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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走,去醉云楼替紫姑娘接风。”
张文闻言,低声嘀咕道:“怕只是你想吃些好的罢。”
“紫姑娘,去吃饭你就将剑放在屋里,带过去也不成样子。”
紫绫稍加犹豫,最终将黄剑与手中巾帕留在了浴桶旁的桌上,但却将酒葫芦别在腰间,长生草发簪收入怀中。随后吕梦将镖局大门一锁,四人并肩由镖局走出,去往镇西醉云楼。
吕梦走在中间,紫绫走吕梦左侧,张文与李武在吕梦右侧,数日没有吃过食物,紫绫虽觉自己还能坚持,但想到热乎乎的食物,紫绫仍是不由暗中咽了一口口水。
“又是那个说书的。”李武手指远处聚集的一撮人群。
“唉,他每天卖弄一下嘴皮子都比我们赚得多。”张文略显幽怨道。
“兄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与这位说书先生只是各有千秋。”
紫绫听闻三人所言,不由看去,见到一个年老的说书人正在街道一侧说着书,声音有力,不时还以手臂比划着,旁人听着直拍手叫好。
由人群走过,四人继续说笑向镇西走去,不过醉云楼紫绫尚且未曾见到,便见到了春红楼,春红楼门前几位女子花枝招展,手扬丝绢招呼过往行人。
“小哥,进来喝两杯嘛。”一个妖艳女子以粉丝手帕轻抚张文脸颊,娇滴滴喊道。
张文见状,吓得连连低头摆手,向着身旁李武身后躲去,“不。。。。。。不必了。”见到张文模样,吕梦与李武都是哈哈大笑。
过了春红楼,斜对面不远便是醉云楼,醉云楼有三层之高,装裱十分气派。此时醉云楼门前一个小二瞪视对面春红楼的女子,不悦道:“大中午就开始揽客,真不知羞耻。”
紫绫走到醉云楼内才知小二为什么如此气恼,因为醉云楼虽然有三层,但此时中午用饭时分就连一层的人都难以满座。
“吕镖头,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镖局新来了一位女镖头,当然要庆祝一番。”
客栈掌柜闻言,满面笑意,口中又寒暄两句,便将紫绫四人引入一个方桌前,“吕镖头要吃些什么?”
“随便来些鸡鱼菜肴,再来一坛便宜些的酒。”吕梦如此言道。
吕梦实在不拘小节,甚至连菜名酒名都没有名言,不过掌柜的也没有显出为难,当下笑着道:“四位先坐,酒菜马上就来。”
片刻后,几道菜肴与浊酒接连上来,菜肴有荤有素,鸡鱼俱全,而酒虽浊,确也如吕梦所言,一点不贵。
“紫姑娘也是好酒之人?”吕梦早就注意到了紫绫腰间的酒葫芦,见到酒已上桌,不由开口问道。
“只是偶尔喝一些。”
“掌柜的给紫镖师打一壶好酒来。”吕梦招呼掌柜道。
紫绫知晓五洲镖局穷困,而自己初来乍到,吕梦有心招待自己,当下微微摇头道:“我与你们同喝坛子里的酒。”
这时只见掌柜口中喊着,“好嘞。”手中亲自端着一盘菜肴走来,菜肴做法美观工整,模样有些似鸡蛋羹,白中带黄,紫绫难以识出这是什么。
“掌柜的酒就先不必打了。”言及此,吕梦看向掌柜端来的菜肴问道:“这是什么菜,怎么如此之香?”
“这菜名为日月相辉,是我赠予吕镖头的一道菜肴。”
“哦,还有这等好事?”吕梦看着眼前的日月相辉并不下筷子,而是眼珠一转看向掌柜,“孟掌柜,有事就请直言,你白送在下一道菜是何意?”
无功不受禄用在在吕梦身上再好不过了,若是旁人想必不去多问,但吕梦却偏偏要问个清楚。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想让吕镖头品尝一下这道菜肴。”孟掌柜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紫绫侧目看去,忽然冷声言道:“五洲镖局绝不做偷鸡摸狗之事!”
