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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本以为大战之后铃声会变得欢快悦耳,不曾想却是沉重而悲痛。
罗刹低头,手捂胸口,而后抬头,双手邀月,继而挥动双手,身形不稳,竟似酒醉一般,步伐飘忽,完全不知道即将落在哪一个圆盘之上,观众心惊胆战,生怕她摔落下来。
将军本想送她回家,可她的族人已经远去,不得已只得将她带回城郭,她满心欢喜。
将军作战有功得了嘉奖,皇帝赐婚,不久后便取了一个美丽公主为妻,婚后甜蜜。她满心失落,但不求名分,只要能呆在他的身边,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年,战事再临,面对十倍于自己的精锐之师,将军勇猛无畏,奈何寡不敌众,终是战死沙场。敌人铁蹄踏破城门,防线失守。将军之妻想要逃走,却被女孩杀死,让他赔将军一起共赴黄泉。女孩纵马奔腾,于沙场之上见到了力竭而亡,站得笔直,不愿屈服的将军。以前只能躲在他的怀中,如今,她终于也能揽他入怀。
“叮铃,叮铃!”铃声依旧,如泣如诉,闻之潸然泪下。
罗刹手捂胸口,眼神温柔,手缓缓伸开,盈盈一握,仿佛握着一把匕首,然后对准胸口。
“不要!”竟是观众喊出,他们已经预知到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幕,希望能够阻止悲剧的发生,可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女孩环着将军,以将军佩剑从他背后刺入,贯穿他胸膛,也贯穿了她,将二人永远连在了一起。
观众们泪流满面,不曾想这竟然是一个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正当观众唏嘘不已,以为到此结束时,铃声戛然而止,罗刹也随之倒下,仿佛断线风筝一般。观众们大惊失色,顾不得什么,径直冲向舞台想要接住罗刹。就在这时,光线消失,就连灯火辉煌的金陵楼也暗了下来,舞台陷入黑暗之中,也失去了罗刹的身影。
小琴萱和双儿四手紧握,紧张至极。
“快点起火把!”有人喊道。
火把陆续被点了起来,可火光照亮范围有限,竟是不能照到舞台之上。舞台上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到罗刹身影,有人一把夺过火把,就要往台上冲去。
“叮铃!”只听铃声再次响起,观众这才如释重负。
只见火把的火焰仿佛遇到巨大的吸力,竟是从火把之上脱离,悬成一个个火球,从四面八方往舞台中间汇聚。火球去势极快,轰然撞击到一起,炸裂出一道冲天火光。火光刺眼,竟让人不敢直视,观众纷纷侧目。
好一会儿才渐渐暗淡下来,观众抬头,只见火焰中有一红衣红发红瞳的女子,宛若浴火重生的凤凰。她从空中缓缓落下,落于圆盘之上,一挥手,金陵楼再次亮了起来,光线也再度汇聚舞台之上。
她轻拍双手,铃声清脆悦耳,纤腰一扭,整个人站在圆盘之上旋转起来,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娇艳欲滴,妖冶迷人。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就连旁边的圆盘之上也多出一道红色身影,最后九道身影在九个圆盘之上不停旋转。
“轰”的一声,只见舞台两侧竟是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焰火,罗刹腾空而起,九道身影汇聚,在焰火之中,缓缓落下,似仙女下凡,不可方物。
罗刹回身,朝着看得目瞪口呆的小琴萱眨了眨眼睛,绽开笑容,倾国倾城。
有诗云:
金陵舞姬玉上舞,皓腕玉踝音铃响。
情难自弃妙龄女,金甲银枪真英豪。
花前月下寄相思,边关烽火马蹄急。
生死茫茫比翼鸟,涅槃重生火凤凰。
舞罢,蓝陵沸腾。
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不得见几回!
