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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友三人组,该散了!
与力塔宏对坐着,唐兵其实满肚子破釜沉舟。他喝酒的最好成绩是七两白酒,回去高一脚低一脚楞是没打开门锁。
力塔宏是个猛人,这个西北汉子为人豪爽,性情刚直,菜没点就嚷着要干一杯。唐兵顿时想夺门而去,不跟这厮玩了。
“那个,力塔宏……力哥,稍安勿躁。”唐兵翻着菜谱,心想:你这是要三下五除二,速战速决呀!
“来个xj大盘鸡,怎样?”唐兵扭头问。
力塔宏点点头,“好咧!”
唐兵又埋头点了了两个菜,还要叫点心时,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唐兵问是怎么回事,服务员跑去张望下回来说,好像是一个居民与卖切糕的小贩在争吵。
“切糕?”唐兵听了,把眼光往力塔宏脸色扫。
“又是,又是一些贼娃子学坏,不好好做生意,坑人。”力塔宏面带怒色,“去过麦加的驴仍是驴!”
唐兵安慰道:“哪里的毒蛇不咬人?哪里都有混蛋,但好人还是多,你就是好人!你看,我们这,还不是有做地沟油、做黑心豆腐的混蛋。”
力塔宏的脸色这才好一点。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还有人在起哄。唐兵与力塔宏相视一眼,扔下筷子,跑出去看热闹。
离饭馆约二十几步远的小巷口,几个推三轮车的卖切糕小贩,正与一个不到四十来岁的男子争吵,旁边围了一群人。
唐兵与力塔宏挤进去看,三、四名愣头愣脑的西江小伙,不断挥舞切糕用的尖刀,威吓的意味相当浓厚。当事的小贩二十出头,嘴上的小胡子还没彻底长齐,他的三轮车涂抹得花里胡哨,非常炫目,里面放了一大块切糕。
经打听,原来是中年男子路过时,随口问,切糕多少钱一斤?年轻小贩说二十块。中年男子觉得不贵,要称两斤。
年轻小贩应声刀一挥,切一大块称了,“八斤。”
中年男子有点急了,“不要这么多,我要两斤。”
年轻小贩鼓着眼睛,“这切糕切下来多少就是多少。切下来就不能卖给别人了。”
中年男子感觉被强买强卖了,“那我不管,我说了,要两斤,切多了,是你的事。”
“不行,切糕切下了就不能退。”年轻小贩扬着尖刀,刀尖明晃晃的,令人心惊胆战,“二八一六,一千六百块钱。”
中年男子以为听错了,“什么,一千六?二十块钱一斤,二八也是一百六嘛!”
“是二十块钱一两。”年轻小贩大着嗓门,说。
“我明明问你多少钱一斤,你说二十块。”中年男子急了,“你,你这是坑蒙拐骗。”
“你说什么?我坑谁了?我骗谁了?”年轻小贩挥舞着刀子欺身过来,“我们买切糕都是按两算钱的。”
“我明明问你多少钱一斤”中年男子急得七窍生烟。
“切糕是我们家乡的特产。”力塔宏跟唐兵数着指头,“要手工把花生、面粉、核桃、葡萄干、玫瑰花、玉米饴、杏和枣反复挤压才做出来。一分钱一分货。”
“我吃过那东西,味道确实不错。”唐兵说,“就是太贵。巴掌大一块要四、五十块钱。”
“切糕成本高,卖五十块钱一斤不昧良心。”力塔宏恨铁不成钢地,“这些家伙真可恶,卖二十块钱一两!我去说说他们。我们西江人不干这事!”
力塔宏上去叽里咕噜说方言劝说那些小贩,孰料被几个小贩推到在地,并朝他身上吐口水。
唐兵怒不可遏,拔开人群冲过去
唐兵牛高马大的架势让那几个小贩吓了一跳,但仅仅数秒钟的事,当中有人喊了一句,几个人拎着明晃晃的切糕刀将唐兵团团围住。
力塔宏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抱了唐兵死死地拖出人群。
唐兵老不服气地想挣脱力塔宏抱得紧紧的手臂,口里囔囔道:“别拉我,看我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唐小哥,别惹祸上身。”力塔宏把唐兵拖出了十多米远,指着迎面奔来的一溜切糕车,“你看,他们好多人?”
十几辆切糕车浩浩荡荡……唐兵的酒意去了大半。
力塔宏在人群中看到他铺里的伙计艾买提,那小子在里面呐喊助威。力塔宏进去将他一把拽出来,斥责道:“你个乱叫的麻雀,嚷什么嚷?快回齐(去)!”
