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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贻香也有好久没回金陵城,见此江南冬景,不由地感慨万千,最后也随着父亲和兄长一并回家,便算是谢家上下多年来难得一遇的小团圆。
不料谢封轩回到自己的大将军府后,竟是终日闭门不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静养。谢擎辉和谢贻香兄妹二人惊惶之下,曾先后询问过他好几次,谢封轩却说自己无恙。但两人心里再是清楚不过,父亲虽然征战半生,毕竟年事已高,早些年又在漠北积下风寒之症,此番在对抗那支“尸军”之时,他又单骑闯阵诱敌,然后从燃烧的树林中逃生,想必受了不轻的伤,又或者是伤到了元气筋骨,免不得要闭关静养好些日子,于是也不多做叨饶。
其间谢贻香又去探望了父亲好几回,将她这一路从岳阳洞庭湖到江西鄱阳湖,再从蜀地的毕府到峨眉山、到兰州城、到玉门关、最后到天山北脉墨塔的所有见闻,通通向父亲讲诉了一遍。谢封轩听在耳中,倒也并未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微微点头。唯有在听到“已故”的“不死先锋”毕无宗用他夫人“屠凌霄”的名号重现毕府,最后在盛怒之际大开杀戒,终于毙命于先竞月刀下,谢封轩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两只眼睛里尽是说不出的凄凉。他又向谢贻香询问毕家二小姐毕忆潇的情况,得知这位毕二小姐并未因此受到牵连,这才放下心来。
谢贻香原本还想询问父亲是如何得知那支“尸军”将会南下偷袭金陵,但见父亲这副模样,又不知他的伤势究竟有多重,哪里还敢多问?与此同时,谢擎辉先后请来三位金陵城里的名医替父亲诊治,却都被谢封轩轰了出来,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无恙,令他们兄妹二人束手无策。最后还是由府里的管家谢长达出面安抚,叫他们兄妹只管放心,倘若老爷果真伤重,又或者是可能会有什么不测,自会提前交代安排;如今老爷只字未提,反倒说明他的伤势的确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些时日便能好转。
听到管家的劝解,谢贻香只好暂时放下心来。由于父亲一直闭门静养,母亲又早已离世,谢贻香在家里逛来逛去,便只有谢擎辉一人作伴,不禁甚是气闷。要知道谢贻香和自己这位二哥已有多年不见,一个在刑捕房任职,一个在军队中效力,再加上不久前洞庭湖龙跃岛上的一番对峙,难免让这兄妹二人生出些许隔阂;虽是朝夕相见,其实也说不上几句话。
于是待到这一日天明,谢贻香便抽空出了趟家门,独自前往金陵刑捕房。自己毕竟还是金陵刑捕房里的捕头,此时既已回了金陵,免不得要回去报到一番。
34 品茗()
却不料这一趟刑捕房之行,又再次勾起了谢贻香心中的伤痛。话说刑捕房前一任总捕头庄浩明在洞庭湖殉职之后,总捕头一职已由新上任的“名捕名剑”司徒明杰接任,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整个刑捕房上下已是物是人非。谢贻香一路踏进刑捕房大门,沿途都也没看到几个熟人,再想起庄浩明之死,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至于如今这位“名捕名剑”司徒总捕头,谢贻香自然早就认识,深知此人出身金陵城中的名门世家,与江南一带黑白两道的各方势力几乎都有交情,无论“场面”还是“情面”,他都能处理得极为漂亮,也便是俗称的“吃得开”。由此人接任刑捕房总捕头一职,其实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当下谢贻香便依例前去参见自己这位新的顶头上司,那司徒明杰见她回来述职,倒是十分热情,急忙叫人沏茶看座,三句话不离她的父亲谢大将军,言辞间甚是恭敬。谢贻香本就不愿和这种官场里的老狐狸打交道,只是随口聊上几句,简单交代了自己这一路的行踪,也不敢将先前军饷被劫一案的真相告诉于他。最后她见司徒明杰并未给自己指派差事,便和这位司徒总捕头客套几句,起身告辞。