第40章 落魄剑客痴百花,冲冠一怒为红颜()
6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
转眼间小琴萱在这金陵楼已经呆了月余,独孤珏却始终没有回来。
起初小琴萱隔三差五去找罗刹或者樊无期问上几遍,他们以“不知道”、“快了吧”之类搪塞几次之后,小琴萱也终于放弃了,罗刹和樊无期长舒了口气,却不知道,四下无人时候,这孩子也会唉声叹气,满脸愁容。
罗刹一舞成名,小琴萱和樊无期本可以重新回来,不过二人似乎都习惯了,表面上是罗刹的人,但还是做着之前的工作,樊无期还是护卫,小琴萱还和双儿一起跑上跑下,与金陵楼里的人渐渐熟稔起来。
那一夜之后,罗刹顺利拿到了虚位已久的金陵楼第九头牌,金陵楼也重新回到九位头牌齐聚的巅峰状态,每到夜晚,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小琴萱也终于体会到了双儿所说的,倒洗脚水都能把人累得脱力是个什么滋味。
此刻正直清晨,青楼夜晚迎客,白日自然清闲,街上有些清冷,不过金陵楼内设有地暖,炉火正旺,倒是温暖如春,小琴萱与双儿做着日常,正在楼道内擦着栏杆。
忽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正在蹭自己的小腿,小琴萱低头一看,原来是只通体黑色,眼角处有一小撮水滴状白毛的半大小猫。
“呀,芙蓉泪,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小琴萱往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汽,将小猫给抱了起来,小猫亲昵地在她手中蹭了蹭,“喵喵喵”地叫了几声。
“哎呀!差点把晏姐姐的药给忘了!我这就去厨房煎药!萱儿妹妹一起来,一会儿你给晏姐姐送去!”双儿麻利地把栏杆抹完,端起盆就往楼下跑去。
“嗯!”小琴萱抱着小猫跟在后面。
双儿口中的晏姐姐,名叫晏婉芳,金陵楼九大头牌之一,是这只名叫“芙蓉泪”的小猫的主人,偶感风寒,身子抱恙,已经卧病在床好几日了,双儿和小琴萱负责每日生火熬药,送些清淡饮食过去。
“芙蓉泪别乱动啊!”小琴萱把小猫放在肩头,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木托盘,托盘里放着刚熬好的中药,热气腾腾,行至一间闺房门口,换一手托盘,腾出一只手轻扣门扉。
“晏姐姐,我是琴萱,给你送药来了!”
“进来吧,门没锁呢!”里面传来一个温柔女声。
小琴萱轻轻推门,房内幽香扑鼻,迎面是个精美红木刺绣半透明座屏,绣美人踏雪图,透过画绢,隐约可见一人坐在窗前。小琴萱合上门,绕过屏风走了过去。
房内家居精美,无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古色古香,一张挂着鲛绡宝罗帐的沉香木床之上,抱香枕放得端正,罗衾叠得整齐,软垫铺得平整。
“晏姐姐怎么又自己把床给收拾好了!”小琴萱嘟囔着嘴,装作生气,“若是让师姐姐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数落我和双儿姐了!”
“放心啦!你师姐姐这会儿还睡着呢,不会知道的!”
窗边的美人转过头来,两弯秀眉似蹙非蹙,一双眸子似喜非喜,脸色苍白,却笑容柔美,满室生辉。一袭青衣,外罩一件小袄,一头青丝随意披着,只在发端系了一条白色丝巾,手中捧着一个花纹细致,铜制均匀的精美手炉。
小琴萱走到晏婉芳旁边,将木盘放到桌上,肩上的小猫“喵喵”叫了两声,便轻轻一跃跳到了晏婉芳怀中,晏婉芳轻轻抚摸,眼神温柔似水。
“晏姐姐,双儿姐姐说昨日看你喝药眉头紧皱,估摸着是药太苦了,这药里今日多放了些甘草,应该会好些,哦,还有这个!”小琴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灌,“这是我让樊大叔帮我买的橙皮,苦的话吃几片,味道蛮不错的!”
“你们两个有心了!”晏婉芳笑着说道,将药端了起来,轻轻吹气,皱着眉头喝了下去,用手帕轻轻擦嘴,又捂着嘴干呕了两下,饶是多放了些干草味道还是不怎地,小琴萱赶忙递了几片橙皮过去,晏婉芳吃了几片,这才眉宇舒展。
“常听娘说良药苦口,这回算是见识了!啧啧!”小琴萱身体一直很好,哪怕淋了雨都未曾生病,所以倒是不曾知道中药是何味道,不过看别人吃药倒是不少,看他们那难受模样,虽然好奇,但着实不想体会。
“晏姐姐刚才看什么呢?”小琴萱也爬到窗口,往下看去,“小妹姐姐又在舞剑了!”
