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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薪,最多最多只够守城的将士和衙门里的衙役多挨个十来天”得一子不等他将话说完,已冷冷说道:“急什么?今夜的这场法事,这才刚刚开始。”
此时东面城墙一带的三千盏“孔明灯”已被城墙上的四百军士射落得差不多了,众军士纷纷丢下弓箭,去城墙下拾拣地上的腐竹。而驻守在城外的恒王叛军,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知道那两百精壮男子在宁义城西门闹出的动静只是虚张声势,目的便是要吸引他们的注意,而真正的意图,却是要借助今夜这场突然刮起的东风,利用数千盏“孔明灯”将粮食送进宁义城里。一时间原本往宁义城西面聚集而来的叛军,已尽数往宁义城的东面折返,想要在半途拦截夜空中的那些“孔明灯”。
而今夜刮起的这场东风持续至今,依然没有停歇之势。片刻之后,只见东方远处的夜空里再一次升起上千盏“孔明灯”,借助风力往宁义城方向而来,显然要将第二批腐竹送进宁义城中。“天云居”楼上的方大人看到城外叛军的动向,忍不住跺脚说道:“道长此计虽妙,但城外的叛军如今已然看出端倪,正在赶往宁义城的东门外拦截。若要要故伎重演,再用‘孔明灯’往城里送粮,只怕只怕”
却听高台上的得一子缓缓说道:“所谓道术,一言蔽之,便是‘诛心’二字;再说得直白些,和谋略计策乃是同样的道理,关键便在于‘看人下菜,对症下药’这八个字。再简单、再粗鄙的计谋,只要能在恰当的时候、恰当的地方对恰当的人使用,也可以一举奏效。是以凡人的计谋成与不成,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能够掌控其中妙谛,懂得审时度势、随机应变,从而谋必准、计必成者,可谓人中龙凤。就好比你方才提及的孔明、青田二人,甚至包括那个家伙在内,都属于此类。”
谢贻香和方大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得一子为何忽然说出这么一番风马牛不相及的言论来,正要开口再问,却见从东面再次飞来的那上千盏“孔明灯”,在距离宁义城东面城墙还有数里之遥时,城外一队两千人的叛军已在旷野中张弓搭箭、列阵相候。待到夜空中的“孔明灯”来得近了,旷野里的两千叛军便同时射出羽箭,一阵箭雨过处,其声势自然要比宁义城东面城墙上那四百军士大了五六倍,顿时便将上千盏“孔明灯”尽数射落下来,竟是一盏不留。
谢贻香和方大人见状,都是暗叹一声。谁知他二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伴随着夜空中的上千盏“孔明灯”落下,宁义城东面的整片旷野顿时炸开一团团火花,传来阵阵轰鸣之声。那两千名射箭的叛军身在其间,当场被炸得七零八落,几乎所有军士身上都带着火焰。
原来这一回飞来的上千盏“孔明灯”下面,悬挂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腐竹,而是伤人的火药。那两千叛军得了军令,要将天上运送粮食的“孔明灯”尽数射落,自然认定灯下悬挂的还是腐竹,仓促间又哪里看得清楚?待到“孔明灯”被射落下来,整个纸糊的灯罩被里面的火焰点燃,自然也将悬挂在下面的火药点燃,一时间上千份火药在旷野中同时爆炸,自然便叫那两千叛军自作自受、伤亡惨重。
高台上的得一子这才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道:“谋必准、计必成者,虽可谓人中龙凤,但纵观古今,其实比比皆是,而且技止于此,根本不足挂齿。相比起来,日照青山,令苍生欣欣向荣、繁衍生息;雨润林野,让泽被繁茂昌盛、争奇斗艳,正是道家所说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的道术承自天道,以此为谋为计,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环环相扣、计计相连,当然远胜那些只求一计成败得失的凡人。”
谢贻香知道此时的得一子就好比是一个说书之人,需得有搭档才能继续往下讲,连忙问道:“小道长的意思是说,今夜你所设下的并非一计,而是连环计。先用宁义城西门那两百名精壮男子吸引叛军的注意,其实却是要借助这场东风用‘孔明灯’将粮食送进城里。待到叛军围堵到东门外的旷野里拦截,这第二批‘孔明灯’下悬挂的却是火药,顿时便令叛军中计,死伤惨重?”
