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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东瀛倭寇之中,居然也有这等人物,竟丝毫不逊于中原武林的一流高手。谢贻香心中惧意更盛,哪里还敢恋战?趁着双方拉开距离,转身便往山上逃跑。
谁知那黑衣武士早已料到,以“侵掠如火”之势击退谢贻香后,立刻化作“其疾如风”之势,整个人果真犹如一道劲风,骤然飘到谢贻香身后,手中倭刀自下而上撩起,竟是要一刀将谢贻香分作两半。
谢贻香自是惊骇万分,可是眼见对方这招如此狠辣,心中反而怒气陡升。她的功力虽不及这个黑衣武士,但方才双方兵刃相交那一记,乃是自己一时不慎,所以采取了被动的防守。此时面对黑衣武士的追击,她索性毫不退缩,手中乱离高举过头,使出师兄先竞月那招最简单、最普通、最直接的“独劈华山”,正面迎向黑衣武士这一招。
要知道谢贻香这招看似“独劈华山”的架势,其实却是虚有其表,内在却是以“融香诀”的秒谛,将自己好几套刀法的精要尽数融合在了这一招之中,尤其是父亲谢封轩纵横沙场的那套“空山鸣涧”。
于是伴随着乱离自上而下劈落,便有轰鸣声无端响起,渐渐化作千军万马之势,正好和黑衣武士自下而上撩起的倭刀直接硬拼。
一时间但听刺耳的金铁声响,两股力道撞在一起,虽然成功化解了黑衣武士狠辣的这一刀,但谢贻香只觉握刀的右臂彻底酸麻,乱离险些脱手飞出。
当下她急忙改成左手握刀,借着双方碰撞后产生的冲力,整个人向上翻身跃起,往山顶方向飞奔而去。
14 从长计议()
然而谢贻香方才之所以能够以一敌众,连战“中条一刀流”和“剑道小兵法”的东瀛高手,全靠山道上那处狭窄的地势。此时伴随着她败退离去,后方的倭寇顿时蜂拥而至,一股脑涌了上来。
至于那个黑衣武士,更是展开他“其疾如风”的剑道要诀,紧紧跟在谢贻香身后,手中倭刀招招不离谢贻香的后心要害,竟是说什么也要将这个中原女子击毙当场。
谢贻香暗暗叫苦,实不知这些东瀛倭寇里居然还有黑衣武士这等顶尖高手,可见自己到底还是小觑了这帮异国贼匪,只得全力展开“落霞孤鹜”的身法,头也不回地往山上逃窜。她心中估算,经过自己这一番拖延,好歹也有小半个时辰,但愿朝廷和恒王双方的叛军趁着这会儿工夫,早已逃得远了,那也不枉自己幸苦一番,还落得个身陷险境的下场。
不料谢贻香一路回到方才观战的山头,却已有十几个军士前来接应,定睛一看,却是以“龙虎崩山劲”何其猛为首的一干绿林好手,显是得一子毕竟放心不下,所以安排了他们在此接应。那何其猛见她一路疾行而来,当下也不多言,立刻让身后那十几个打扮成军士的绿林好手一并杀出,同时攻向谢贻香身后的那个黑衣武士。
要知道谢贻香的轻功本就不弱,所以这一路赶回山头,早已将倭寇的大队人马甩开半里多路程,便只有这个“剑道小兵法”的黑衣武士孤身追赶上来。此时伴随着十几个绿林高手同时来攻,用各种独门兵刃往那黑衣武士身上招呼,任凭他武功再高,一时间也只能丢下谢贻香,挥舞手中的倭刀迎战。
如此一来,谢贻香背后的危险一去,终于松下一口大气。谁知前来接应的何其猛却不给她喘息的时间,当即招呼道:“谢三小姐,赶紧随我走!”说着,他竟伸手扯住谢贻香的衣袖,带着她一路往北面狂奔。
谢贻香微微一凛,立刻明白了何其猛的用意,竟是要将他手下那十几个绿林好手当作弃子,以此来换取自己的逃生机会。她惊骇之际,忍不住回头望去,但见数十名倭寇已经冲上了山头,只在转眼间便将那十几名绿林好手斩杀于倭刀之下,然后在那个黑衣武士的带领下,继续追赶往北撤离的自己和何其猛。
眼见这般局面,谢贻香不禁暗叹一声,实不知今日之局,自己是否还能保全性命。却听一旁的何其猛突然说道:“还请谢三小姐速速服下这枚药丸!”
