又过了约莫两个呼吸的工夫,鲁三通突然撤回双掌,连同软轿以及抬轿的四名男女飘然落回到地上。
而那个武功最高的黑袍人浑身上下也再不动弹,随着鲁三通的撤掌而落下,轻飘飘地飘落在地,整个身体已然变得干瘪,仿佛是风干的尸体一般;只听“咔嚓”一声,那武功最高的黑袍人飘落下来后背着地,脊骨受到地面的撞击,顿时断裂开来,摔了个粉碎。
那鲁三通待到自己身下软轿停稳,忽然回过头来往谢贻香这边瞥了一眼,两只眼睛中隐隐泛起一片碧绿之色,继而一闪即逝。只听他淡淡地说道:“谢三小姐果然好眼力,识得鲁某这‘大黑天妖法’。”
听得鲁三通亲口承认,谢贻香不禁心中一凛。原来鲁三通方才所用的功夫,果然便是传说中由西域传入中土的“大黑天妖法”。据说这门邪功甚是狠毒,单是修炼之法便要以活人鲜血练功,一旦练成之后,只要有了身体接触,便可在瞬间发功吸走对方的精血以补自身,从而令对方在顷刻之间变为一堆枯骨。所以这一门所谓的“大黑天妖法”倒不是传闻中吸人内力化为己用的神通,而是一门吸人精血的滋补之术。
以此推断,谢贻香顿时恍然大悟,难怪那个武功最高的黑袍人居然能在自己乱离刀锋中拔身而起,原来两人方才的四掌相粘,并非是在以内力互“攻”,却是反其道而行,各自以内力互“吸”了。
鲁三通自然是想通过“大黑天妖法”吸取对方的精血,同时也能至对方于死地;而那武功最高的黑袍人为求自保,也只能奋力运功回吸,去抵抗鲁三通双掌之中传来的吸力。直到谢贻香出刀相攻,从而让那个武功最高的黑袍人身陷险境,不得已只好凭空升起以做闪避,这才被鲁三通有机可乘,一举吸光了他的精血,终于将他化成一堆枯骨。
本以为这所谓的“大黑天妖法”不过是武林中好事之徒的夸大其词,而且自从数百年前西域的苦行妖僧死后,这门邪功便已失传,世间也再不复得见,不想今日却在鲁三通手里施展了出来。
回想起方才鲁三通那浑身碧绿的模样,谢贻香依然觉得后怕,实不知这鲁三通究竟是人是鬼。忽听曲宝书的声音在旁笑道:“小姑娘不必惊讶,这不过是老僵尸当年盗墓之时,一时大意身中尸毒,所以才会变成如今的这般模样。平日里他之所以用麻布裹体,便是怕吓坏了旁人。”
谢贻香听见曲宝书的声音,这才想起前后左右激战中的四大高手,连忙转头望去。不料这一望之下,她竟比看见鲁三通的真容还要惊恐数倍:只见戴七、青竹老人、曲宝书和鲁三通四人各自悠然而立,片刻前还在与他们交手的三十多名黑袍人,眼下居然无一例外,已然尽数倒地身亡;其中有二十来人都是喉咙处被割开了一道细缝,显然是那青竹老人手中的青竹丝所为。
不过是刹那之间的光景,敌人居然就别歼灭干净,尽数横尸当场,不留一个活口。眼见己方众人如此高绝的武功、如此狠辣的手段,一时间谢贻香依稀有些恍然,心中更是突然涌现出一个念头,暗道:“这些所谓的‘阴兵’,本是指来自阴间的妖魔鬼怪。然而似眼下这般情形,究竟这些个被称为‘阴兵’的黑袍人才是妖魔鬼怪,还是这些个为了一己私欲便大开杀戒的前辈高人,才是真正的妖魔鬼怪?”