艾买提回头看是力塔宏,怔了怔,随即眼里闪出一团鄙视的怒火,甩开他的手,泥鳅一样又钻进人群。
警察也赶过来了,赤手空拳只管一个劲好言相劝,息事宁人。事情慢慢平息下来,当事人一块去派出所评理。
唐兵拽着唉声叹气的力塔宏返回餐馆。力塔宏絮絮叨叨,艾买提十四岁就出来闯荡,帮工买过羊肉串和葡萄干,两月前才经老乡介绍到囊饼店做事。
艾买提经常嘀嘀咕咕要胸怀大志,干大事,为家乡争光。囊饼店另两个伙计,一个是力塔宏的侄子,一个是村里的本家,都是二十郎当的年轻人,血液里流淌奔放、懵里懵懂的火苗,被他鼓捣得蠢蠢欲动。力塔宏又急又气,经常呵斥艾买提,要他少啰嗦多做事。艾买提就是不听。
“我来内地好多年了,我看出来了,内地发展快,只要肯干,衣食无忧。”力塔宏掏心掏肺地说,“我喜欢这里,热热闹闹的,做生意好。这里的人不排斥我们外地人,我们很自在。这些个日厌(讨厌)的怂娃子,不好好做事,净胡里马汤听别个教唆。”
“白天爬行的蛇寿命短,夜里游荡的男子命不长!贼娃子!现在天下太平,正好赚钱。听了那些不明不白的人唆使,天天讲奋斗,口口声声要牺牲。牺牲什么?无用的东西便宜也算贵!我要他老老实实做事,不要胡思乱想。”力塔宏越说越恼火,“那贼娃子老跟我顶嘴,说我肥羊的命短。”
“他要牺牲什么?”唐兵给绕晕了。
“这个,这个”力塔宏支支吾吾,最后,仰天长叹,“人的命值一百匹马,但人的良心何值一千匹马?那贼娃子良心要坏了,让胡大去处罚他吧!”
力塔宏出道早,走南闯北,阅历丰富,挣钱将老家的房子翻修了两次,还请了匠人在房梁上彩绘了各种风景和五彩缤纷的花束花瓶,显得富丽堂皇,在老家颇有声望。现在他一心一意想挣钱,把家里的老婆、孩子接出来。他实心实意喜欢在内地讨生活。
“算球!”力塔宏叹一声只是如此了。西江人管无奈叫算球。
到餐馆门口,唐兵一不留神,撞上一个人。对方“哎呦”一声,坐在了地上。他点睛一看,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凭阿依莲的手脚根本不可能被唐兵撞翻,她弱不禁风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她是被唐兵撞了就势倒下的。
唐兵晕晕乎乎不知怎么就撞倒人了,忙弯腰去扯她,“美女,你怎么样?没事吧?”
阿依莲不做声,拉着唐兵的手站起来。她没有穿黑色长袍,那装束在城里太惊世骇俗,
而是换上了城里人装扮,黑色的长丝裙,黑色的高跟凉鞋,浓密的乌发盘在头上,白净的瓜子脸上秀挺的鼻梁,一双蓝色眼睛充满梦幻的光芒,那对丰乳在衣内挤出一条深沟。浑身散发出一种奇异的美,让人不敢逼视……
她肌肤雪白,简直亮瞎了唐兵的眼睛。那是长年累月不被阳光照射的白,没有层次,白的彻底,甚至感觉有点病态。
“你,你没事吧?”唐兵松了手,问。他不说成语时表现他不那么自信。
“木事。”阿依莲的话语有点生硬。
力塔宏上前试着用方言跟她交流,两人很快就说开了,原来是西江老乡。这个女人叫阿依莲,是来看亲戚的,没事出来逛逛,这不,路过这家餐馆,想尝一尝家乡菜大盘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力塔宏热情地邀请她一块吃,说自己跟朋友刚开喝没多久,出去看了会热闹,这会接着吃,不嫌弃的话,一块吃……
阿依莲点了点头。
她原来在莽山追踪那头鬼狒狒,餐风露宿,找遍它窝藏的地方,试图找到古剑。
鬼狒狒动作敏捷,力大无穷,爪子可开碑裂石,绝对是森林的霸主。阿依莲打小生活在山野之中,见过和收拾过的野兽不计其数,比鬼狒狒更凶猛的也曾见识,但从没遇上如此有灵气的。
鬼狒狒跟她捉迷藏似的,忽明忽暗,一忽儿东一忽儿西,白天逛着她满山跑,疲于奔命。到了晚上她魔力最旺盛的时候,那个庞然大物又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再也看不到影子,连一丁点儿气息也无从捕捉。
如果不是网络上沸沸扬扬传出闯王剑的消息,她恐怕要在莽山的崇山峻岭中踏破铁鞋了。
宋文韵的帖子一经发出,阿方提就得到了信息。老顾的照片拍得相当的好,努拉一眼就认出了那剑。阿方提根据帖子隐隐约约透露的信息,推测出当时的情形:怪物夺走了宝剑,随手丟了,被几个驴友无意中捡到。
那就是一头畜生!阿方提气得破口大骂。
努拉没敢笑出声,心里嘀咕:那本来就是畜生嘛!