不知紫绫何出此言,吕梦不解看向紫绫,再观孟掌柜怔在一旁,看来紫绫一语道中了孟掌柜的心事。
第二百二十七章 镖局一日()
“姑娘,何出此言,我怎会让你们偷鸡摸狗之事呢?”孟掌柜强笑反问道。
“孟掌柜,有话请明言,若能相助,在下定然不会推脱。”吕梦见到孟掌柜为难,当下直言问道。
“没事,没事。”孟掌柜连连摆手,言语中悻悻退回门口账台前。
“紫姑娘,你可看出了什么?”吕梦看着有些怪异的孟掌柜,低声问向紫绫。
“吕镖头,若你是孟掌柜现在什么是让你最发愁的事?”紫绫见到吕梦还不见端倪,不由蹙眉反问道。
吕梦见紫绫不明言,当下只得皱眉去想,可是孟掌柜有什么烦心事吕梦又怎能想到,不及吕梦想出,却听记账先生张文道:“春红楼抢了孟掌柜生意,所以孟掌柜才想请吕镖头相助。”
“这有何难,趁夜砸了春红楼不就行了。”李武毕竟是习武中人,虽然话中所言李武一定不会去做,但这却是李武想到的第一法子。
吕梦闻言,这才恍悟,“原来孟掌柜是想我们暗中去破坏春红楼的生意。”
紫绫以筷子夹起一块鸡肉,虽然腹中饥饿,紫绫仍是放在口中细细咀嚼后咽下,随即点了点头。
“这事我们可帮不上什么忙,镖局从来也没做过这活。”张文看着吕梦与李武二位习武之人,若是保护醉云楼不受酒鬼烦扰,二人还力所能及,但是经商开店之事几人都一窍不通,不动武而能使醉云楼的客人增加,几人可万万没有主意。
“我们就不要自寻烦恼了,况且是不是这事也未尝可知。不过日月相辉就尽数奉还孟掌柜好了。”言罢,几人开始吃菜喝酒。
一个热水澡与一顿饱饭给了紫绫前所未有的满足,曾经在山门之中,紫绫从来不知道吃饭是如此美妙的事情。一日三餐,朝醒夜睡的生活直到失去了才能体会到其中美好。
四个人一坛酒,正好解了酒瘾,还不至喝醉,酒足饭饱,四人稍作休息吕梦便起身付钱。怎料孟掌柜看向吕梦,摇头道:“这饭不要钱,吕镖头与诸位吃得饱足便好。”言语中,孟掌柜瞟向桌面,见到那盘“日月相辉”几人一口未动,脸色更加难看。
“我吕某怎是吃白食之人。”说着,吕梦将一枚银灵币与十余枚铜灵币由钱袋倒在手中,放在孟掌柜的账台之上。随后再无多言,四人离开醉云楼返回五洲镖局。
回去路上,那个说书人依旧在说着,围观叫好的人也越来越多,说书人面前的铜盘中已经有了不少铜灵币。
回到五洲镖局后,吕梦将东侧房屋收拾一翻后便将其作为紫绫的住处,房间朴素,仅有桌子、床,与角落中放着的浴桶。
眼前无事,紫绫躺在床上休息起来,数日的疲劳使得紫绫沾床即着,再醒来时天色已黑。紫绫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不过醒来之后已经想不起来了。
以手捋了捋有些蓬松散乱的秀发,紫绫打了一个哈欠,推门走出。
院内漆黑一片,唯有正厅中有着隐隐烛光,张文正坐在烛火下拿着算盘发呆。紫绫随即也走到了烛光旁坐下,张文见到紫绫,急忙回神,笑道:“紫镖师,你醒来了。”
紫绫微微点头,看了一眼四处,只有张文,并不见吕梦与李武。张文见到紫绫看向四周,急忙道:“吕镖头与李镖师出门去了,恐怕明天才能回来。”
“哦。”紫绫闻言轻声回应,微微点头,“我出走一走。”言罢,紫绫起身走到五洲镖局之外。
夜里多数人家都已经闭门休息,但是春红楼处却依旧亮着烛火,紫绫不觉向着春红楼走去。离得春红楼还有些距离,紫绫就已听到了其中女子的笑声与男子的喊声。
春红楼门前也已不像中午满是浓妆的女子,此时都在屋内与男子喝酒欢愉。
紫绫走到门前,看向春红楼内,远处听着是欢声笑语,近时看去却是一片酒池肉林,屋内男子随意搂抱女子,双手胡乱摸着女子身体,而女子也不躲不闪,只是笑吟吟的敬酒。
老鸨见到紫绫一个女子孤零零站在门前,不由侧目细细打量,一个女子来春红楼又能做什么呢?但见紫绫生得动人,衣着却是简朴,看来是想在春红楼里赚些钱财,当下老鸨手扬圆扇走到紫绫身前,见到紫绫眉目冷峻,脸露寒霜,与自己的那群姑娘格格不入,或许紫绫面相就生成这般,而偏偏有客人就喜欢这样的女子,最重要的是紫绫年纪还小,老鸨如此想着。
老鸨挥动团扇,在紫绫身边绕圈“啧啧”道:“好俊俏的姑娘,何不来我这春红楼挣些钱财呢?”