话说谢贻香这一路上经历了太多的事,伴随着年龄和心智渐增,与父亲之间的嫌隙也早已消除了大半。眼看便是除夕新年,父亲又负伤在家,既然前任总捕头庄浩明早已不在人世,她索性便去自己的住处收拾好行装,打算暂时搬回家中居住。她将行装收拾妥当,正要离开刑捕房的时候,不料却撞见了一个熟人,正是先前在蜀地峨眉山上负责调查游人失踪案的嘉州府捕头岳颖秋岳大姐。当时在经历了“峨眉血婴”一案后,谢贻香和商不弃二人曾联名举荐她前往金陵刑捕房任职,果然令她如愿以偿,如今也是这金陵刑捕房里的一名捕头。
谢贻香和这位岳大姐皆是以女子之身在刑捕房里办案,也算是当世特立独行之辈,这一重逢,两人都是有些覆盖如新之感,交谈甚欢。谢贻香便邀岳大姐同往金陵城里的“香酽居”茶楼品茗,待到水滚茶浓之际,谢贻香回想起自己当年便是在此间第一次遇见“北平神捕”商不弃,而眼下茶楼依旧、茶香如故,这位自称“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神捕”的商神捕头却已与世长辞,不禁暗自神伤。岳大姐对那位“恶人磨”商不弃的本领也是向往已久,又在峨眉山上共同办案,听说他居然已在天山遇害,死在了“撕脸魔”的手里,更是唏嘘不已。
随后岳大姐便询问先竞月的情况,顿时便让谢贻香呆立当场,自己这一路赶回金陵,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倒是把师兄置诸脑后了。回想当日自己和师兄随商不弃一路西行,在抵达玉门关的时候,因为忽然听到恒王在江南谋反的消息,先竞月便决定赶回金陵复命,从而与自己作别,让自己继续和商不弃赶往别失八里追缉宁萃。
而自从两人这一分别之后,谢贻香至今还没见过师兄,更没听说到他消息,此时被岳大姐这一询问,顿时生出牵挂之心。不料岳大姐有此一问,却是因为她早已在刑捕房里听说了玉门关的情况,眼见谢贻香毫不知情,当下她便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诉这位谢三小姐。
原来在数月之前,西北三道防线之首的玉门关突然生出一场“尸变”的怪事,乃是死后之人化为“活尸”暴起杀人;而活人一旦被这些“活尸”杀死,尸体也会在不久后感染,变成四处杀人的“活尸”。对于这等鬼神之说,朝廷原本不会相信,但是没过多久,玉门关守将陆元破的军报和亲军都尉府在玉门关眼线的奏报同时送入金陵,竟是坐实了“活尸”一说,顿时震惊朝野。皇帝也不清楚此中详情,为求稳妥起见,生怕玉门关的这一场“尸变”蔓延到中原境内,于是只得放弃玉门关的十万驻军,叱令嘉峪关的守将龚百胜紧闭城门,不能放任何一个人入关。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玉门关粮饷耗尽,也曾派人到嘉峪关求救,却被守将龚百胜一口拒绝。不久之后,早已销声匿迹十多年的神火教教主公孙莫鸣居然重现人世,亲自召集西域各国发兵中原,以别失八里、汗国、突厥和波斯四国联军的八万色目人军士,一举攻陷了玉门关。却不料就在危机关头,亲军都尉府后卫军的统办先竞月挺身而出,力败神火教教主公孙莫鸣和神火教的“五行护法”,仅凭一人一刀,杀得西域四国联军人仰马翻。最后神火教和西域各国的军士无奈之下,只得交出治愈“活尸”的解药,从而挽回三千多名玉门关驻军的性命,全部在先竞月的带领之下,全部平安回到嘉峪关前。
而嘉峪关的守将龚百胜原本还想阻拦先竞月和这三千多名驻军入关,但数日之后,吐蕃一国居然也发兵五万,与之前的西域四国形成五国联军之势,直奔嘉峪关而来。情急之下,龚百胜见先竞月带回来的这三千军士虽是神情憔悴,但身体的确无恙,这才肯破例让他们入关,编制到嘉峪关的驻军队伍里,一同抵御兵临城下的五国联军。随后双方取一攻一守之势,便在嘉峪关前接连展开多番血战。
幸好龚百胜也算当世一流的将才,再加上嘉峪关内城、外城和城壕三道防线组成的并守之势,形成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城的缜密战备,居然和五国联军的十几万色目人军士斗了个旗鼓相当,从而令战事陷入僵持之态。
至于先竞月此时是否还在嘉峪关内随龚百胜一起抗击西域的五国联军,那便不得而知了;也有可能他早已离开嘉峪关,正在赶回金陵的路上,要向朝廷禀告西域各国进犯中原的详细战况。
