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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曾祖母这一连串的说辞,明眼人自然都听了出来,她显然也对这矮胖子有些忌惮,不愿亲自下场;而且言语之间,似乎是对戴七所使的宝剑有些忌惮。谢贻香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回想起自己曾听曲宝书说过,这六曾祖母当日曾在迷雾当中和曲宝书、海一粟二人交手,眼看便要将他们二人击败,却被忽然赶来的戴七一剑破去了神通。
当时曲宝书支支吾吾,说是戴七的剑法高超,凭借“峨眉剑出,六道俱灭”的神通,这才破去了六曾祖母的“画水镂冰掌”,当时自己就有些感到奇怪。此刻听到六曾祖母的话,看来当时将她神通破掉的,竟是戴七手里的宝剑,所以她此刻才会如此忌惮。
而这所谓的宝剑,自然便是一直裹覆在白布里、此刻正背负在戴七身后的那柄长剑了。却不知这柄神秘的剑,究竟是怎样的一柄宝剑,居然值得那六曾祖母如此担忧,就连曲宝书和海一粟两人也要对此遮遮掩掩?而且戴七分明已经身陷险境,为何直到此刻还是不肯使用这柄剑?
就在谢贻香思索之际,只听祭坛当中的戴七又是一阵大笑,说道:“对付你这老太婆,哪里用得着什么宝剑?就凭老子这一双空手,便足以打得你屁滚尿流。”
那六曾祖母明知这个矮胖子是在说谎,目的便是要哄骗自己亲自出手,待到双方斗到酣处,他再拔出背上那柄宝剑对付自己。然而此刻当着家族里众人的面,对方分明已经嘴上承诺不用宝剑,自己这个家族管事人自然不好再做推脱,可谓是已经被这矮胖子的言语架了起来。若是再不亲自出手,只怕她这个家族管事人,今夜说什么也下不了这个台了。
她正犹豫之际,那戴七又嬉皮笑脸地说道:“却是我戴某人粗心了。老祖母,你那‘画水镂冰掌’的神通,需得有水方可施展出神威,可眼下这祭坛之上却并无一滴水。难不成却要我戴某人撒泡尿给你用用?否则眼下你这浑身上下,哪里还有水?”
这话一出,祭坛上以六曾祖母为首的一干人顿时脸色大变,就连谢贻香也觉得戴七这话粗俗得有些过分了。那六曾祖母的心思再如何缜密,终究是个女子之身,又怎能受得了此等言语的侮辱?
当下她再顾不得许多,铁青着一张脸,将双掌在自己胸前相互一搓,双掌间便渐渐腾起一片薄雾来。看这架势,正是那蜀山派失传已久、可以驾驭天下之水的无上神通“画水镂冰掌”,也便是俗称的“李冰神掌”。
眼看六曾祖母动了真怒,两人之间这场大战已是一触即发,旁边的吴镇长忽然踏上一步,向那六曾祖母恭声说道:“祖母息怒,似这等宵小之辈,又何须劳驾您老人家亲自出手?晚辈若是没记错的话,方才明明有人曾说过:‘杀人者固然有错,但也分有心和无心,倘若是无心之失,只要及时悔改,也便能将功抵过了’。试问此番家里既已牺牲了那么多条性命,眼下岂非正是让那些杀人凶手‘将功抵过’的好机会?”
吴镇长这话说到一半之时,谢贻香便已明白了他的意图,却苦于哑穴被点,只得暗骂着这吴胖子好狠毒的心肠!
