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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顺着官若败所指的方向望去,却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尼姑,由于穴道被制,眼神尽失一片惶恐。商不弃当即上前解开这老尼姑的穴道,将她从人群里拉了出来,将信将疑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赶紧说出来。”
那老尼姑见到岳大姐一干人,满脸都是惊惶之色,吞吞吐吐地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既然官若败声称自己已经盘问过这个老尼姑,岳大姐此时也懒得同她废话,一伸手便扯掉那老尼姑外面的袈裟,露出里面贴身的麻衣,沉声说道:“你这老贼尼,居然敢在佛主面前行此伤天害理之事,可谓是人神共愤!眼下你若再不坦言,休怪我当场剥光你的衣服,让你赤条条地跪在观音像前悔悟。”
那老尼姑听到这话,双腿顿时一软,径直跪了下来,拼命地叩头说道:“都是都是主持的意思,贫尼只不过是听从主持的意思,帮忙打打下手而已。”她这一开口,顿时便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原来近百年来峨眉山上外地孤身游人的失踪,果然便是这止尘庵所为。正如官若败方才所言,幕后主使乃是止尘庵的主持鉴心师太,眼前这个老尼姑则是帮凶;而整座止尘庵除了这两人之外,庵里的其他尼姑对此竟是毫不知情。
据这老尼姑交代,正如谢贻香之前的推测,但凡遇到外地孤身游人来到庵里,这老尼姑便以算命为名,问游人索要生辰八字,一旦碰上“四火同身”之命,她便以言语试探,要确定对方的确是孤身上山,而且鲜有亲友知晓。如此若是遇上合适的人选,她便将其引诱到后院的这座观音大殿里,交给主持鉴心师太发落。试问峨眉山上如此一座正大光明的寺庙里,谁能想到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尼姑居然包藏祸心?所以这些年来虽然偶尔也听说有游人在山上走丢,却一直不曾有人怀疑到止尘庵头上。
而前些日子汉口徐姓富商的徐六公子在山上失踪,也正是因为“四火同身”的生辰八字,栽在了这止尘庵中。这老尼姑虽然素来谨慎,不敢挑难以善后的游人下手,但徐六公子当时一来不曾自报家底,二来又强调并无亲友知晓自己来了峨眉山,所以这老尼姑杀心一起,便陪笑着将徐六公子引去了后殿,让主持出手将其制服。哪知正是由于徐六公子的失踪,才有了后来徐姓富商的寻子之举,继而大闹嘉州府,让岳大姐出面侦破此案。岳大姐又通过百年来失踪游人的卷宗,推测出幕后这一连串不寻常的失踪案,最终查到止尘庵头上,可见其间因果,到底是报应不爽。
至于止尘庵的主持为何要对这些外地孤身游人下手,为何又一定要挑选“四火同身”的生辰八字,这老尼姑却也说不清楚。据她所言,早在三十多年前,他便从前任的一个老尼姑手里接下这趟差事,协助庵里的主持筛选“四火同身”的外地孤身游人,到如今已伺候了两任主持,随着岁月流逝,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老尼姑;但至始至终,止尘庵的两任主持也未告知她其中缘由。
要知道岳大姐、谢贻香和商不弃三人都是刑狱里的老手,先竞月更是皇帝身边亲军都尉府的统办,察言观色的本事丝毫不输他们三人。听完老尼姑这一番讲诉,四人对望一言,都相继点了点头,认定这老尼姑并未说谎。然而转念一想,如果这老尼姑所言非虚,整座止尘庵里至始至终便只有主持和一个帮凶知道此事,单凭两个人便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那么眼前这个老尼姑所知道的内情,绝对不止她所交代的这些,其言语分明有些不尽不实。
当下岳大姐还要逼问,却听“吱呀”一声大响,后院里观音大殿的殿门突然向外推开,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迈步踏出殿外,满脸都是疲惫的神色,手中还握着一柄墨绿色的古剑,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峨眉剑派的掌门人、“江湖名人榜”上排名第四的“定海剑”朱若愚。
