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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月贻香-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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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玉门关。不料途径兰州时,商捕头却有些私事要办,我师兄妹二人为了等他,这才在城里耽搁了些时日。算起来如今和商捕头约定的时间已到,我们这便要先行出城,在路上与他汇合。”那猴老爹又询问两人何时动身,旁边的先竞月便回答道:“现在。”

    当下席间众人又挽留一番,见两人执意要走,也便不再多留。饭后谢贻香和先竞月向在座的兰州武林名宿一一告辞,何舵主又趁机将丐帮的“感恩令”硬塞到谢贻香手中,猴老爹也唤来两个丐帮弟子,吩咐他们陪同两人出城。四人便从城东来到城西,一路出了兰州城西门,刚出城门,一名丐帮弟子说吃坏了肚子,先行告辞离去,只剩另一名丐帮弟子随两人同行。

    随后又行出几里路程,来到官道上一处僻静地方,谢贻香却突然出手,封住了那名丐帮弟子的穴道,笑道:“既然你的同伴已经借故回去报信,想必何舵主此时也该知道我师兄妹二人的确离开了兰州城,那我们也便放心了。不过却要委屈这位兄台,在这荒郊野地里过上一夜。”

    原来谢贻香和先竞月此番前来兰州,本就是为了宁萃留下的“兰州鬼猴”一案,眼下案子还没查清,而且商不弃也还在城中,要到明日才是双方约定的时间,他们两人又怎会就此离去?

    说到底还是因为昨日撞见的那个牙人,谢贻香曾亲眼见到那妇人的黑袍底下,分明是一条犹如猿猴的手臂,即便此事与那所谓的“兰州鬼猴”无关,两人也不能坐视不理。然而此事明明与丐帮兰州分舵有关,何舵主和猴老爹却执意不肯让两人介入,再加上昨夜与色目人之间的对战,两人又和丐帮同仇敌忾,也算是成了盟友。当此局面,就算先竞月再如何不顾情面,也不好继续就此事和丐帮发生正面冲突。

    所以在昨夜的“狗头宴”结束后,两人便谋划了今日之局,先假意离开兰州城,却在半路上悄然折返,于暗中继续调查此事。当下两人便将那名丐帮弟子藏在官道旁的树丛中,又将谢贻香先前在集市购买的色目人服饰拿出来,各自装扮成色目人模样,取小路兜出一个大圈,从兰州城的南门重新入城。

    要说丐帮阻止两人参与牙人一事,谢贻香和先竞月先前早有分析,要么是丐帮也在调查此事,怕两人会打草惊蛇,要么那牙人根本便是丐帮的人。所以此番折返兰州城,两人首先要去的便是兰州府衙门,想要看看前日被众人救回衙门的四个孩子。假设虏劫孩童的黑袍妇人是丐帮的人,那么当日猴老爹提议将这四个孩子送来衙门,自然是在装模作样,事后只怕还会对这四个孩子下手。

    此时已近黄昏,兰州府衙门虽是守卫森严,但以两人的轻功,倒也不怕被衙役发现。待到潜入衙门后院,谢贻香便假装色目人高手,找了个落单的衙役逼问,这才知道前日被众人解救出的四个孩子至今仍在衙门里,乃是那邓捕头的安排,只说要好生看管,却又没让下面的捕快去寻访这些孩子的家人,也不知要将他们留到几时。

    谢贻香盘问清楚后,便将这名衙役敲晕过去,和先竞月一路寻到那四个孩子所在的屋子,却是后院里一间上锁的偏房。透过窗洞窥探,隐约可见屋子里的四个孩子或坐或躺,神色虽有些无精打采,倒也是安然无恙。

    两人低声商议一番,也猜不透那邓捕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堂堂兰州府衙门的捕头,居然会和偷盗孩童的牙人有什么勾结,所以才要将这四个孩子锁在后院?就在两人彷徨之际,忽听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却是一个衙役向这边走来,身后还领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谢贻香和先竞月急忙隐遁身形,躲在暗处观察。

    只见那领路的衙役径直来到关押孩子的屋外,摸出钥匙打开房门,让身后那个穿斗篷的男子进到屋里。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穿斗篷的男子便从屋子里出来,那四个孩子也一并跟在他的身后,相继朝衙门的后门方向而去。而那衙役则是重新锁上房门,往相反的方向自行离开,从头到尾都没和那穿斗篷的男子交谈一句。

    然而就在这个穿斗篷的男子踏出房门之际,谢贻香和先竞月已将他笼罩在斗篷里的一张脸看得清清楚楚,岂不正是那位丐帮兰州分舵的长老、人称“飞天猿猴”的猴老爹?

