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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毕无宗学会“天龙战意”,助皇帝南征北战,开创出本朝基业,毕夫人才发现毕无宗的真实身份,竟是三国时期庞德的后人,乃是故意改名换姓,来骗取她关家世代相传的“天龙战意”。然而这一切到底只是毕夫人的片面之词,或许只是她修炼“天龙战意”后神志不清,从而产生的幻想。但无论如何,知道真相后的毕夫人心生怨恨,终于令她性情大变,继而针对整个毕家设计了一连串的报复举措。
85 现真相一家团聚()
一 话说十多年前,毕无宗在成都杀降十万,引发众怒。皇帝为了安定人心,便派谢封轩前来毕府传话,和毕无宗定下了假死之策。于是毕无宗率军攻破开平后,在南归途中便以“暴毙”诈死,孤身远走藏地,以毕夫人‘屠凌霄’的身份隐居雪山修行,再不涉足中原。
而在此期间,毕夫人为了报复毕家,竟与自己的亲生儿子毕长啸发生关系,生下了毕忆湘。随后她自幼年起便给毕忆湘洗脑,令毕忆湘神志不清,误以为自己是关公转世,继而指使毕忆潇策划了蜀地关公显灵的神迹,以此杀人越货,并且到处修建关帝庙敛财。
至于毕长鸣和唐晓岳二人自幼互换身份,本是毕无宗当年的安排,毕夫人便将其身世告知两人,再叫毕忆潇出面,劝说毕长啸给毕忆湘和唐晓岳订下婚事,要让唐晓岳娶了自己的“亲妹妹”毕忆湘,以此迫使毕长鸣和唐晓岳二人反目成仇、自相残杀;待到这一些安排妥当,她便在六年前诈死,隐身于暗处谋划。直到四个月前,眼见毕长鸣和唐晓岳二人已到决裂的边缘,毕夫人便传话给隐居在藏地雪山的毕无宗,让他赶回毕府,亲眼目睹假毕长鸣杀死真毕长鸣的一幕,其目的便是要报复毕无宗,也是报复整个毕家。
不料就在毕夫人设局报复毕家之时,恰逢皇帝的十一皇子恒王突然微服前来毕府,乃是要找毕长啸商议什么“大事”,甚至是“大逆不道之事”。毕夫人深知皇帝的皇子若是命丧于毕府,那么整个毕家都会陷入危局,对自己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报复手段。所以她又托人带话,以言语哄骗毕无宗,要他冒充显灵关公的杀人手段,杀死当夜住在“龙吟阁”里的客人;而这个带话之人,多半便是毕家的二小姐毕忆潇了。毕无宗当时因为丧子之痛,仓促间也顾不得详查,便取下关公雕像手里自己的长刀,潜入“龙吟阁”割下恒王的脑袋,再将恒王的头颅放到前院里那尊关公雕像前。
谁知毕无宗在行事过程中,恰巧被做客毕府的“雕花剑”赵若悔撞见。而赵若悔因为自己的心魔幻境,又或许是先前在“凤舞阁”里被化妆成关公的毕忆湘给吓坏,居然鬼使神差地将毕无宗错看成显灵的关公,这才令此案变得扑朔迷离,从而将一众办案官员引上歧途。至于毕府里管家毕无福,则是最先发现关公雕像前的恒王头颅,为了掩盖恒王身份,他便找到欧阳茶相助,将恒王的头颅藏进欧阳茶的药箱里,令此案彻底变作一桩“无头公案”,这才一直拖延到今日。
而毕无宗在弄清恒王的身份来历后,也深知闯下弥天大祸,只得来找福管家和欧阳茶二人商议,尽力遮掩此事。之后亲军都尉府的统办先竞月奉皇命潜入毕府查案,误以为欧阳茶的徒弟冰台便是自己在湖广所结识的冰台,因此泄露行踪。而且先竞月居然还认出了毕无宗的真实身份,毕无宗为了灭口,便和欧阳茶师徒合谋设局,在私底下谋害了先竞月。后来又听说刑捕房调派北平神捕商不弃前来查案,三人商议之下,还是决定以恒王的身份来做文章,便由福管家出面和常大人串通,以唐晓岳的尸身替换掉了冰窖里恒王的无头尸,从而令此案变得愈发复杂。
弄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场众人可谓如释重负。要知道众人今日齐聚毕府前厅,从早晨一直到如今的深夜时分,先后由谢贻香、“谢贻香”以及这个目生双瞳的小道士得一子相继揭破,终于将毕府里这一大串“剪不断、理还乱”的肮脏事尽数连根拔起,这才还原了整件事的真相。
而此案虽然牵涉到了恒王遇害、关公显灵、毕长鸣杀死唐晓岳以及毕无宗和毕夫人的死而复生,但归根结底,到底只是毕无宗和毕夫人之间的二恩怨情仇。而且照毕夫人的说法,两人的这一段孽缘,甚至还要追溯到东汉末年、三国时期的关公和庞德的恩怨,以及关、庞两家千百年来的纠缠,其间的种种对错,早已是说不清也道不明。
想到这里,众人又忍不住相继长叹一声。此番杀害恒王的真凶,竟是“已故”的毕无宗和毕夫人,正如那得一子所言,的的确确是两个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若是将此真相据实回禀朝廷,只怕单凭毕无宗毕大将军还在人世这一点,便足以轰动整个天下,不知还会引发多少动荡;若是不将此案据实回禀,那眼下案情发展到如此局面,又该如何解开“恒王命丧于毕府”这一死局?
