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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亚卿越来越恍惚,无力地倒在他怀里,头埋在他小腹上,似乎睡着了。这红酒可是催情的东西,酒劲一上来,身体就发软。
“卿姐,你热感冒了,我下去替你买些药。”老三摸着她发烫的额头,暗道不妙。她已经在发烧。
他准备去外面便利店看有没有感康,快克什么的药,先替她释放并扩张血管,引发出汗以期解热。明天再抓些柴胡、桑菊、板兰根熬汤给她吃,通宣理肺。
老三看她没应,将她抱进卧室的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拿了钥匙悄悄下去。
二十来分钟后,老三买了药满头大汗开门进来,要提李亚卿喂药,却怎么没敲开卧室的门……
第224章 烟草味(下)()
“大哥,李伟成他们有下落了!”努拉一大早闯进阿方提办公室,告诉他这个消息。
“什么,有消息了?在哪里?”阿方提从大班椅里站起来,眼睛一亮。
“死了!”努拉说。
“什么,死了?”阿方提一惊,“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努拉说,那两个包工头前天从外地旅游回来,下高铁在回城里的汽车上就突然发病,送医院没抢救过来。据说是食物中毒。
“这死的好蹊跷。”阿方提在屋里绕圈,绕来绕去,“不会这么巧吧?”老是干阴谋勾当,他对阴谋诡计很敏感。
“我也觉得事情有问题,可是,我们没办法查。”努拉沮丧地说。
“那就让警察去查。”阿方提想出一个好办法,“你去写一封检举信,寄到公安局去,把水搅浑。”
“好。我这就安排。”努拉遵命,退下了。
阿方提又坐回大班椅上,闭目沉思。
一定到找出李伟成背后那只手!阿方提是睚眦必报的人,找到幕后人不仅要追回闯王剑,而且要这个人付出代价,重树霜满天的声威。
霜满天的经营仍是半死不活,这几个月下来,入不敷出。再不设法扭转过来,撑不了多久就得关门大吉。
所以,阿方提对这个幕后人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吊打十次。
阿方提凶残,却并非枭雄。他会念古兰经,了解西江历史,但他不理解中国文化,不清楚这个民族几千年来,不断融合、吸纳其它民族的文化精髓,使之变得更为强壮。像一个无法烧穿的熔炉,千百年炉火熊熊,继往开来。
霜满天被李伟成他们一次闹腾,生意急转直下,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阿方提藏有闯王剑的消息一经泄露出去,让世人得知是他指使的,对他和他经营的霜满天产生了反感,稍有身份的人,或自持颜面或心里不爽,都错道而去。城里潇洒、放松的地方多了去,去哪家不是去!不就是花钱吗?
说起来,真正的推手是散布消息的那个人。
李伟成他们的幕后人要吊打十次的话,那个散布消息的人完全值得他吊打二十次。
阿方提先前在星城所向披靡,不仅盘下霜满天这个场子,硬是在龙争虎斗的娱乐圈杀出一条血路,还把生意做得蒸蒸日上,全靠一个狠字。他的文化意识是以西江为中心的底蕴,说起来荒诞不经,开始,恰恰是这种荒诞令当地人避之不及。
阿方提将他们的退让当做是自己的本事,愈发肆无忌惮,盗弄闯王剑,犯了众怒。从前憋着一肚子恶气的同行,正好痛打落水狗,都变着法子打冷枪,大有把他赶走的态势。
你小打小闹看你文化不够有理讲不清,让几分你也就算了。你扎实赚钱,没准我们还能坐一块喝喝红酒,交流一下岛国艺伎文化。闯王剑是国宝。这奶酪是你阿方提能碰的?
努拉又来了,后面还跟两个人。
阿方提看见两名来者,愁云尽扫。连忙起身快步走过来。
来的是两个女人,前面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蒙着褐色头巾,后面是阿依莲,双手提两个大袋子。
“伊曼师太,您好!”阿方提恭敬地对中年女人道。
叫做伊曼师太的女人面无表情,仅颔首作答。她头上蒙着褐色头巾,脸色苍白,如果不是眼角浅浅的鱼尾纹暴露已不再年轻的话,稍远一点看,那高高的鼻梁、深陷的眼窝绝对让年轻男人趋之若鹜。
阿方提清楚这些世外高人的做派,不敢轻怠,跟阿依莲点点头后,连忙请伊曼师太沙发上正坐,自己坐旁边的短沙发,阿依莲坐对面的短沙发。
努拉已去沏茶。
“尊贵的伊曼大师,您能来,让我感到无比荣光!这一路,辛苦了!”阿方提说得很诚恳的样子,“我这马上安排一个舒适的地方,请你住下,晚上,为你接风洗尘!”