18 各自心生疑()
从这三十多个设伏围攻的黑袍人现身开始,继而与己方众人混战,到最后以黑袍人全数覆灭、不留一个活口结束,这前前后后,不过只花了一顿饭的光景。然而这场恶战之惨烈,却绝不会输给江湖中流传的任何一场惊世大战。
要知道以戴七、青竹老人、曲宝书、海一粟和鲁三通五人的联手,已经算得上是整个江湖当中最强的阵容,当今世上只怕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更强的组合。然而在双方的激战之中,其局面尚且如此险象环生,可见这三十多个黑袍人的武功之高,已属江湖一流,当中的凶险更是可见一斑。如果不是谢贻香当时身在局中,也决计无法感同身受,体味这场激战的惨烈。
但是总而言之,若不是谢贻香那至关紧要的那一刀,从而击溃整个僵持不下的战局之平衡,此刻双方这场激战究竟鹿死谁手,只怕也无法定论,甚至连谢贻香也不敢再去多想。至于其他众人对此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却只是相继向谢贻香点了点头,便算是对她出刀相助的感谢了。
之前替谢贻香和海一粟抬轿的四名汉子则是两死两伤,除此之外,海一粟由于再次大耗真力,已然达到了身体的极点,此刻更是疲惫不堪,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而那吴镇长和金捕头二人,早在交战之前便被戴七封住了穴道,以致晕死过去,如今戴七将这二人唤醒,见到眼前这三十多个黑袍人横尸当场的局面,那吴镇长和金捕头二人的脸色都是一片铁青,却也不敢多嘴询问。
或许因为以“大黑天妖法”吸取了那个武功最高的黑袍人浑身精血,鲁三通经此大战,非但不显得疲惫,反倒较平日更为神采奕奕。此时那四名替他抬轿的小童便找出干净的白麻布,将鲁三通浑身上下小心翼翼地重新裹覆起来,戴七和曲宝书两人则去清点在场的尸体,将这些黑袍人的尸体拉扯到了一起。
当下曲宝书便将所有黑袍人脸上的黑巾摘下,细细查看他们的面容。谢贻香在旁看去,原来这三十几个黑袍人里,竟是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当中最老的一个,是个六七十岁的小老太婆,死在青竹老人的青竹丝下;而最小的一个,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却是死于海一粟的拂尘。而这些黑袍人尸体的面容相貌都与普通人无异,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同,不过是武功高一些罢了,当中有好几人的模样谢贻香脑海中还依稀留有印象,似乎曾在赤龙镇里见过。若说这些人便是可以长生不死的‘阴兵’,谢贻香说什么也难以置信。
当下曲宝书便去查探那个武功最高的黑袍人尸体,由于被鲁三通的“大黑天妖法”吸去了精血,那人此刻只剩下一具干瘪的尸体,只认得出是个男子,须发皆白,也不知究竟有多大年纪。谢贻香回想起激战之中眼见这个武功最高的黑袍人遇险,和戴七交手的一名黑袍人曾开口过说话,分明是说:“四祖父当心。”照此看来,莫非这两个黑袍人竟是亲属关系?
想到这一点,谢贻香立即回想起海一粟对自己施展“七星定魄阵”时,那言思道在恍然之中与自己做无声离别,曾写下过一个“家”字,告诉自己说这些所谓的‘阴兵’,其实却是一个家族。而且当日在赤龙镇公堂里,那吴镇长被自己言语所诈,也说过要带自己去阴间见一个什么“六曾祖母”,还说这“六曾祖母”是家里的管事人。
原来如此,谢贻香带着先入为主的观念再去细看这些尸体的容貌,顿时发现这些尸体无论男女老少,果然长得极为相似,那便决计错不了。再联想起那夜自己在赤龙镇公堂里升堂,痛打那捕快老叶的时候,老叶曾称呼吴镇长为“舅舅”,谢贻香当时还以为两人之间不过是普通的裙带关系,这才能让老叶当上赤龙镇的捕快。此刻她将这一切事情串联起来,倘若梦中的言思道所言非虚,这鄱阳湖畔所谓的“阴兵”当真是一个家族的话,那么吴镇长自然也就这个家族里的人,同时也是‘阴兵’中的一员。
当下谢贻香望着那脸色铁青地吴镇长,缓缓问道:“舅舅,眼前这一位四祖父,你却应当如何称呼他?”
这话一出,那吴镇长和金捕头同时一震,显是没料到谢贻香突然间会有此一问,脸色顿时变得更为难看。那吴镇长见谢贻香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当下只得回答道:“下官……下官只是入赘到家里,按辈分,也要称他为‘四祖父’……这些年家里人的武功都是由这位四祖父所传授,所以下官倒是见过他几次,至于其他的人……其他的人下官却是没见过。”
果然不出谢贻香塑料,原来这些所谓的‘阴兵’当真是一个家族,此番这个武功最高的黑袍人便是家族里传授武功的总教头,难怪会有如此高的身手。谢贻香心中暗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向那吴镇长冷笑,缓缓问道:“吴大人,你这番话可有些不尽不实了,也不知背地里究竟还隐瞒着多少事没说?”
那吴镇长唯唯诺诺,正待开口解释,旁边的曲宝书忽然插嘴问道:“小姑娘,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早已细细询问过这位吴镇长和那位金捕头,但当时你却并不在场。你莫要怪穷酸多心,鄱阳湖畔的这些个孤魂野鬼本是一个家族,你却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谢贻香微微一凛,心道:“这位曲前辈好敏锐的心思。”她一直没将言思道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事告知众人,此刻自然也不便说破。当下谢贻香微微一笑,说道:“当日在赤龙镇衙门里,这位吴镇长曾强行邀请我去见他家里的‘六曾祖母’,这才导致之后我们两人的大打出手。所以我以此推断,用言语来诈一诈这位吴镇长,想不到事情果然如此。”
曲宝书听了谢贻香这般作答,当即“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却是穷酸多心了。”话虽如此,但他眼中分明闪现出一丝怀疑的神色,已被谢贻香看在眼里。当下谢贻香假装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周围众人一眼,但见戴七脸色默然,海一粟则是在盘膝运功,似乎都没留心听自己说话,只有那软轿上鲁三通却并未望向自己。
似这鲁三通如此城府之人,又身为众人此行的首脑,谢贻香在这边盘问吴镇长,他又怎会毫不在意?所以此刻的鲁三通之所以没望向自己,显然是在故作姿态,他必定已听到了自己方才和曲宝书的对话,只怕也和曲宝书一样,在暗中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