得一子缓缓摇头,冷笑道:“今夜我开坛做法,以霄光火文神印借来这场东风,利用‘孔明灯’先后携带救人的腐竹和杀人的火药。然而这漫天的‘孔明灯’看似声势浩大,实则腐竹不过六千斤,救不活宁义城的全部百姓;火药不过千余份,杀不尽恒王的三万军马。所以今夜在宁义城东门外的这一番举措,其实和西门外那两百精壮男子是同样的作用,都只是要吸引对方的注意。”
谢贻香听到这里,不由地心中一惊,试探着问道:“所以今夜真正的好戏,其实是在宁义城的南门和北门两处?”得一子冷笑一声,转头向方大人喝道:“速令人打开南门!”
要知道今夜在宁义城的南面城门处,依照得一子先前的安排,是由百余名军士在城门后的挖掘深坑,此时已挖出两个三四丈方圆、丈许深浅的深坑,并排在城门后的街道上。那方大人不敢耽搁,立刻吩咐身旁的衙役前去传令,叫那里的军士打开宁义城南面,然后才向得一子询问缘由。谁知得一子却已在高台上闭目打坐,口中念念有词,再也不理高台下的两人。
如此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宁义城南面的城门已被军士打开。高台上的得一子随即睁开双眼,扬声念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三界内外,惟道独尊。包罗天地,养育群生。五气腾腾,火侵四野。急急如律令!”话音落处,他便将今夜的第四枚烟花放上夜空,炸响出漫天的红光。
50 驱牛群南火借势()
话说得一子的这枚赤红色烟火,对应的自然便是五行中南方之火的颜色。wヤノ仯讥幔!#樗孀叛袒ǖ笨照婪牛魂菹愫头酱笕思泵ν宄悄厦娴某敲磐ィ床⒚患绞裁炊病
要知道众人此时所在的这座宁义城,乃是地处江浙和福建两地的交界处,本是一大片山峦丘陵,当中却天然形成了一条道路,呈南北走向贯穿整片山地,从而被古人建成连接江浙和福建的官道。而宁义城正是修建于这条官道上的开阔地带,所以出城门往东西方向而行,不出十里便已是崎岖的山岭,至于南北方向,则是连接着南北官道的平路。如今宁义城南面城门外的旷野里,约莫驻扎着三千左右的叛军,在离宁义城南门五六里处搭建起一片营帐,自深夜中泛起一串灯火光。
待到夜空中这朵红色的烟花彻底湮灭,渐渐地便有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从宁义城南门外的叛军营地里传来。谢贻香侧耳细听,倒像是鞭炮点燃后的炸响声;再过片刻,这阵声响已是越来越大,竟是数百串鞭炮同时炸响才有的声势。而南面旷野里的整片叛军营地也随之躁动起来,接连生出多处火光,当中还隐隐夹杂着军士们的惊呼惨叫声。
城内“天云居”楼上的谢贻香和方大人对望一眼,都是不明所以,想要询问高台上的得一子,又怕这小道士不肯作答,只得继续朝南门外留神查看。伴随着南面的叛军营地乱成一团,随后便有一大群黑影从叛军营地中穿行而出,一路往宁义城方向奔行而来,倒像是牛马一类的牲畜;而在每一头牲畜的屁股后面,都有火星飞溅,显是绑缚着点燃的鞭炮,从而令这些牲畜发疯似地往前狂奔。谢贻香急忙用上她“穷千里”的神通,顿时看得分明,脱口惊呼道:“这是……这是牛群?难道小道长今夜在宁义城南门外安排的,竟是‘火牛阵’?”