“不用麻烦,有间清静的小房,就可以。”伊曼大师一如既往地冷然。久居偏僻之处,她习惯安静。
“那怎么行?您大老远的来,我得尽力款待。”阿方提对泡茶的努拉道,“努拉,你去选一个高档宾馆……”
“阿方提老板,你还是听我师叔的,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吧。”阿依莲道,“有我照顾师叔就行了。”
“那……好吧。”阿方提欠身对伊曼师太道,“只是……伊曼大师,这样太怠慢您了!我很惭愧。”
伊曼师太轻轻摇头,“随意吧!”
努拉奉上雪莲花茶,出去安排她们的住处了。伊曼师太细细抿了一口茶,“这塔格依力斯(雪莲)不错。是天山南坡的。”
“天山南坡的雪莲也赶不上我们百花谷的。”阿依莲喝了一口,说。百花谷在昆仑山雪线附近的冰碛地带,所产雪莲花自然更优。
阿方提笑道:“那是肯定的。百花谷人杰地灵,当然是奇花异草多。只是百花谷的珍品市面上没有卖,想喝也买不到。”
“你这里,要我们替你做什么?”伊曼师太不耐烦闲言闲语,直接说事。
“我们丢了一件宝物,想找出那个人,请您去摄魂,查出宝物的下落。”阿方提说,“现在,来不及了。”
“为什么?”伊曼师太问。
“人已经死了。”阿方提沮丧地说。
伊曼师太哦了一声,接着说:“没事,一样的。人死了,一样可以问出来。”
阿方提疑惑地看着她。
阿依莲替伊曼师太回答说:“人死了,魂还在。你去找一件这个人穿过的衣服,裤子也行。其余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师叔用搜魂术,保证把事情问个清楚。”
阿方提吃惊不小。伊曼的法术比阿依莲高得多,逮住李伟成那家伙不怕他嘴硬,摄魂术一施,保证小时候看寡妇洗澡的事都招出来。可现在人都火化了,你要李伟成拿什么开口?
他不清楚,百花谷修习的是密宗和道教大杂烩,功夫很混乱,神魂颠倒。
阿依莲看出了阿方提的懵懂,点化他,“见看过我们那边‘抬爷’吗?跟那差不多。”
“抬爷”就是南方的请神婆一样。
第225章 请神婆(上)()
在南方乡下,隔那么久就有一个妇女鬼附身,被邪灵附在身上。乡下人叫这个妇女神婆子。
神婆子能通灵。可以通过她与死去的人对话。邪门的是,神婆子所说的口吻和腔调居然与死者一模一样。请神婆时,要有死者生前一件随身物品,比如鞋子、衣服。
乡里人如果家里发生了不好的事,就会去请神婆,问死去的亲人,是不是烧纸钱不够怠慢了,搅得家里鸡犬不宁?
请神婆都是晚上去,带死者生前随身的一样物品去,然后就关起大门,简单寒暄几句就不吱声了。然后,在昏暗的灯光里,看神婆坐下,两手搭两脚上,眼睛直直的空空荡荡。然后,神婆子不停地打嗝,缓慢而响亮。然后,她右脚会不停地抖动。然后,她开口说:“你叫我来做什么?”
如果说话的语气和腔调与死者生前一模一样,那就摆明与鬼沟通好了,可以提问了:“你吃了晚饭没有?”
