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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个言思道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倒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但青竹老人怎么也如此真实地出现在了自己梦中,还有那个诡异的小男孩又是什么来历?若说这两人只不过是自己在梦里臆想出来的幻想,可是那小男孩分明曾向自己讲诉了家族中人劫走军饷的详细过程,以及那石洞中“黄泉之地”的神异,一切竟是如此之逼真,绝非自己所能空想出来,难道这一切又是那言思道在搞鬼?
眼下趁着自己还没完全从梦里清醒,谢贻香当即向言思道喝问道:“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你这次带来的梦境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言思道不徐不疾地笑道:“三小姐,难道你竟天真地以为这是你的梦?唉,莫非你看清楚了这座大屋里的那些沉睡之人,终究还是没能明白?要知道眼下可不止是你一个人在做梦,而是所有人都在同时做梦,而且做的还是同一个梦,甚至可以说,你是在所有人的梦境之中!”
谢贻香一时没能理解言思道这番话,兀自思索了好久,终于醒悟过来,问道:“你是说……你是说这地洞里的六七百个人,他们似这般手拉手一同沉睡,其实是在做梦,而且做的是同一个梦?这……这如何可能!”
只见言思道郑重地点了点头,继而深吸了一口手中的旱烟,忽然对身旁青竹老人说道:“青竹老师,事已至此,你也没必要继续欺骗这个小丫头了。说来你们二位都是习武之人,所以还是由你来向她解释比较妥当。”
那青竹老人自从谢贻香顿悟之后,便一直不曾言语,此刻听到言思道吩咐,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兀自说道:“先生果然好手段,三言两语之间,居然点醒了这个懵懵懂懂的丫头……你既有如此本事,又何必来叫我多费唇舌?”
言思道摇头笑道:“青竹老师此言差矣。此番你乃是自愿入梦,自然知道这当中的真假虚实;而这位谢三小姐却是在昏迷之际被人施下神通,从而将她强行带入了眼前的梦境。如此说来,既然大家都是作客梦境,又何苦独独瞒着她一个人,对她而言,这岂非不太公平?”
那青竹老人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有些失落地说道:“先生说得倒也不错,唉……丫头,事到如今,我的确不必再欺瞒于你……你、我还有这座大屋里所有沉睡的人,此刻正如那位先生所言,全都在这同一个梦境当中……只不过其他的那些人,天祖父没有让你在梦中看见而已。”
他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其实这‘阴间’之事,我早已有所了解,而且知道的远比你们要多……所以当时那六曾祖母向我承诺下‘长生不死’,我当即便答应了她……要知道这所谓的‘长生不死’,其实简单来说便是类似于‘龟息’之类的功夫,可令人不吃不喝进入假死状态,从而以此来延长自己的寿命。”
那言思道担心道谢贻香难以理解,当即插嘴说道:“要知道人这一生,精神虽能长存不灭,但身体却一直在被消耗,终至损毁废弃,从而使人丢了性命;也便是说,人的身体其实存在着‘定额’。就好比凡人之一生,能走多少步、能吃多少饭、甚至能呼吸多少次,依据每个人体质的不同,都存在各自早已设定好的‘定额’。举个例子,假设是你谢三小姐的身体,终此一生可以呼吸一万万次,待到这一万万次的‘定额’被消耗完,你的身体便再也不能进行呼吸,从此损毁废弃,也便是你身亡之时。”
旁边的青竹老人当即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先生所言极是,这所谓的‘定额’二字,当真贴切得紧……有道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便是这个道理了。想那乌龟一生极少动弹,甚至可以不吃不喝好几年,如此一来,身体的消耗自然便少了,所以才可以长寿……而你再看看我,平日里一分力能解决的事,绝不会用两分力,正是这个道理……又好比那老僵尸生前中了尸毒,为了要延长寿命,他更是一直躺在那软轿上,就连路都不肯走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要减少身体的消耗……”
