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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此时刻,他也顾不得多想,只管展开轻功奋力奔行。又过了半个时辰,算来已经过了酉时,积水尊者的前方便出现了一大片向下的斜坡,往南面倾斜下去,竟达数里之长,正是天山北脉南面的山壁;虽然算不上十分陡峭,倒也有些坡度,如今被积雪覆盖,对常人而言更是难以行走。再举目往南边眺望,在这片数里长的斜坡下面,便已离开天山北脉的范围,乃是一望无际的大片荒野,如今也被积雪覆盖着,在夕阳的最后一丝残照中镀上了淡金之色。
积水尊者急忙抢到这片斜坡前,顿时在雪地中发现了一队山羊的蹄印,约莫有十来只,一直往南沿斜坡下去,进入了南面的荒野。他顺着山羊蹄印朝南面定睛望去,只见斜坡下的荒野当中,在十来里开外的地方,分明有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乃是由那女子搀扶着身旁的男子,一步一步缓缓前行,看衣着形貌正是本教教主公孙莫鸣和那个姓宁的妖女。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马蹄声响,大队畏兀儿军士已从正北方向纵马追来。原来积水尊者一路取东南方行进,早已算准了方向,如今抵挡天山北脉南面的山壁,正好是在东面第四处暗桩的正南方向,这才能发现雪地上留下的这一队山羊蹄印。而此时从正北方向赶来的这队畏兀儿军士,便是之前随他去往东面第四处暗桩搜寻的那三百多人,在得到继续往南追赶的命令后,他们便径直取南面奔行,路程自然要短上不少,所以队伍前面的一百多人几乎是在同时和积水尊者抵达了此地。
积水尊者当即用畏兀儿语向领头的军士问道:“那朵烟花是怎么回事?”领头的军士摇了摇头,恭声回答道:“末将也不知晓。我等从东面第四处暗桩一路往南狂奔,行到八十多里地时候,那朵烟花突然从背后升起,我等也是莫名其妙。末将但是放心不下,便令后队的一百来人掉头回去查个究竟,自己则带着一百来人作为前队,继续往南追赶。至于剩下的一百多人,则留在当中压慢速度前行,随时准备接应前后两队。”
这话一出,积水尊者顿时脸色一黑,尖声喝问道:“烟花不是你们放的?”领头的军士见他神色不善,颤声回答道:“当然……当然不是。”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赶来的军士里也有不少人发现了在南面荒野里徒步前行的宁萃和赵小灵二人,顿时哄然开来,便要纵马往斜坡下追去。谁知积水尊者却抬手止住众人,尖着嗓子喝道:“且慢!”众军士都是一脸茫然,领头的军士更是问道:“尊者,我们……我们此番要追的不就是贵教的公孙教主?之前在墨塔里末将便已认得清楚,正是眼下荒野中的那个少年,为何……为何……”
积水尊者尖声说道:“此事有诈!”说罢,他冷冷凝视着南面荒野里的宁萃和赵小灵二人,自嘴角处泛起一丝冷笑,缓缓说道:“似这等雕虫小技,骗骗明火倒也罢了,居然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34 掉包()
听到积水尊者这话,那领头军士不禁问道:“末将愚钝,还请尊者指点。”积水尊者冷笑道:“公孙教主的内力独步宇内,虽然在墨塔里被我们六人合力封死周身穴道,需得八个时辰后才能全部解开,但如今已经过了酉时,以教主的功力,最起码手脚已能行动自如,又怎会还要靠那姓宁的妖女搀扶,似这般缓缓前行?”
那领头军士心道:“或许是你太过高估自家教主了。”但嘴上却不敢反驳,一个劲地点头称是。积水尊者继续说道:“就算是教主的手脚至今仍不能动弹,但他们之前既然能以山羊为坐骑一路逃至此处,为何在进入荒野之后,却要舍弃坐骑徒步前行,而且还走得如此缓慢,看不出有丝毫慌乱?”
话音落处,附近的军士都相继点了点头,照这般说来,此事的确有些蹊跷。积水尊者又问道:“除此之外,原本和他二人同行的那个红衣少女和疯疯癫癫的少年,眼下又去了哪里?”领头军士无法回答,只得自告奋勇道:“不管这当中有什么把戏,如今贵教教主离我们还不到二十里距离,最多只要半个时辰,末将便能率军将他们擒下,一切等擒到他们再说不迟。”
谁知积水尊者却白了他一眼,尖声问道:“前面这片斜坡便是天山北脉南面的山壁,长达数里之遥,虽不算十分陡峭,坡度却也不小。你们骑马下去倒是容易,但若是要从坡下上来,又当如何?”
