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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住军心。
由于嘉峪关的龚百胜已经给过一批粮食,若是再去讨要,以他和陆将军之间的私怨,多半也未必肯再给。何况通往嘉峪关的官道上眼下又有贼匪埋伏,若是派重军前往嘉峪关讨粮,又担心会引起龚百胜的猜忌,更加不会给粮。眼看粮草便要耗尽,陆将军只得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带头去吃右边军营伙房外的那批食材,结果到底还是赌赢了,这批食材倒是并无异常。
有了这批食材,玉门关的驻军少说还能坚持一个多月,陆将军又趁着秋末派军士去荒漠里多打些猎物囤积,以待即将到来的冬季。同时又派出两支千人队伍,去往东面的官道剿灭那批劫粮的贼匪。
而随军郎中这边日夜治疗瘟疫,试药也颇有成效,尤其是“挂金灯”和“朝天子”这两位药材极是对症,服药的瘟疫患者虽然并未痊愈,症状倒也缓解了不少。只可惜从百姓手里买来的这两位药材数量有限,几乎可以说是杯水车薪,只怕还没试验出对症的药方,这两味药便会率先耗尽。所以到头来还是得向嘉峪关讨药,又或者是出关向西域诸国的商队购买。
眼见玉门关的形势稍有转机,陆将军紧绷的神经才敢略微放松,不料军士忽然传来消息,说街道上和左右两营里又有十来个人染上了瘟疫,也是相同的症状,个个闷声咳嗽,卡出黄痰。听到这个消息,陆将军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差点当场瘫倒在地。
16 撤离()
原来那批糯米中携带的瘟疫倒不算太凶猛的疾病,短时间内还不会要人性命,而且潜伏的时间较长。由于先前那两百多个食用过糯米的人聚在一起,相互间又再次感染一番,这才迅速爆发了出来。而当时食用过那批糯米的人又何止这两百多号,好些食用过糯米的人不敢声张,只是装作没事的人,于是终于在此刻相继发作,一同感染上了瘟疫。
纵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陆将军,此刻也不禁手足冰冷,只恨这些日子里的麻烦事太多,倒是将这一点给忽略了。要知道既然还有这批瘟疫患者的存在,那岂不是意味着整个玉门关都有可能被感染上瘟疫?
接下来的这一个月里,陆将军整个人似乎憔悴了十多岁。感染瘟疫的人数越来越多,已经超过上千人,虽然一旦发现有百姓或者军士出现咳嗽的症状,便立刻将其送到军营里隔离,但瘟疫的病原早已传播出去,也不知还在多少人身上潜伏着。而最开始染病的两百多号人里,已有好几个人重病难治,终于一命呜呼。又因为“挂金灯”和“朝天子”这两位药材的缺失,随军郎中们也无法继续试药,只得依据行医经验,利用军中现有的药材给瘟疫病人煎服,努力缓解他们的病症。
至于陆将军派出去剿匪的那两千大军,在玉门关和嘉峪关之间来回搜寻了好几趟,却几乎没见到贼匪的踪影,偶尔遇上几个零散的贼匪,也追不上他们乘骑的快马。事后众将回营合计,想必是这玉门关里安插了那些贼匪的内线,所以贼匪才能提前得知剿匪大军的行踪,和大军在荒漠里玩起了捉迷藏。
对此先竞月和李刘氏二人便发挥亲军都尉府的本事,在玉门关的百姓和军士中明察暗访,相继揪出几个有嫌疑之人,经过审问才知道,这批贼匪是由“脏胡子”和“库里魔刀”两队人马组成,乃是有人花重金请他们前来,专门打劫玉门关和嘉峪关两地之间的一切补给。随后陆将军再派大军剿匪,短期内却还是没有成效,始终没能找到这些贼匪的踪迹。
而朝廷方面依然音讯全无,不仅没有一个人、一文钱、一粒米的补给,甚至没有向玉门关传递任何指令,众人心中明白,朝廷到底还是相信了对方故意放出的谣言。要知道西北各地早就起了谣言,说有大批僵尸前来攻打玉门关城门,活人一旦被僵尸杀伤,也会被感染成僵尸,整个玉门关也早已沦陷。原本似这等鬼话,莫说是朝廷,就算是乡野间的百姓也不会相信,可是随后便有活尸出现在了玉门关,虽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僵尸,也并不会感染活人,但陆将军和李刘氏如实禀告上去,反倒令朝廷不得不相信这个谣言。
