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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神火教的“五行护法”,依次是“流金”、“落木”、“积水”、“明火”和“碎土”五人,其本领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从表面上看,遵照五行相克的原理,积水尊者的武功本应克制着明火尊者,但若是明火尊者的“火势”远大于积水尊者的“水势”,则要遵照五行反悔的原理,呈“火”反克“水”之相,变成明火尊者克制积水尊者。
对此积水和明火二尊者这数十年来并肩作战,大小战役何止数千,相互间的默契更是无人能及。无论是五行相克还是五行反悔,当中的各种变化两人都已熟烂于胸,交替使用之际,威力可谓是凭空提升了两三倍。就好比是一块顽石,火烧不裂、水泡不烂,但若是先以火烧至滚烫,再以冷水泡之,顷刻间便能令其碎裂,这便是五行相克或者反悔时凭空生出的威力。
所以眼下伴随着积水尊者催发出的水雾被墨寒山卷入漩涡气劲,顿时便与明火尊者的火焰出现相克,浇灭了一大半的火焰。而与此同时,一股极大力道也从墨寒山漩涡气劲中无端炸放出来,震得墨寒山浑身一颤,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墨守”之势。
眼见对方居然能若无其事地硬受己方的水火二力,积水和明火二尊者都是心中骇然。当下两人正要再次蓄力出击,却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沉闷的男子声音,缓缓说道:“两位尊者远来是客,墨家弟子本不应仗势欺人。然而两位尊者倘若执意要围攻我墨家巨子,我等也只好失礼了!”积水尊者伺机转头望去,却是墨家的墨胜海、墨白水和墨群山三大护法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石室门外,正相继踏入石室当中。
话说积水和明火二尊者此番在来墨塔之前,原是信心十足,以为凭两人的水火之力联手出击,墨家上下根本无人能挡。但如今看来,这位在“江湖名人榜”上排名第五的墨家巨子果然名不虚传,单是墨寒山一人便足以与他们两人抗衡,若是再加上墨家三大护法的从旁相助,两人非但毫无胜算,只怕还有可能将性命丢在这里。当下积水和明火二尊重都是一般心思,同时抽身而退,和墨寒山以及墨家三大护法成三角形的位置站立。
墨寒山压力一去,连忙一抖衣袖,自袖中掉落出一根黑漆漆的短棍握在手里,兀自严阵以待。只听积水尊者冷笑一声,尖声尖气地说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哥俩如今身在敌营,倒也不必吃这个大亏。怎么,看墨家这副架势,是护定了这个家伙?”
听到这话,墨寒山顿时松了一口气,将双脚从地底砖石中拔出,淡淡地说道:“那倒未必。”说罢,他便向积水和明火二尊者隔空作揖,缓缓说道:“神火教与这位金先生的恩怨本与墨家无关,只是我与这位金先生还有几句话没说完,还请两位尊者看在天山墨家的面子上,给我墨寒山一炷香的时间,不知可否?”
积水和明火二尊者对望一眼,一时也不知墨寒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冷哼一声,相继点了点头。墨寒山这才转身望向言思道,微笑道:“是生是死,如今便只在阁下的一念之间。想必阁下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25 自救()
从积水和明火二尊者狠下杀手,到墨寒山出手相救,再到墨家三大护法现身、积水和明火二尊者罢手,这一连串变故发生得极快,言思道也一直在苦思对策。此刻听到墨寒山发问,他顿时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不禁心中暗骂,口中却反问道:“寒山老兄此话何意?”
墨寒山见他明知故问,只得说道:“今日除了决定公孙教主去留的这场赌局,在我墨塔这第十层‘兼爱’石室中,你我之间还有另一场赌局,那便眼前的这场射覆;若是阁下不幸败给了我,那么从今往后便要留在这座墨塔之中,终生不得踏出半步。”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补充说道:“而今这场射覆虽然还未彻底完结,但阁下的败局已定,你我皆是心知肚明。若是阁下就此认输,答应将余生留在墨塔里作客,那么墨寒山说话算话,定会将阁下奉为上宾。如此一来,若是有人执意要为难墨寒山的宾客,那便等同于和整个天山墨家作对,哪怕来人是西域第一的神火教,墨寒山也会拼尽全力护得阁下周全。”
这话一出,积水和明火二尊者都是脸色一变,原来墨寒山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竟是要将言思道逼上绝路,叫他心甘情愿成为天山墨家的阶下囚。那明火尊者正要开口怒骂,却被积水尊者用眼神止住,示意他静观其变。只见言思道双眉一扬,当即反问道:“我有何德何能,竟能让寒山老兄如此看重?老兄定要将我留在墨塔,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什么天下安宁,而是想让我替你墨家出谋划策、称霸江湖?又或者是看上了我手里的这点钱财,想要据为己有?”
