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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生扯动一下嘴角,“用得着叫他吗?”
“那行,就咱哥俩,”肖仙侯铁青着脸,从床下抽出两把砍刀,递给对方一把,“打不过就拼了……砍死人了,你只管往我身上推。”
李永生微微一笑,抬手推开了砍刀,“不过是几个上舍生,很厉害吗?”
他俩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很快就传遍了辰班,然后传到庚子楼里,所以大家很快就知道,有两个外舍生,要迎战上舍生。
樊长平也回来了,看到寝室被糟蹋成这样,心里也是极为不满。
不过党玉琦的恶名,他听说了很久,身为七幻城本地人,他知道党玉琦的姑父,也是博灵本修院的教谕,而党玉琦的姨夫,则是七幻城军役使。
军役使是地方官职,除了负责兵部,劳役的事也归他管——这个权力是很大的。
樊长平真不想掺乎这趟浑水,于是扯了胡涟望私下商量,说这个事情不要闹大,老大你若是有心,我帮你找找门路,随便花点小钱摆顿酒,跟党玉琦和解掉算了。
胡老大本身不是个胆大的,但是连累舍友挨打,令他觉得颜面无光,而且遇到争女人这种事,是个男人就不可能认怂!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胡涟望很不屑地表示:就算他们想摆酒,还得看老二答应不答应!
肖仙侯绝对不肯答应!躺在宿舍里好好睡觉,都被人打了一顿,这事儿绝对不算完,他甚至很决绝地表示,“老大你要是胆小,就躲出去,我也不会说你啥。”
胡涟望还能说什么?只能拼了,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不是?
没有人想到汇报景教谕解决问题,学生之间的事情,本来就该在学生之间解决。
而且现在,除了门被踢坏,也没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如何向教谕汇报?
樊长平见三人执意要留在宿舍,他只能摇摇头离开,“我爷爷病了,我要去看他。”
这十有八九是借口,但是他已经提出了解决方案,也算出了力,三个舍友不接受,他也没义务陪着三人挨打不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辰班的同学里,也不止一个人劝他们暂时躲避一下,但是这三人纹丝不动。
胡涟望倒是拿出点钱来,要同学们帮着买点酒菜回来,他要陪着老二老四等对方来。
胡老大是怕自己去采买,被上舍生堵住,这是他必须要考虑的,但是在宿舍就不同了,这里相当于半个主场,就算动了兵器,也可以往正当防卫上靠。
关键还是要看,有没有胆子拿兵器往对方身上招呼的胆子。
酒菜很快就被买回来,三人吃喝一阵,胡涟望看一眼肖仙侯,“老二,你不能从上面找点关系,收拾一下那帮家伙?”
“不用,”肖仙侯很果断地一摇头,眼中满是愤恨,“从小到大,我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
李永生讶异地看他一眼,他听得很清楚,这家伙说的是“不用”,而不是不能。
看来这厮家里,也有点小能量啊。
这实在太正常了,本修院太难考上,也太贵了,尤其博灵本修院这种郡中数一数二的,像李永生、齐永馨这样出身普通的,也就是半数左右。
肖仙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冲他笑一笑,“老四,今天就指望你了,我身子还酸软着呢,不过你放心,只要不死人,多大的事儿都算我的。”
“能有多大的事儿,”李永生不以为然地一笑,站起身来下楼,不多时又走回来,手里拎着一根两尺长的四楞铁棒,“不用拿刀了,这就行。”
他原本是打算空手的,既然小鲜肉大包大揽,他当然也不介意省点事。
至于说砍刀,他没打算用,学生之间这点事,用得着吗?
“我去,”肖仙侯看到那铁棒的模样,登时就是一愣,“这不是武场的门闩吗?”
武场门闩乃是精铁炼制,不但沉重,还是修院的公共财产。
“看它顺手,借来用一下,”李永生随手将门闩放在床铺上,压得床板微微一颤。
“果然不愧是接下了观星楼跳楼者,”胡涟望感慨一声,老四救了一个轻生者的事儿,他也听说了,不过一直没太当回事。
现在想起来,从百丈高处跳下的人,老四能在仓促间接得下,只是双臂脱臼,这份能力,真不是随便什么修者能做到的,制修恐怕也够呛,得是司修才保险。
肖仙侯闻言,就又问一句,“老四,真不找秦天祝来撑场面?”