就在众人各自思量之时,终于“团聚”的毕家众人,却是一场剑拔弩张的局面。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夫妻之间的恩怨?整件事从表面上来看,似乎的确是毕夫人的错,而她所行之事,几乎可以用“丧心病狂”这四个字来形容。可是转念一想,毕夫人的话若是不假,她身为关公的后人,不惜改名换姓也要守护关公的绝学“天龙战意”,谁知却被庞德的后人欺骗,不但被骗去“天龙战意”,而且连自己也下嫁于世仇的后代,其恨意之深,可想而知。她不惜以如此毒辣的手段报复毕无宗,甚至报复整个毕家,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只可惜对于毕长啸、毕忆潇和毕长鸣三兄妹来说,不管父母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恩怨,父亲终究是父亲、母亲终究是母亲。眼下父母双双“死而复生”,也算是一家团聚,又怎能兵刃相向、自相残杀?所以面对杀气腾腾的毕无宗和毕夫人,毕家三兄妹连同福管家四人,一并阻拦在夫妻二人中间,七嘴八舌地劝解起来,生怕两人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
那得一子自从道破真相以后,便再不理会毕家众人,但眼睛里却仍旧是那对血红色的瞳孔。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来,冷冷凝视着右首席位上的“谢贻香”。“谢贻香”此时已恢复镇定,下意识地又点燃一锅旱烟,眼见得一子望向自己,当即冷笑道:“你方才曾说过,如今这毕府之中存有六只恶鬼。除去毕忆湘、冰台和赵若悔三人身上的脏东西,再加上毕无宗和屠凌霄这两个从地狱归来的亡者,分明还剩有最后一只恶鬼。嘿嘿,我若是没猜错的话,这最后一只恶鬼,自然便是指我了。”
那得一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朝“谢贻香”踏上两步,嘴里淡淡地说道:“你输了。”
86 持黑白对手博弈()
一“谢贻香”微微一愣,随即失声笑道:“输?这世间哪有什么输赢?看来你虽然有些门道,到底却只是小孩子脾性,因为只有小孩子才会计较输赢。待到你长大之后,自然便会明白,所谓‘赢’的人,往往输得更多;而所谓‘输’的人,或许倒赢得更多。”得一子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直到此刻,还在兀自诡辩。”
听到这话,“谢贻香”却是悠然笑道:“倒不是我诡辩,即便是单从这‘输赢’二字来看,未必便是我输了。你以为凭你这装神弄鬼的‘双瞳’,所看见的一切当真便是真相?只怕还差得远了。你方才说我的结论乃是‘本末倒置,大错特错’,如今原样奉还!”说着,她吐出一口长长的浓烟,故作高深地笑道:“我先前的结论,的确有些不尽不实,甚至还有不少谎话;然而有些事我不说,并不意味着我不知道。”
得一子冷笑片刻,随即争锋相对道:“你所知道的事,你又怎知我不知道?一样的道理,有些事我不说,并不意味着我不知道。”
耳听得一子这番话夹缠不清,倒向是在和自己赌气,“谢贻香”当即轻蔑地一笑,反问道:“是么?”得一子却直视“谢贻香”的双眼,冷冷说道:“说到底,你我都是编故事的人。如今我的故事编得更完美、更令人信服,当是你输了。”
听到这话,“谢贻香”的目光顿时一亮,默默地凝视着得一子,似乎想要将他的内心看穿;得一子更是毫不退却,用他那双血红色的瞳孔和“谢贻香”四目相对。过了许久,“谢贻香”突然长叹一声,淡淡地说道:“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你今日为何而来。”
得一子冷笑道:“蝼蚁终究只是蝼蚁,现在才想明白,未免太晚了些。要说毕府里的这桩命案,什么恒王遇害,什么关公显灵,什么毕无宗复生,这所有的一切,我根本不屑一顾。”
