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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兽”的真身,但之前在赤龙镇北面的山凹旷野中,和不久前在山壁凸岩上观望那潭绿水时,这“混沌兽”所制造的迷雾她分明已经见过两次,自然知晓那迷雾的威力。
然而运送军饷的船队如果是在“混沌兽”制造的迷雾里迷失了航向,试问那些驾船掌舵之人,必定是长江上航行的老手,莫非都没有雾天驾船的经验,居然连长江和鄱阳湖都分不清了?更何况一条船犯迷糊倒也罢了,整个船队的每一条船上,必定还有指点方向的罗盘,又怎会同时迷失了航向,将南下驶入鄱阳湖当作是沿长江西行?
43 引渡雾满江()
那小男孩似乎看出谢贻香的疑惑,当即说道:“仅凭一场迷雾,似乎还不足以让整个运送军饷的船队改变航向。但你却忽略了一点,那便是隐藏在人心深处的恐惧和惰性。要知道突然身在迷雾当中,整个船队目不见物,再加上长江里湍急的水流,当中还暗藏着不少暗礁潜流,可谓是危机四伏。更何况长江水域来往的船只甚多,尤其是顺流东下的船只,速度更是快得惊人,迷雾中的船队不管是转向驶到岸边还是直接抛锚停在江面,都有被其它快船撞上的可能性。”
“所以伴随着湖神在江面上制造出的迷雾,我们的‘阴间使者’所驾驶之船,也同时出现在了运送军饷的船队前方,替他们开道引渡。船队看到迷雾中居然还有其它的船,为求安全,自然便会跟在我们的船后,好躲避开江面上的危险。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甚是小心,生怕这当中有什么阴谋,待到平安无事地行驶了大半个时辰,整个船队养成惰性,便只管放心大胆地跟在我们的船后……”
谢贻香心动一震,当即接口说道:“于是那‘混沌兽’一路随行,沿途不断制造出迷雾,将整个运送军饷的船队笼罩其中;而你们‘阴间使者’的行船则在迷雾中当先带路,这才能在不知不觉中令整个船队转向南面,径直驶入了鄱阳湖里!”
要知道谢贻香之前曾听青竹老人讲述过一段长白山的少年往事,说是青竹老人年少时跟父亲和哥哥姐姐出山卖皮货,却不料在官道上遇到山中起雾。幸好迷雾中他们遇到一辆黑色马车,便一路跟行在后,哪知竟被引到悬崖边上,最后径直驶下了悬崖。而青竹老人则是被父亲及时推下马车,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所以此刻这个小男孩讲述的军饷被劫过程,顿时便让谢贻香想起了青竹老人讲诉的那段往事。这两件事情看似大不相同,一件是发生在长白山的官道中,一件却是发生在长江的水域上,但却无一例外,当中都有这迷雾一物的出现,而且迷雾中也同样有个心怀叵测的“领路者”或者“引渡者”。
所以谢贻香虽不太明白小男孩讲诉的地底暗流原理,但一听到“混沌兽”制造出的迷雾和迷雾中阴间使者引渡的行船,分明竟和青竹老人所讲诉的那段往事是相同的原理!她略一印证,心中便已一片雪亮。
然而青竹老人讲述的这段往事可谓是破绽百出,即便不是他编造出来的,也必定被他篡改了大半,隐去不少关键内容。如今再一推敲,莫非那青竹老人一早便已见识过“混沌兽”的迷雾,甚至对这个神秘家族早有了解?又或许青竹老人当时讲诉的这段往事,其实便是在暗示自己朝廷军饷被劫的经过?
再结合青竹老人的临敌叛变,还有他那传自上古时期蜀王鱼凫的“天魔重生”,真不知这位天下第一高手青竹老人,在暗地里还与这个神秘家族有着怎样的瓜葛?
原以为那夜在湖神祭坛之上,伴随着闻天听和言思道二人的现身,鄱阳湖的这一连串诡异之事便会尽数解开。哪知闻天听和言思道居然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来作茧自缚,相继命丧当场,就连谢贻香也被这个神秘家族所擒获。而今自己虽然终于了解到朝廷军饷被劫的始末,但同时却也产生出了更多的疑问。
不过幸好那青竹老人并未身亡,听眼前这小男孩的意思,那青竹老人和鲁三通多半和自己一样,也做了这个神秘家族的阶下囚。既然如此,自己总有一天会再次见到青竹老人,届时定要将这所有的事向他问个明白。
当下谢贻香又向那小男孩问道:“那么船队上运送军饷的人,莫非也……”她并未将话说完,却是心中存了一丝侥幸。谁知小男孩冷冷一笑,说道:“打劫朝廷的军饷,可谓是灭族大罪,不做则已,要做便要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整个船队合计一十八条货船,连同上面所有的人,都已被尽数吸入鄱阳湖地,通过地底的水道来到这‘黄泉之地’。而在这当中,至少有两个时辰的水路,哪里还有人能活下来?”
