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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卡的内廷太监,是个三十多岁的帅气中年——如果不考虑阴柔气质的话,他颁发赦免卡到李永生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轻声发话,“得空了,多来内廷走动。”
这是……客套话吗?李永生觉得不像,但是他也想不出,对方若是有深意的话,自己有什么资格,能多去内廷走动一下。
恐怕是连门都没接近,就被赶走了吧?
除了这句话,他就再没有收到任何别的消息了。
今上倒是笑眯眯地扫了他这一片一眼,还摆了摆手,李永生也不觉得,这摆手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过今上笑眯眯摆手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起了陈妍希版的小龙女。
一番活动过后,就是申末酉初了,政务院提供了餐票,他们可以到指定的几家酒家用餐。
李永生对此没有兴趣,他跟周围的人一个都不惯,正好有人上前发问,这餐票我一块银元买了,卖不?
政务院提供的饭食,李永生见识过,精美尚可吃饱很难,此次大典涉及朝廷形象,肯定也不可能让大家胡吃海喝,他甚至想白给了此人。
不过想一想,当初尹夏荷也是拿了满满一食篮的饭菜,换他的政务院套餐,他心里就有种明悟:政务院提供的饭菜不值钱,但是这张餐票,恐怕还值点钱。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钱不钱的就算了,阁下怎么称呼?”
餐票不卖,总要记住人情卖给谁了。
对方随便报了个名字,还是一副“我很有名”的样子,他想一下,确实不认识这厮,也就懒得再计较,将餐票塞到对方手中,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有人找到政务院的组织者,“李永生在哪个酒家吃饭?”
组织者倒是知道这个名字,马上着手安排人打听,很快就颓然地来汇报,“他将餐票赠人了,应该是回修院吃饭了……要我们通知他来吗?”
“不用了,”问话的这位摆一摆手,转身离开了。
组织者也没把此事当回事,这种大场面,相互结识攀交情的事儿,实在太多了。
比如说军役部某个司长,想要结识一个郡守同知,为家族谋点什么,平日里不好联系,现在就是联系的好时机。
李永生回去两天之后,修院里所有试炼的十二个病人,都已经结束了,他手上的伤患,就剩下朱大姐和郭老教谕了。
而且这俩人,也好了不少,剩下的是水磨功夫,急不得的。
朱大姐很热情地建议,你帮吴小女扎几针,我看她身体也不是很好,没准以往落下了病根。
李永生对此有点犹豫,因为他不太清楚,该尽量延长吴妈妈的生命呢,还是该陪她走过生命中最后一段路程,见证她再次转世。
反正就是各种纠结了,总算还好,吴妈妈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晚点调理也不打紧,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李清明再次找上了门来,还带着冒犯过李永生的那个司修,“就是他吧?我已经打了他一顿……你还要我怎么收拾他,才肯给我疗毒?”
司修穿得很整洁,面部上也看不出太狼狈的样子,但是一块块的淤青表明,他真的是挨打了,还不轻,眼下这副齐整的模样,十有八九是特意整理过的。
“我说不治就不治,”李永生冷笑着回答,他也知道对方是个混人,那当然要直截了当地表态,“我没让你打他,这跟我无关。”
“我说小伙子,适可而止啊,”李清明又想暴走了。
总算是他知道,对方院子里有十方丛林的道士,于是强压怒火,“我最多也就打他一顿,不可能做得更多了,他得罪了你,但那时是执行公务……事急从权你不懂吗?”
李永生冷冷地看他一眼,吐出了四个字,“真不要脸!”
“你说什么?”李清明顿时就叫了起来,“别以为你……那啥,我就容得了你放肆!”
“我提出的降头假设,结果证实是真的,挽救了很多人,”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就因为我提出的假设是对的,我就有嫌疑,就该被你们带走?”
他狠狠一拍桌子,抬手一指对方,“那些没提出假设的,反倒没有嫌疑,我救人救出罪来了,拜托……你能要点脸吗?”
“那不是在查证吗?”李清明也高声叫着,“查证的时候,你不该配合吗?”
“那也该请求我配合,而不是那样的态度,”李永生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我治曲老,因为我佩服她……我特么就不治你,你咬我啊?”
“你!”李清明气得头发根根直立,他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力压伊万国二十年,骄横惯了的,“信不信我能……你会后悔的!”
李永生轻笑一声,一摆手,“行了,别在这儿动手,要不然你会很难看,想怎么整治我,你随便……你看我怕不怕。”
李清明的胸口急速地起伏两下,方始缓缓发话,看得出来,他是在极力地压制自己的怒火,“你和连鹰的恩怨,我不想多说,但是……你不该对军人有偏见。”
李永生轻笑一声,“原来这些日子,你是去打探我的底细了?”
