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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海一粟这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中气不足,显然是受损的元气还没恢复过来,曲宝书微微一笑,替他继续说道:“当时在迷雾当中听闻牛鼻子高声喝破缘由,我这才反应过来,浑身上下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如果牛鼻子所料不差,那迷雾深处分明是一只极大的巨兽,正在向我们三人缓缓靠近,而那两个朱红色马车车轮大小的圆球,便是巨兽的两只眼睛,由此可推算这巨兽当真是大得惊人了。一时间伴随着这头巨兽的靠近,迷雾中的阴风吹得更紧,夹杂这大股腥臭味扑鼻而来,正是从那它那两只眼睛下面直喷出来,我们三人恍然大悟,原来无论是这一团所谓的迷雾也好,还是迷雾中的阴风和腥臭味也好,都是从这头巨兽的嘴里喷吐出来。”
谢贻香听到这里,早已毛骨悚然,不禁脱口问道:“曲前辈是说……是说当日的那一团迷雾,乃是从这头巨兽嘴里喷吐出来的?”要知道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且不论世间是否当真存在这等巨兽,若说能从巨兽的嘴里喷出一场大雾来,以谢贻香的见闻,说什么也是无法相信。
那曲宝书苦笑道:“说起来穷酸也是难以置信,然而毕竟是亲眼所见,却是不得不信了。再联想起江湖中流传的那一句‘鄱阳湖、老爷庙、阴兵舞、混沌兽’,分明是说这鄱阳湖一带有‘迷雾吞人’的传说,推测下来,我们三人当时在雾中所见的巨兽,十有八九便是那传说中的‘混沌兽’了。”
“只可惜一切推测也便到此为止,说起来还得数戴老七的胆子最大。当时我们三人身在迷雾当中,我和牛鼻子两人都已被吓得惊愕当场,一时没能回过神来,不料身旁的戴老七已然怒喝一声,继而大步向前踏出,竟是要冲上前去看个究竟。伴随着戴老七这一动弹,猛然间一股极其阴冷的阴风,夹杂着浓烈的鱼虾腥臭味向我们三人直喷过来,似乎是那雾中的巨兽发怒,继而张开大嘴狂喷出一口雾气,眼前的迷雾当即变得愈发浓厚。”
“谁知伴随着巨兽的这一举动,迷雾深处那两只朱红色的大眼睛,却随着巨兽的张嘴喷气忽然隐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迷雾深处。我们一愣之下随即醒悟过来,那头巨兽分明是借雾遁走,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如此一来,我们三人惧意顿去,说什么也要看个清楚明白,戴老七当下也不同我与牛鼻子二人商量,径直随着那头巨兽遁走的方向紧追不舍,一路狂奔了出去。”
谢贻香听到这里,一时倒也无暇计较这世间是否当真存在此等巨兽,不禁追问道:“后来怎样?”
21 罡星正气决()
只见那曲宝书缓缓吐出一口气,转头望了海一粟一眼,叹道:“当时我和牛鼻子见戴老七追了出去,连忙跟在戴老七后面一并追赶过去,谁知刚行出十来步,忽然间只觉身后气流冲动,一道极为猛烈的力道毫无征兆地击向我后背,竟是有人借着这一团迷雾的隐遁,悄然从背后出手偷袭我这个穷酸。
要知道以我们三人的修为,当今世上居然还有人可以避开我等的察觉,似这般近身偷袭而不被发现,其武功之高,当真是有些难以想象,就算是号称天下第一的老干货只怕也做不到,当时若非有牛鼻子舍命相救,只怕穷酸此刻早已不能站在这里高谈阔论了。”
听闻曲宝书的如此赞誉,那海一粟虽然疲惫得紧,也只得连忙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曲施主太过谦逊……老道的‘罡星正气’,本就是如影随形、因势而发罢了。当时纵然没有老道的出手,以曲施主那‘海天垂云翼’的潮音洞绝技……又有谁能偷袭得了你?”说到这里,海一粟忍不住咳嗽两声,又说道:“曲施主后颈中的那柄折扇,向来是取半开半合之势,也便是……也便是‘海天穿云追’和‘海天垂云翼’共同的起手之式,仅需半招之间,便可变换自如,又哪里会惧怕什么偷袭?”