眼见掌门人终于现身出来,在场所有的峨眉剑派弟子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不敢发出丝毫声音。过了半响,那副掌门风若丧才小心翼翼地走向前去,恭声问道:“掌门师兄,那那位鉴心师太,不知”
要知道这风副掌门本就生得高瘦,如今往掌门人朱若愚面前一站,愈发衬托出朱若愚的矮小,几乎只有到风若丧胸口的高低。然而这位朱掌门虽是个矮子,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宗师风范,令人丝毫不敢小觑于他。听到风若丧发问,他便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浊气,淡淡地说道:“她败了。”
这三个字一出,在场的峨眉剑派弟子顿时齐声高呼起来,声如雷动。而后院里盘膝而坐的一众尼姑虽然穴道被制,眼神中则是透露出一股悲愤的神情。谢贻香、先竞月、岳大姐和商不弃四人对望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当即一同抢上前去,朝朱若愚身后这座观音大殿里面望去。
只见殿里此刻正摇曳着几只忽明忽暗的烛火,火光跳动下,一个中年女尼在观音雕像前盘膝而坐,一双眼睛却瞪得极大,自当中透出一种极深的怨恨,仿佛是心有不甘,又仿佛是深恶痛绝;再看她身上所披的袈裟,居然有大大小小上百处破裂,依稀是被剑锋割裂,但袈裟的裂缝里却又不见血痕——因为她整个盘膝而坐的身子,眼下已被冻得彻底僵硬,甚至可以是说变成了一座冰雕。
显而易见,这位止尘庵的主持鉴心师太,也是佛家峨嵋派当今掌门人,到底还是输给了峨眉剑派的掌门人朱若愚,命丧在了他的定海剑下。
17 抽血池()
18 婴孩尸()
原来也是在止尘庵后院的这条小路旁边,茂密的树林中有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块,那老尼姑搬开石块,下面便是一个口小腹大的倒锥形地洞,也不知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力所造。
而地洞里的景象,则可谓是惨不忍睹,伴随着冲天而起的尸臭,谢贻香朝下面丢了个火折子,这才看清地洞里下三丈处的深浅,居然密密麻麻塞满了尸体,单是最上面的这一层,便重叠着六七十具尸骨;当中有新有旧,新的尸体皮肉才刚刚开始腐烂,旧的尸体则只剩白骨毛发。而最上面的一具尸体,还看得出是一个少年男子,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据老尼姑交代的,正是汉口徐姓富商的徐六公子。
在岳大姐的追问下,那老尼这才交代了作案细节。原来每一个被抓来的游人,主持都会吩咐老尼姑先给他们泡个热水澡,待到深夜,再将其带到山洞里的血池前,用利刃割开双手手腕的血脉。然后主持便以双手按住那人的后背,用内力将他体内的鲜血尽数逼出,从手腕的伤口处滴入到血池当中。待到血气流尽,老尼姑便将尸体拖出来丢到这个地洞里。
至于止尘庵的历任主持为何一直要用人血来填充那个血池,又为何一定要挑选“四火同身”之命的人,老尼姑却不知道。她只知道从自己接手的这三十多年,已协助两任主持谋害了近两百个外地孤身游人,而在她之前,也不知前任的老尼姑或者是更前任的尼姑害了多少条人命。至于眼前这个弃尸地洞,她也说不清究竟有多深多大,只记得前年有一次听主持说起,说这地洞里只怕已经堆积了一千两百多具尸体,只需再等几年,便能大功告成。只可惜随着这一任主持鉴心师太命丧于朱若愚剑下,止尘庵的这个秘密也便就此湮没,连老尼姑这个帮凶也不知道;唯一的希望,便是看朱若愚在杀死鉴心师太之前,是否已经问清了此中真相。
听到老尼姑这般讲诉,岳大姐等人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尼姑当场碎尸万段。便在此时,那便峨眉剑派弟子也终于抽干了血池里的鲜血,几人连忙赶去查看,只见山洞里的这个血池倒也不算太深,约莫有两丈深浅,眼下池底还残余了几寸厚的积血。而就在积血当中,果然如同商不弃的猜想,分明有一具男婴尸体,也不知在这血池里泡了多长时间,浑身的肌肤皮肉倒是完好,就仿佛是刚死不久的婴孩。
谢贻香虽然见惯了尸体,但她到底只是个小女孩,见到如此一具诡异的婴孩尸体,心中也是惊骇万分。再仔细一看,那婴孩尸体的脸上皱纹密布,依照皱纹的走势,就好像正在微笑,顿时觉得浑身冰凉。在场的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猜不透止尘庵的历任主持为何要将一具婴孩尸体放到这血池当中,难不成这婴孩尸体其实是活物,又或者是什么妖孽,所以要以人血来浸泡?