倘若玉门关当真已被僵尸攻陷,而且还会将活人感染成僵尸,对朝廷而言,最安全的做法便是不理不问,彻底放弃玉门这支十万人的军队,同时再封闭长城的嘉峪关,不让任何人入关。此后陆将军和李刘氏虽然又向兰州城奏报多次,竭力解释玉门关的实情,恳请朝廷补给粮草和药材,仍然没得到丝毫回应。想来是朝廷先入为主,听说玉门关发生瘟疫,还以为是僵尸伤人引发的感染,陆将军和李刘氏二人为了活命,这才撒谎说是瘟疫,想要借此掩盖僵尸来袭的事实,从而索要补给又或者是想要退回嘉峪关内。只怕甚至还怀疑陆将军和李刘氏二人早已变成了僵尸,发出的奏报乃是由敌人假冒。
所以眼下的玉门关可谓是进退两难,完全陷入了绝境,对陆将军和众将士而言,若不撤回嘉峪关,似乎便只有等死这一条路。军中将士深知陆将军不肯退兵,誓要与玉门关共存亡,也不敢再劝他撤军,当中心灰意冷之人便在暗中逃跑,有的逃往玉门关外,有的逃往嘉峪关方向,更多的则是逃入北面的群山之中,不过一个多月,军中逃跑的军士便已有上千人之多。
先竞月空有一身绝世武艺,逢此困局,也是无能为力,憋在胸中的怒火不知该往哪里发泄。幸好那李刘氏认定了这位亲军都尉府的统办大人,无论先竞月怎样抵触,也一样厚着脸皮来照料他的饮食起居。到后来先竞月也渐渐地习惯,对这李刘氏也没先前那么排斥,而李刘氏也守住自己的本分,非但再不和军中将士来往,对先竞月也是规规矩矩,不敢再来引诱于他。
待到天气渐渐转冷,却是到了玉门关的冬季,被瘟疫感染的病人也增加到了两千多号,算来已有上百人因瘟疫而死。随军郎中们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是一筹莫展。这一日冬日当空、北风苍劲,那吕师爷忽然来访,说是陆将军请先竞月和李刘氏二人前去军帐,有要事要和两人商议。
两人来到军帐里见过陆将军,才知道徘徊在玉门关和嘉峪关之间的贼匪依然没能剿灭。而陆将军深知驻守在嘉峪关的龚百胜为人,又不敢派大军前去嘉峪关讨粮讨药,若是让龚百胜起了疑心,认定玉门关的驻军有退回嘉峪关的意图,那便更不会出手相助。但似这般苦耗下去,要是再无粮草补给,只怕再过些日子驻军便只能以喂马的草料充饥,甚至杀马为食。先竞月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将军是要我跑一趟嘉峪关?”
陆将军点头说道:“正是!先统办武功盖世,路上即便遇到贼匪,想必也能自保。那龚百胜虽然与我不和,到底只是个三品武将,多少会给皇帝的亲军都尉府几分面子,也好替自己留个人情。至于讨要粮食和药材的事,先统办倒也不必操心,我让那周师爷带两百军士随你同行,这个落地秀才的口才倒是不差,届时由他出面周旋即可。”
先竞月当即答应下来,陆将军又对李刘氏说道:“有先统办出马,此行本已万无一失,但末将还是希望夫人能够同往,却是末将存了些私心,想要因为借此机会将那些剩下的汉人百姓尽数撤离。”
原来玉门关眼下的局势,陆将军心中再是清楚不过,深知是个凶多吉少的结局。自己和众将士尽忠报国倒也罢了,却不能将此间做买卖的那些汉人百姓牵连其中,所以想借机撤离百姓,将他们护送回嘉峪关,寻求龚百胜的庇佑。而李刘氏在此地经营多年,和街道上的百姓极为熟识,此番由她同行照料,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李刘氏见先竞月点头,当下也答应下来。陆将军便将周师爷唤来,叮嘱他此番前去嘉峪关求助,切不可惹恼了龚百胜。待到事情安排妥当,陆将军将先竞月和李刘氏一路送出军帐,先竞月见他面色憔悴,眼中竟是血丝,当即说道:“再见。”
陆将军微微一怔,苦笑道:“但愿。”说罢,他不禁长叹一声,摇头说道:“活尸并不可怕,瘟疫也算不得什么。真正可怕的是人心啊!”
