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么变故,当即解下背后的偃月刀,沿着门缝一刀劈断里面的门栓,径直推门而入。
伴随着房门打开,屋子里顿时传来一个粗壮的男子声音,厉声怒喝道:“哪里来的狗杂种,竟敢打扰老子风流快活?”先竞月定睛一看,才发现屋子里的一张雕花软床上面,一男一女从薄薄的丝被里探出头来,身上皆不着衣衫。当中那女子面带惊讶,正是之前打过照面的李刘氏,那男子却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陌生壮汉。显而易见,这李刘氏分明是在自己家里和这男子偷情,不想却被先竞月无意撞破。
先竞月哪里料到自己撞见的竟是这样一幕,顿时大感尴尬。他正准备退出屋子,却听那男子怒气冲冲地喝骂几句,忽然“哎呦”一声,问道:“是是亲军都尉府的先统办?”
先竞月微微一怔,再仔细看这男子,这才想起曾在陆将军的军帐中见过此人,乃是这玉门关驻军的一员将领,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因为对方没穿衣服,所以仓促间自己才没能认出他来。
那将领认出先竞月后,顿时转怒为笑,说道:“想不到先统办也是此中行家,这才刚来玉门关不久,便能闻香识人,嗅出这婊子身上的骚味。这不,谢三小姐前脚刚走,你后脚便来寻欢,果然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倒是末将不识趣,打扰了统办大人的雅兴了。”说着,他又调侃道:“不过是个婊子罢了,先统办远来是客,末将让你便是,又何必动刀?”
先竞月这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提着毕无宗的半截偃月刀,连忙转过头去,兀自将刀收了起来,想不到这李刘氏开杂货铺不过是个幌子,私底下干的却是这般营生。那李刘氏此时已回过神来,看到来的是先竞月,顿时满脸喜色,笑道:“公子前两日才刚刚来过,怎么一转眼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否则妾身定会恭候贵客,说什么也不会让这莽汉上我的床。”说着,她便抬脚将那将领踹下床去,笑骂道:“你给老娘滚出去!”
那将领不禁“呸”了一声,骂道:“婊子就是婊子,喜新厌旧。等下回轮到老子再来,定要叫你三倍补偿!”那李刘氏冷笑道:“你这可是十足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就凭你这副腰身,到时候可别死在我的床上!”
听到两人这番淫词荡语,先竞月大是窘迫,却又无法辩解。要知道这李刘氏是亲军都尉府安插在此的眼线,目的便是要监视玉门关驻军统领陆元破的动静,少不得要和军队里的人打交道。似她这么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长得又颇有姿色,用这样的法子接近军中将领,在床上套问消息,无疑是她最好的选择。而且听这将领的言下之意,李刘氏做的这一买卖在玉门关一带已是小有名气,只怕军中的其他将领连同那什么周师爷、吕师爷在内,甚至包括陆将军本人,都有可能是李刘氏的常客。所以先竞月也不敢暴露李刘氏的身份,只得默认了自己的“寻欢”之举。
那将领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和李刘氏满嘴粗话,随后又和先竞月交代了几句客套话,这才怏怏离去。等到那将领去得远了,李刘氏才从床上跳下,拿屋角的扫帚将后门重新栓好,向先竞月躬身行礼,说道:“卑职参见统办大人。”
她这话虽然说得得体,但言辞间分明轻佻之极,像极了秦淮河上那些妓女招呼客人的腔调。先竞月哪里敢看她?当即沉声喝道:“把衣服穿上!”
那李刘氏答应一声,却往先竞月身上靠了过来,在他耳边柔声说道:“大人再次光临,不知是有什么吩咐?无论是曾样的要求,卑职一定照办,绝不会让大人失望”先竞月只觉李刘氏身上的香熏味扑鼻而来,说话时的气息更是径直喷到自己脸上,连忙定下心神,朝旁边避开,口中厉声喝道:“滚开!”
