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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曾劲松一直住在这里,令叶晓芸受宠若惊之余,免不了心里生出些疑惑。除了两人刚开始那会,他从未跟她连续住过一星期以上。即使在她生孩子小明的时候,也是如此。
大前年,他给了她这套房子,让她看到了扶正的曙光,直到去年,他与王丽君离了婚,她更加坚信扶正指日可待,愈发小心翼翼伺候他。
她已经为他耗去了九年时光,这九年是她最生命中美好的年华,她,再也输不起了。
叶晓芸捧着茶杯放他手上,轻柔地道:“喝点热茶,暖暖胃!”
曾劲松抬了头,眼里的血丝令人心惊胆战。她从曾劲松的眼中看到了危机,他眼里有种难以抑制的焦虑,一种大祸临头的恐慌,犹如冬日的寒冷,吞噬他平素里的从容和不可一世。
叶晓芸心里一紧,这是遇上难事了。她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大难正在袭来,他这条船要翻。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漂亮脸颊,还有那一对浅浅的梨涡,曾劲松轻轻地叹了口气。
“呜……”她猛地哭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恐惧,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老公,你别吓我好不好?我害怕!你别丢下我们母子俩……”
她靠在曾劲松胸前轻轻诉说,那幽幽兰气,让他心里一柔。看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模样,曾劲松禁不住一阵伤感,拍着她光洁的背,说:“傻瓜,我怎么会丢下你们?你出去吧,我有有些事要处理。”
“你……要不,我给你泡点参片来吧!”叶晓芸从他怀里爬起来,跪着说。
曾劲松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叶晓芸带上书房的门,心里就盘算开了。这老家伙怕是要破产,得把房产证收好了。要不,过段日子找个借口说老妈得癌症住院了,跑回乡下去。
她看着桌上冷冰冰的饭菜和儿子眼巴巴的样子,切了蛋糕跟他。小明捧着蛋糕欢声雀跃。
叶晓芸却是满腹心事。
她坐在餐厅里不知坐了多久,待被一串铃声惊醒时,抬头,小明已是吃成一个花脸,脸上、手上都是蛋糕末和奶油。
叶晓芸看他时,他皱着鼻子对她笑,又用舌头舔小手指头。她在儿子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下,去客厅的茶几上拿手机接了。
电话里是一个陌生女孩子的声音,挺清纯的味道但干巴巴的,“你是叶晓芸吗?”
“是的。”叶晓芸不假思索地答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话语来者不善啊,我怎么不先问问她是谁?调整下,她问:“你是谁?”
“我是美美,曾劲松的女儿!”对方说。
叶晓芸一惊,手机几乎没抓稳,她定定神,说:“你打错电话了,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知道是你就行了。”美美干脆说,“我没空跟你啰嗦,你叫曾劲松接电话。”
“他,他不在我这。”叶晓芸不由往书房那边看了看。
“我告诉你,我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本小姐没那个闲情逸致。”美美不耐烦了,“快让曾劲松接电话,我有要紧事跟他说。”
“他真的不在我这。”叶晓芸还是一口咬定。
“妈妈,是谁要找爸爸?”小明过来听到了电话,奶油腻腻的手拉着叶晓芸的裙摆,稚声声地问。
美美听到了小明说话,口气一软,“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吧?他长得像不像我?”
“有,有一点点。鼻子像。”叶晓芸不由自主地回答。
“下次,我把金毛犬送他玩,”美美说,“把电话给曾劲松。”
叶晓芸没再犹豫,拿手机去书房了。
曾劲松见她拿手机给自己,脸色一变,刚要问,叶晓芸轻轻说:“是你女儿的。”给了手机,转身出去了。
曾劲松咳嗽一声,挺直身板,“美美,是你吗?”
“是我。追债的已经追到妈妈这来了。你到底欠他们多少钱?”美美在电话里压低声音,不让自己的愤怒爆发。
“这事你就别管了。”曾劲松故作镇定,“我能对付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你以为我想管吗?”美美的声音有些哽咽,“妈妈每天提心吊胆,不敢出门。这样的日子你想折腾到什么时候?”