只见一道倩影,清颜白衫,青丝墨染,玉袖生风,皓腕轻翻,剑光闪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若仙若灵。
“可不是!小妹最喜舞剑,痴迷其中,睡觉都抱着剑,再这么下去,只怕没人敢娶她了!”晏婉芳笑着说道。
公孙小妹,性格活泼,能文能武,自创一手春水剑法,剑招优美绝伦,剑意柔情似水,绵绵不绝。最喜一袭白衣月下舞剑,金陵楼特意为她建了一个飞仙台,每逢月圆之夜,前来观其舞剑之人数不胜数,有“金陵月下天仙子”之称。
公孙小妹最喜欢双儿和小琴萱,第一次见面时候,双儿指着清丽无双,白衣飘飘,自有一种飘然出尘味道,手持长剑的公孙小妹说,“这位便是金陵楼第一女子剑仙,公孙小妹!”,然后小琴萱问候了一句“公孙姐姐”之后却是把二人给逗乐了,在金陵楼,不论男女老少都只会称呼他“小妹”,从不带上“公孙”二字。
后面听双儿说,公孙小妹身世坎坷,父母都姓公孙,本来关系八竿子打不着,但毕竟有这层关系在,因为“男女同姓,其生不蕃”的说法始终不被世俗所容。其父软弱无能,迫于重重压力竟是将公孙小妹母女扫地出门,其母最后郁郁而终。公孙小妹无依无靠,颠沛流离,快要饿死的时候被掌柜所救,带回了金陵楼。
对公孙小妹来说,公孙既是仇人的姓氏,也是母亲的姓氏,想忘却不能忘,于是就让大家都叫她“小妹”,这样也比较亲切。但对小琴萱来说,“小妹姐姐”叫起来还是颇为别扭。
不过“公孙”这个姓氏小琴萱倒是听过许多遍,大哥苏岸与蝴蝶交流修真心得时候,时常会提到“公孙家族”,小琴萱不懂修真界的事,但从二人聊天中,倒是知道这个家族剑法十分了得,公孙小妹天赋异禀,剑法高超,不知道算不算是家族遗传。
“晏姐姐都生病了,那个人怎么还不来看看你!”小琴萱数落道。
“他呀!”晏婉芳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苍白地脸上多了一丝红晕,“他若是走进这金陵楼,我便陪他浪迹天涯!”
晏婉芳透过窗,看向胭脂河对岸,此刻那里空空如也,不过她眼中却有一个背着长剑的落魄男子,站在杨柳之下,从那个地方,投来爱慕却又谦卑的目光。
“唔!”小琴萱看了看那个陷入回忆,眼中荡着浓浓春意的女子,低头头看了看晏婉芳怀中的芙蓉泪,问道,“你懂么!”
芙蓉泪张开嘴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蜷缩起来,朝小琴萱“喵”了一声便睡去了。
晏婉芳回头,素手拉过小琴萱的手握在手中,柔若无骨,光滑细腻,“做女人哪,挺辛苦呢!”
7
金陵楼里的女子,每个人都像一本,故事曲折离奇,刻骨铭心,总有一页会让人看得潸然泪下。
双儿打小在这长大,金陵楼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晏婉芳嘴里的那个他也是双儿告诉小琴萱的。
那个男人叫什么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蓝陵也没人清楚。蓝陵鱼龙混杂,富豪乡绅,达官贵族,三教九流数不胜数。来来往往,去去留留,他一个落魄剑客,极不起眼,自然没人记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晏婉芳每日清晨开窗,总会在窗台之上发现一朵当季最美的花。风雨无阻,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一种习惯。有几次开窗发现不见花的踪影,心中竟是怅然若失,探出头去一看,原来竟是风雨把花给吹落下去了,这才又拨开云雾见青天,不禁暗自苦笑。
晏婉芳善舞,尤以一曲百花舞闻名蓝陵,不晓得那送花之人是不是也因此才送花与她。她也曾躲在房中,彻夜不睡,想要将那“小贼”逮住,可守到天光大亮都没能发现任何动静,开窗一看,花依然出现在那。她说与姐妹们听,姐们都来帮忙,甚至还出动了护院暗中埋伏,可还是没能发现。
于是都说,那人估计是个绝顶高手,有来无影去无踪之能。
晏婉芳身边有个护花使者的事在金陵楼中传得沸沸扬扬,她虽然尴尬,但心中却是欢喜得很。她将那些花都留了起来,让人用特殊工艺制成干花可以保存很久,装在房里的一口大木箱子中,如今已经密密麻麻,她时常一个人看着这些花,幸福而甜蜜。
如果不是那次劫持,她或许永远不知道他是谁。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晏婉芳的车马刚从寺庙祈福回来,不曾想却是被一伙泼皮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