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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巫师是厨师-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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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拿盆子接了半盆热水,再倒入大约一公升馊粟米饭水,试了试水温,正好,“把脸上和身上都擦一下。”

    馊粟米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酸味,宋文韵为之皱眉。她爱洁净,几近于苛刻,要她用发臭的水洗脸,想想都作呕。

    老三出了卫生间,扫了一眼厨房,随手打开冰箱看了看,扭头问宋文韵:“没吃饭吧?”

    宋文韵点了点头,不好意思说自己这几天跟速食面干上了。

    “趁热洗吧。”老三交代完,出了厨房。

    宋文韵磨磨蹭蹭,最后一咬牙进了卫生间,锁上门,宽衣解带。她清柔的身形柔美至极,一头乌黑的长发无拘无束地垂落下来,和美妙的身姿构成完美的曲线。可惜,那几块触目惊心的疤痕打破了她无与伦比的秀丽。

    外面传来关门声,宋文韵乱糟糟的心陡然宁静下来,接下来,却又是莫名其妙的空虚。那家伙居然招呼不打就走了?

    宋文韵将长发扎拢盘在头上,忍受着难闻的气味,仔细地将身子擦拭了几遍,特别是有疤痕的地方。粟米水擦在伤口上有一点点痛,她忍住痛。擦拭完了后,她不知道该不该将身子冲洗下,洗去那恶心的气味。老三之前没有交代。

    犹豫了好久,宋文韵还是决定不冲洗了。发馊的粟米水呈酸性,应该是软化已经硬化的痂皮的。她抱膝蜷曲在沙发上,一双赤足白净得令人感动。

    宋文韵比想象的更典雅、更恬静,她不善社交、生活简洁,静若幽兰,只爱与书本打交道,除了教书、读书,连电视都不爱看。每天在家看书之前,都点上一根藏香。另外,就是喜欢喝茶。实在闷得慌,就弹几曲古筝排遣寂寞。

    能跟从前一样吗?

第68章 、治愈系(下)() 
宋文韵患得患失,心里乱糟糟的。这会,她感到饿了,但又不想动。回来这几天,她一直闭门不出,只叫超市的人送了一箱速食面和一些火腿肠来。天天吃着满是鸡精味的速食面,她已是病怏怏的了,走路都轻飘飘。

    天色彻底暗下来了。客厅的灯没开,只有门内那盏灯亮着。幽暗里,身着浅色碎花家居服的宋文韵犹如一个凄迷的梦。

    门铃响了,宋文韵一惊,摸索着站起来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去,是老三。这家伙没走啊?

    宋文韵拿丝巾包了脸,开门。老三举了举手里提的菜,“我买了些菜,帮你弄顿饭。你速食面吃多了,得换换口味了。”

    宋文韵心头一热,侧身让他进来。老三说了声“你去歇着”直接进了厨房。开灯,系了围裙淘米煮饭、洗菜切菜,尽显厨子风流。

    见老三在厨房里替自己做饭菜,宋文韵有点感动。她去厨房想帮忙,却发现插不上手。老三将一只拔了毛的老母鸡剁了,连同桂圆、红枣一块盛碗里,然后,洗块生姜拍烂撒在鸡肉上,一块搁高压锅蒸。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宋文韵不由感叹,这家伙天生是当厨子的料!

    “你,你怎么想着做厨师?”宋文韵觉得太冷落了不好,但实在找不到话说。

    “嘿嘿,我从小就好吃,老爸老妈工作忙没时间管我,我拿了钱经常跑坡子街老谢臭豆腐店买臭豆腐吃,要不然就去城南汽车站旁边那条小巷子里买猪脸盒饭吃。我记得那时城西升斗街有家湘潭菜馆的豆豉鱼格外香,吃了后,三天嘴里还感觉香喷喷的。”老三边忙碌边跟宋文韵大谈食经,“可惜,现在吃不到了。现如今,别说手艺,就食材已经过不了关,伪劣假冒太多了。”

    “你从小就想当厨师?”宋文韵觉得不可理喻。

    “君子远庖厨,是吧?嘿嘿,我这人啦,没理想、没野心、没特长,整一个三无产品。做厨子再适合不过了。”老三切猪肉,准备做一道水煮肉。他考虑到宋文韵这一向都是速食面对付,得开开胃。他开煤气架锅炒菜,“我给你做一个水煮肉。豆芽菜打底,轻煮的里脊肉片鲜嫩、细腻,搁上豆瓣、干辣椒、花椒、生姜、大蒜和大葱等开胃佐料……”