领头军士一时没听懂积水尊者的意思,只得顺着他的问话回答道:“这个……依照这个坡度,如今又是积雪覆盖的季节,若要从下面上来,马肯定是不能骑了,只能牵着马一步一步走上来……”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只要能将贵教教主擒回,便已是大功告成。就算要沿着这片斜坡原路返回,反正也不赶时间,走得慢些又有什么干系?”
却听积水尊者厉声喝问道:“如果这一男一女并非我们要找的人,又当如何?”这话一出,众军士都是一愣,没明白积水尊者究竟是什么意思。那领头的军士毕竟是别失八里城的一个参将,细细一想,忽然间倒是开了窍,问道:“难道……难道尊者的意思是说,荒野里那个少年并非贵教教主,而是……而是和他们同行的另外那个少年?可是看他们身上的衣衫……莫非……莫非尊者认为他们在私底下掉了包?”
积水尊者冷笑道:“所以似这等雕虫小技,休想瞒过我姬玄渊!他们一行四人本就是两南两女,而且还年纪相仿,如今看来,他们早已化整为零,分成了一男一女两波人各自逃往。倘若他们在分手前互换了衣服,叫那个疯疯癫癫的少年改扮成公孙教主,再由那个红衣少女扮作姓宁的妖女,似这般远远望去,自然看不出丝毫破绽。”
领头军士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却还是有些疑虑,问道:“道理虽然不差,然而毕竟没有亲眼见证,尊者便下此结论,这似乎……似乎有些太过草率了罢?”积水尊者尖声说道:“若是追上去亲眼见证,才是中了他们的诡计!要知道荒野里的这对男女之所以舍弃坐骑,似这般慢吞吞地徒步前行,正是要引诱我们前去追赶,以自己为饵掩护真正的公孙教主。哼,要想追上荒野里的这对男女,少说还得半个时辰,倘若抓错了人,你们这些骑兵一旦下了这片斜坡,再想沿原路返回从斜坡下面上来,只怕还得多花半个时辰。这一来一去便是一个半时辰,都快接近亥时前后,再有一个时辰公孙教主的穴道便会完全解开,而那时我们却连教主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追的?”
这番话说得众军士哑口无言,纷纷望向积水尊者,看他到底要作何决断。积水尊者略一思索,又向那领头的军士问道:“你们这一路是沿着雪地上的山羊蹄印追赶而来的?当中可曾发现过什么异常?”领头军士连忙回答道:“要说异常,倒也不是没有……我等的确是沿山羊蹄印追赶而来,开始的时候还依稀可见当中有一个女子的脚印,但是行到东面第四处暗桩往南的一百二十里处附近,便再不见那个女子的脚印。与此同时,却有一只山羊离队,分出一行单独的蹄印,在原地稍作停留后,便独自往西面而去。我等当时只想着尊者传下的号令,要一路往南追到天山北脉南面的山壁,所以也并未留意……”
积水尊者听得双眉一扬,顿时回想起方才自己在雪地里见到的那一行山羊蹄印,依照方位推断,正是领头军士所说的从羊群中离队的那只山羊。他立刻醒悟过来,脱口骂道:“原来如此!教主和那姓宁的妖女早已在半路离队,合乘一只山羊往西面去了,却叫姓谢的丫头和那双瞳少年扮成自己的模样,随羊群行到南面的荒野之中,又故作姿态引诱我们前去追赶。而你们所乘的骏马一旦下了这片斜坡,等我们发现上当的时候,要想从斜坡下面回来便没那么容易,而教主他们也早已逃得不见了踪影!”