“谢贻香”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得一子再次向她踏上两步,在她面前三尺之处站立,似笑非笑地说道:“话说当日我去往江西鄱阳湖,除了要隔空祭奠百年之后那位有资格做我对手之人,其实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寻访隐居在鄱阳湖深处的三姓家族,从而以他们“万木逢春”和“太虚一梦”的神通延长寿命;如此一来,待到百年之后,我便能与那人一较高低。谁知悠悠苍天,到底待我不薄,我竟然在鄱阳湖畔遇见了你。”
说到这里,他那双血红色的瞳孔中分明透漏出一丝兴奋,喃喃说道:“芸芸众生,当中真正可怕之人,往往无名无姓、无亲无故。来如风生水起,去如烟消云散;天地为之爪牙,苍生为之奴仆;能杀人于无形,能诛心于无声。却绝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丝毫踪迹,使庸碌的世人察觉到他的存在。哼,因为所谓之世人,不过皆尽蝼蚁罢了,又何需要在蝼蚁眼前扬名?若非当日偶然一面,茫茫人海,只怕连我也寻访不得。”
说着,他愈发变得兴奋起来,甚至还有些激动,扬声说道:“在鄱阳湖畔遇见你后,我立刻打消了入梦沉睡的念头。当时恒王命丧于毕府之事,已逐渐流传开来,更有先竞月身陷其间一说;既然‘纷乱别离,竞月贻香’本是一对恋人,再加上谢毕两家的关系,谢贻香自然也会前来毕府。所以我提前入蜀,只在路上等她前来,到最后果然不出我所料,面对毕府这一桩错综复杂的命案,谢贻香这小丫头到底是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之下,终于唤出了你!”
听完得一子这番话语,“谢贻香”虽然努力挤出一个笑脸,但笑得却有些尴尬,缓缓地道:“你这话我却有些不明白了,莫非你费尽心思,绕出这么一个大圈子,到头来却只是要和我争个输赢,证明我输了?这对你而言,能有什么好处?”得一子双眉一扬,正色说道:“人生在世,犹如各持黑白博弈,若是没有博弈之对手,纵然能苟活百年,又有什么乐趣?那我不如去死。”
“谢贻香”缓缓摇头,苦笑道:“看来要令你失望了。我从来不需要什么对手,更不想有什么对手。”得一子沉声喝道:“你我既已相见,便由不得你!”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谢贻香”的反应,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你可知今日的你,为何会输在我的手里?原因有三:其一,你在明我在暗,你虽知我,却不知我意图,此乃天时,亦是人谋;其二,我一早便已前来蜀地,可谓是有备而战,而对你来说,毕府里这桩命案不过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之战,你输给我,自然在情理之中,此乃地利;其三则是人和,你终究只是个化身罢了,甚至只能算一个残缺不缺的鬼魂,凭什么与我的真身相斗?所以——”
说到这里,得一子当即探身向前,将自己的脸贴近“谢贻香”的脸,用那双血红色的瞳孔死死盯住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但愿你的真身,不要再令我失望!”
说完这话,得一子便重新挺直腰身,自怀中摸出一张早已画好的符纸。而座椅上“谢贻香”则是脸色惨白,就连嘴角也微微抽搐起来,继而沉声问道:“你想怎样?”得一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是要祛鬼。”
当此局面,“谢贻香”眼神中虽然透露出惊恐之意,反倒仰头大笑起来。她兀自笑了半响,忽然低头猛吸了一口旱烟,喷出的烟雾笑道:“我虽不识得你,但你同样也不识得我。试问你连我这个‘鬼’是谁都不知道,又谈何祛鬼?”
只见得一子不屑地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说罢,他突然将手里的那张符纸从中撕作两片,继而不停地撕扯,将一整张符撕成一大把黄纸碎片。他将这些黄纸碎片随手洒落在旁,正色说道:“谢贻香,游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