听到这话,谢贻香缓缓吁出一口长气,脸上已笼罩起一阵寒霜。正如对方所言,劫走朝廷军饷,本已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而且此番负责运送军饷的,不但有十七家镖局里的四百五十名武林好手,再加上朝廷的各级官员和驾船的船夫,几乎是近千人的庞大队伍,居然在这个神秘家族的操控之下,以眼前这什么“黄泉之地”的神异让他们尽数葬身于鄱阳湖,可谓惨绝人寰,更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只听那小男孩兀自说道:“两个时辰的水路,这绝非凡人所能承受。不过这上千年来,偶尔也有那么几次意外,也有人从水路活着来到了‘黄泉之地’。对此我们倒也并未为难他们,而是诚心接纳,邀他成为了自己家人。就好比最近的一次,依稀是在十几二十年前,有个年轻人伴随着沉船来到此地,居然还有一息尚存,我们将他救醒后,不但招了他为婿,甚至还让他掌管了家族大权。”
谢贻香盛怒之下,听到这话不禁微微一怔,小男孩口中的这个年轻人,按时间推算,岂不正是那位赤龙镇的吴镇长?想不到吴镇长所谓的“入赘家中”,背后竟是这般缘由。她当即冷笑道:“掌管家族大权?只怕却是你们在外面的一个傀儡罢了。说到底便如同此刻的我一般模样,终此一生,永远也无法离开这里了。”
那小男孩毫不示弱,淡淡地说道:“可是相比起来,你能得到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寿命,是世人梦寐以求的‘长生不死’。”
谢贻香听他又开始满嘴胡话,倒也懒得理会,缓缓说道:“如此说来,这个‘黄泉之地’的害人机关,上千年来在你们的操控之下,也不知葬送了多少鄱阳湖上的行船,因此死在你们手里的人,少说也有数万之众!如此丧心病狂之举,你们就不怕遭报应?”
要知道依照曲宝书的解释,“鄱阳湖,老爷庙,混沌兽,阴兵舞”这句话里的“鄱阳湖”三个字,指的便是鄱阳湖上在赤龙镇附近水域的神秘沉船事件。那原本看似风平浪静的湖面,前一刻舟船还平平稳稳地行驶湖面上,眨眼间便毫无征兆地沉了下去,快得令人来不及做出反应。更为可怕的是,船沉之后任凭众人如何打捞,也决计找寻不到一片残骸、一具尸体,整条沉船连同船上的所有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鄱阳湖里。
对此那赤龙镇上的百姓也有传说,说是什么湖底的赤龙阴魂作祟,故意弄翻了船只,想不到事到如今,谢贻香终于还是查明了此中的玄机。虽然她对地底暗流之说不甚理解,但显而易见,这鄱阳湖上近千年的诡异沉船,分明是这个神秘家族以眼前的“黄泉之地”在作祟。所谓的千年之谜,幕后真相竟是这样。
对面的小男孩只是冷冷盯着谢贻香,又如何看不出对方眼中渐渐升腾起的杀意?但他却似乎并不在意,淡淡地说道:“话虽如此,但凡人之生死,说到底便是‘天灾人祸’这四个字。我们虽是利用了这‘黄泉之地’的神异,以此俘获了不少行船,然而归根到底,这‘黄泉之地’的神异远在我们之前便已存在于此,只不过恰巧被我们所发现、并且利用了而已。”
当下他便解释说道:“我们的祖先在发现这个隐秘的山谷后,便率领族人隐居在了这里,同时在山壁上开凿‘天梯’以便族人进出,又在山谷的谷口一带设下“缚禅”之阵,让世人再也无法找寻到此间的入口。而眼下这个‘黄泉之地’,自那时起便已存在,我们也是经过上千年的研究,这才渐渐掌控了其中的玄机。”
44 墨者造潜龙()
当下那小男孩已将这“黄泉之地”的来历娓娓道来,说道:“若说这‘黄泉之地’的来历,倒也不是先天生成,而是由高人后天所造,这却要追溯到更早的春秋年间了。据说其设计者乃是一位墨家的前辈高人,目的则是要在鄱阳湖里造出什么‘潜龙’,却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终究无法考证。而我们的祖先在发现这‘黄泉之地’的时候,最大的麻烦却是一条守护在此的上古神兽肥遗,乃是一条一首两身的巨型大蛇,即便七八个成年人手拉手也无法合抱住它的身子。幸好我们的祖先不辞千里从蜀地请来了湖神,也便是世人所称的‘混沌兽’,继而在力战之中毁去那条肥遗的一条身子,只怕先祖们最后还无法将这条肥遗困进地底,更无法进入这个‘黄泉之地’一探究竟了。”
谢贻香听他说起汉墓深处的那条蛇王,暗自寻思眼前这小男孩知道的倒是不少,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倒不如把这件事问个清楚。当下谢贻香便问道:“那座汉墓又是怎么回事?至于那条只剩一个身子的肥遗,又如何会出现在了汉墓深处?”