墨寒山正色说道:“阁下此言差矣。在君子眼中看来,世人皆善,无不是光明磊落的坦诚之辈;在小人眼中看来,世人皆恶,无不是自私自利的卑鄙之辈。我不过是怜惜阁下之才,不愿见你就此殒命,这才试图救你一命。否则似阁下这样的人,无论神火教还是天山墨家,都容不得你留在世上。”
言思道摇了摇头,苦笑道:“人生在世,总当有所作为,只要是力所能及,那便无可厚非。否则纵然能在这墨塔之中虚度百岁,又有什么滋味?”墨寒山凝视他的双眼,沉声说道:“虚度百岁固然无味,却也好过命丧此刻。”
听到这话,言思道不由地眉头深锁,过了半响,他忽然躬下身子,向墨寒山一揖到底。墨寒山以为他就此答应下来,不禁面露喜色,正要上前相扶,却见言思道兀自转过身去,从捡起地上自己的旱烟杆,旁若无人地往烟锅里装填烟丝,口中淡淡地说道:“无论如何,方才若非寒山老兄出手相救,此刻我已命丧于积水和明火这二位尊者之手,哪里还有说话的机会?所以原是要多谢墨家巨子的救命之恩。然而老兄的这份恩情我却不敢领受,因为我之所以惹来这一场杀身之祸,全因老兄的挑拨而起;如今你救我一命,你我间也便算是两清了。”
墨寒山微一皱眉,并未答话。言思道已点燃旱烟,在吞吐出的烟雾中环视在场众人,目光依次掠过墨寒山、积水尊者、明火尊者、曾无息、墨剩海、墨白水和墨群山七个人,最后长叹一声,有些失落地说道:“自从我离开金陵以来,这些年所谋之事无有不成,所行之举无有不立,以至这一路行来太过顺畅,到底还是小觑了天下之人。此番先是得罪了宁萃那个小丫头,被她捷足先登将公孙教主据为己有,然后又凭空冒出一个双瞳小道士与我作对,帮助公孙莫鸣一行人逃脱。最后则是寒山老兄以射覆为局,将我羁绊在这墨塔之中,还要我永世不得离开此地。唉,之所以会有此时之困境,其实也怨不得别人,而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墨寒山忍不住说道:“活路当然是有的,只看阁下是否愿意自救。”话音落处,言思道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就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兀自笑了许久,才缓缓止住笑声。只见他深吸一口手中旱烟,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继而向墨寒山扬声说道:“我当然要自救!只不过既然是‘自救’,那便只能靠我自己,用不着庇护于旁人,更不会庇护于一个我的手下败将!”
这话一出,墨寒山涵养再好,也不由地脸色微变,厉声问道:“你当真想死?”谁知言思道却再不理会他,而是转头向积水和明火二尊者说道:“自墨塔往东三十五里的第四处暗桩,从那里再往南一百里开外,公孙教主一行人或乘马鹿、或乘山羊、或乘雪豹,正在全力往南奔行;再有一百六十多里路程,他们便会走出天山北脉,进到南面的荒野,再翻越天山中脉,直取汉唐时的‘轮台’所在。而经过你们方才这一番闹腾,此时已是申时前后,也便意味着再有四个时辰公孙教主被封的穴道便会自行解开,这场赌局也将随之完结。所以你们若是照我所言,立刻前往追赶,或许还能赶在戌时之前追上他们,在他们一行人进入南面的荒野之前擒回你们公孙教主。”
耳听言思道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积水和明火二尊者同时一愣,明火尊者脱口喝道:“放屁!从第四处暗桩往南,我早已带人沿着马鹿蹄印一路追赶,一直追到三十多里开外才终于追上那群马鹿——十七只马鹿一只不少,全都被我当场撕裂!但马鹿背上却只有四具畏兀儿军士的尸体,根本不见教主等人的行踪,往后也再没有蹄印脚印,分明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往南面逃窜?”言思道冷笑道:“这等雕虫小技,也只能骗骗你这样的蠢货,要不是我被墨家巨子留在了此间,哼,倘若我随你们同去追赶,当场便能识破那小道士的诡计。”
明火尊者还要再问,一旁的积水尊者已尖声笑道:“金万斤,你以为事到如今,我们还会相信你说的话?”言思道讥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你们二人就算将我击毙当场,也只是出一口胸中恶气罢了,一样不知道公孙教主的去向,倒不如听我一说。至于我说的是对是错、是真是假,待到我言明其中缘由,你二人只要不是蠢货,自然可以判断对错真假,听一听又有何妨?”