附身在神婆子的鬼回答:“吃了,青椒小炒肉……”
至于阴间的青椒种在什么地方,那就不要问了。
伊曼师太的搜魂术与请神婆异曲同工,不过,她不是突然鬼附身,而是多年修炼而成。
努拉办事麻利,很快在城郊租了一套农舍,二层楼,房子还不旧,钢筋水泥,窗子还是塑钢的,不过开关没那么顺畅了。屋里有简单的生活设施,旧是旧了一些,好在基本能用。不行的,努拉叫人都给配上了。
伊曼师太和阿依莲住进去后,过了两天,努拉真找来了李伟成的一顶安全帽,是他上工地查看进度戴的。
做法是在晚上,门窗紧闭,客厅中央搁了一张小矮桌,桌下点燃了一盏油灯。伊曼师太盘坐在油灯前,蒲团是临时做的,一个蛇皮袋里塞了些稻草。她跟前放着那顶黄色的安全帽,旁边是几沓纸钱和一根长一尺多的雷尺。
雷尺是用被雷电击中的桃树木做的,上面写了符咒。
阿方提和努拉坐在伊曼师太左侧,大气不敢出,只感觉房间内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涌动。
揭下头巾后,伊曼师太的头发披散下来,但没能遮住右边脸上那道伤疤。道伤疤露从眉际拉到腮帮子上,触目惊心,显得格外狰狞。
阿依莲点燃桌上两根蜡烛和九柱香。
伊曼师太双手合什,睫毛低垂,开始诵经文。油灯忽明忽暗,她的脸也忽红忽白。一会儿,她的声音慢慢地变小,呼吸开始变得缓慢,头上冒出细小的汗珠。未几,她睁开眼,眼中却莫名其妙的露出一丝诡异的光。
一阵阴风骤气,油灯摇晃着似乎要熄灭。阿方提和努拉俱感寒气逼人,背脊骨发凉。
伊曼师太嘴巴慢慢张开,开始说话,说话声和平时截然不同,是男人粗糙的嗓音:“你叫我来做什么?”
阿方提楞了。努拉吓了一跳,他跟李伟成说过话,这声音,这语调,根本就是一个人嘛!他坐不住了,想拔腿就跑,可是,两条腿怎么也提不动。
阿依莲点燃了一叠纸钱,把房间照得通亮,一股浓烟之后,纸钱烧成了一堆黑灰,有些轻灰还在房间飞舞。然后,屋里又暗淡下来,只有那盏不灭的油灯,被风吹得扑哧扑哧闪过不停。
阿方提如梦方醒,颤声道:“你,你是李伟成?你吃,吃饭了?”
“吃了。”伊曼师太依旧是男声回答,“你找我?我跟你不熟。”
阿方提一口气堵在嗓门眼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挑剔?
努拉是砍人放火都不带眨眼睛的,这会,小腿肚一直抽个不停。但看见屋里昏暗的灯光和漆黑的角落,真怕恶鬼突然现形,脸色惨白,伸出血淋淋的长舌……
阿方提定定神,深深吸了口气,道:“是的,我找你。我问你,是谁要你去霜满天故意闹事的?”
努拉赶紧掏出手机,打开录音。
“咨询费,拿来!”伊曼师太嘴里吐出男声。
阿方提差一点栽倒。你他妈都死翘翘了,还要钱干嘛?
阿依莲闻声,立马点燃了一叠纸钱,把房间照得通亮,一股浓烟之后,纸钱烧成了一堆黑灰,有些轻灰还在房间飞舞。然后,屋里又暗淡下来,只有那盏不灭的油灯,被风吹得扑哧扑哧闪过不停。
“曾劲松。”烧了纸钱,那边开口回答。
阿方提瞧了努拉一眼,他点点头,表示录下了。
“闯王剑在哪里?”阿方提问。
“不知道。”鬼回答得很干脆。
“什么。不知道?”阿方提连忙示意阿依莲烧纸钱。他算是摸到了对方的心思。有钱能使鬼说话。
阿依莲又烧了几张纸钱。
“反正我是不知道。”收了钱,鬼回答的语气婉转了几分。
“那个女人是谁?”阿方提想,盗闯王剑确实不是他,他不知下落也有可能。问清那个女人也行。
“鬼知道。”鬼的回答让阿方提要跳起来砸他脑门。你他妈明明是鬼,你不知道谁知道?
努拉忍住没笑出声。他慢慢的没那么害怕了,幸好,他看不到伊曼师太右边那张脸,否则,就不会开始从容。
伊曼师太直勾勾看着前面,眼珠子一动也不动。眼睛里空落落的,又仿佛看得无比遥远。那种眼神是任何地方也看不到的。漂浮不定的火光涂抹在她脸上,使那道伤疤像一条蜈蚣,在慢慢蠕动。
“她不是跟你一起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阿方提追问。
“我不知道是谁拿走了剑。我只管闹事。”鬼说。
阿方提似乎明白了,那个叫曾劲松的应该是安排了两拨人,一明一暗,一拨人闹事吸引注意力,另外的人趁机盗走闯王剑。看来,李伟成真不知情。
“是谁害死你的?”阿方提不再纠缠谁拿走了闯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