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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自以为是了。
厉天途不动声色,反问道:“如果我的要求是从今以后再无细雨楼,只有统领府呐?”
令狐无辜无喜无悲,平淡道:“一切听楼主所言。”
厉天途点头,沉声道:“好!你再会去考虑下,我这几天会在统领府一直等你。”
处理完细雨楼的遗留问题,厉天途感觉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当然,不止自己,令狐无辜一来,玲儿那丫头也会轻松不少吧。
从最北面的行署回到统领府已是深夜时分,府内大部分人早已入睡,只有主卧房旁的一间小屋还亮着微弱的光,让厉天途的心忽然温暖了不少。
这么晚了,玲儿还一直在等自己,这样的情景最开始之时他还对玲儿有些责怪,但在小丫头的一直坚持下已经慢慢听之任之习惯了。
厉天途进房还未来及喝口茶,苏铃儿后脚就跟了进来,手中端着梳洗用的水盆。
厉天途接过湿毛巾擦了把脸,心疼道:“都这个时候了,以后把水盆直接放我房间就好了,玲儿你也早点休息。”
苏铃儿柔顺一笑,轻声道:“反正也睡不着。”
说话之间已经把厉天途的长衫挽起,脱下厉天途的鞋子,把他的双脚放在了微热的水盆中。
厉天途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口中哼道:“玲儿,你是要把我当皇帝伺候吗?”
苏玲儿笑道:“公子,你错了。你原本就是玲儿的皇帝。”
说完她似乎意识到此语有些暧昧,用手捂了一下小嘴。
美人浴足,厉天途开始很不适应,但现在居然也习惯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骨子里还是有惰性的。
目光从上而下,厉天途很直观地感受到苏铃儿那半隐在洁白抹胸布下的峰峦,峰峦不大,但却起伏有度,弧形柔美。
当然,和以前一样每次只是匆匆一撇,厉天途便把目光转向了别处,轻声道:“玲儿,令狐无辜要来了,以后府里的众多繁杂之事你就不要太过操心了。”
苏铃儿正盯着自家公子比女性玉足还略显柔美但又充满力量感的双脚出神,半晌才柔顺点了点头,回应道:“嗯。玲儿正好可以全心全意伺候公子。”
厉天途顿觉哑然,对着这个连为自己洗脚都能走神的小丫头无奈道:“公子都要被你惯出毛病了,你再用点心力就要把我捧上天了。”
苏铃儿格格一笑,调皮道:“那才说明玲儿没有失职。”
说完她的眼神忽然一变,黯淡道:“可惜贵叔他走了,昆仑神殿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厉天途叹了口气,抚着苏铃儿如云秀发安慰道:“咱们昆仑神殿曾经可是华夏武道祖庭,万圣朝拜之地,一定会再显辉煌的。”
以前昆仑奴阿贵还在,厉天途总以为神殿使命有阿贵背着,他轻松不少。
但如今阿贵一走,他方觉使命沉重。
人活一世,总要有信仰,有所追求才是。他算是道家子弟,一生崇道求道,这样有所追求的生命才有意义。
佛门禅宗,厉天途也有所敬佩。亦师亦友的大悲和尚一直期望厉天途身入佛门,但奈何他本是多情之人,与佛门的四大皆空相悖,所以大悲说他不是佛门有缘人。
第156章 议政(一)()
次日清晨,厉天途正在府内后园散步。换了一身粗衣麻布装束的令狐无辜褪尽江湖高手风范,从样貌上看去只是一个平凡的中年人而已。
厉天途在湖边亭台止住脚步,回身道:“我的大总管,你这样子反而让人觉得亲切了不少。”
令狐无辜一脸坦然道:“属下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以前干的都是争名逐利之事,细雨楼顶着江湖第一大派的名头,再加上实为天魔教魔尊的龟大总管从中作梗,在朝堂江湖倒是掀起了不少腥风血雨。”
厉天途似笑非笑道:“那你怎么知道以后我不会让你去干些追名逐利之事?”
