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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的怪笑声中,众人能否听清她这句话。混乱之际,只听这得怪笑声中,依稀又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起话来,墨残空仔细辨别,终于听清,那女子的声音分明是在说:“……饮……血……”
难不成当真是那个赤身裸体的女巫雕像,终于借助的活人气息在这千年汉墓里重新复活?不止是墨残空一个人,在场的好些人都听到了“饮血”这两个字。纵然是鲁三通盗墓无数、墨残空精通机关、曲宝书博闻强记,一时间也不知前殿中这些女子的怪笑声和话语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最富盛名的苗疆巫蛊与南洋巫术,也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巫术能让一个死去上千年前的女巫再次复活。
就在这时,众人忽觉头顶上有气息晃动,随之便有一大堆东西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黑暗中谢贻香为了抵抗那女子的怪笑声,两只手都在奋力捂住自己耳朵,一时不慎,顿时被头顶上落下的一块东西砸中后背,却也并不怎么疼痛;再细细体会后背上被砸时的触觉,落下来东西就好像是块两三斤重的腊肉。
这一大堆劈头盖脸砸落下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眼下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殿石室中,究竟还暗藏着怎样的杀机?谢贻香好几次想要去摸怀中的火折子,但一想起壁画中的迷药遇热便要挥发,又只得强压下这个念头。只听混乱中附近已有好些人相继出手,也不知是要荡开头顶上掉落下来的东西、还是在与黑暗中潜藏的敌人交战,谢贻香顾不得思索,当下也只得挥舞起乱离护住自己全身上下。
不过片刻工夫,黑暗中突然迸现出了一点火光,但却转瞬即逝,眨眼间便熄灭了。想来是有人同谢贻香一般的想法,忍不住要点燃火折子将周围看个究竟,却不知是因为点火之人一时不慎,不小心弄熄了火焰,还是墨残空等人怕火焰的热力再次激发出壁画里的迷药,所以抢先一步将火焰熄灭。
然而借助这一点转瞬即逝的火光,谢贻香已隐约看清了前殿中的情形:原本摆放在前殿当中的女巫雕像,此刻分明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口棺材,凭空漂浮在了前殿当中,想来多半是靠细线悬挂在了前殿顶上,才能如此凌空悬浮。而在前殿的四周墙角,已有好几个人躺在了地上,分明是身受重伤;当中一人身穿墨绿色道袍,依稀便是那天涯海角阁的海一粟。
以海一粟的身手,如何也受了重伤?莫非此刻在这前殿石室中,还暗藏着其他的敌人,又或者是那个女巫雕像真的复活了?
谢贻香惊恐之下,急忙往海一粟那边靠去,同时出声大叫提醒众人,然而整个前殿中都是那“咯咯咯”的女子怪笑声,就连她自己也听不见自己说的话。
便在此时,原本漆黑一片的前殿之中,陡然亮起一团蓝绿色的光华来,就仿佛是来自阴间的冥火,又好似一缕飘荡的幽魂,顿时将整个前殿照得一片通明。
42 连环索命局()
众人惊讶之余,连忙顺着那蓝绿色的光源处看去,却见那曲宝书一袭湖蓝色长袍,脸上还兀自带着微笑——那蓝绿色的光源,正是从曲宝书探出的手掌里发出。
谢贻香定睛细看,原来曲宝书手中竟是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蓝绿色的亮光正是来自于此,想来却是夜明珠一类的珍宝,这才能在黑暗之中自行发光。而这类宝珠又不会像火把一样散发出热力,从而再次引发壁画里暗藏的迷药。
如此一来,借助曲宝书这颗夜明珠似的宝珠照亮,众人终于看清了周围的形貌。正如谢贻香方才所见,前殿当中的那尊女巫雕像已然不见,却有一个石棺从屋顶上掉落下来,由四道细绳悬挂在半空中,而石室中那好几个女子“咯咯咯”的怪笑声,便是从这石棺周围发出。
墨残空借助宝珠的光亮看清眼前的情形后,不禁微一皱眉,只见她抬手一挥,铺天盖地的怪笑之声居然同时戛然而止,继而是一阵清脆的落地之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墨残空这一挥手尽数掉落在了地上。