想通了这一点,积水尊者便叫几名军士去往方才升起烟火的地方通知明火尊者,叫他前来此地去追杀荒野中的一男一女,务必将这两人击杀当场。而剩下的所有军士则跟着积水尊者往回折返,去找来时见过的那一行往西而去的山羊蹄印。
临行前积水尊者心有不甘,当即运起内力向荒野中的一男一女尖声说道:“谢家三小姐,你们的诡计已然被我识破,暂且饶你们一条性命。此番你若是大难不死,记得给你那位当大将军的老爹带一句话,叫他务必保重好身子,稍后会有两位姓姬和姓霍的老朋友去金陵找他讨碗酒喝!”说罢,他便率领众军士往西北疾行,竟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话说宁萃和赵小灵二人乘山羊进入荒野后,宁萃本欲继续骑羊南行,不料赵小灵一路上亲眼目睹了得一子的本事,对这个小道士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说什么也要遵照得一子的吩咐,让宁萃搀扶着自己徒步前行。宁萃争执不过,也心知就算继续骑羊,也迟早会被积水和明火二尊者追上,于是便在荒野里行出了十来里后将舍弃了那群山羊,搀扶着赵小灵缓步前行,以此冒险一搏,看看得一子的吩咐是否管用。
如此刚行出两三里,便见后方天山北脉的斜坡上出现了大队人马,依稀便是言思道带来的那些畏兀儿军士,积水和明火二尊者多半也身在其中。宁萃惊恐之下,险些便要拉着赵小灵发足狂奔,幸好她也算聪慧之人,当此危机关头居然沉住了气,继续缓步前行、静观其变,同时也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对策。
谁知不过片刻工夫,便听神火教的积水尊者用内力远远地传来了一番话,听得她莫名其妙;再转头望去,斜坡上的大队人马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宁萃心中的惊恐顿时尽数化为惊喜,也不知积水尊者为何突然放弃追赶。赵小灵更是稀里糊涂,两人略一合计,想起得一子曾经说过,只要危险一去,便随他们怎样赶路,难道这所谓的“危险”,便是山坡上那些无故离去的畏兀儿军士?
要知道赵小灵的穴道虽然还未彻底解开,但手脚早已行动如常,此时就连内力也恢复了半成,甚至能够勉强施展些轻功。而宁萃从今日离开墨塔开始,便一直处于心惊肉跳的状态里,恨不得尽快结束这场所谓的赌局。当下两人再不多想,全力施展开轻功,只管往南面奔行而去。
话说宁萃的轻功在年轻一辈中本就出类拔萃,就连谢贻香也要逊她三分,而赵小灵用已经恢复的这半成功力拼命狂奔,竟也丝毫不落后于她。两人这一发力奔行,顿时如同出笼之鸟、入水之鱼,顷刻间便消失在了荒野之中。待到一个时辰后明火尊者从北面赶到这片斜坡前的时候,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
35 入水()
且说神火教的积水尊者在堪破得一子的“诡计”后,便展开轻功沿来路折返,转眼间又将身后的畏兀儿军士远远甩开。他哪有心思停下来等候?径直往西北方向奔行,终于再次寻到雪地里那一行往西而去的山羊蹄印。他便沿着蹄印改向西行,十多里后在一片枯树林旁,这行蹄印里忽然出现了点点血迹。
积水尊者用手指沾着染血的红雪放到鼻前一嗅,却是动物的血渍,多半便是这只山羊身上的血。再继续往西追寻,蹄印里的血迹竟是越来越多。积水尊者不禁心道:“看这蹄印里的血迹,倒像是有人给这只山羊放血,好让它继续往西狂奔。难不成是教主和那姓宁的妖女早已在半途弃羊而行,却要利用这只山羊在雪地上留下的蹄印迷惑我们?”
虽然生出这一念头,积水尊者为求稳妥,还是沿蹄印继续追赶下去。又行出七八里地,只见蹄印已开始变得凌乱,沿途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翻过一处小山坡,前方的雪地里分明是一只瘫倒在地的山羊,在臀部处被人刺了四五刀,如今早已累得脱了力。积水尊者暗骂一声,教主和那姓宁的妖女果然已在半路弃羊而行。他当即抢上几步,手中软鞭遥遥探出,卷住那只山羊的脖子发力一扯,便将一颗羊头活生生地拉拽下来,铺洒了一地鲜血。
随后积水尊者沿蹄印原路返回,寻到蹄印里开始出现血迹的地方,正是方才经过的那片枯树林。他在四处游走一圈,虽然没发现其它脚印,但枯树林里的几处树枝上分明有被踩踏过的痕迹,掉落了好几处积雪。再往北穿出这片枯树林,雪地上便顿时出现了一男一女的脚印,一路往北面行去。
话说积水尊者的轻功之高,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直到此刻,后面那一百多名畏兀儿军士也还没赶到此地。积水尊者也不等候,当即用软鞭将林中的几颗枯树绞断,便算是给后面军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