不料这李刘氏的脸皮竟比外面那玉门关的城墙还要厚,反而抢上一步,从后边紧紧抱住先竞月,将脸颊贴在他背上轻轻摩擦,口中喃喃说道:“大人也看到了,卑职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女子,今日能够伺候亲军都尉府里的统办大人,那是卑职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别看卑职的年纪大了一些,却胜在经验丰厚,可不是那些一二十岁的小丫头可以相提并论待到大人试过之后,自然便知其中滋味。”
02 乡愁()
先竞月只觉心中一荡,急忙发力挣脱。谁知这李刘氏居然还练过武功,两条手臂的劲道倒是不小,紧紧将他身子扣住。先竞月在湖广一役内力尽失,至今全靠墨家“蔷薇刺”和“天针锁命”冰台二人合力封印住浑身筋脉,此刻被李刘氏这一抱,居然挣脱不开。当下先竞月只得从意念中生出杀意,驾驭杀气自身上迸发出来,这才将李刘氏一举震开。
那李刘氏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已借势退开数步,径直摔倒在屋里那张软床之上。她将双腿盘拢,拉过床上的丝被略作遮掩,脸上春意盎然,喃喃说道:“原来大人喜好的竟是这一口,果然是英雄气概大人只管放心,卑职一向听话得紧,大人想要怎样都行,只要留下卑职的这条贱命便是,因为因为卑职还想多伺候大人几回”先竞月不等她把话说完,当即沉声喝道:“我最后说一遍,把你的衣服穿好。我有正事找你,莫非你要我去找高骁?”
他口中所谓的“高骁”,便是亲军都尉府里左卫军的统领,也是这李刘氏的顶头上司。听到先竞月搬出这人,李刘氏才终于有些收敛,慢吞吞地取过自己的衣服,一面穿一面笑道:“卑职全听大人的吩咐。不过待到正事聊完,大人若是还有其他要求,妾身也一样随时奉命。”
先竞月气得七窍生烟,他本不是随意拈花惹草之人,当此紧要关头,更不会对李刘氏这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生出邪念。只恨在这玉门关一带,亲军都尉府安插的眼线便只有眼前这个李刘氏,自己又不得不和她打交道。当下他强忍心中怒气,沉声说道:“取笔墨来,我写奏报。”
原来亲军都尉府设立在各地的据点,当中结构错综复杂,相互间大都是通过信鸽来传递消息。李刘氏所在的这玉门关据点,乃是隶属于兰州城的据点,由于担心被陆元破的驻军识破行踪,只能单向给兰州城传递信鸽,无法接收兰州城信鸽;若是兰州城据点有事通知李刘氏,则会从兰州城派专人前来通传。
而先竞月此时问李刘氏讨要笔墨,便是因为恒王在毕府的假死一案。说来此案他也曾参与,在得知恒王“死而复生”起兵谋反的消息后,心中自然深感愧疚。既然皇帝不肯承认如今这个恒王的身份,这当中其实有个釜底抽薪的办法,便是让恒王由“假死”变作“真死”。
以先竞月的本事,大可以孤身潜入江浙驻地,在暗中刺杀恒王,说不定便可平息这一番叛乱,以此作为他失职的补偿。所以他才要来找此间的李刘氏,打算通过亲军都尉府各处据点传递消息的信鸽向皇帝请命。依照信鸽的速度来算,等自己回到江南的时候,皇帝的复命应该正好能够批复下来。
那李刘氏倒也不敢作怪,连忙取来笔墨,先竞月便在屋子里写好奏报,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交到李刘氏的手中,叮嘱她用信鸽送往兰州城,再经由兰州城一站站传递回金陵。那李刘氏将先竞月的奏报贴身收藏,笑道:“陆元破那老家伙精得跟猴子一样,卑职怕他起疑,从来都只在深夜放出信鸽,而眼下才刚到午时,少不得还要等上大半天。既然大人如此重视这封奏报,何不在这里等到深夜时分,亲自监督卑职放出信鸽?”说着,她又踏着碎步贴上前来,柔声说道:“卑职这便准备几道精致的小菜,再温上一壶热酒,好生陪陪大人。”
先竞月见这李刘氏摆明了是要勾搭自己,哪里还敢多作停留,当即冷冷说道:“不必。若有差池,自有高骁找你问罪。我这便要赶回中原。”说罢,先竞月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不料那李刘氏陡然跳了起来,发疯似地抢到后门门口,伸开双臂将后门拦住,满脸惊恐地朝先竞月摇头。先竞月微微一怔,心道:“这妇人难不成是个疯子?”口中淡淡地说道:“让开。”
那李刘氏却死死堵住门口,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随即便有两行泪水从眼中垂下。先竞月不禁沉声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那李刘氏呆立半响,忽然跪倒在地,向先竞月不停地磕头,凄声说道:“求大人帮卑职一回,卑职卑职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我我想回江南,我想回家!”