    宋文韵听得索然无味,但肚子却饿起来。隔着丝巾摸脸上的伤疤,她心里生出淡淡的迷离。

    二十分钟后,香喷喷的水煮肉和黄澄澄的鸡肉汤端上了客厅的茶几上。宋文韵闻着菜香食指大动,不断吞着口水。这些日子她足不出户,天天吃速食面吃到要作呕。

    “先喝碗汤吧。”老三盛了碗鸡汤端给宋文韵。

    “你不吃吗?”宋文韵见他只拿了一副碗筷,迟疑地问。

    “我已经吃过了。”老三说着去把厨房收拾干净了,再用小火慢慢熬一副内服药。

    替宋文韵去疤痕需内外兼治,外用药分三个步骤,馊粟米水擦身是初始环节,重头戏在白檀香汁掺血珀珠粉上。他手头这半瓶药汁,价值不菲,每一滴值几百,若不是因为稀里糊涂剪了宋文韵的彩,心存愧疚,老三肯定找她实报实销。

    宋文韵背上和颈后都有疤痕,她自己涂抹不到,必须得假他人之手。

    老三将第二瓶药汁的使用事项细细跟宋文韵将了,最后说:“这瓶药的药材相当稀少,所以,涂抹时要相当仔细,不要浪费了。你身上的疤痕有些地方自己涂不到,得找一个你最亲近的人帮你涂。你看,找谁帮你涂方便?”老三的意思,是让她找一个闺蜜什么的,要不然,让她男朋友王子强来也行。

    宋文韵听明白了,点点头轻轻嗯了声。

    等一个小时后内服药熬好了,老三便告辞了。他得等宋文韵涂三天掺了血珀珠白檀香汁后,接着再进行下一个疗程。

    送了老三出门,宋文韵静静地坐在靠椅上,幽暗的节能灯下,显得气质淡然。那情形就像一副古代的山水画,画中是一片山水竹林,清晨的阳光和露水笼罩着山林,烟雨朦胧,竹林深处站着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孩,长长的头发,娇柔纤细而又修长高挑的身姿,但却是一个背影,模糊、遥远、唯美,可望不可即。

    宋文韵过筛子般在脑子里将好友过了一遍,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没一个好闺蜜,表妹刘美怡又在外地出差。她不善社交,两耳不闻窗外事,按照现如今的文青说辞,就是淡看花开花落,闲望云卷云舒。

    三天过后,老三来电话询问第二个疗程是不是整完了,宋文韵吞吞吐吐说,还没。老三听了急出一身冷汗,气急败坏直奔她的处所,敲开门,劈头盖脑质问:“怎么回事?”

    “没,没”宋文韵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老三进了屋,看宋文韵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住满腔怒火,直接掀开她裹在脸上的纱巾。还好,溃烂伤口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遂松了口气,一声不吭去卫生间兑好馊粟米水,叫宋文韵将身上的伤伤痕擦洗一遍。

    宋文韵乖乖去擦洗了。出来,老三已经准备好了,手执一根鹅毛杆,打开了装白檀香汁的瓶盖,面色木然道:“你躺沙发上吧,我给你涂药。”

    “你帮我涂?”宋文韵吓了一跳。

    “不能耽误了!”老三不想过多解释。如果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溃烂伤口按常规愈合,皮下的脂肪组织和肌膜会常态性增生,长出扭曲的硬皮,疤痕将不可逆转地形成,瓶子里这价值数万的药汁尽付流水,那才叫伤不起!

    “你,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宋文韵对老三的人品真不放心。

    “至于吗?”老三心里一阵恶寒。我有那么禽兽吗?你都这副模样了!要不是于心不忍,又学了点巫医皮毛,当你是小白鼠来小试牛刀,我会跑来拿热脸贴冷屁股吗?

    想到关键处,老三不禁腹谤对盘师公:这具体工作你叫我来落实干嘛?这不明摆着叫我难堪吗?你在乡下无证行医也就算了,还让我到城里摸着石头过河。这要整出个三长两短,她记恨我不说,搞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好不好?

    两人都没作声,屋里的气氛怪异极了。老三将一张塑料小凳踢在沙发边,一屁股坐下。你信,或者不信我,我就在这里,不亢不卑;你怕,或者不怕我,药就在这里,贵得吓人!

    宋文韵扭扭捏捏,最后还是在老三木然的眼神下,盘起长发慢慢在沙发上躺下。头枕在沙发扶手,素面朝天,家居睡衣下山峰酥软高耸。

    老三鼻翼透入一阵清香,犹如空谷幽兰般,令人心神荡漾。他不着痕迹地咽了一口口水,赶紧艰难地收起目光,用鹅毛蘸着药汁仔细在她脸上涂抹起来。

第69章 、盘二狗(上)() 
老三涂抹得非常仔细,生怕涂到伤疤外,浪费了珍贵的药汁。看着那深深浅浅的伤疤,他深感痛惜。这么一张精美的脸被毁了,那将是多么悲催!