话音落处,何其猛已经伸出手掌,掌心里则是一枚碧绿色的药丸,约莫有指甲壳大小。谢贻香不解其意,脱口问道:“这是什么?”何其猛甚是焦急,只得长话短说,快速解释道:“对方那个逃虚散人,方才已叫人在前方的树林里布下了剧毒,以此阻挡倭寇的追击。而这便是解药!”
谢贻香顿时一愣,抬眼一看,便在前方数十步开外的山岭上,果然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也不知言思道几时学会了施毒的伎俩,居然能在如此广阔的树林里下毒。眼见身后的倭寇们穷追不舍,当中有十几个轻功较好的高手,已经和那黑衣武士渐渐逼近,她一时也顾不得细想,急忙在狂奔中接过药丸吞下,与何其猛一同冲进了前方这片树林。
两人这一入林,倒也并未察觉到林中有什么异样,便只管往北面穿林而行。谁知奔出十几步距离,谢贻香突然有一种头晕脑胀的感觉,几欲昏睡过去。幸好有一股苦涩的味道从她腹中升起,一直涌上喉咙,这才能将那股莫名的睡意冲得淡了。
谢贻香心知这便是方才那枚解药的功效了。由于是刚服不久,药力还未彻底扩散,所以面对树林里这种奇怪的毒药,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反应。
她再转头往身后一看,只见当先追来的那十几名倭寇,也已相继闯入了这片树林,但都如自己遇到的症状一般,当场便晕倒了一大半。而剩下的倭寇显然也察觉到了树林里的异样,急忙屏住呼吸,慌手慌脚地往林外逃走,再也不敢继续追赶。
这当中唯有那个“剑道小兵法”的黑衣武士是个例外,直到此刻,谢贻香才真正见识到了此人的修为,不但屏住了呼吸,而且还在继续往自己这边追赶。她又惊又怒,当下也顾不得何其猛的劝阻,在奔行中陡然回身,手中乱离一晃,便向后方的黑衣武士挥洒出漫天的绯红色刀光。
那黑衣武士不料谢贻香居然还敢回身再战,仓促间急忙以双手持刀,取“不动如山”的守势和谢贻香的乱离拆刀,只在转眼间便化解了谢贻香二十多次攻势。
却不料这名黑衣武士的修为虽然胜过谢贻香,但此时身在这片施有剧毒的树林里,黑衣武士全程屏住呼吸出招,难免有些气息不畅。是以这二十多招一过,面对被谢贻香融入刀法招式里的“秋水长天”内劲,黑衣武士反而渐渐落了下风。
眼见对方越战越勇,竟丝毫没有被树林里的剧毒影响,黑衣武士心知自己今日是杀不了这个自称“中原刀王传人”的丫头了,只得虚晃两招,抽身逃离这片树林。临走前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懊恼,又用半生不熟的汉话丢下一句话,冷冷讥讽道:“以华夏之地大物博,竟只能令一女子出征,足见举国境内,更无一个是男儿!”
谢贻香心中虽怒,倒也不敢逞强追杀,只得不做理会,与何其猛继续往北遁走,一路穿出了整片树林。如此一来,有了这片树林的阻隔,便彻底断绝了一众倭寇的追赶念头,令己方撤离的所有人皆尽化险为夷。
待到两人继续往北行进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追上双方败军的大队人马,言思道、得一子和孙将军等人都身在其中,一个个皆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当下谢贻香急忙同众人汇合,略一清点,整支四千人的“平倭联军”,历经今日一败,便只剩五百人不到,而且还有半数军士身上带伤,直看得谢贻香黯然神伤。
她便去找得一子商量对策,谁知得一子径直摆出一副臭脸,连眼角都不瞥她一瞥,冷冷说道:“同样是折损两千人马,对恒王叛军而言,不过是肌肤之痛;但对朝廷如今在江南的兵力而言,却是断臂之痛!你既要擅作主张,坚持与那狗贼合作,去剿灭什么狗屁倭寇,那又何必来问我?”