果然,伴随着吴镇长的话音落下,祭坛上下这一百多号人的目光,都尽数落在了那披裹着好几件裘皮的青竹老人身上。
就连祭坛当中的戴七听到这话,一张泛着油光的胖脸之上也不禁有些微微抽搐。
07 驱虎吞豺狼()
眼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青竹老人一时间避无可避,只得干咳两声,从腰间摸出旱烟杆来,自顾自地点燃了一锅烟。
无论于情于理,青竹老人自然不愿去和戴七动手,做出自相残杀之举。然而当此情形,自己被吴镇长这一番言语给抬了出来,似乎又是避无可避。当下他只得猛吸手中的旱烟,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同时又用眼角瞥向那正待下场的六曾祖母,看这六曾祖母究竟要作何决断。
对六曾祖母而言,无论是对方的神威还是宝剑,她本就不愿和戴七这个矮胖子动手,只是一时间被逼得下不了台面,这才不得已准备下场。此刻吴镇长提出的这一建议,自然正合她意,将她从这场避无可避的决战之中一举解脱了出来。
当下六曾祖母便收起自己的神通,兀自退了回来,向那青竹老人淡淡地说道:“他说的倒是不错。老先生,这矮胖子既然也是你的同伴,还是交给你处置比较妥当。”
这话一出,戴七、青竹老人和谢贻香三人心中都是暗骂一声,对方的这一安排,摆明了是要驱虎吞狼。只是不知这青竹老人为何会突然叛变,心甘情愿地听命于这个神秘家族,难道果然如同吴镇长先前所言,乃是被这六曾祖母以“长生不死”之类的鬼话给唬弄了?
从来到这祭坛顶上开始,谢贻香便一直尝试着去解开自己的哑穴,却不料那青竹老人的点穴手法其为高超,任凭自己以手指解穴还是以内力冲穴,都无法将被封的哑穴解开。此刻情急之下,她既然说不出话来,自然也就无法开口去辩驳吴镇长这“驱虎吞狼”的诡计,只得眼睁睁地望向那青竹老人,看他是否当真要听从这六曾祖母的号令。
那青竹老人好歹也是江湖上成名的老油条,素来贪生怕死惯了,又怎会因为这六曾祖母的一句话,便下场去和戴七拼杀个你死我活?他当即吐出一口浓烟,向祭坛当中的戴七说道:“戴老七,你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眼下这般局面,我可是不想和你动手……你且听我一句劝,这便罢手得了,有我这个老干货在,担保你性命无忧。咳咳……你也大可放心,老僵尸和秀姐两人,此时也是安然无恙。”
那戴七冷哼一声,反问到:“如此说来,以老僵尸的那身功夫,之所以会失手被擒,果然也是你动的手?”那青竹老人叹了口气,说道:“要怪便怪老僵尸这家伙,毕竟是我等此行的首脑……我若是不将他制服,又怎能取信于人,证明我的诚心?”
戴七“嗯”了一声,说道:“所以只要你肯相助于这些孤魂野鬼,将我等一一擒下,你以为他们便会将那‘长生不死’的秘密告知于你了?”
这回不等青竹老人答话,旁边的六曾祖母已接口说道:“我等阴间之人,本就是已死之人,从来言出必行,不以假话哄人。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位老先生,那便决计不会食言。就好比老身方才劝你投降,承诺要保你一条性命,当时你若肯投降,在场这所有的人都是见证,老身也自当遵守承诺,否则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坐在这个‘管事人’的位置上?”
顿了一顿,她语调忽然一变,继而厉声说道:“只可惜你这家伙冥顽不灵,实在不识好歹,居然胆敢当着老身的面,向我家人痛下杀手,取了十七叔和长须爷的性命!所以眼下我们和你之间,再不可能有什么承诺,无论如何也要取了你的性命,以命偿命!”
话音落处,祭坛周围的所有人顿时高呼起来,一齐高声喊道:“以命偿命!以命偿命!”声音响彻于整个山谷的夜空当中,久久不绝。
呼喊声中,祭坛上的戴七微微一笑,向那青竹老人笑道:“老干货你可听清楚了?要老子投降,只怕是办不到了。你若是要替他们来取老子的性命,那只管过来便是。”
青竹老人的双眉不禁拧作了一条麻花状,忽然转过头来,望向那六曾祖母说道:“依照你我之间的约定,我只是答应帮忙将他们擒下,并未说过要取他们的性命……”
谁知他话刚说到一半,那吴镇长已插嘴打断,笑道:“老先生莫要误会,祖母并未违反约定,要你去取这矮胖子的性命。你只需依照约定将这矮胖子制服即可,至于取他性命的事,也不敢劳你大驾,只管交给我便是。”
那青竹老人不禁微微一怔,自己的武功纵然能胜过戴七,但当真打起来,只怕也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谈何容易要将这位峨眉剑派的第一高手制服?一时间,他倒也没了主意,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旁边的谢贻香看得心中大急,却苦于无法开口。她深知这青竹老人虽然为人狡猾,却终究只是市井小人般的市侩精明,谈不上有什么过人的智慧。所以此刻分明已被六曾祖母和吴镇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用言语把他僵在当场,若是再加上还有一个臭脾气的戴七在旁冷嘲热讽,只怕这位青竹老人脑子一热,当真便要去和戴七拼个你死我活。
那吴镇长见青竹老人还在犹豫,当即又说道:“老先生,祖母既已和你订下约定,双方自然要拿出些诚意来。眼下这个矮胖子冥顽不灵,祖母不过是请你出手将他制住,你却一再推三阻四,你的诚意却是何在?”青竹老人“嘿”了一声,说道:“将他制住,这谈何容易?要不你去试试?”