只见墨残空举步上前,从地上拾起一枚绣花针长短的黑色圆管来,她端详了片刻,便将这个黑色圆管放到唇边,轻轻一吹气,那黑色圆管立刻便发出“咯咯咯”的怪笑声,正是众人方才在黑暗中听到的女子声音。
眼见众人还有些疑惑,墨残空便淡淡地说道:“方才我们听到的那些女子笑声,便是由这些个黑色圆管所发出,其原理便如同给孩童玩耍的哨子。只不过要让这个黑色圆管发出这般逼真的女子怪笑声,继而乱人心智,其技艺之精湛,也算是当世无双了,想不到汉代竟然也有如此人物。”
那旺嫂此刻已是披头散发,兀自惊魂未定,忍不住问道:“倘若这个黑色圆管只是个能发出女子笑声的哨子,却又是从哪里来的风?”墨残空笑道:“自然是从我们的头顶上。”
说着,她抬手指向上方。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往去,只见伴随着那口石棺落下,前殿的顶上不知何时已出现了十多个木桶般大小的圆洞,正往屋子里吹入气流。想来方才的那些个黑色圆管,便是被这十几股气流所吹响。
众人这才恍然大呼,松下一口气来,惊叹之余,好几人更是大声喝骂起来。那鲁三通身上的麻布此时已是破烂不堪,形貌虽有些狼狈,嘴里却镇定地说道:“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灭。这一切不过是前殿石室中的机关罢了,哪里有什么复活的女巫?方才小福不甚触碰到了那女巫雕像,多半便已触动了机关。伴随着眼前这一口石棺落下,先前那尊女巫雕像之所以消失不见,想来却是在机关的牵引下陷入了地底。而这所有的设计,目的自然是要吓唬你们这些既没胆识、也没见识的人。”
谢贻香一时间顾不得查询这前殿机关的缘由,急忙来到墙角处的海一身旁。只见海一粟面如紫金,嘴角带血,胸前的道袍更是被染出一大暗红色,想来是他一大口血喷到了自己身上,却不知是因何原因受的伤。
众人随即也发现了重伤倒地的海一粟,那鲁三通急忙上前几步,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那个悬挂在半空中石棺里再次传出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饮……血……”
若说方才那一阵女子怪笑声是由墨残空手中那些类似哨子的黑色圆筒所发出,那么此刻这石棺材里的女子话语,又是怎么一回事?当下众人都不禁望向那口悬挂在半空中的石棺,身心暗自戒备,要看那墨残空究竟做何解释。
墨残空眉头微蹙,当下也凝视着那口悬挂的石棺。过了半响,她正待说话,旁边鲁三通已低声笑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石棺里传出的女子话语声,其实也是个哨子一般的设计。你们不见这口石棺的棺盖上,分明开有两个小孔?如今从屋顶圆孔里喷下来的气流,一旦进到这两个小孔里,随即便会发出声响,听起来就像是石棺里的人在说话。”
说着,鲁三通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东西,只得伸手从身旁的徒弟小福手里接过两粒“玉露星神丹”,指尖发力一弹,两粒丹药便径直飞出,恰好将石棺上的那两个的小孔堵住;果然,伴随着那两个小孔被堵上,石棺中发出的“饮血”之语顿时便消失了。
众人相继“哦”了声,终于放下心来,墨残空已借助曲宝书手中的宝珠光亮,去看地上那些方才掉落下来的东西。却见这前殿中满地都是尺许长短的动物干尸,黑黝黝地散发出霉味,甚至还有裸露出来的白骨,却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尸体。墨残空端详许久,终于醒悟过来,暗自叫了声侥幸。
原来依据地上这些动物干尸的形貌,再结合方才石棺中发出的“饮血”之语,墨残空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眼下的这些动物干尸乃是死去近百年的吸血蝙蝠。以此推测,眼下这个汉墓前殿里的机关当真可谓是一环套一环、招招夺人命。
先是涂抹在壁画中的迷药,一旦遇到火焰的热力便会挥发出来,使人产生幻觉,虽然当时宋伯察觉到前殿里的腥臭味变淡,却也毕竟没能分辨出这壁画中的至幻迷药来;其次则是那女巫雕像的机关,若是闯入者发现迷药,随即熄灭火把,在黑暗中不小心触碰到雕像,便会启动机关让雕像沉入地底,继而落下这口石棺以及那十来个发出怪笑声的黑色圆管;到最后便是从前殿屋顶上的通风圆洞里放出来的吸血蝙蝠,在满屋的怪笑声中吸人鲜血、夺人性命。