言思道见这青竹老人将话题扯远,连忙说道:“就好比是那被冰封之人,千年后居然可复活重生,便是因为冰封使他的身体停止了消耗,从而获得长生。而眼下这个神秘家族的‘长生不死’,正是源自此理。之前你在祭坛深处‘土门’后的石室里,不是曾亲眼见过秦皇敕封的那具上古僵尸?也便是你们所谓的‘活俑’,要知道这个家族或许便是从那具僵尸身上得到的启发,所以才创出这么一门‘长生不死’神通。你可以将其理解成江湖上常见的‘龟息’之法,乃是令人进入深度的假死之态,从而减少身体‘定额’之消耗,最终达到长寿之目的。”
那青竹老人又接口说道:“不错,‘阴间’里这些沉睡之人,据说至少能活常人三四倍的寿命,但却不能被轻易唤醒。通常是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沉睡,方可被唤醒过来,在世间活动个一两年……所以这个家族管事人每隔一年便会更换一次,就好比是那六曾祖母,因为受了重伤,所以立时便要重新沉睡,以此保住一条性命……而沉睡之人若是沉睡的期限未满,便被强行唤醒,便如同那什么任千秋、任三曾祖父和大芮曾祖父三人,由于突然被唤醒过来,令自己的身体大受损伤,往后便只剩一年不到的寿命了……”
谢贻香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啰里啰唆说出一大串,顷刻间哪里能接受这许多内容?却终于还是听懂了个大概。原来这个神秘家族所谓的“长生不死”,却是以类似“龟息”之类的神通令人长睡,从而延长自身三四倍的寿命。
可是似这等延长寿命的法子,离那所谓的“长生不死”却还差得远了,更何况一直沉睡在这座大屋里,纵然能多活个一两百年,又有什么意义?
然而这却不是谢贻香此刻最关心的问题,她忍不住开口问道:“眼下我既已知晓自己是在做梦,但这个梦怎么还是没醒过来?”她再看四下原本正在逐渐崩塌的整个“阴间”山谷,此时不知为何居然逐渐平静了下来,显而易见,这整个梦境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原状。
那言思道听到她这一问,忍不住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谢三小姐,你到底还是没有听懂。要知道眼前这个梦境,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梦,而是所有沉睡之人共同的梦,又岂是你说醒便能醒的?至于你能不能从梦里醒来,却要问这个梦境的主人的了。”
说着,他忽然抬起头来,仰天问道:“天祖父,你说是也不是?”
55 太虚我为王()
伴随着言思道的这一记“天问”出口,半空中陡然传来一个雄厚的男子声音,一字一句说道:“你究竟是何方妖孽?胆敢在此胡乱撒野?”
谢贻香惊讶之下,急忙抬头望去。只见就在这个“阴间”山谷的谷口处,也便是被四周山壁围绕出的那一小片天空,似乎在突然之间动了一动;伴随着这一小块圆形天空的动弹,天空中隐隐浮现出一个漆黑的圆球。
她心中一动,顿时醒悟过来,那山谷谷口处裸露的一小块白色,哪里却是什么天空,分明是一只人的眼睛!而当中浮现出来的漆黑圆球,岂不正是眼睛里的眼球?
即便是谢贻香明知自己是在做梦,但看到谷口处那只硕大的眼睛,心中也有些暗自惊骇。只听身旁的言思道也不回答对方的问话,笑道:“天祖父,你这只眼睛虽然有些骇人,但比起你之前化身成一个五六岁小男孩,倒也算是正大光明了。”
谢贻香听到这话,随即醒悟过来。倘若眼前这个梦境,是大屋里那六七百个沉睡之人共同的梦境,那么这个梦境的主人,当然便是那位久仰大名的“天祖父”了,也便是此刻说话的这个声音。
而之前那个诡异的小男孩,其实便是这个梦境主人天祖父的化身,至于那什么“黄泉之地”的神异以及劫走朝廷军饷的详细过程,自然也是这位天祖父故意要告诉自己的。
身旁的言思已转头向谢贻香解释道:“说起来这位天祖父,倒也当真了得。要知道这个家族虽能以类似‘龟息’的神通令人长眠其身,却到底只能延长三四倍的寿命,而且族人常年处于沉睡当中,只是虚度光阴罢了,纵然可以享得长寿,也是毫无意义。于是这位天祖父居然异想天开,想出眼下这等梦境之法,替所有沉睡的族人建造出一个共同的梦境,让大家一同生活在这梦境里面。”
话音落处,天空中那个雄浑的男子声音已接口说道:“你这妖孽,原来倒也有些见识。我这一门长眠的功夫,乃是叫做‘万木逢春’。至于此刻的这个梦境,则是‘太虚一梦’。不过说起来这倒并非由我所创,到如今,我已经是这‘太虚一梦’的第三代掌管者了。”
言思道当即赞道:“好名字!好一个‘太虚一梦’!须知凡人身在梦境当中,其思绪可谓是运转如飞,往往一夜之梦,甚至可以详细经历一年的时光。当然,我不过是以常理推测罢了,眼下我等身在这‘太虚一梦’里,梦中一日,究竟是梦醒后正常的多少个时日,我却不得而知了。”
说着,他又深吸了一口手里的旱烟,笑道:“依据此理,以‘万木逢春’一同沉睡的族人,共同生活在这‘太虚一梦’里,因为人在梦中思绪极快,日子也便过得漫长了,甚至几乎是接近永恒。简单来说,一个人若是以此法沉睡十年,那么他的思绪在这‘太虚一梦’里甚至可以度过一百年的光阴,而且不老不死,这便是你们所谓的‘长生不死’!”
