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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贻香微微一怔,心道:“难道这人竟个傻子?”她当即往少年所在的湖畔游去,嘴里笑道:“放心,我可是不是什么水鬼,更不会伤害你。”那少年见她过来,连忙双手乱摆,惊呼道:“你……你别过来!”说着,扭头就往后跑。
谢贻香这才发现就在少年的身后,洞穴的石壁下还燃有一大堆篝火,篝火旁被褥枕头、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十几本书,分明是个简陋的居所。那少年跑到篝火旁,捡起一根燃烧的树枝,向湖里的谢贻香大声喝道:“你……你看到没,我这里有火!你要是……要是再敢过来,我就拿火烧你!”
谢贻香此时已游到湖边,踏上了湖畔的浅滩,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我的确是人,不是什么水鬼,自然也不会怕火。你是若不信,不妨让我来篝火旁烤一烤衣服,看我到底怕不怕火。”那少年还是不信,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谢贻香见他纪轻轻,举止又毛手毛脚,显然是不会武功,也没将他放在心上,便往那簇篝火大步走去。
谁知她刚一迈步,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湖底的水草,想来是方才攀爬湖底那个深洞时挂到了身上。她连忙扯去身上的水草,然后又发现自己头上也有不少,急忙清理起来,心中暗道:“难怪这少年要说我是水鬼,一个满身水草的人突然从湖里钻出,形貌自然有些骇人。换做是我,只怕也要吓了一跳。”
果然,那少年见谢贻香除去身上的水草,脸上的惊恐也逐渐平和下来,忍不住脱口说道:“你……你是一位姑娘?当真不是湖里的水鬼?可是……可是你又怎么会从湖里出来?”谢贻香自己还是满肚子的疑问,谁知倒被这个少年盘问不停,她便来到篝火旁边烘烤身上湿透的衣服,继而反客为主,反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那少年眼见篝火旁的谢贻香离自己不过数尺距离,分明是个相貌俊美的小姑娘,而且浑身衣衫湿透,尽数贴在身上,衬托出婀娜的身姿,顿时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听到谢贻香开口询问,那少年已是满脸通红,只觉口干舌燥,嘴里喃喃说道:“你……我……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所以……所以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谢贻香不禁哑然失笑,这几句话交谈下来,她已看出这少年虽有二十多岁年纪,但心智分明是个十来岁的孩童,正是世人所谓的傻子。既然撞见这么一个傻子,她也只能拿出哄小孩子的办法,笑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叫谢贻香,是从中原的金陵城而来……”当下她便将这一路的经历简单讲诉了一遍。
那少年似乎并未留心听谢贻香讲诉,只是呆呆地望着谢贻香。直到谢贻香讲完,他才陡然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是说这湖底下有通道,可以连通到外面?这……这怎么可能,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谢贻香微微一惊,脱口问道:“你在这里住了十年?你一个人?”那少年点头说道:“我一个人。”谢贻香追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住在这‘苏里唐峰’的洞穴里?”那少年却反问道:“‘苏里唐峰’是什么?难道是这座山的名字?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不知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谢贻香暗叹一声,只得耐着性子问道:“那你又叫什么名字?”那少年回答道:“我叫赵小灵。”谢贻香不禁皱眉沉思,却怎么也想不到“赵小灵”这个名字有什么来历,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
听到这一问,这个自称赵小灵的少年顿时有些迷茫,想了好久,才说道:“因为我不能到外面去,外面的人会想方设法设法地害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每天都在山里放牛,有一天突然来了好多人,稀里糊涂地便把我带走了,到后来还想杀我。幸好大叔将我救起,还将我带来这里居住。只有住在这里,那些想要害我的人才找不到我。”谢贻香听得云里雾里,不禁问道:“大叔又是什么人?”
赵小灵想了好久,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好像叫什么黑色……不对,好像是穿的黑衣服。”谢贻香喃喃念道:“黑色……黑色……”随即脱口说道:“墨?难道是天山墨家?”赵小灵挠了挠脑袋,顿时说道:“正是,正是,是墨家!你也认识墨家的大叔?”