紫绫侧目看向老鸨,冷声问道:“你能给我多少?”
见到紫绫询价,老鸨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这我可说不准,平日里一天几个银灵币那是随意得来,不过要是姑娘傍上有钱家的公子哥,将那些公子哥服侍高兴了,怕是一晚就能有几十枚银灵币呢。”
一晚能挣几十枚银灵币确实诱人,甚至比身为二阶的紫绫在玄剑山一月所拿的灵币都要多,难怪有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会在这里做事。
虽然紫绫尚且不懂男女之事,但见屋内男女轻浮,不由微微蹙眉。这时路上走来一位男子,男子二十来岁,步伐矫健看来有些功夫,不过面相却有些困倦,眼中疲倦无神。
“呦,傅公子,你怎么才来啊。”见到男子,老鸨笑着招呼道。
“今日冯家事情有些多,故而晚了。”
此时紫绫才看清男子装束,一袭黑衣同吕梦、李武相同,老鸨又唤其傅公子,想来此人便是五洲镖局一直未曾见到的镖师傅之誉。
李武言傅之誉未曾离开五洲镖局只因喜爱镖局这行当,原本觉得这是令人佩服之人,但见傅之誉来此喝花酒,紫绫心中不由厌恶,当下并不正眼看去,却见傅之誉上前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位姑娘以后也是咋们春红楼的人了。”老鸨言语中一把搂住紫绫,神色得意。
“别碰我。”紫绫轻轻推开老鸨,声音低冷道。
老鸨本以为紫绫早已被这里的钱财所打动,不料此时居然推向自己,老鸨毕竟是生意人,脸上毫无怒意,手挥圆扇依旧笑道:“姑娘,我看你是外地人,也没什么钱财,孤苦伶仃的十分可怜。我春红楼这么好,你完全可以将这里当做家嘛。”老鸨依旧在劝着紫绫。
“里面有客人在招呼你。”傅之誉忽然伸手指向屋内,老鸨看去,未曾见到有人招呼自己,但却也不敢怠慢,当下又向紫绫道:“姑娘,你可要好好考虑。”言罢,老鸨走回春红楼内。
见到傅之誉有意为自己解围,紫绫也并不领情,当下依旧站立门前。
这时只见傅之誉由怀中摸出五枚铜灵币,悄声道:“姑娘,这五枚铜灵币你收好,虽然不多,但一餐也够了。”说着,将五枚铜灵币塞入紫绫手中,“你快走吧,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紫绫见状,也并没有拒绝,随即看向傅之誉走入春红楼内,坐在角落中的一张椅子上,只是偶尔有风尘女子轻扬丝绢挑逗傅之誉,不过傅之誉以单手支头,并没有什么其它举动。
看了片刻,紫绫大概明白了傅之誉来此所谓何事,当下转身回到五洲镖局之中。
镖局中,张文依旧坐在烛火之下,无聊的摇晃着手中的算盘,算盘发出整齐清脆的“啪啪”声。
紫绫走上前,将五枚铜灵币放在张文面前,张文见状,忙问道:“这钱是哪里来的?”五枚铜灵币虽然极少,但张文也要问个明白。
“是傅镖师的。”
“你遇到了傅镖师?”张文这才恍悟,随后由叹气道:“看来他今夜也要在冯家护院了。”
“他夜里也要在冯家护院?”紫绫明明听到傅之誉亲口所言,自己是由冯家出来,而之后亲眼所见傅之誉呆在了春红楼之内。
“是啊,上次傅镖师回来已经是半个月前,是他告知我的。”
“哦。”紫绫并不多言在春红楼门前遇到傅之誉的事情。只见张文伸了一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道:“紫姑娘,我要睡觉了。你也早些休息。”言罢,张文站起,推开厅旁之门,入内休息。
紫绫下午睡得饱足,此时并不困,便独自坐在烛火旁,心中打算着日后之事。忽然紫绫眼中闪出精芒,忽然扬手,手间一握呼唤东屋中的黄剑,却见东屋内毫无动静,紫绫不由暗暗摇头。
一觉醒来,紫绫的修为仍是明显没有恢复,不由长叹一声,随即看向火烛,深吸一口气,用力将之吹灭,起身回屋。
回到屋中,屋内一片黑暗,紫绫握住黄剑,轻轻舞动起来。所幸屋内只有桌床与浴桶,紫绫才可以肆意舞动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