谢贻香连忙去看那曲宝书的后颈,果然如同海一粟所言,方才曲宝书在激战当中所用的那柄折扇,此刻已然插回到了后颈的衣襟中,正是取的半开半合之势。难怪曲宝书一直要将折扇似这般开合插在后颈中,原来却是潮音洞那‘海天穿云追’和‘海天垂云翼’共同的起手式。要知道普陀山一脉讲究的是“合则为攻、开则为守”的宗旨,似这般半开半合的架势,在出手的一刹那间,自然可以因势而动、可攻可守。
只见曲宝书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却兀自谦虚道:“牛鼻子此言差矣,当时我等身在迷雾之中,又逢事出突然,穷酸的折扇就算是由钢铁铸造,只怕也挡不下那一记蓄势已久的偷袭。幸亏你这牛鼻子看似愣头愣脑,实则心细如发,早已在暗中潜运起了天涯海角阁的‘罡星正气’护身,这才能在危机关头随心而发,替穷酸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说到这里,曲宝书又向谢贻香解释说道:“天涯海角阁的‘罡星正气’,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江湖中最为顶尖的护体神功,与那‘金刚不坏神功’更是一道一释,齐名江湖。但是这‘罡星正气’的神妙之处,却不是‘金刚不坏神功’那‘以强抗强’的要诀可以比拟,反而更类似于‘沾衣十八跌’这一门流传甚广的功夫,其要诀便是‘因力起,由势发’这六个字,可谓逢弱则弱,遇强则强,一旦有外力加之其身,立时便能发力反击,甚至比外来之力的更为强大。试问当日那‘蓬莱客’扬帆七海未逢敌手,谁知航行至中原的第一战,便在海南碰上了牛鼻子的师父风月笑风道长,继而败在这‘罡星正气’之下,一腔壮志顿时化为乌有,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中原。”
曲宝书口中这个‘蓬莱客’的名头,谢贻香倒是听说过,乃是一位来自南洋的前辈高人,却常年居住在一艘大船之上,扬帆游历四海。据说这位前辈一身武功极高,甚至不在当今武林盟主闻天听之下,但江湖里却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海一粟当即接口说道:“曲施主谬赞,老道愧不敢当……要知道那‘蓬莱客’的武艺之高,已至学究天人之境,家师虽曾以‘罡星正气’胜他半势,自己却也没能讨到丝毫便宜,还因此受了极重的内伤。之后不过两年光景,家师的伤势便再次复发,到最后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遍寻名医也无法可治,至今还一直瘫痪未醒。”
谢贻香分明正听到关键之处,不料曲宝书和海一粟两人之间的这一“谦逊”,到头来竟化作了相互间的吹捧,弄得谢贻香哭笑不得,却又不便插嘴打断。所幸那曲宝书终于发现话题被扯得远了,当即将话头收回,向谢贻香说道:“话说当时在那团迷雾当中,突然有人自背后出手偷袭于我,而穷酸却连一丝一毫的征兆都未能发现。随着那偷袭之人的一招袭来,幸好牛鼻子随心所发,立刻催发拂尘上的‘罡星正气’,在千钧一发之际替我挡下一击,这才救了穷酸一条性命。却不料自背后偷袭我的那一招,其力道远远超出我等的预料,牛鼻子那刚猛霸道的‘罡星正气’与之相碰,非但没能占到丝毫便宜,反而将牛鼻子震得气血翻腾,踉踉跄跄退开了好几步。要不是牛鼻子早已悟出‘一气化三清’的无上神妙,从而幻化出分身承受了大半力道,只怕这一招之下,牛鼻子也要当场重伤。”
海一粟那“罡星正气”和“一气化三清”的厉害,谢贻香在方才的激战之中看得清楚,伴随着自己一刀扭转战局,还未等到乱离命中那个武功最高的黑袍人双腿,海一粟便已大发神威,凭借“罡星正气”率先击杀一名黑袍人,其威力之强,可想而知。更何况依照曲宝书所言,昔日纵横四海的“蓬莱客”,也是败在这“罡星正气”之下,若说在那迷雾当中,海一粟的“罡星正气”居然会在一招之间便吃了个大亏,那从背后偷袭曲宝书之人的武功,岂不是高得离谱?