35 重逢()
岳大姐的这一消息直听得谢贻香心惊胆颤,所谓的“神火教教主公孙莫鸣”,其实便是自己和宁萃从墨塔“坠龙窟”里救出的那个少年赵小灵,想不到他和宁萃费尽心思想要逃离神火教的追捕,到头来公孙莫鸣始终还是重新出任了神火教教主一职,可谓是造化弄人,又或者说是命中注定。
而这位公孙教主的内力之深,当真可谓是举世无双,自己更是亲眼所见。即便是当日在墨塔第六层“天志”石室里,合墨寒山、墨家三大护法以及神火教积水和明火二尊者六大高手之力,只怕也未必是这个公孙莫鸣的对手,若说师兄仅凭孤身一人便能击败连同公孙莫鸣在内的神火教一众高手,多半却是以讹传讹的谣言。至于玉门关当时的情况究竟如何,恐怕只有等日后见到师兄的时候,再向他当面询问了。
想到这里,谢贻香哪还有喝茶的心思?当即便和岳大姐告别,独自回到家中,请自己的二哥谢擎辉以谢家长子的身份出面,找朝中熟人打探嘉峪关的情况以及师兄的下落。待到第二天下午,谢擎辉便从兵部得到消息,说西域五国结成的联军早已攻陷玉门关,此时正在嘉峪关前展开血战,和岳大姐昨日所言一模一样。
而早已经回师中原的泰王军队,如今本是屯扎在汉口一带,准备开往江浙一带对付恒王的叛军。然而逢此局面,这位泰王也只能拔寨西行,重新回到兰州卫驻守,为嘉峪关的龚百胜做好接应。幸好在江浙一带作乱的恒王近来还算安分,只是与朝廷驻扎在湖州、宣城、铜陵三地的守军遥遥相望,也不急着北上进攻。不知是否因为岁末将至、除夕临近,所以这位谋反的恒王居然大发慈悲,想让麾下的军士和江浙的百姓过个好年。
至于先竞月的消息,谢擎辉则是一无所知,没能打探到分毫,却是因为先竞月隶属的亲军都尉府编制特殊,无需向朝廷各部汇报行踪。谢贻香没得到师兄的消息,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再想到战火四起的中原局势,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只得暗自叹息。如此待到天黑的时候,忽然又有消息传来,说宿迁南面的洪泽湖无端发了一场大水,湖畔的好几处村庄都被淹没;然而这场奇怪的大水来得虽快、去得更快,不过两三个时辰便已尽数退去,并未造成太大损害。随后附近的百姓仔细一看,整片洪泽湖的水位居然下降了不少,袒露出大片湿地,从而令原本的一整片大湖从中分割成东西二湖。
一时间整个金陵城里都是沸沸扬扬,上至朝中官宦,下至城里百姓,所有人都在议论此事。要知道眼下已是岁末寒冬,一向风平浪静的洪泽湖,又怎会突然爆发夏季才有的洪灾,生出这么一场大水来?不少好事之徒更是趁机妖言惑众,说这是什么“国之将乱,必有异象”。而在朝廷看来,如今西北有西域五国联军侵犯嘉峪关,东南有恒王军队造反作乱,就连漠北一带也不安生,居然放任一支“尸军”悄然潜入中原,意图偷袭金陵;此时再听到宿迁南面的洪泽湖也生出这么一场古怪的洪灾,无疑是火上浇油,令朝中各部愈发感到焦头烂额,只得连夜派出官吏赶赴洪泽湖巡查。
眼见金陵城里因为此事闹腾到半夜,从夫子庙到乌衣巷一带的朝中官宦府邸已是人心惶惶,谢贻香本就心中有事,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却不料待到四更前后,大将军府上的管家忽然来敲谢贻香的房门,说有客人连夜来访,点名要见自己。谢贻香心中好奇,只得起身更衣,开门询问管家来人是谁。哪知管家却要故作神秘,说什么也不肯告知来人身份,但眼中尽是藏不住的喜悦。
谢贻香心中好奇,连忙亲自去往前厅接待。但见前厅里是一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背负着半截战场上所用长刀,一身白衣满是尘灰,分明正是自己的师兄先竞月。谢贻香惊骇之际,还以为是失眠中的自己终于进入了梦境,急忙揉了揉眼睛;待到先竞月开口招呼,她才敢确认无误。
想不到自己白天还在担心师兄的情况,一到夜里,师兄已便出现在了自己家中。谢贻香欣喜之余,连忙叫管家奉茶,与先竞月互诉别来之情。先竞月虽已疲惫不堪,还是强行打起精神,将自己在玉门关的一番经简单历告诉了谢贻香。听到言思道居然在玉门关前和宁萃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