曾劲松道:“这事我会跟他们说,我跟你妈妈已经离婚了,叫他们不要去搔挠她。”
“你觉得你跟他们说管用吗?”美美大声说。
“要不,你带你妈妈暂时住出去吧!”曾劲松说。
“这个不要你操心。”美美快哭出来了,“我这就去把车卖了,凑一百万给你还债。我只能做这么多。爸爸,你好自为之吧!”挂了电话。
曾劲松攥着手机发愣。未几,他计上心来,既然女儿还关心自己,那么,翻盘的机会就有了。
他眼睛发亮。
第259章 貔貅山(上)()
姜德常缓缓步行在青葱的山中,路边满是陈年老竹,苍绿色高耸入空,枝叶交错微风穿梭悉娑作响。左边紧靠一座陡峭的石山,右边是清幽的水塘,有五、六亩地大,有几股泉眼在其中,常年流出一溪新鲜凛冽的清水,弯弯绕绕地穿过山坡,最后一头钻进山脚,绕过棠溪庄园,消失得无影无踪。
塘那边有一座形似貔貅的山,形如虎豹,突眼巨口,气吞万物而不泻。
秋天的早晨,太阳出得比往日要迟。爬到半山,姜德常感到有些气促。他明白今天心神不宁,爬快了一点。毕竟快六十岁的人了,这锻炼要持之以恒,不能一蹴而就啊!
姜德常慢慢下山,一身灰色唐装,手里拿串紫檀佛珠,天高云淡的样子。
棠溪庄园是一座古香古色的翻新建筑,青瓦屋檐,木雕梁,朱窗棂,占地几十公顷。不规则的围墙内庭院错落有致。推开两扇朱红的大门,照壁后右侧有一座精致的花园,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在晨光中显得分外安静,有许多艳丽的花在绽放,甚至有大捧的三角梅,空气中弥漫着幽雅沁鼻的香味。
两侧坐落的房屋前有回廊,朱红的柱子、造型各异的盆景、典雅的花窗,流淌着旧时代的梦幻。
庄园有三进,别有洞天。姜德常背着手进了小门,门口的管家周老幺垂手弓腰道:“老爷,您早!”
姜德常颔首,问:“二老爷和少爷都起来了吗?”
周老幺回道:“老爷,二老爷和少爷都起来了”
“嗯,等下叫他们到客厅来见我。”姜德常道。
吃了早餐,姜德修就在客厅等候大哥。他是姜家老二,比大哥姜德常小八岁,今年刚满五十岁,性格却暴躁的多。
不一会,姜久战晃晃悠悠来了,见面就喊:“叔,你吃过了?”他二十四、五的样子,面色白净,衣着全是品牌。
“吃过了。久战,来,这边坐。”姜德修亲热地唤侄儿坐自己身边。
客厅陈设内敛优雅,用一扇雕花木框屏风隔开。两张沙发是仿古木雕床式设计,中间的木雕小桌,朱红色底漆打磨得又光又滑。上面摆一对银烛台,一套精美的牙雕茶具。
姜家大少坐下架着二郎腿,掏出苹果iphone6s开始聊微信。
“久战,你今天跟我回城里吗?”姜德修拍了拍侄子的肩膀。
“不了。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干。公司歇业了,老板早不知躲哪去了。”姜久战低头道。他在一家装饰公司上班,是曾劲松下面的产业。
“久战,你在那家公司有几年了?”
“两年多了吧!”姜久战回答叔叔的话。
“公司的业务都熟悉吧?”姜德修问。
“就那么个小公司,有什么不熟悉的?不就比我当年开的公司大一点点吗?”姜久战不以为然地说。
“如果让你去管理,有什么问题?”姜德修问。
姜久战眼睛一亮,抬头,“叔,你把他们搞定了?”
“还没有。”姜德修顿了顿说,“不过,也快了!”
四年前,姜德常的儿子姜久战带了三百万,走出棠溪庄园,雄心勃勃去城里打天下,第一战就稀里糊涂败在曾劲松手中。
姜久战喜出望外,“叔,你真厉害!我崇拜死你了!”他是姜德常三十多岁才有的独子,深得全家喜爱,读书不怎么发狠,却喜欢画画。高考混了个涉外经济学院,选了室内设计专业。毕业后,问家里要了三百万去创业,和几个同学开了一家装饰公司,自己当老板。
公司开了几个月,好容易才接了第一个像模像样的单。
这个单是曾劲松下面的装饰公司分包给他们的,十套房子的装修,三百万砸进去了,工程还没收尾就因为违约被赶出来了,还欠五十万违约金。对方要跟他们打官司。
姜久战同学首站不利,血本无归,很狼狈地跑回棠溪庄园,跟老子哭诉:城里套路深,欺负乡下人!