    宋文韵闭眼,感觉那鹅毛如清风般拂面,渐渐地,皮肤里有一阵轻轻的瘙痒,有点微微的辣,又有点清凉。

    老三对药效心里没底,不清楚能不能修复到原来的样子。他怀疑,盘师公使的是金蝉脱壳之计,将麻烦一股脑推给自己,要死要活不关他的事。好奸诈的糟老头!

    宋文韵感受着老三浓郁的气息,那种气息似曾相识,她不喜欢,奇怪的是也不排斥。那似乎是一缕清风,带着水草的轻柔,掺杂着花香和烟草气息的男人体味。她生出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慵懒,感觉自己如一朵睡莲盛开在水波上。

    这是一股危险的气息。宋文韵警觉起来,悄悄提气,让身体的皮肤崩紧,让心儿木然。

    老三感觉到了她的细微变化,想了想,索性把话挑明,免得她以为自己挟恩求报,“盘阿婆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老人家生活在山里,看事看物比较直接,但她绝没有施恩图报的意思。盘师公是莽山的大师公,进了他家的病人,他都会尽量救治。他老人家要我帮你疗伤,主要是考虑你住在乡下不习惯,我只是依葫芦画瓢照着做,就跟帮厨打下手那样。”

    说话间,宋文韵脸上的伤疤都给涂完了,盘着的长发也松了,乌黑的青丝披散垂在脑后,像一袭华美的流苏。家居装下的身子玲珑有致,凸凹尽显,引人入胜。

    老三的身体可耻地有了反应。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禽兽地扑上去,将药瓶放在茶几上,起身去卫生间点了一支烟抽了。

    宋文韵闻不了烟味,她对抽烟和嚼槟榔的男人都感冒。她喜欢男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文质彬彬。像老三这种街边货,浑身市井味,一脑门的奸诈,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要搁从前,别说在这屋里抽烟,老三恐怕连进屋都难。

    老三抽完烟,回到客厅,宋文韵仍躺着没动。

    “这个,这个,你脱了上衣”老三说。

    “脱衣服?”宋文韵闻言一骨碌坐起,双手抱着肩,鄙视老三。

    “除非你觉得身上的疤痕可以忽略不计。”老三面色木然地说。

    宋文韵低头咬着嘴唇,举棋不定。真要脱衣让这贼头贼脑的家伙看吗?

    老三不耐烦了,“就当在医院吧。我虽然没有从医执照,但也是正牌的预备巫医,得到了莽山大师公的亲传。”

    爱美之心最终战胜了宋文韵的羞涩之感,她咬着嘴唇,期期艾艾地说:“你,你不会乱看吧?”

    老三气得要流泪,这女人智商高,情商却奇低。他随口道:“我闭上眼睛,总可以吧?”

    宋文韵点点头,这才扭扭捏捏脱了上衣,止剩下一个紫红色的文胸,露出一抹耀眼的乳白。她低着头,嘀咕道:“闭上眼,你怎么搽药?”

    这女人也算是一朵奇葩了!老三苦笑着让她转过身去,先给后背上的伤疤涂药,仔细涂完了,再叫她转身。

    宋文韵心里乱糟糟的,呼吸急促,连耳根都红了。除了在五鬼谷因中桃花瘴,神志不清与老三乱情之外,她从没向其他男人敞胸露怀。

    “放松一些。”老三克制自己,努力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说。实际上,他心里一直在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动,非诚勿扰。

    好容易将宋文韵颈下、胸前、手臂上的伤疤仔细涂抹一遍,老三已是汗流浃背,心里乱象纷呈。

    “啊……”宋文韵闭上了眼睛,静静体味鹅毛杆带来的舒适感觉,渐渐地面色潮红,出了一身的细汗。

    “这个,这个里面,你自己涂了。记得盖好瓶盖。”老三指了指宋文韵的文胸,放下药瓶和鹅毛杆,狼狈逃窜。

    一周后,半瓶药汁告罄,第二个疗程基本结束。宋文韵身上的伤疤基本愈合了,痂皮脱落后,没有坑坑洼洼、肌体扭曲,而是跟婴儿的肌肤一样细嫩、红润。

    宋文韵秀外慧中,美得典雅、孤高,清香自在。这样的女人是许多男人心目中的神女!如果凋残,是最不堪回顾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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