旁边的谢贻香听到这话,虽然心中惊骇,但也由不得自己不信。原来“阴间”里所谓的“长生不死”,竟是这么一回事?她之前听鲁三通一行人说起“长生不死”,原以为不过是空穴来风、子虚乌有的事,谁知居然当真存在!而且正如天祖父之前化身出的小男孩和青竹老人所言,自己既已身在这什么‘太虚一梦’里,自然也已经“长生不死”了。
这件事听起来似乎难以理解,但是简单来想,倒也不太复杂。乃是通过一门类似“龟息”神通的“万木逢春”,令人进入假死般的沉睡状态,就好比是被冰封住了身体一般,以此来控制其身体“定额”的消耗,从而延长三四倍的寿命。
与此同时,这位天祖父再将所有沉睡之人的思绪连接起来,制造出一个“太虚一梦”的梦境,让所有沉睡之人“生活”在了梦里。因为人在做梦时思绪运转得极快,就好比传说中“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神话,身体沉睡一年,梦中的思绪甚至可以渡过十年的光阴;同样的道理,若是能沉睡一百年,对应在梦中则是上千年的光阴,也便是所谓的“长生不死”。
就在谢贻香思索之际,言思道又他用手里的旱烟杆指向大屋里正在沉睡的数百人,笑道:“其实这‘太虚一梦’倒也并不完美,到底还是留有一处破绽,那便是眼下这座大屋里所有沉睡之人的真身。要知道做梦的人若是看见自己的真身,自然便会随之醒悟,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至于梦境中为何会留有这一破绽,想来也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因为梦境里的一切之所以如此逼真,到底还是源于真实的景象虚幻而成,所以当然也少不了这座大屋;最多只能以障眼法将其掩藏起来,从而迷惑类似谢三小姐这等不知情的人,让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须知言思道此刻所讲诉的一切,其实早已超出了谢贻香的理解范围。但她至少也明白了此刻的自己是在天祖父的梦里。正如言思道之前所言,自己前来鄱阳湖的这一路上,言思道曾多次通过梦境和自己交谈,所以对于此刻的梦境,谢贻香反倒没那么害怕,甚至有些见怪不怪了。
只听那言思道又说道:“谢三小姐,眼下你既已看到了这座大屋里的真身,自然也该醒过来了。而这个所谓的‘太虚一梦’,也是时候该破了。”
谢贻香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似这般躲在梦境之中,贪念那所谓的“长生不死”,她一时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好是坏。但是回想起这几天的日子,当真可谓是度日如年,如此苦闷的日子,纵然能活上一百年、一千年,又有什么意义?所以不管花费什么代价,说什么也要苏醒过来,绝不能活在这个虚幻的梦境里!
伴随着谢贻香生出这个念头,四周的“阴间”山谷又是一阵轻微的摇晃,整个梦境似乎又开始逐渐毁去。只见山谷谷口处那一只硕大的眼睛眨了一眨,那个雄浑的男子声音随即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失察了。这小姑娘身上分明被人施下了道家的‘七星术’,难怪意念竟会如此之强;仅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