查几个驴友没费多少劲,帖子里虽没指名道姓,但有图有真相,老顾的摄影名气摆在那,找出他,顺藤摸瓜就找到了唐兵和老三。
阿依莲是客卿身份,是师姐叫她来帮助阿方提的。鬼狒狒不要她追了,本该回去了,阿方提考虑到发掘李自成宝藏有可能遇到稀奇古怪的事,把她留下了。
唐兵心怀鬼胎,浑然不知这女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第29章 、摄魂术(上)()
老三,满头大汗赶到这家餐馆已是半小时后,唐兵在门口等着他。
“什么破事,不知道我店里忙着呢?”老三照面就一通抱怨。
“千山鸟飞绝,这顿我请客!这不,我特意整几个菜向你赔罪。”唐兵把他往包厢里领,“活生生把你的古董弄丢了,我内疚得死去活来,这不,特地向你负荆请罪!”
不提那事还好,一提老三心里就满肚子火,“你还好意思提剑的事?”
“节哀顺变!”唐兵安慰道,“塞翁失马破财消灾?哦,对了。那把古剑是不是你偷的?”突然想起来,问。
老三想在他硕大无朋的脑壳上猛拍一砖头,“我有那么无聊吗?”
“应该没有。”唐兵只是头脑稍微简单些,还没笨到天怒人怨。
进了包厢,看到两个陌生的面孔,老三不解地地看着唐兵:你到底唱得哪一出?
唐兵替他们作了介绍,大家寒暄几句,分别落座。老三颇感奇怪,这厮真没闲着,几天功夫就结识了一个怪大叔一个白美人!
本来唐兵和力塔宏两人说好了一较高低,阿依莲掺和进来了,这巅峰对决不好搞。唐兵估摸自己绝非力塔宏的对手,恐在美女面前丟丑,急中生智,索性扩大规模,叫老三来跟力塔宏鹿死谁手。
老三问:“老顾怎么没来?”
“我叫了他,他唧唧歪歪不肯来。”唐兵说,“大概心中有愧,无颜见江东父老。”
话音刚落,老顾推门进来了,进来便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来迟了!”
老三瞟唐兵一眼,你不是说老顾心虚不来了吗?
唐兵招呼老顾坐了,回头对老三说:“老顾是说不来的,后来我劝他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是个死。所以,他决定来束手就擒!”
老三感觉喉咙升起一团火。
唐兵捏了捏鼻子,说:“这个,这个。力宏塔是我的好兄弟,他在附近开了家馕饼铺,为人豪爽、好酒贪杯。他听说你酒量好,一直想与你把酒言欢。这不,我就穿针引线了。”话是言简意赅,除了老三,那几个个都不太明白,只是一个劲点头。
敢情是拿我来跟人血拼!
力塔宏看老三没精打采的样子,不免轻看了几分:就这身板儿能喝酒?他对唐兵方才的强力推介大为怀疑。这怂娃头大嘴阔,牛皮哄哄的!
要不看老顾来了,老三已抽身走了,不喝这顿破酒。
老顾在老三旁边坐了,扭捏片刻,不无尴尬地说:“老三,真对不起!那剑,那……让我给弄丢了!”
“丢就丢了吧。”老三满不在乎,“反正那东西来得蹊跷!”败家子的嘴脸暴露无遗。
“老三,那剑真不是你偷的?”唐兵忍不住又问。
“你看我是出尔反尔的人吗?”老三来气了。自打宋文韵网上发了贴,他便知古剑难保。有了心理准备,古剑是上交也好被盗也好,他都无所谓。
“不是。”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