儿子是草包,老子却不傻。把情况一了解,知道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姜德常一气之下,要儿子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直接去曾劲松的那个公司打工,从小工做起。
姜久战从小被家里娇惯,却不怎么叛逆。老老实实去卧薪尝胆,一做就是两年多。
姜家很早以前是当地首富,几十年前落实政策,拿回从前的一些产业,乘改革开放的东方,挖到了第一捅金。之后,姜家老爷子再接再厉,在附近不少乡镇集市都置办了房产、商铺。
在国家实施新型城市化战略后,城市扩张速度日新月异,姜家坐地收钱,那些房产、商铺的征收补偿款数得手软。
姜家的产业没了,但钱却很多。想办法来借钱的人也越来越多,姜家老头子索性叫老二姜德修去城里开了家财务公司。
财务公司,你懂的!
曾劲松就是向姜德修的财务公司借的钱。
姜德修不仅要逼债,而且还要顺便整垮曾劲松,接过他的房地产公司,替侄子报那一箭之仇。
“那曾劲松老是躲着,你怎么办?”姜久战问。
这正是姜德修伤脑筋的。虽然曾劲松现在欠一屁股债,还有一个烂尾的楼盘,可他还有两个与人家合股的成品房楼盘。只要房地产升温,他就能起死回生,走出目前的困局。
“他不露面,我们就天天逼他老婆和孩子!”姜德修恶狠狠道,“我看他忍多久?”
“叔,你们这不是黑社会势力吗?”姜久战舔了舔舌头,“你是黑社会吗?”
“你懂什么?我们是财务公司,是国家允许的私募基金。”姜德修拍了姜久战的脑壳,“你怎么混社会的,一点眼力都没有。要说黑社会嘛,以前那种穿布鞋,着唐装,手里拿一串佛珠的就是。”
“那些身上刻纹身,戴手指粗假金链子的,咯吱窝里夹个小包,张口骂人的是什么?”姜久战有些不解。
姜德修笑了笑,说:“那是傻逼!”
姜久战“哦”了一声,细一想,不对呀!
穿布鞋,着唐装,手里拿一串佛珠……我老爸不正是这个款式吗?
第260章 貔貅山(下)()
姜德常踱入客厅时,轻咳了两声。姜德修和姜久战两人连忙站起来,先后道:
“大哥,你好!”
“老爸,你好!”
“坐吧!”姜德常摆摆手,叫他们坐。自己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将手中的一本《太上感应篇》放桌上。
姜德常与姜德修除了脸部轮廓相似外,五官相去甚远。一个慈眉善目、沉稳内敛,一个龇牙咧嘴、凶相毕露。
周老幺奉上茶水。
姜德常端起盖碗,用碗盖刮了刮上面的茶沫,轻轻抿了一口,放下,对姜德修道:“老二,你的账簿我看了,做得很细。这段时期的流水好像不多啊!”
“现在银行资金紧缩,也影响我们这边的入账,一些债主还贷能力出现了问题。有些债不能及时收回。”姜德修回答,“大哥,你放心,我会督促下面的人抓紧收账。”
“嗯,你辛苦了!”姜德常慢条斯理地说,“私贷这买卖是刀尖上走钢丝,千万要谨慎。要把事情掌握在可控范围之内。适当的时候,该上岸的要上岸,该转型的就要转型。我还是那句老话,细水长流,随行就市,千万不要逆市而行。”
“我明白的。大哥。”姜德修回答的干脆。
“你自己也要低调。你要明白,那些大老板,王老板也好,马老板也好,左右都大不过政府这个老板。所以啊,凡事不可太张扬,小心驶得万年船!”姜德常端盖碗喝茶,“有什么事,多跟家里联系。”
“这个我记得。大哥,你放心在家坐镇就是。”姜德修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
“好吧,你那边事多,见过老爷子,你就早点回城里去。这本书,你抽时间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