那小男孩冷笑道:“我知道你们一行人此番进入阴间,便是从那条肥遗所在的地洞里穿行而来。那肥遗此刻所居的地洞,本就是由我们的祖先所建,其目的便是要将这条大蛇困于其中;至于那座墓穴,却是后来汉朝的一位官吏要给自己修墓,依据风水之理,恰巧选在了我们阴间附近。当时家里人本想阻止他们修墓,却不料对方当中竟有个极其厉害的高人,依稀是位来自匈奴的女巫,居然将我族人打得节节败退,无理阻拦,这才让他们修建出了整座陵墓。”
“谁知最后修建到墓穴主室的时候,建墓的工匠不慎打通了我们囚禁肥遗的地洞,那条肥遗径直化身出成千上万条怪蛇,一口气生吞他们数百人,就连那女巫也有些招架不住。到最后那个汉朝大官听说自己的墓穴里住着一条巨蛇,哪里还敢下葬于此?这才决定舍弃这座即将完工的陵墓,去另寻它处建墓。自此以后,那座墓穴便一直荒废至今,数百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这一番来龙去脉,众人当时进到汉墓的主室时,墨残空便已猜到了大概,此刻听到小男孩的讲诉,无疑是确认了墨残空的猜想。只可惜眼下这位墨家的首席护法,为了要救鲁三通的性命,早已命丧在那祭坛之上,谢贻香此时想起,不禁心中暗叹。
只听那小男孩又说道:“说来这便是那上古神兽肥遗的神异之处,虽然被我们的湖神扯去一条身子,又被困于地洞深处,居然还能从它自己的身体里寄生出不少怪蛇来;而它的本身若是饿得急了,甚至还会自行吞食身上寄生出来的小怪蛇;就连我们的湖神对也肥遗身上寄生出的这些怪蛇甚是喜爱,经常捕获这些怪蛇为食。先祖们为了讨得湖神欢心,担心那条肥遗饿死,所以我们世世代代也经常会寻些活物丢进地洞,一直将那肥遗喂养至今。”
谢贻香心中暗道:“不过是一条大怪蛇罢了,也值得你们如此吹嘘。却不知如今那条所谓的肥遗,分明已经死在鲁三通的‘大黑天妖法’之下,只怕剩下的那些小怪蛇,你们的湖神也吃不了多少日子。”
想到这里,谢贻香倒也并不点破那条蛇王已然身亡的事,反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即回归正题,问道:“闲话少说,劫走朝廷军饷,残害近千条人命!千百年来,你们这这‘黄泉之地’已经沾染了太多的鲜血,难道就不怕恶贯满盈,惹来天谴?”
那小男孩见谢贻香脸色不善,不禁露出一丝冷笑,说道:“要说残害人命,这‘黄泉之地’的确损毁了不少行船,但到底不过只是个工具罢了。你口口声声指责我们劫走朝廷军饷,然而你可知道,此番无论是这‘黄泉之地’,又或者是我们阴间族人,其实也只是被旁人利用的一个工具罢了,是那把‘借刀杀人’的刀。”
说着,他直视谢贻香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如果你当真是朝廷的钦差,又怎会不知道这批军饷根本就是假的?哼,所谓的两千万两白银,至始至终,我们根本便没见过一锭银子!”
听到这话,谢贻香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凉气。要知道之前在那祭坛之上,听家族管事人六曾祖母的言下之意,也曾说过这批军饷其实是假的,当中根本就没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