    谢贻香脸上顿时泛起一阵火辣,昨夜在“狗头宴”上,丐帮众人盛情相待,自己当时还抹不开情面,差点便要卖给丐帮这个面子,决定不再理会此事。幸好师兄软硬不吃,坚持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这才定下今日的折返之计。如今那邓捕头将这几个孩子锁在衙门后院,又让猴老爹鬼鬼祟祟地将他们领走,当中显然别有意图,甚至极有可能便是那黑袍妇人的幕后主谋。

    于是两人便悄悄跟在猴老爹和四个孩子后面,一同出了衙门后门。后门外早有一辆破旧的马车等候,猴老爹便和四个孩子坐上马车,又放下车厢前的帘布。赶车的则是个粗布麻衣的寻常车夫,见众人坐好,当即挥舞马车吆喝,坐在前面驾车前行。两人也不愿打草惊蛇,便在马车后面遥遥尾随,看猴老爹究竟要将这四个孩子带去何处。

    如此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已先后穿过十多条街道,来到城北一带。由于城北居住的大都是贫苦汉人,谢贻香和先竞月此时的色目人装扮倒是有些刺眼,所幸天色渐黑,两人便施展轻功,在街边房舍的屋顶上跟踪。待到马车转进一条偏僻的小巷,行不多远,就来到一处开阔的空地,赶车的车夫随即将马车停下,然后独自从车上跳下,进到空地旁边的一幢茅草屋子里。而车厢里的猴老爹和四个孩子却没有动静,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屋顶上谢贻香和先竞月见状,连忙悄然靠近,再一辨别,顿时暗骂一声。原来空地旁的那幢茅草屋子,分明乃是一个茅厕,想来是人有三急,所以那车夫才会在这里停车解手。当下两人便在屋顶上等候,谁知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却仍不见车夫从茅厕里出来,倒是小巷的尽头处又驶来一前一后两辆马车,看形貌是和两人追踪的这辆马车竟是大同小异;更巧的是,这两辆马车也在空地处停车,分别停在先前那辆马车的左右两旁,然后两名赶车的车夫也从车上下来,说说笑笑地进了旁边那幢茅厕。

    谢贻香和先竞月愈发摸不着头脑,都认定是那猴老爹的安排,多半是防止有人跟踪,所以又找来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想要在此地换车再行,以此掩人耳目。但如此一来,两人若是稍有不慎,不小心跟错了车,那岂不是害了已经被解救出来的那四个孩子?

    谢贻香不敢弄险,连忙叫先竞月在后接应,自己则展开“落霞孤鹜”的身法,径直跃到当中那一辆马车前,伸手拉开车厢帘布,笑道:“猴老爹,得罪了!”

    谁知伴随着车厢的帘布被撩起,谢贻香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只见车厢里的猴老爹连同那四个孩子,正将脑袋歪在肩上,将五双死鱼般的眼睛睁得极大,齐刷刷地瞪着自己;再看他们五人的脖子,分明已被高手发力拧断。

    谢贻香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自己和师兄一路跟踪这辆马车,沿途并未见到丝毫异常,怎会有高手潜入车厢拧断这五人的脖子?惊骇之间,谢贻香也顾不得招呼后面的师兄,连忙跳进车厢查看,待到她将猴老爹尸体上的斗篷揭开,才发现斗篷下的死者哪里是什么猴老爹,分明是方才那个赶车的车夫。

    试问那车夫不是早就下车解手去了,又怎会死在车厢里?谢贻香还没回过神来,忽然间只觉头晕脑胀,几欲摔倒;再一仔细辨别,这车厢里分明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她顿时醒悟过来,暗道:“不好,中计了!”