当然,也有可能这的确只是一具普通的婴孩尸体,止尘庵之所以行此举动,乃是要修炼什么邪术,又或者是什么魔教的古怪仪式。当下众人便同时望向商不弃,他既然能提前猜到血池下是一具婴孩尸体,对此自然有所了解。谁知商不弃还是不肯透露半点口风,兀自说道:“看我做甚?我虽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神捕,但这等神神鬼鬼之事,我却一点也不在行。”
当下众人又将那老尼姑带了过来,询问她这具婴孩尸体的来历,那老尼姑也是一脸惊恐,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血池里的东西。峨眉剑派的副掌门风若丧见她再无用处,盛怒之下,差点便要将这老尼姑立毙当场,最后还是岳大姐出面劝阻,说要将这老尼姑交给官府定罪,峨眉剑派众人见朱若愚点头,这才饶过老尼姑一命,将她交给了岳大姐处置。岳大姐便唤来同行的捕快,叫他们先行一步,将这老尼姑带到山下峨眉山镇衙门。
事情到了这一步,此案也算是彻底结案,剩下的便是如何处理后事。峨眉剑派的众人商议一番,也不敢下血池去触碰那具婴孩尸体,便找来两根竹竿,将那婴孩尸体从抽干的血池里夹了上来,放到山洞口的地上。借助天光,众人这才看得清楚,的确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男婴尸体,约莫只有六七个月年纪,除了浑身沾满血污,倒和寻常的婴孩尸体没什么区别。
唯一值得好奇的是这婴孩尸体保存完好,看起来就像是刚死不久的婴孩,然而依照止尘庵的作为来看,这血池只怕已有上百年历史,倘若血池的存在便是为了浸泡这具婴孩尸体,那么尸体应当也有些年头了,原不该如此的“新鲜”。
那凌云山的海念昙和尚和海承宗和尚此时也来查看这具婴孩尸体,也和众人一样惊恐不安,那海念昙和尚当即说道:“阿弥陀佛,依老衲看来,这具婴孩尸体定是邪物。即便它原本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婴孩尸体,在这血池里泡得久了,也早已被孕育成了邪物。”众人听他这么说,这才想起还有凌云寺的高僧在场,连忙向海念昙和尚请教,谁知这海念昙和尚支支吾吾半天,还是一问三不知,说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废话。倒是他的徒弟海承宗和尚虽然年纪不大,却有些独到的见解,说道:“这具婴孩尸体即便真是什么邪物,只怕眼下也还未成型。”
谢贻香顿时想起那老尼姑方才提起,说止尘庵这一任主持鉴心师太曾对她说过“再过数年,便可大功告成”,难道便是指这具婴孩尸体?只听那海承宗和尚又说道:“小僧见识浅薄,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邪物,但止尘庵的师傅一直谋害‘四火同身’之命的游人,自然便是要用他们的血来浸泡这具婴孩尸体。我们可以假设这具婴孩尸体的确是邪物,必须要靠‘四火同身’的人心浸泡,甚至是‘喂养’,照此推测,这邪物若是已经养成,自然就不再需要人血,甚至早已不在这血池当中,止尘庵的师傅们也不必继续谋害游人。所以止尘庵的恶行如今并未停止,可见这个邪物也还没能养成。”
听到海承宗和尚的这一番见解,在场众人都点了点头,又询问海承宗和尚应当如何处理这具婴孩尸体。海承宗和尚见大家信服自己的猜测,不禁尴尬地一笑,说道:“小僧年幼无知,不过是瞎猜罢了,不敢妄言。不过我凌云僧素来信奉‘杀生济世’,便是要抢在恶果发生之前,率先消灭一切恶因,为此不惜身堕地狱,也自无怨无悔。眼下这具婴孩尸体且不论是何邪物,既然只是一副臭皮囊,依小僧看来,不如一把火就此烧成灰烬,免得后面惹出什么恶果来。”他师父海承宗和尚也赞同这一说法,连忙说道:“不错!如此邪物,烧掉最好。”
众人也十分赞同凌云僧的这一建议,那风若丧当即便向朱若愚询问,请掌门人下令。谁知朱若愚沉吟半响,又望了望洞口地上的那具婴孩尸体,忽然沉声说道:“既然峨眉山上的连环失踪案已经查清,那么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峨眉剑派便是。这位女捕头,方才我已将此案的从犯德慈交付于你,主犯鉴心的尸体你也可以一并带回交差,事后我还会亲自修书一封,叫嘉州府府尹表彰你此番的功劳。至于这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