幸好这个设计之人千算万算,终究没能算到一千多年后的今日,这些潜伏在前殿顶上的吸血蝙蝠早已身亡多时。想来在当初设计时,这些吸血蝙蝠应当能通过屋顶上那些通风圆洞里自由出入,否则一早便饿死在了这汉墓当中,不可能长久存活。
至于眼下这些吸血蝙蝠为何死了有近百年之久,或许是因为遇到天敌,或许是因为变异,其缘故便不得而知了。
然而不管怎样,幸好这些吸血蝙蝠已然尽数身亡,否则在方才那充满怪笑声的黑暗中,在场众人哪里听得出这些吸血蝙蝠的动静?即便不至于说全军覆没,只怕也要死伤过半。
43 凶手独隐身()
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墨残空不禁对那个活在一千多年前的女巫心生敬佩。正如壁画中所雕刻,倘若这座陵墓是在那个女巫的带领下修建完成,那么前殿中的这一连串机关自然也是由她设计。
想不到千年之后,这位汉代女巫所设计的这些机关居然还差点让墨家的首席护法栽了个大跟头,墨残空惭愧之余,又不禁有些惋惜。只可惜这位女巫到底没留下她的姓名,也没在汉代的文献中留下记载,就这么长眠于地底汉墓,无声无息地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
然而墨残空的这般心思却不敢向众人言明,以免抬高了这位女巫的设计,从而打击大家的士气。眼见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鲁三通便向墙角处重伤的海一粟问道:“海道长的伤势可要紧?是自己人方才在黑暗中的误伤,还是……”
他并未将话说完,要知道方才众人在黑暗之中先后经历了幻象、怪笑以及头顶上砸落下来的蝙蝠干尸,情急之下胡乱出手,难免会造成了不少误伤,就连谢贻香也曾拔出乱离伤人,但却大都只是皮外伤。但如今海一粟这般模样,分明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以他那一身修为,要将海一粟伤成这般模样,可见伤他之人非但是痛下狠手,而且还是个武功不俗的一流高手。
那海一粟此刻正紧闭着双眼,听到鲁三通这一问,当即摇了摇头,吃力地说道:“老道不知……方才在黑暗中,有人……有人突然出手,在我的胸口上印了一掌,就连我护体的‘罡星正气’也……也没能挡下这一掌……不知……不知这人是有意还是无疑……”
谢贻香此刻就在海一粟身旁,眼见海一粟这般模样,心知他多半是不行了,眼泪顿时簌簌地落了下来。其实相比起曲宝书、戴七和青竹老人,谢贻香和这位天涯海角阁的海一粟并没有太多交道,但一来这位海道长曾大耗功力,施展“七星定魄阵”替自己医治,从而远离言思道的噩梦;二来这海一粟不仅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外貌,而且听他谈吐之间,内心中也是霁月光风的坦然之辈,深得谢贻香的尊重。想不到此刻在这汉代古墓的前殿里,居然莫名其妙的受了如此重伤,一时间叫谢贻香如何不伤心?
曲宝书此时也靠了过来,伸手替海一粟搭脉。过了半响,曲宝书眉心深锁,缓缓说道:“好霸道的一掌,此刻牛鼻子的五脏六腑都已被震得大出血,伤势可谓极重。所幸他有‘罡星正气’护体,这才捡回一条性命。”说着,他将右手之中照明的宝珠交到左手,伸右手进怀中摸出一枚蜡丸来,略一发力,便捏碎外面的蜡皮,里面则是一颗红彤彤、圆鼓鼓的丹药。
曲宝书将这颗丹药送入海一粟口中,强自笑道:“还说什么不知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天底下哪里有人能在无意中将你伤成这样?不过牛鼻子莫怕,有穷酸的这一颗活命仙丹,保管让你死不了。”
鲁三通眼见海一粟这般模样,惊讶之余,又忍不住泛起一阵恐惧,当即沉声说道:“方才在黑暗之中,是谁向海道长下此重手?其实曲先生说得也未必正确,以当时的情况,自己人之间纵有误伤,也在情理之中。眼下只需这个人出声承认,也便说明此间没有外敌,好叫我等放心。鲁某人言而有信,决计因为此事而追究。”
说完这番话,鲁三通便冷冷扫视着在场众人,仔细辨别每一个人的神色。但是伴随着一片寂静,整个前殿之中非但没有人回答他,鲁三通却也没从众人脸上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