令狐无辜神色不变,冷然道:“属下虽然愚昧,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厉天途怔怔看着在冷风吹拂下湖面荡起的一圈圈连绵不断的波纹,低声道:“平静开阔的湖面本不想动,但却经不起冷风的抚动,除非它愿意去做山坳中的一汪清泉,人也如此。也许,我不该回京的,做个逍遥自在的天涯浪子岂不更好。”
令狐无辜知道厉天途既然向自己吐露心声,说明已经真正接纳信任自己,欣然道:“公子不回京,京师平衡一旦被打破,只怕又是一轮让天朝伤筋动骨的洗牌,更何况还有个隐于暗处的天魔教虎视眈眈。”
天魔教!
厉天途微眯着双眼,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天魔教的三魔尊龟虽寿害了对自己有恩的严无悔,大祭司又伤了对厉天途有情的昆仑奴阿贵,这也是阿贵身陨的直接原因。更有种种迹象表明,天魔教与朝中权贵有所勾连,怕是图谋更大。
正是如此,此次厉天途不得不回京,以前是细雨楼,现在变成了天魔教,他们早晚要对上的,尽管他知道自己依然还是凶多吉少。
谁又能想到,看似风光无限的厉天途身后,是难以预料的惊涛骇浪,回京的他还是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一不小心就要重蹈上次魂断鹰嘴崖的覆辙。
厉天途转身朝令狐无辜走来,在与其擦肩而过时淡然道:“让玲儿带你熟悉下府中的环境。我要进宫一趟。”
皇上此时应该焦头烂额了,也不知道这次吐蕃那边会作何决定。
早朝结束,天玄都在南书房坐立不安。
吐蕃王廷传来线报,阿伽利明王下了巴彦山,气势更胜往昔。
江湖顶尖高手就是如此,只要一战重伤不死之后,必有所得。
因为天魔教的暗中干预,深秋时节天朝与吐蕃那场上不得台面的暗战终归是吐蕃占了上风。经历大战重伤初愈的阿伽利明王修为似有精进,而丁一方却生死不明。
两个看似对时局影响有限的巅峰高手对决,却左右了吐蕃王廷的决议。
天朝虽失了天下第一高手丁一方,却征服了高丽,避免了腹背受敌之危。
太极殿早朝之时,众臣议论纷纷,议题都是围绕下一步吐蕃是否犯境,议来议去没出什么名堂。
以宰相剑九龄为首的文官一致认为无需过多担忧,自先皇和亲吐蕃数十年,还未曾有过大的战事,岂能因为两个江湖高手对决而左右了天下时局,天大的笑话。至于高丽亡国之前吐蕃王廷传出的准备出兵西域之言,也是吐蕃为了攫取浮屠舍利糊弄高丽镇北侯高廉之言。
以辅国大将军兼安东大都护薛让为首的武官则认为吐蕃出兵的可能性极大。先前未趁天朝兵挥高丽之机正是因丁大将军重伤吐蕃国师阿伽利明王所致。目前阿伽利明王恢复如初,而天朝却失了忠武的丁大将军。吐蕃虽失了天朝远征高丽的最佳战机,却暗中得天魔教之助让天朝失了兵法武功双绝的丁一方,明年开春出兵已成必然之势。
禁卫军统领虽然是天子近侍,权势极重,但天朝规定除了特殊需要,三品以上文武大臣方有入早朝的资格。
厉天途在南书房见到天玄都之时,宰相剑九龄和辅国大将军薛让低眉垂目立于按几之下,默不作声,而端坐条形案几之后的天玄都背靠宽大的暗红色雕龙金丝楠木椅,神色肃穆,正歪着头用双手按压额头两侧的太阳穴。
书房空气散发出的火气冲天,让刚进门的厉天途暗暗吃了一惊。
厉天途不动声色立于两位肱骨之臣身后,心中不觉庆幸自己来的稍晚。很明显,两人刚经历过天玄都狂风暴雨洗礼。
“厉统领,你来说要不要增兵西域?”天玄都看到厉天途之后瞬间坐直了身子,凌厉的目光透过剑九龄和薛让,直射厉天途心底。
厉天途顿觉头大如斗,先不说自己一个小小的禁卫军统领有何资格谈论军国大事,就面前这两位一品大员,明显意见不一,自己只要话一出口,必得罪其中一人。但天子问话,他又不得不答,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连他都感觉无用的废话:“无论吐蕃明年开春是否出兵,我们必须做好开战准备。”
紧绷着脸的天玄都神色有了缓和,饶有兴趣地看着厉天途,期待他继续下去,两位老臣也面带哑然之色,主动退了一步,让厉天途与他们并排而立。
厉天途本想一句可有可无的话蒙混过去,但如今成了直面天玄都之境,偏偏脑中还乱做一团,毫无头绪,只得下定破釜沉舟决心,天马行空道:“西域地处偏远之地,现在正是隆冬,天寒地冻之下如果贸然增兵一则舟车劳顿,劳民伤财;二则此举无异于主动向吐蕃宣战,弊大于利。”
