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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贻香早已猜到这个将领的身份,所以才会一出手就将他擒下,此时听他亲口承认自己便是赵王,也在谢贻香的意料之中。她当即冷笑道:“阁下的身份我当然知晓,否则我爹又怎会派我前来?王爷身为大同卫的驻军统帅,此时却不在漠北戍边,而是鬼鬼祟祟带兵潜回中原,其用意所在,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王爷若是以为自己此举神不知鬼不觉,那可是把天下人都当成了傻子!”
这话一出,营帐里包括谢擎辉在内的三位将领都是一震,齐声怒喝道:“放肆!”谁知赵王也怒道:“我看你们才是放肆,叫你们闭上了鸟嘴!”说罢,他才缓缓说道:“既然谢大将军已经有所安排,看来本王倒是多此一举,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本王这便传令下去,让众军士收拾行装,即刻赶回漠北。”
赵王这番话听得谢贻香心中暗惊,自己将父亲搬出,当然是想吓唬在场众人,难道这位赵王竟是如此不经吓,仅凭自己的一席话语,便立刻打消了谋逆之心?这未免太过容易了些,只怕对方多半是另有诡计。当下她正要说话,却听对面的谢擎辉抢先怒道:“王爷千万别听她胡言乱语,这丫头打小便是谎话连篇,此番的危机就连我们也险些不知,家父早已是赋闲在家,怎会知道?就算父亲当真听到了什么风声,又怎会不辨是非,让舍妹这么一个小丫头前来挟持王爷?”
听到这话,赵王不禁沉吟道:“看来这当中只怕是有些误会,还得和这位谢三小姐好好聊上一聊。你们暂且退下,令帐外军士不得喧哗;没有本王的命令,更不得入内叨饶。只留小谢将军一人在此便是,也好让他们兄妹二人叙一叙旧。”
24 援兵()
营帐里的另外两名将领眼见赵王受制,哪肯就此离开?赵王当即怒道:“怎么,连军令也不从了?”两名将领无奈之下,这才愤愤离开。就在他们掀开营帐的刹那,谢贻香已从缝隙里瞅见外面尽是黑压压的人头,整个营帐显然已被赵王麾下的军士包围得密不透风。她急忙将架住赵王咽喉的乱离一紧,沉声说道:“休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王爷虽是皇帝的儿子,此时却已成为谋反的逆贼,我当然能替天下人杀你!大不了玉石俱焚便是!”
却听赵王长笑一声,说道:“谢三小姐,你可知你的大姐洵芳,原本是要嫁与本王为妻?后来她虽然嫁给了皇长子,但你我也算是沾亲带故,何苦要闹个你死我活?”谢贻香顿时一愣,大姐几时和这位赵王有过瓜葛,自己怎么全然不知?她正在思索赵王的这句话,赵王已向对面的谢擎辉吩咐道:“你且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你妹妹。”
要知道谢擎辉这些年来一直在漠北军中效力,倒是少有见到自家这个三妹,直到今年年初的时候,才在湖广洞庭湖一役再次相逢。谁知自己这个妹妹当时居然不分轻重厉害,仅凭她认定的对错,便帮助洞庭湖贼匪江望才和自己对抗,说到底还是小孩子的脾性,哪里担得起什么大事?此时听到赵王的吩咐,他不禁犹豫道:“要告诉她?”赵王冷冷说道:“本王信得过你,也信得过谢大将军,自然也信得过这位谢三小姐。告诉她又有何妨?”