李永生只是笑一笑,并不回答。
与此同时,也有人在问秦天祝同样的问题,“你不去管一管?”
下午的冲突不算大,但是胡菲菲在校内的绯闻度很高,党玉琦等上舍生又是闯进宿舍打人,消息传得还是很快的。
“没必要,”秦天祝笑着摇摇头,“党玉琦这次,要踢倒铁板了。”
他自己就是跳楼事件的当事人,虽然只是从三十余丈处跳下的,但是李永生竟然能在接下他之后安然无恙,后来他仔细回味一下,发现换给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对于这一场冲突,他反倒有点期待,“也不知道这厮,是得了什么传承……一起去看看吧。”
303宿舍的三人,一直吃喝到亥初,才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很多脚步声。
然后有声音响起,“党玉琦办事,不相干的人散了!”
“我去尼玛的,”胡涟望已经喝得有点酒精上头,拎起一把砍刀就站了起来。
“老大,”肖仙侯一把抓向他,但是他早上才结束减肥,下午又被打了一顿,再加上喝了酒,手脚不太利索,没抓住胡涟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冲出去。
然而,胡涟望冲出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只听得几下清脆的碰撞声,303宿舍的老大,就跌跌撞撞地退回了宿舍,接着一个趔趄,好悬没有摔倒。
紧接着,四五个学生出现在门口,打头的是一个壮汉,身高七尺开外,他手持尺许长的短棍,狞笑着看向屋中,“嘿,敢用刀,胆子不小。”
这帮上舍生,都是打架打老了的,人手一根短棍,戏谑地看着屋里的三人。
“给我砸,砸个稀巴烂!”壮汉大喝一声,“这三个家伙的手脚,统统打断!”
这气场实在太强大了,肖仙侯抄起砍刀,蹭地站了起来,“找死!”
“老二你镇定一下,”一个声音传来,慢悠悠的。
第十四章 冲动的惩罚(盟主卖棒棒糖加更)()
李永生一直在不紧不慢地吃喝着,其他两人一副大敌当前的状态,他却放松得很。
直到对方发出打断手脚的话,他才站起身来,拿起了床上的精铁门闩。
“我让你装逼!”两条汉子猛地冲了上来,手起棍落。
只听得乒乓一阵大响,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不可控了,一群人闹哄哄地冲进来,不顾青红皂白大打出手。
就连那叫做党玉琦的壮汉,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仅仅几息之后,声响骤然间停止,冲进来的七八个学生,已经躺在了地上,痛苦得滚来滚去,哀嚎声此起彼伏。
李永生手持精铁门闩,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仿佛从来没有出过手一般。
他身后站着一个胖子,正要提着砍刀前冲,而胖子旁边有个瘦子,正死死地拽着他,“老二,老二,别乱来啊。”
来的上舍生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才有人猛地喊一声,“跑啊!”
躺在地上的人,已经被打断了手臂,失去了战斗力,上舍生身为准制修,这点名堂还是看得出来的,谁不害怕?
铁棒已经很吓人了,铁棒之后还有砍刀,虽然在修院里,私自动用锐器打架,是要被严惩的,但是此刻不跑,伤的是自个儿啊。
一群人轰地散去,还有人情急之下,直接从栏杆处跳了下去,“咚”地一声闷响之后,又隐约传来“咔吧”一声,然后就是一声惨呼,“啊~”
天太黑了,从三楼跳下的这位,摔伤了脚骨。
眨眼之间,303门口站的,就只剩下那名壮汉了,其他人不是跑了,就是躺在地下哀嚎。
党玉琦倒是有几分胆子,他怔了一怔,一抡手中短棒,直奔李永生而去,脸上是异常的狰狞,“小子你该死啊!”