厉天途环顾周围,看到正面的天玄都及一旁的剑九龄和薛让脸上均未有异色,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接着又道:“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先着手屯兵于幽州与西域相接的边境之地,备足粮草,做好出征准备。一旦吐蕃出兵西域,以李大都护之能,再加上六万安西精兵,固守龟兹,即使吐蕃四十万精骑尽出,也难以在短时间内一口吃下安西都护府。到时我们自然有足够的时间驰援。”
第157章 议政(二)()
天玄都闻言点头,赞赏道:“倒是个两全之策。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剑九龄和薛让也暗暗点头,彼此对望一眼,这样的应对之法属于折中之举,两人都能接受,倒也谈不上谁占了谁的上风。
老狐狸剑九龄察言观色,自然揣摩到了圣意,不动声色道:“厉统领所言不错,微臣没有异议。”
身经百战的薛让自然明白厉天途的想法可行,自己出兵的初步目的也已达到,颌首道:“此法可行,确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了。”
接下来就没厉天途什么事了。
君将相三人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谈好之后已经是午时时分,厉天途未得皇帝许可也不敢擅离,立于一旁听天书一般煎熬了两个多时辰。
天玄都的心情不错,破天荒留了三人在南书房用膳,初次获此殊荣的两位老臣感激涕零之下连连跪拜感念圣恩,让一旁站的腿脚有些发酸的厉天途情难自处,想起回京那晚与皇帝的秉烛夜谈,倒也没感觉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晚膳过后,用了些宫廷御酒的两位老臣步履蹒跚出了皇宫,正要转身离开的厉天途却被天玄都叫住了。
天玄都招来侍女奉上香茗,在南书房的正厅与厉天途相对而坐,不无担忧道:“你的想法虽然可行,但如果明年战前阿伽利明王派出座下弟子刺杀李大都护,则西域危矣。”
厉天途神色一惊,他考虑的是有些过于简单了,疑声道:“阿伽利明王自视身份,应该不会亲自出手吧。至于明王座下几大弟子,怕是没有那种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人首级的逆天之能。”
天玄都饮了口香茗,叹气道:“为什么出手的一定要是吐蕃,天魔教暗魔鬼无神的弑神匕威力可是不小。”
厉天途的思绪如潮,自己所想还是过于简单。经天玄都提醒,这种情况确是极有可能发生的,看来天玄都对实力渐渐浮出水面的天魔教也有了警惕。
尽管天魔教教主天魔和大祭司先后被丁一方和昆仑奴阿贵所伤,但手下还有二祭祀诸葛明和两大魔尊,完全有能力在这场天朝和吐蕃之争中浑水摸鱼,搅风搅雨。
看到厉天途沉思不语,天玄都无奈道:“这就是武道兴盛对天下掌权者带来的弊端,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皇权。西域偏远,我又鞭长莫及,只能寄希望于李大都护帐下果毅都尉能防住天魔教行刺暗袭。”
厉天途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天玄都这是要放弃西域的节奏,任凭其听天由命。
他只得顺着天玄都心事低声道:“安西兵强悍,即使西域都护府有失,我们也会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天玄都眼中精光闪动,豪气干云道:“年后我准备以薛让为帅,高丽已定,即使吐蕃不动,天朝与吐蕃之战早晚也在所难免。”
厉天途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天玄都这几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慢慢消化。
“陛下,此次与吐蕃之战不可持久,毕竟天朝之内还有个神秘的天魔教。”厉天途担忧道。
天玄都深深看了厉天途一眼,胸有成竹道:“丁一方不久前与天魔交手,以丁大将军之能天魔的伤势一年半载怕是难以恢复如初。更何况天魔教的目的远不止称霸江湖那么简单,其野心更在朝堂。如今时机尚不成熟,他们不会有所异动。”
不得不说,天玄都对当前时局把握的很准。
天丞教和东方世家虽灭,但玄机门和枉死城以及西北的飞鹰堡等老牌江湖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