吴镇长哈哈一笑,向青竹老人走上几步,故意将声音压低了些,说道:“老先生说笑了,我自然没有这个本事。即便老先生自己,只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似眼下这般局面,老先生再如何没有把握,至少也要让我们看到你的诚意。只要老先生尽力出手过了,那也便是‘但尽人事,各凭天命’,即便制服不了这矮胖子,祖母也不会因此怪罪于你。可是老先生倘若执意不肯出手,这却是你的不对了。”
吴镇长这番话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分明是教了青竹老人一个讨巧的法子,要他装模作样地去和戴七过上几招,胜败倒也无所谓。谢贻香却明白其中的玄机,听得不住摇头,心道:“吴镇长的这番话未免也太过于恶毒,似青竹老人和戴七这等绝世高手,当真交手过招,又岂是儿戏?两人一旦交手,若是稍有不甚,只怕立刻便会被对方有机可乘,又怎么可能只是装模作样地过上几招?更何况以戴七那倔强脾气,面对这位‘叛变投敌’的青竹老人,定然会全力出手,即便是青竹老人有意相让,面对戴七凌厉的攻势,为求自保,到最后也只能全力出手,至死方休。所以无论如何,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两人动起手来。”
当下谢贻香拼命地摇着头,只希望青竹老人能向她这里看上一眼。却不料那青竹老人还没答话,祭坛当中的戴七已抢先说道:“老干货,你我总算相交一场,虽然今日到了这个地步,戴念红也不愿叫你为难,这便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将你我之间原本就有的三年之约,提前到此时此地,便在这祭坛之上。还是老规矩:能决胜败决胜败,难决胜败决生死!”
说着,戴七冷冷地环视了在场众人一眼,最后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青竹老人身上,直盯向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第二,你我联手,将在场所有人杀个精光!”
08 真元凝剑魂()
话说戴七和青竹老人之间的“三年之约”,谢贻香之前倒是听曲宝书提起过,似乎这两人每隔三年便有一次比武切磋。然而再听到戴七给出的这第二个选择,不单是谢贻香被吓了一大跳,在场所有的人心里都是莫名地一寒。
一个是祭坛当中那神威凛凛的戴七,一个是战圈之外畏首畏尾的青竹老人,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有个莫名的念头自心底升起,暗道:“倘若这两人当真联手,在场的所有人,只怕全部都要死在这里。”就连那六曾祖母也不由自主地退开两步,在暗中潜运功力,兀自戒备起来。
却不料那青竹老人苦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抬起脚来,将手中旱烟在鞋底处磕灭,嘴里缓缓说道:“戴老七……我等此番前来鄱阳湖,到底是为了什么?”
然而那戴七却并不作答,只是死死地盯着青竹老人,要看他究竟如何选择。青竹老人沉吟半响,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怕死,也不想死……活到这把年纪,武功也练到了这等地步,除了生死大事,这这世间也再没有什么可以打动我的……至于此番大家奉老僵尸为首,结伴前来这鄱阳湖,本就是为了‘长生不死’这四个字。现在这个秘密的答案,分明已经摆在你我面前,但你却根本不屑一顾……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要找寻昔日蜀山派流传下来的什么武功秘籍,从而让你的峨眉剑派发扬光大……”
说道这里,青竹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违背我们初衷的人……是你戴老七。”
伴随着青竹老人这话出口,他那原本佝偻的身躯,似乎已在刹那间变得笔直,甚至是顶天立地;虽然从容貌到身形、从衣服到鞋袜,这青竹老人身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但他整个人的气质,却和之前那畏畏缩缩的形象截然不同,简直是判若两人。
顷刻之间,一股天上地下、唯我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