谢擎辉这才极不情愿地向谢贻香说道:“你这丫头,可要听清楚了。就在十多天前,有麾下军士前来禀告,说在颐王驻守的宁夏卫东面,发现了一支异族军队的踪迹,约莫有五千人马,悄然相继穿过榆林、吕梁等地的荒山野岭,往东南方向而去,一路潜入了中原。要知道不久前恒王设局诈死,在江浙一带起兵作乱,逼得驻守兰州卫的泰王回师中原;谁知与此同时,西域各国在神火教的唆使下,也在玉门关引发了一场尸变的神异,一举攻陷了玉门关,随后合别失八里、突厥、汗国、波斯和吐蕃五国之兵力直逼嘉峪关,令泰王不得不重回兰州卫驻守。而中原境内仅有的一些零散兵力,也被集中到了湖州、宣城、铜陵三地,防止在江浙作乱的恒王叛军北上。如此一来,金陵城一带可谓是门户大开,倘若这支五千人的异族军队潜入中原,最终目的是要直接偷袭金陵,一雪前朝亡国之恨,那么本朝江山便危在旦夕了。”
说到这里,谢擎辉顿了一顿,又愤愤不平地说道:“十多年来,前朝异族余孽始终未能彻底剿灭,一直在北疆蠢蠢欲动,也不知这支五千人的异族军士,此番是怎样通过了颐王驻守的宁夏卫。赵王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急忙通过各地的驿站飞鸽传书,通知朝廷小心提防。然而以金陵城一带如今的局面,朝廷就算能够及时收到消息,一时间也是无兵可用,仅靠城里的那些禁军,哪里能够守卫金陵?正所谓兵贵神速,赵王立刻便将大同卫的军机重任全权委托给南宫将军,又从南宫将军帐下调来末将,同他一起带着这两千骑兵轻装赶路,回师金陵救援。经过六天六夜的奔波,我们终于在枣庄附近的荒野里,发现了这支异族军队的行踪,这才一路追赶至此。而这支五千人的异族军队,此时只怕就在南面的百里开外,再有一日一夜,便能直接攻到金陵城下。当此危局,你却在此时闯进我们的营地,还拿刀挟持赵王,岂不是胡乱生事?”
听完自己二哥的这一番讲诉,谢贻香已是眉头微蹙。依照得一子之前的推断,此番言思道唆使西域各国发兵中原,与在江南谋反的恒王互为犄角,从而牵制住中原所有兵力;如此局面之下,无疑对漠北的颐王和赵王最为有利,倘若这两位皇子当中的一人偷偷领军南下,直接攻入金陵皇城,便能轻而易举地逼迫当今皇帝退位,再以皇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继承大统。可是此刻听谢擎辉讲来,真正试图偷袭金陵城的却是一支五千人的异族军队,也不知怎样绕过了颐王驻守的宁夏卫,选择从荒山野岭中行军,一路来到了此地,极有可能是要偷袭金陵,以雪前朝亡国之恨。而眼前这位领着漠北驻军南下的赵王,其实却是赶回来的救援之师。
理清楚了谢擎辉这番话的意思,谢贻香顿时将脸色一寒,冷笑道:“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所谓的异族军队,只怕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真正想要偷袭金陵的,其实是你们这位赵王的军队!”话音落处,赵王顿时哑然失笑,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谢三小姐一上来便用刀架着本王的脖子,竟是将本王当成了谋朝篡逆的之辈。”说罢,他又笑道:“谢三小姐既已如此认定,本王再如何解释,也只是浪费唇舌。本王只问你一句,难道谢大将军之子、你的这位二哥谢擎辉,竟然也会跟着本王谋反不成?”
这话一出,谢贻香顿时愣在当场。如今她身上的“七星定魄阵”早已被得一子解除,自然也要像常人一般睡觉休息。然而她这一路从天山北脉驾乘“天行”飞到此地,四天四夜里几乎没睡过整觉;降落之后,她又从旷野里赶到宿迁,再一路赶到赵王军队驻扎的这片营地,早已是身心俱疲。况且此刻她正用乱离挟持着当今皇帝的皇子,当真是丝毫不敢怠慢,哪里还能静下心来思索?此时听到赵王这一问,谢贻香才陡然醒悟过来,心道:“我这位二哥看似忠厚老实,实则心机极重。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至于帮助赵王谋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难道赵王所率领的这支人马,当真是为了赶回来救援金陵?”
然而她嘴上却不肯服输,兀自争辩道:“只怕是我这位二哥还被在鼓里,以为当真是要回师救援,其实却是要伺机攻取金陵。而王爷你将他带在自己身边,便是要在关键时候用他谢家独子的身份要挟我爹。”谢擎辉被她这话气得满脸铁青,忍不住顿足说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你这丫头不过是刑捕房里一名当差捕头,在这里瞎搅和什么?”
25 踪迹()
赵王听谢贻香这话说得底气不足,显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当即笑道:“也罢,本王也无暇在此多做耽搁。谢三小姐今夜持刀挟持本王,事到如今,便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你既然声称是奉父命而来,也便意味着谢大将军已经知道了金陵城的危机,自然无需本王多此一举,这便率领军士返回漠北;谢三小姐若是放心不下,一路上大可以继续挟持本王,直到全军撤回大同卫。但是如此一来,倘若谢大将军无力抵挡这支异族军队,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那么本朝的安危便要算在你谢三小姐一人头上。除此之外,你还有第二个选择,那便是就此离去,赶紧回金陵城报信,本王麾下的军士绝不阻拦,更不会追究你今夜的挟持之举。对此有你二哥在场,你大可不必担心本王食言。”
面对赵王给出的这两个选择,谢贻香一时也不知应该如何决断。若是让赵王就此率军撤回漠北,但那支五千人的异族军队却是当真存在,自己岂不是闯下大祸,耽误了这支唯一能够救援金陵的军队?若是就此放过赵王,依照原订计划回金陵城报信,但赵王的军队却当真心怀不轨,朝廷仓促间又哪里有兵可调,来抵挡赵王这支两千人的骁勇之军?