谢贻香心中已是雪亮一片,眼前这个赵小灵,分明是被天山墨家囚禁于此,而且已经将他关押了十多年之久。想来是这赵小灵被囚禁的时候,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孩童,这十多年里他孤身一人居住在此,也没人同他说话,更没人教导于他,所以心智才会停滞不前,不符合应有的年纪。再看篝火旁那些简陋的被褥锅碗,谢贻香不禁心生怜悯,试问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又怎会有人要加害于他,又怎会被天山墨家囚禁于此?
那赵小灵见谢贻香不说话,又伸手指向洞穴另一面的石壁,说道:“每隔两个月,大叔便会派人来看我,还会送来好些东西,吃的穿的都有。对了,还有这些书也是他们送给我的,我却不怎么看得懂。”谢贻香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旁边的山壁上果然有一道方方正正的石门,顿时心中一惊,连忙过去查看,却见整个石门尽数嵌在山壁当中,怎么也打不开。那赵小灵一路追了过来,说道:“这道门从里面是打不开的,只能从外面打开。”
谢贻香心中思索,看来此间绝不简单,除了眼前这个赵小灵,分明还有墨家的人居住在此,也不知这座“苏里唐峰”里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她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再接合宁萃此番的来意,顿时双眉一扬,“唰”的一声拔出腰间乱离,斜斜指向赵小灵,冷笑道:“你的戏倒是演得不错,只可惜骗不了我!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所谓的‘天山坠龙’!”
09 动私刑()
话音落处,那赵小灵却是吓了一大跳,疑惑地问道:“什么龙?”谢贻香逼近一步,将手中乱离高高扬起,狠狠说道:“你若是再不说实话,休怪我一刀杀了你!”赵小灵浑身发抖,一边往后退开,一边拼命地摇头,说道:“可不能胡乱杀人,杀人是不好的!你你为什么要杀我?难道你也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也想害我?”
眼见赵小灵的反应不似作伪,谢贻香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依照宁萃的说法,所谓的“天山坠龙”乃是被墨家藏在这座“苏里唐峰”之中,分明与赵小灵的境遇吻合,所以她才会故意试探。谁知这赵小灵竟是真傻,可谓是一问三不知,看来看去,也和那“得之可得天下”的“天山坠龙”扯不上任何关系。
一时间谢贻香也不愿多想,此时商不弃和宁萃二人仍在走道尽头等候,自己还是先回去报个平安,找他们一同商量,自然就能解开这一连串的谜团。再想起商不弃说过,此间机关的设计乃是“出来容易进去难”,自己来时是从水池底下的水道过来,如今从洞穴里回到之前走道尽头,应当有更方便的途径才是。
当下她便不再理会这个赵小灵,兀自绕过洞穴里的湖泊,来到正对走道尽头的那面岩壁前。参照连通水池和湖泊的那段水道长度,走道尽头和洞穴之间的这面岩壁,少说也有好几丈厚。若是有直通走道尽头的机关暗道,那么玄机一定就在这面岩壁上面。
谁知那赵小灵一路跟在谢贻香身后,却又不敢离得太近,怕她再拿刀吓唬自己。谢贻香对机关消息术一窍不通,自顾自地在岩壁上找寻许久,但见岩壁一带尽是茂盛的草木,有几棵树上甚至还结满了不知名的野果,也没发现之前那种方砖机关。如此又找了小半个时辰,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谢贻香不由地暗叹一声,看来自己只能从水底原路返回了。
待到她转过身来,才发现赵小灵就站在不远处,两只眼睛呆呆望着自己,仿佛已有些痴迷。谢贻香虽然年幼,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不禁脸上一红,心道:“这个赵小灵虽然心智未熟,但身子却已是个成年人,难免会想入非非。更何况他被墨家囚禁在此,十多年来就连说话的人都没一个,哪有机会和同龄女子相处?今日他好不容易才碰到我这个活人,自然有些眷念。”
想到这里,谢贻香反倒生出一丝同情,向赵小灵说道:“我还有两个同伴等在对面,我这便去叫他们进来。”说着,她便重新跳进湖里,准备再次潜回那条水道。那赵小灵“哦”了一声,这才醒悟过来,一脸惊惶地问道:“你你要走了?”