17 夜袭()
第二天清晨,先竞月便和周师爷带领的两百军士从玉门关出发,往东面嘉峪关方向而行。经过李刘氏的逐一劝说,街道上剩下的汉人百姓也尽数收拾好家当,随众军士一同撤离。由于糯米引发的这场瘟疫感染极广,如今未染病的百姓便只剩下五六十人,虽然大都舍不得离开自己经营多年的这条街道,到底还是性命要紧,只得一步三回首,依依不舍地望着这座矗立在荒漠之中的雄关。
众人此番出行,整支队伍由周师爷和一名姓王的参将带着一百军士在前面领头,中间是李刘氏和街道上的汉人百姓,先竞月和剩下的一百军士则留在最后压阵。眼见队伍当中的这五六十个百姓或挑担、或推车,恨不得将所有家当尽数带上,以致行进速度极是缓慢,照这般来看,要想走完到嘉峪关的这八百多里官道,恐怕得要四五天的时间才行。
然而活动在玉门关到嘉峪关之间那股贼匪,至今依然未能剿灭,陆将军放心不下,在众人出发前又吩咐那两千人的剿匪军队再次出征,率先去荒漠中搜寻贼匪的踪迹,等于是替众人开路。如此一来,这支由军士和百姓组成的队伍虽然行速缓慢,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经过两天的昼行夜宿,已走完近一半的路程。直到第三天晚上,众人在官道旁埋锅造饭、露宿歇息,却遇到了一点意外。
话说众人在官道旁和衣入睡,只留下二十来个军士守夜,待到三更前后,负责守夜的军士忽然将所有人唤醒,说是方才伏地听声,察觉到北边有十八骑快马在荒漠中奔行,听动静正是往众人这边而来。那领兵的王参将不敢大意,连忙令两百军士列阵以待,将队伍里的百姓护在后面。先竞月也让李刘氏去照看百姓,自己则解下背后的偃月刀,和众军士站到了一起。
不过一顿饭的工夫,便见北边的夜色中依稀亮起几盏马灯,随即便有马蹄声响起,十多个骑士正飞速往这边而来。待到对方来得近了,离军士们的防线不过两百多步距离,那王参将便大声喝问道:“玉门关驻军在此,来者何人?速速止步,否贼休怪我军箭下无情!”
不料黑暗中的马队听到这话,非但丝毫不停,反而奔行得更快。当中更有人用蹩脚的汉话回答说道:“好大的笑话!一群逃难百姓,竟然还敢假装是玉门关驻军,休想唬弄你‘脏胡子’爷爷!”先竞月和众军士不由地一惊,想不到终究还是撞见了盘桓在玉门关和嘉峪关之间的这批贼匪。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先竞月和李刘氏彻查贼匪安插在玉门关的眼线,早已弄清这批贼匪的来历,乃是横行荒漠的“脏胡子”和“库里魔刀”这两支人马,此番被人花重金请来,专门打劫玉门关和嘉峪关两地之间的补给。夜色里这十几个骑士自称“脏胡子”,自然便是这批贼匪的队伍。由此可见,陆将军先一步派出的那两千剿匪大军多半再次无功,还是没能清除掉这批贼匪。
眼见对方的马来得极快,转眼已到了百步之内,王参将当即下令众军放箭。一时间但听弓弦声响,箭雨划破夜空,对方顿时便有五六人滚落下马。剩下的十来个骑士急忙勒住奔马,方才喊话那人更是高声问道:“你们当真是玉门关驻军?”
王参将冷冷喝道:“滚!”对面的贼匪倒也识趣,再不多说一句,驮起地上同伴的尸体纵马离去,顷刻间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要知道队伍里的这两百名军士乃是要去嘉峪关借粮求药,再一路运送回玉门关,加上队伍里又有百姓同行,所以全都是步兵,整支队伍里加起来也才十来匹军马,在这荒漠的深夜当中,根本追赶不上贼匪的快马,更不知对方是否还设有其它埋伏。所以眼见贼匪知难而退,众军士也随之松了口大气,哪里还敢穷追不舍。
先竞月也一直没有出手,一来他内力尽失,就算短暂施展出轻功,长途跋涉也未必能追赶上对方的快马;二来今夜这十几骑贼匪的来意,其实便是绿林里常见的“踩盘子”,先派出小队人马摸清敌情。既然这十几骑贼匪已经知道己方是玉门关驻军,放他们回去通禀,也好叫贼匪主力打消来犯的念头。
当下众人略一合计,既然已经出现了贼匪的踪迹,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得尽快赶路,于是连夜召集军士和百姓继续往嘉峪关前行。路上周师爷落到队伍后面,和先竞月商量贼匪之事,先竞月便问道:“能否通知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