短棍带起风声,重重地砸向了对手。
李永生手腕一抖,直接迎上短棍——其实对方的短棍,也是铁制的,上面裹了一层树皮,看起来像木头,主要是为了阴人,这帮上舍生,打架的次数太多了。
不过党玉琦的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他直觉得手臂一震,短棍脱手而飞,接着两处肩胛骨传来剧痛,随之而来的是两声“咔吧”的轻响。
原来他的肩关节,已经被对方砸脱了。
然后,才传来“叮”的一声轻响,原来那短棍此刻才落地。
党玉琦硬是要得,他稳稳地站在那里,冲着李永生狞笑一声,“小子,我记住你了……敢跟我作对?咱们没完!”
“啧,”李永生咂巴一下嘴巴,很无奈地看着对方,“你丫有病吧?见谁打谁,这可是你说的……我该只挨打不还手吗?”
他手腕一翻,将精铁门闩递给了肖仙侯,“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想怎么报仇,我就不管了。”
肖仙侯见状大喜,随手将砍刀扔到床上,接过了门闩,不过他还真没想到,精铁门闩有那么沉重,手腕一抖,整个人都差点栽到一边。
所幸的是,他手头的功夫也不错,及时又伸出一只手,总算是接过了门闩。
他心里不禁暗暗地咋舌:我去,这么沉重的东西,老四一只手就抡得那么快?
快是真快,他甚至没看清楚,党玉琦的短棒如何脱手,老四又如何制住了对方。
他能看到的,就是一道道残影。
这根本就不是本修生的水平了吧?博修生也不过如此。
当然,现在的他是顾不了那么多,所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今天积攒的怨气,可是大了去啦。
看到这胖子无限怨毒地瞪着自己,党玉琦只觉得心里一揪,但是马上,他又为自己的怯懦而感到惭愧,狞笑一声,“小子,动手之前,你最好考虑一下后果!”
肖仙侯本来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犹豫,听到这话之后,勃然大怒,想也不想,双手抡着门闩,狠狠砸下,“尼玛……你打劳资的时候,想过后果没有?”
嗵地一声大响,党玉琦缓缓地倒在地上,不多时,额头汩汩地冒出了鲜血。
也亏得他是上舍生,算修炼有成,搁给一般人,只这么一击,极可能打烂半个脑袋。
肖仙侯一旦出手,整个人就像疯了一般,手里的门闩不住地落下,转眼就打断了对方的四肢,然后狞笑着寻找下一个,“卧槽,下午谁还打我来着?”
李永生觉得小鲜肉做得有点过了,才待出声发话,胡涟望扯他一把,低声发话,“他们本来要打断咱们手脚的……没看出来,老二倒是个狠人。”
倒也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李永生听到这话,当然不会再吭声了。
肖仙侯打断了三个人的手脚,而跳楼没跑掉的那厮,也被辰班其他同学围了起来——我们不动手,但是你想跑也没门!
这厮着急逃跑,又不敢动手,于是就出声威胁,“我是王铭轩,你们敢拦着我……知道我姐姐是谁吗?”
辰班的同学不予理会,也没人搭腔——反正这么多人围着你,看你合适找哪个算账。
所谓法不责众,说的就是这种心态。
这时肖仙侯从楼上跑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是一棒子砸了过去,“你姐姐算什么东西!”
不远处,围观的人群里有人低声发话,“天祝,是王铭轩呢。”
“干咱们屁事,”秦天祝不屑地冷哼一声。
对他而言,王铭轩其实比党玉琦的腰杆粗,王同学的姐姐,嫁给了道宫一个杂役,虽然是小妾,但也是明媒正娶,根本不是党玉琦那些世俗的关系能比的。
不过跟秦家相比,王铭轩这点关系就不够看了。
肖仙侯绝不手软,直接将王铭轩打断了四肢,然后一扔精铁门闩,拔脚跑了,嘴里还在大喊,“老大老四,你们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秦天祝看着他消失在远方夜色里,愣了好久才嘀咕一句,“这尼玛谁啊……挺不含糊?”
肖仙侯才跑了不久,修院的安保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安保过来一了解,觉得兹事体大,于是上报院方——学生之间斗殴,好几个人都被打得骨折了。
这种斗殴算大事吗?算,也不算。
说算,是因为这样的伤势,总要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