先竞月顿时一愣,终于明白了这个李刘氏的意图。回想自己几天前来的那回,她便在言语间透露出想回江南的意思,自己当时也没怎么在意。当下他便伸手去扶李刘氏起来,谁知那李刘氏却顺势扑上前来,紧紧抱住先竞月的双腿,将脸贴在他的小腹上,口中说道:“我本是杭州萧山人,十多岁的时候便被家里卖了出去,几经周折,这才加入亲军都尉府。后来高统领安排我嫁到礼部李郎中府上当小妾,以便监视李郎中的一举一动,谁知那李郎中却是个短命鬼,不到三十岁便一命呜呼了。于是高统领又让我以寡妇的名义前来这玉门关开杂货铺,好在暗中监视镇守此地的陆元破,当时高统领和我说好,两年后便会将我调派回去,谁知两年之后又是两年,我在这玉门关一住便是六年,我我实在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说到这里,她居然径直去亲吻先竞月的身子,喃喃说道:“此番能够遇见大人,是上天赐给卑职的机会只要大人将我调派回江南,哪怕只是回到中原都行。卑职下半辈子必定做牛做马,拿这条性命报答大人的恩情。”
虽然隔着衣衫,李刘氏的这一番亲吻也足以令先竞月浑身发烫。他急忙将这李刘氏推开,却被她死死抱住,竟是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先竞月心中暗叹,亲军都尉府的规矩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之所以能够隐秘于世,靠的便是极其森严的管治,任何人一旦加入,除死方休。这李刘氏说到底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既已被派到这玉门关办差,若无上面的调派,的确不可能离开此地,除非是死。否则就算弃职逃走,无论天涯海角,迟早也会被先竞月这样的统办抓捕回来。
想到这里,先竞月难免心软,说道:“你先松手。等我回金陵,自会叫高骁调你回去。”那李刘氏听到这话,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张嘴便往先竞月脸上吻来,口中喃喃说道:“我不信,我不信你们男人都是这么哄骗于我,只有尝过我的身子,你才会记得我的好才会真心真意地帮我”
话说先竞月素来沉没寡言,一旦开口,便是言出必行、板上钉钉。不料他此刻答应了李刘氏的请求,对方却还不肯相信,非要来和他亲热。先竞月毕竟是个正常男子,面对李刘氏近乎疯癫的举止,难免有些吃不消,再加上他心中又有些同情这李刘氏的境遇,一时间居然无法调动杀气将她震开。
却不料就在这时,忽听屋外的街道上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继而嘶喊声、哄闹声、叫骂声纷纷乱作一团,当中依稀有人大声叫道:“闹鬼了!闹鬼了!”
03 尸变()
先竞月顿时一凛,整个人彻底惊醒过来,急忙调动杀气挣脱李刘氏的缠抱,径直冲出门去查看。他从杂货铺的后面绕回到玉门关内的街道上,只见街道两旁门户紧闭,留下一地的狼藉,当中还有不少鲜血和碎尸,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杀戮。再往玉门关的城墙方向望去,正有二三十个逃窜的百姓奔向城墙,口中兀自惊呼不已,纷纷叫道:“白日见鬼了!”而城墙上也有一队驻军下来,准备来街道上查看情况。
先竞月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众百姓又怎会以“闹鬼”来形容?放眼望去,街道上的血泊中皆是断手断脚,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粗略看来少说也死了六七个人。他正要去玉门关城墙那边找人问个究竟,忽然发现街道斜对面有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蜷缩在一间客栈门前,用背对着自己,浑身上下都在不停抽搐,似乎已被吓傻。他便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问道:“怎么回事?”
谁知先竞月的手刚碰到这人肩头,对方猛然从地上跳起,扭身便往先竞月身上扑来。先竞月虽然内力尽失,那份绝世高手的洞察仍在,对方的身形刚一动作,他已立刻退开数尺,反手解下了背后的偃月刀。
不料等他看清眼前这个“人”,纵然是被称为“十年后天下第一人”的先竞月,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吓得背心里全是冷汗。原来向他扑来的哪里是一个人?最多只能说它曾经是一个人!因为这个“人”的脖子上根本就没有脑袋,在断颈处露出一大片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