21 计中计() 
    谢贻香此时已彻底想明白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杀死车厢里这五个人的凶手,自然便是那真正的猴老爹了。

    想来那猴老爹身上本就穿着和车夫一模一样的服饰,却用黑色斗篷笼罩全身。方才在马车行进的过程中,他已将车厢里的四个孩子一一拧断脖子,再伺机把车夫拖进车里杀死,然后脱下自己的黑斗篷套到车夫身子,自己则伪装成车夫坐到前面驾车。由于谢贻香和先竞月一直是跟在马车后面,又不敢离得太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猴老爹的这些动作。

    所以刚刚去茅厕方便的那个“车夫”,其实才是真正的猴老爹。而他之所以要这么做,显然是早就知道身后有人跟踪,才故意设下这个陷阱,目的便是要引诱追踪者上车查看。而在马车的车厢当中,则已安排好了下三滥的迷药。

    只可惜谢贻香虽然看破了对方的手段,却为时已晚。适才看到那四个孩子惨死车中,盛怒之下她也不曾提防,待到察觉到异样时,已是中毒不浅,就连四肢也开始发软。她连忙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奋力倒跃出车厢,双足刚一踏上实地,便再也支撑不住,仰面摔倒下去。不远处的先竞月心知不妙,连忙自屋顶上飞身而下,迅速抢到谢贻香身旁。

    幸好谢贻香“秋水长天”的内力也算小有所成,虽已浑身无力,头脑还能勉强保持清醒。见到师兄过来,她连忙叫道:“当心!”话音落处,便听两声巨响自左右传来,却是后面驶来的那两辆马车突然同时炸裂开来,激荡出大片火光,却是车厢里预藏有火药,早已算好时间一同引爆。

    先竞月反应极快,左右两旁的马车刚一炸响,他已双手抱起地上的谢贻香,用意念调动身体的爆发力,犹如离弦之箭,从左右两旁吞吐出的火光中飞速窜出。谁知对方的手段之狠辣,竟是远超二人所料,那两辆被引爆的马车里除了火药以外,分明还装有上百枚铁蒺藜,伴随着爆炸的冲力,这些铁蒺藜便朝四面八方激射出来,任凭先竞月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身后这些被炸飞出来的暗器。

    逢此危局,先竞月若是孤身一人,仓促间也能出刀挡开来袭的铁蒺藜,只可惜此刻的他双手正抱着谢贻香,哪里还空得出手来?耳听身后劲风声响,他只得听风辨位,调整自己的身形,让袭来的铁蒺藜尽数打在自己背后的偃月刀上。如此接连挡下三枚,到最后实在避无可避,左肩处终于还是还是中了一枚铁蒺藜,却并不觉得疼痛,反倒有一种又麻又痒的感觉。

    原来这些铁蒺藜上非但涂有毒药,而且还是极其厉害的毒药,不过刹那间的工夫,先竞月的一条左臂便已彻底麻木,再也使不出丝毫劲力。要知道先竞月失去内力后,最忌惮的便是毒药,所以先前在毕府时才会受制于假冰台的那一盏酥骨茶。相比起来谢贻香虽然也中了迷药,还能以内力勉强抵抗一阵,先竞月则是完全无能为力。

    如此一来,两人都已先后中招,彻底落入对方的陷阱当中。先竞月心知无力带谢贻香逃走,只得将她就地放下,用右手解下背后的偃月刀,单手抖开裹覆在刀身上的厚布。就在他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后,那铁蒺藜上的剧毒发作得极快,左半边身子已然完全麻木。他不敢在脸上显露出丝毫慌乱,沉声喝道:“给我滚出来!”

    要知道两人身在的这一片空地,乃是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当中,除了三辆正在燃烧的马车之外,便再无旁人。此时伴随着先竞月这话出口,顿时便有一声长笑从旁边的茅厕中传来,相继走出十几个肮脏的乞丐,为首一人正是丐帮兰州分舵的猴老爹。

    正如谢贻香所料,猴老爹身上果然穿的是车夫的衣服,脸上则是一副阴毒狠辣的神色,边走边说道:“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儿,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那便休要怪我猴老爹下手毒辣!”

    话音落处,又有十多名丐帮弟子从小巷的尽头而来。与此同时,小巷的入口处也有二十多个劲装汉子蜂拥而至,领头之人一脸横肉,兀自摩拳擦掌,正是昨夜在“狗头宴”上打过交道的关山秦河川秦寨主。只听他大声说道:“要说打探消息,丐帮又岂是浪得虚名?你二人乔装成色目人自官道折返,由南门偷偷溜回兰州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我们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想不到猴老爹略施小计,便已将你二人制得服服帖帖,居然还自称什么‘十年后天下第一人’?我呸!”

    眼见这两人率众现身,谢贻香和先竞月都是叫苦不迭。若是明刀明枪地对战,纵然有十个猴老爹、二十个秦寨主,两人也不会放在眼里。可如今一个中了迷药,一个中了铁蒺藜的剧毒,都是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又如何能与这两人对抗?

    说到底还是谢贻香和先竞月太过年轻,一来丐帮昨夜给足面子,又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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