谢贻香被他骂得无言以对,正如得一子所言,今日一战若非自己被言思道鼓动,擅自抽调出一千军马去攻顾云城,且不论恒王叛军一方的胜败得失如何,自己手里的这两千人,应当也不会折损到这个地步,甚至连陈、朱两员副将也战死当场。
然而如今事已至此,接下来应当如何是好,总得有人出谋划策、统领全局方可。眼见得一子拒绝与自己交谈,谢贻香无奈之下,只好又去叛军一方的人群里询问言思道和孙将军二人。
那孙将军此时也已是焦头烂额、一筹莫展,只能和谢贻香一并望向言思道,想听听己方这位高深莫测的军师,接下来到底是何打算。
历经今日这场大败,又一路逃亡至此,言思道早已身心俱疲,却还是在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满不在乎地说道:“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又有何足道哉?此番是江浙地界上的这三股倭寇突然联手,这才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然而如此一来,却也给了我们将这三股倭寇一并击溃的机会,省得后面东奔西跑,所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他已点燃一锅旱烟,吞吐出大口烟雾,又笑道:“至于今日我们这支‘平倭联军’遭此大败,以至损失惨重嘿嘿,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只要我们几个还在,无论是重新招募兵士也好,还是从各自的阵营里再调兵士也罢,重建军马、荡平倭寇,不过是迟早的事。而眼下我们要做的,便只是休养生息,一切从长计议。”
15 远交近谋()
正是一年之中最为酷热的流火时节,烈ri无休无止地炙烤着金陵城,令这座被长江一分为二的京城散发出一种狂躁到极致的宁静。尤其是金陵皇城,红墙绿柳中,更是透露出一股令人绝望的窒息。
然而“物极必反”,本是自然之理。恍惚中,也不知从哪里泛起的凉意,用一丝微风刺破了盛夏的酷暑;细细品读,惯看秋月春风之人,便能从当中嗅出一缕秋意。
先竞月已经换掉身上的官服,正独自从皇城里出来。
话说先竞月本是亲军都尉府的“统办”一职,隶属于后卫军统领叶定功麾下,平ri里除了完成皇帝和统领交办的差事,时常还要审批整个后卫军呈上的公文,并不算太闲。但是自从被破例提升为“副指挥使”一职之后,他反倒成了一个闲人,接连两个多月过去,平ri里除了指点麾下众人的武功,便再没有其它差事,就连皇帝也不再召见于他。
而这次,他已经在皇城里连续当值七ri。眼见自己还是没有差事,又听闻江浙地界上的三股倭寇齐聚台州府,令朝廷派往江浙的援军陷入苦战,而且师妹谢贻香外出侦办一桩“人厨案”,也被牵连在了其中,他便决意亲自前往台州府一趟,看看能否帮上些忙。
虽然在大将军谢封轩病故的当夜,先竞月和谢贻香之间的婚约已经解除,但两人毕竟存有同门之情,更兼青梅竹马之谊,再加上谢封轩昔ri的提携之恩,倘若自己这位师妹当真遇险,先竞月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的。所以且不论眼下在台州府与倭寇的战事如何,他此番前往,至少也要护得谢贻香周全,将自己这位师妹平安带回金陵。
于是先竞月便向亲军都尉府里的管事交待一声,告了半个月的假,准备回府收拾行装,连夜出发赶往台州府。谁知他前脚刚从皇城里出来,便听身后有人招呼,笑道:“先副指挥留步!”转头一看,却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留着齐胸长须,满脸堆笑,正是自己的到正题了,当即问道:“可是因为‘四王将兵’,以至域内无兵可用?”叶定功顿时哈哈一笑,摇头说道:“错了错了,大错特错!别怪老哥多嘴一句,如今你已身居副指挥使一职,看待此等军国大事,又岂能如此草率、妄下结论?”
说罢,叶定功的脸sè顿时一肃,正sè说道:“当今皇帝能够开创出本朝基业,乃是真真切切的白手起家,从最初的一个人、一双手开始,到后来驱除鞑虏、重掌汉人江山,又有什么困境是他没经历过的?而今他既已贵为天子,整个天下都在他手里,可谓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难道反不及一穷二白的当年了?”
随后他又说道:“倘若当真无兵可用,朝廷只需加重各项赋税,同时再许诺从军者免除赋税,只怕不出一月,仅仅是在这江南地界,便能轻而易举地招募到数十万青壮男丁入伍。然而如此举措,且不论劳民伤财,埋下祸起萧墙的伏笔,单说这支临时组建成的大军,由于未经正规训练,若要强行出战,根本就不堪一击。似这等愚蠢之举,以当今皇帝的雄才大略,又怎会恣意妄为?”
先竞月深知这位叶总指挥使一向对皇帝尊崇有加,甚至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