只听曲宝书继续说道:“牛鼻子的拂尘刚一出手,我当即转过身子,原来在背后出手偷袭之人,也是个浑身上下裹覆在黑袍里的家伙,和其它的黑袍人分明是一般打扮,一身黑色长袍,脸上则以黑巾裹面,只不过身材却是要矮小一些。而他方才发出的那一记偷袭,靠的仅仅只是一双肉掌。”
“而那黑袍人眼见自己这一记偷袭并未得手,似乎也有些惊讶,当下身形一动,再次以双掌出招,动作简直快得不可思议,眨眼之间便和牛鼻子拆了十多招。当时四下的迷雾正浓,朦胧中两人打得也是极快,想不到这些黑袍人之中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高手,让牛鼻子头一招便受了暗伤,以致之后的数十招一直处于下风。然而在当时的局面下,穷酸虽知这个黑袍人的武功非比寻常,却是不方便出手相助,上前以二敌一,所以只得在旁掠阵……”
听曲宝书说到这里,谢贻香倒是深有感触。自己当日在赤龙镇衙门里和那吴镇长激战,这些个当世高人因为个个顾忌自己的身份地位,便一直未曾出手相助。要不是自己在关键时刻领悟出“融香诀”的无上神通,继而大败那吴镇长,此刻想来,还真不知当时的情形将会如何收场。
只听曲宝书又说道:“穷酸本以为凭借牛鼻子的功夫,那黑袍人的武功再高,最多也便是稍胜牛鼻子一筹,若要分出胜负,也是数百招之后的事,却不料……”
旁边的海一粟忍不住接过话头,叹道:“莫说是曲施主,就连老道自己也没料到,当时和那黑袍人交手不过三十多招,老道便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了。待到最后几招时,老道的招式还未使出,便已被对方提前看破,抢先一步出招相攻,招招式式将老道克制得严严实实……唉,想不到老道出师至今,数十年间飘零江湖,直到那时方才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理,当真是令师门蒙羞了。”
22 画水镂冰掌()
谢贻香和这个神秘家族里的黑袍人打过太多次交道,从最开始的吴镇长,到方才的设伏激战,这些黑袍人无论武功路数还是行事作风,都是十分接近,自然是同出一门。然而仔细辨别之下,当中还是会有强弱之分,就好比那吴镇长的轻功,甚至能和峨眉第一高手戴七纠缠片刻,在一众黑袍人里极是少见;又好比方才从天而降偷袭鲁三通的那个什么“四祖父”,虽然没人与他正式交手,然而单凭他能在百忙之中避开谢贻香的乱离,可见其修为自然远远高出其他的黑袍人。
至于曲宝书和海一粟在迷雾中遇见的这个黑袍人,居然能在和海一粟的交手之中取得压倒性优势,虽然之前凭借了偷袭之利,但也足见其武功之高,更是深不可测。然而眼下戴七、曲宝书和海一粟三人分明安然无恙,谢贻香听到这里,倒也并不担忧,当下她略一思索,笑问道:“那黑袍人借助迷雾藏身,在暗中出手偷袭,海道长一时不查,所以才会交战不利。于是曲前辈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相助,这才能与海道长合力击退那个黑袍人?”
纵使这曲宝书游戏风尘数十年,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听到谢贻香这话,也不禁有些脸红,苦笑道:“小姑娘莫要取笑我等,这次你却猜错了。穷酸确实是见牛鼻子难以支撑,不得已之下这才厚着脸皮出手,做出以二对一之举。反正当时大家身在迷雾当中,都是胡乱出招,又没其他旁人看到。哪知道原以为凭我与牛鼻子二人联手,即便对手是老干货那厮,只怕也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了,谁知不料五十招,局面却越发艰险……”
谢贻香听到这里,终于有些动容,忍不住问道:“难道……难道合两位前辈之力,居然胜不了那个黑袍人?”曲宝书和海一粟对望一眼,叹道:“何止是胜不了,以当时的局面,只怕再过三十招,我和牛鼻子两人当中,便有一人要横尸当场了。”
正如曲宝书所言,即便是江湖上公认的天下第一青竹老人,当真论起武功来,也只是高出曲宝书、海一粟两人一线,若是同时面对曲宝书和海一粟的合力进攻,恐怕青竹老人也极难取胜。以此看来,那迷雾之中的黑袍人,武功岂非还在天下第一高手青竹老人之上?
只听曲宝书继续说道:“说起来惭愧得紧,当时我们三人在迷雾当中交手,穷酸的折扇连同牛鼻子的拂尘,竟是奈何不了那黑袍人的一双空手。眼见那黑袍人双手成掌击出,每一招都能抢占先机,逼得我二人施展不开手脚;与此同时,伴随着对方每一次出掌,四周的迷雾便随之凝聚成水流,在我们周围飘散飞舞,到后来更是汇聚成一大股水流在我们三人周围流传,伴随着那黑袍人的内力催动,水流中时不时还会溅射出千百点水珠,击打向我和牛鼻子的后背,当真是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