幸好谢贻香到底不是等闲之辈,面对如此两难的选择,她终于定下神来,没有被这位赵王的气势所左右,顿时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当下她右手的乱离依然架住赵王咽喉,左手已运指如飞,一举封住赵王背上的好几处大穴,令他上半身再无法动弹。随后谢贻香才沉声说道:“既然王爷一口咬定有异族军队潜入中原,所以才回师救援,那么我便随赵王的军队一同前往阻拦。若是果真有这么一支异族军队,小女子立刻解开王爷的穴道,并且当场赔罪,任凭处置。但若是根本没有这支异族军队,那便休要怪我谢贻香翻脸无情,以金陵刑捕房捕头的身份,直接将王爷押解回金陵!”
听到这话,赵王当即哈哈一笑,赞道:“好!不愧是谢大将军的女儿,果然有胆有谋。小谢将军,你这便传令下去,让全军连夜拔营,继续追击那支异族军队!”
谢擎辉虽是心中不悦,但也不敢违抗赵王的军令,只得狠狠瞪了谢贻香一眼,连忙传令下去。不到小半个时辰,整片营地便已收拾妥当,其效率之高,足见赵王率领的这两千军士乃是漠北的精锐之师。随后整支队伍上马南行,谢贻香只解开了赵王一条左臂的穴道,和他在队伍当中骑马并行,并且严禁附近军士靠近,以防这位赵王耍出什么诡计。赵王倒也不以为意,吩咐谢擎辉去队伍前面开路,不用理会自己。
于是这两千军士便在漆黑的深夜中悄然行军,约莫行出二十多里路程后,前方的队伍却忽然停了下来。随后谢擎辉也从前面策马驶回,向当中的谢贻香和赵王二人说道:“将士们在前方发现了那支异族军队留下的痕迹,显是曾经在此稍作歇息,才刚刚离开不到一个时辰,离我军最多只差二三十里的路程。”赵王略一沉吟,便向身旁的谢贻香说道:“既然谢三小姐不肯相信这支异族军队的存在,那正好一同上前查看,看看本王和你二哥是否撒谎。”
谢贻香沉默不语,当即跟在谢擎辉的马后,和赵王一同策马上前。待到三人来到队伍的前方,却是一片枯草丛生的野地,既没有搭建过营帐的迹象,也没有留下修造的锅灶,更看不出草丛里留有马蹄印,也不知谢擎辉所谓的“痕迹”到底是指什么。谢贻香正待开口询问,却陡然闻到一股奇臭扑鼻而来,令她几欲作呕,急忙掩住了口鼻。旁边的谢擎辉顿时满脸不屑地笑道:“怎么,堂堂金陵刑捕房的捕头,居然连这点臭味也忍受不了?”
谢贻香怒目相视,连忙询问缘由。谢擎辉这才解释道:“这支异族军队之所能够一路潜入中原,靠的便是行踪隐秘,从未留下露营或者锅灶的痕迹,甚至连马蹄印也极少留下,想来一路上都是自带干粮食用。只可惜人有三急,数千军士辗转数千里路,难免会在沿途留下不少黄白之物。所以依照此处留下的粪便数量和成色,可见这支异族军队曾在此地集体方便,而且刚刚离去不久。”
听到这话,谢贻香顿时愕然当场,原来谢擎辉所谓的“线索”,竟然是这支异族军队留下的排泄物?谢贻香到底是个女儿之身,对这一类事自是相当排斥,然而事关重大,为了确定这支异族军队是否果真存在,她也只能强忍着恶心,上前拨开好几杂草查看,果然如同谢擎辉所言。要知道能让这整个一片荒野臭气熏天,非得两三千人同时为之不可,自然不可能由是附近百姓所为;照此推算,这支异族军队的兵力绝对不容小觑,五千之数更是有多无少。
如此一来,也便坐实了赵王和谢擎辉之言,此处的确有这么一支潜入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