正如谢贻香所见,此时冲出南面的叛军营地、一路往宁义城方向而来的,正是数百头黄牛。这些黄牛的尾巴上全都绑缚着点燃的鞭炮,从而形成战场上常见的“火牛阵”,自南面更远处狂奔过来,一路冲撞进南面的叛军营地,然后才穿营而出。要知道即便是精兵强将列出的精锐战阵,一旦撞见似这等用狂奔的牛群组成的“火牛阵”,也是难以抵挡,又何况是南面这三千叛军驻扎的营地?只见夜色中的牛群发足狂奔,转眼间便已冲到宁义城南面的城墙前,却没一头牛撞上城墙,而是规规矩矩地穿过宁义城敞开的南门,相继奔行入城。
如此一来,得一子先前令人在城门后挖出的深坑便终于派上用场。牛群一进城门,刚踏上城门后的街道,面前便是三四丈方圆、丈许深浅的深坑,几乎将整条街道拦腰截断。狂奔中的牛群哪里止得住冲势,顿时前仆后继地跌落深坑当中。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街道上挖出的第一个深坑便已被近百头黄牛填满,后面奔行来牛群踏着深坑里的黄牛继续前行,继而跌落进前方第二个深坑。在场的百余名军士此时已在街道上并排挖出三个深坑,见到这般奇景,才明白太守大人叫他们挖坑的用意,一个个都是激动不已,急忙加快动作,要在街道上挖出第四个坑。
高台上的得一子见南门一带进展顺利,这才冷冷说道:“‘火牛阵’天性属火,如今又借‘南火’之势,更是锐不可当。今夜对方的主力早已被东西二门的动静吸引,仅凭驻守在南面营地里的这点兵力,深夜中又怎能抵挡‘火牛阵’的突然冲袭?”顿了一顿,他又补充说道:“世人皆知‘火牛阵’威力极大,用于冲锋陷阵,可谓是无往不利,却不知此阵还另有妙用。那便是对如今的宁义城而言,今夜这五百头黄牛破敌之余,更是能让宁义城军民填饱肚子的救命食物。”
眼见冲入城内的牛群不停地往深坑里跌落,谢贻香惊喜之余,又是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牛群被身后的鞭炮所惊,在深夜里往宁义城狂奔而来,却为何没有直接撞上城墙,而是不偏不倚地穿过敞开的城门,全部冲进了城里?”
旁边的方大人早已激动地浑身颤抖,听到谢贻香这一问,顿时大笑道:“谢三小姐出身官宦之家,难怪不知乡野间的禁忌。要知道牛之一物,最忌讳的便是红色,一旦遇到红色的物件,立刻便会发疯似地冲撞过去。所以乡野间的农夫和牧童在与牛打交道的时候,都要远离红色之物,更不敢穿红色衣衫。之前仙尊曾有吩咐,说今夜说要借助五行之力开坛作法,令下官遵循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所对应的五行之色,在东南西北四处城门上挂满各色布匹,下官当时还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如今看来,仙尊之所以如此安排,关键便是对应‘五行之火’的宁义城南面城门,通过城门口悬挂红色布匹刺激狂奔的牛群,好将它们尽数引入城中。”
谢贻香急忙举目望去,宁义城南面城门的门洞里,岂不正是挂满了红色布匹?即便是在深夜之中,也是格外显眼,这才恍然大悟。再听方大人又把对得一子的称呼由“道长”改成“仙尊”,不禁暗自好笑。只听方大人又继续称称颂道:“下官当真是愚钝至极,直到此刻才终于明白仙尊的良苦用心。原来仙尊一直将我等蒙在鼓里,只说是要开坛作法,其实并非是故意隐瞒,而是担心泄露了消息,让混进城里的奸细得知仙尊今夜的计划,从而让城外叛军有所提防。由此可见,仙尊不但智计无双,行事间更是滴水不漏,真乃神人也!乃是古往今来的天下第一人!”
面对方大人这一番溢美之辞,高台上的得一子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道:“一头黄牛便算是五百斤,五百头牛便是二十五万斤;除去牛骨,也足够宁义城里的两万人吃上十天半月。此外今夜的每一头黄牛背上,还负有一百斤小麦,合计是五万斤小麦。两者相加,正好是宁义城半个月的粮食。”
方大人听得连连点头,正要开口再拍马屁,却见高台上的得一子忽然神色一肃,高声念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三界内外,惟道独尊。包罗天地,养育群生。五气腾腾,水最朝宗。急急如律令!”
念罢,他再次抬手指向夜空,又是一枚烟火破空升起,在夜空中炸响开来。但他这回放出的烟花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色,除了夜空中飞溅开来的些许火星,竟看不见这朵烟花的形貌。
谢贻香微微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得一子先前已对应五行中的金、土、木、火四者,先后放出白、黄、青、红四种颜色的烟火,照此推算,他此刻放出的这第五枚烟火,对应的自然便是正北方位的五行之水,理应是黑色。所以这朵黑色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才会看不见形貌,只有炸裂时的声响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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