听到这话,积水和明火二尊者虽是怒气上脸,却都无言以对,只得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那明火尊者随即厉声喝道:“好,你且说来听听!要是有一句话不对,爷爷我当场将你撕成八块!”
26 破局()
当下言思道冷笑一声,缓缓说道:“话说公孙教主的穴道被制,需得八个时辰之后才会自行解开,那个双瞳小道士既然要与我作对,当然不希望公孙教主落在我们的手里。所以从大处来看,除了要在约定的这六个时辰里帮助公孙教主一行人避开我们的追捕,在这六个时辰之后,也要替公孙教主谋划一条退路才是,否则你们的教主就算自行冲开了穴道,也未必逃得过神火教的穷追不舍。而如今的西域各国都在神火教的掌控之中,他们若想彻底逃离神火教的势力范围,唯一的选择便是前往中原;只有回到中原,才能真正避开神火教的追捕。”
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旱烟,又说道:“所以在这六个时辰当中,无论他们怎样逃窜、怎样躲藏,一定会选择往中原方向而行,也便是东南方向。而往东穿行出天山北脉,沿途不但有我们设下的多处暗桩,东面的别失八里城更是神火教的势力范围,他们定然不敢冒险东行——我们安插在东面的第五至第八处暗桩至今没有发出烟火信号,恰巧也证实了这一点,就算他们能抢在暗桩处军士发出烟火信号前将其尽数击毙,也绝不可能连拔四处暗桩都没有任何动静。那么这样一来,便只剩下南面这一条路,穿出天山北脉进入南面荒野,再翻过天山中脉去往汉唐时的‘轮台’。方才我已在心中盘点过,他们是先抵达东面的第四处暗桩再改做南行,之后的一路上道途险阻,我们事先也并未安插任何暗桩,倒是让他们有机可乘。”
听到言思道这番解释,在场众人都不禁暗自点头。那明火尊者却不服气,说道:“可是南面我已经详细搜查过……”话还没说完,积水尊者已插嘴问道:“说得倒是头头是道,既然是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你方才没能想到?这到底是你先前犯了糊涂,还是在故意隐瞒我们,好让公孙教主得以逃脱?”
言思道笑道:“先前之所以没能想到,倒不是因为犯了糊涂,而是我忽略了一个人,那便是随他们同行的谢封轩家三小姐谢贻香。以他们当时的情况,在拔掉东面第四处暗桩之后,假扮成畏兀儿军士伺机混入前去追赶的队伍当中,确然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想必那个双瞳小道士当时也是做此打算。只可惜这个谢三小姐曾和我打过几次交道,机缘巧合之下,嘿嘿……她倒是因祸得福,习得了我两三成的本事,那个小道士也深知其中缘由。所以此番我能提前预料到那个小道士的计划,谢贻香同样也能猜到,只要她对那个小道士提起,小道士立刻便会知道我已经知道到了他的计划……这话说起来可能有些复杂,简单来说,便是那个小道士知道他这个计策行不通,所以临时改变了策略。”
那明火尊者再次问道:“你说他们逃往了南面,为何我往南追出三十里地,马鹿背上却只有四具畏兀儿军士的尸体?”言思道双眉一扬,反问道:“那我且问你,你们二人当时领兵追到东面的第四处暗桩,并未发现改扮成畏兀儿军士的他们,之后为何是你沿着马鹿蹄印往南追赶,却让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