谢贻香笑道:“放心,我去去便回来,最多一个时辰。”赵小灵一路追到湖畔,急切地追问道:“你不骗我?”谢贻香笑道:“自然不骗你。你若不信,要不我们拉勾?”她这话本是一句戏言,谁知那赵小灵却当真了,连忙点头说道:“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罢,也往湖水里跳了下来,顿时呛了好几口水。
谢贻香暗叹一声,连忙游回湖畔,将赵小灵拉到岸上。赵小灵顾不得喉咙里呛水,急忙伸出手来,就要和谢贻香拉勾。谢贻香只好也伸出手来,用尾指勾住赵小灵的尾指,让彼此的大拇指相互按了一按,笑道:“这回你放心了?”
谁知赵小灵勾住谢贻香的尾指却不肯松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谢贻香,目光中仿佛有两团火焰烧起。谢贻香心中也是莫名一荡,连忙奋力挣脱他的尾指,头也不回地游到湖心,一口气潜入湖底,这才彻底冷静下来。
要知道这个赵小灵已被囚禁了十多年,刚开始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腔调还甚是怪异,谢贻香差点以为是色目人在说汉话;到后来交谈多了,语调才渐渐恢正常,分明是他太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所以才会这般生涩。由此可见,在赵小灵的内心深处和何等的孤寞,这才舍不得自己离开,从而做出失态之举。虽然他的年纪与自己相仿,但心智却还停留在十来岁年纪,自己又何必与这么一个孩童计较?
当下谢贻香也不再多想,在湖底找到那柄大铁锤,握住铁锤落进来时的深洞,继而穿过水道,回到外面的水池池底。然而这水池四壁都是光溜溜的石壁,根本无从借力,谢贻香带着这柄两百多斤的大铁锤,怎么也攀爬不上去,最后只得丢下铁锤。如此一来,她整个人顿时往上浮起,片刻间已在水里升起了十多丈高度。可是快要接近水面的时候,却并未看到水面上的火把光亮,也便是说水池外的整个走道尽头,竟是黑漆漆的一片。
谢贻香不禁想道:“我这一趟少说花了大半个时辰,商捕头并未在水池边等我,倒也是情理之中。”谁知刚想到这里,一个可怕的念头又从她心中生出,暗道:“若是宁萃自行冲开了穴道,挣脱开束缚,商捕头可不是她的对手!”
当下她连忙在水里拔出乱离,小心翼翼地从水池里钻出,眼见整条走道里漆黑一片,不禁低声叫道:“商捕头?”话音落处,便听商不弃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喃喃说道:“瞎嚷嚷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
谢贻香顿时松了口气,随即便有火折子亮起,商不弃已重新点燃了火把,兀自说道:“后面还不知有远的路,火把能节省便节省一些。话说你在水池底下可寻到了出路?”谢贻香从水池里跳出,眼见商不弃虽是完好无损,宁萃却已晕死在了一旁,浑身衣衫不整,右手五根手指的指甲更是尽数破裂、鲜血淋淋。谢贻香惊骇之下,当即向商不弃怒喝道:“你你又对她动了私刑?”
商不弃满不在乎地笑道:“这丫头杀人无数,不让她吃点零零碎碎的苦头,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死者的亲友?方才闲着也是闲着,我便又问了问她关于‘天山坠龙’的事,谁知这丫头还是不肯开口。”
眼见宁萃这副模样,谢贻香满腔怒火,但是当此局面,却又不能拿商不弃怎样。商不弃又追问水池底下的情况,谢贻香便将在洞穴里撞见那个少年的经过简单说了。商不弃听得瞠目结舌,喃喃说道:“一个自称‘赵小灵’的少年,被墨家关押了十几年?这倒奇怪了二十来岁的少年?姓赵?难道难道”他连说两个“难道”,脸色突然一变,脱口说道:“难道所谓的‘天山坠龙’,竟然是这样一回事?”
谢贻香忍不住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商不弃却要故弄玄虚,冷笑道:“不过是猜测罢了,等我亲眼见到这个赵小灵,自然便有定论。”说着,他伸手抓起地上宁萃的长发,将她的脑袋拖进水池里,向谢贻香笑道:“你若是想知道答案,何必要来问我?直接问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