“我这些日子,是在忙大典,”李清明冷笑一声,“你那点事,我随便问一问就知道了,还不值得我用心去打探。”
“不值得你打探,你又何必来苦苦求医?”李永生随意地一摆手,轻描淡写地发话,“好走不送!”
“你真是气死我了,”李清明狠狠地一跺脚,转头就走,走到门口,他才回头看一眼,“军队上的人错了,自然有军队的规矩,你别以为你能予取予求。”
他也承认,司修军人做的事情不对,怀疑提出治疗方案的人,真的是有点简单粗暴了——哪怕这是个惊了天的大事,但也不能那么粗暴地行事。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一直是带兵的,军队里有再多不合适的行为,那也是军队内部的事,跟你们百姓无关——在这个问题上,你们没资格提要求。
若是想单单让李永生息怒,他可以将这个司修解职了,甚至踢出军队也无妨,但是……他真的不能那么做,军队就不该受外界压力的影响。
他若真那么做了,李家在军中的脸,都要被他丢干净了。
“我也没求你来找我,”李永生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错了要认,挨打要立正,就你这个态度,我真的不治。”
李清明的眼珠一瞪,恶狠狠地发话,“我态度怎么了……还不够好?”
“你态度挺好,”李永生也懒得跟他计较,只是微微一笑,“我治不了,行不?”
李清明其实也不怕打嘴皮子仗,他虽然脾气暴躁,心思却细腻,早就安排了人暗暗用留影石留影,想抓住李永生的漏洞。
但是对方根本不跟他多辩论,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实在令他有点郁闷,感觉一拳头打到了空气中——治不了,那凭什么逼人家?
他愣了一愣,才一呲牙,“我其实不怕死,你治不治我都无所谓,但是你这个态度,太藐视军方了,小家伙,你真的有麻烦了……”
(三更到,召唤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老帅(一更)()
京城西北城郊,有一大片丘陵,是众所周知的禁区,无数军中权贵在这里落户。
京城的黎庶,更愿意将这里叫做“元勋区”。
八大帅中,有五大帅的家人,就住在这里。
一处靠山望着京城的豪宅内,一个白发女人,坐在楼顶,伏案书写着什么。
这栋楼不高,也就是两层半,女人所处的位置,就是在三楼阳台上。
她一头如雪的白发,偏生面容红润,有若婴儿,将案几上的文书一一批示完毕之后,早有女卫走上前,手持绣着青花的浴巾,“坤帅,水池温度调好了,现在去游吗?”
白发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八大帅里仅剩的五帅之一,坤帅。
她原名胡小小,从军之后改名胡秀凤,然后成长为八大帅之一。
成功从来都没有幸致,她有三个兄弟和一个姐姐,都在卫国战争里牺牲了,所幸的是,她还有八个兄弟和十一个姐妹。
没错,胡家本来就是军中家族,她的老爸和叔叔,也都是军中宿将。
不过她能走到眼下这一步,跟家族的支持,关系不是很大——胡家只能保证她的一些低阶军功,不要被别人冒领了。
“今天不想游泳,”坤帅摆一下手,“嗯,安排一下……去平舒走一遭好了。”
平舒靠海,距离顺天府近五百里,超出了幽州郡的范畴,但是京城豪门去那里一趟,是很方便的。
她不想在自家的泳池里游泳,但是平舒河流众多,奔流到海,在河里海里游泳,却是惬意。
女卫犹豫一下,低声发话,“据说近期有野祠中人在京畿出现,须得防范一二才好……还有,顿河水库的那些人,也暂时没找到。”
野祠中人倒是好说,一般不会招惹官府,可是在顿河制造了那么大事件的组织,显然是冲着官府来的,坤帅做为仅存的五大帅之一,一旦出行,很容易成为对方的目标。
坤帅一听,忍不住嘀咕一句,“这帮人怎么办事的?这么大的事儿,到现在都没有锁定目标。”
不能出行,这多少有点扫兴,就在此时,又有人来报,“李清明求见大帅。”
“他来干什么?”坤帅疑惑地皱一皱眉,想一想之后点点头,“带他过来。”
李清明别看满头白发,其实岁数并不大,也就五十来岁,在军中是小字辈,算很耀眼的后起之秀,但也不值得坤帅起身迎接。
他进来之后,笑眯眯地打个招呼,“坤帅您的气色不错啊,最近得了一根不错的金丝藤根,足有五百年之久……想着您喜欢,就拿来送给您。”
金丝藤根有点像地球上的甜草根,拿来泡水喝不错,还能去躁气化心火,年份越久的越好,坤帅喝茶不多,平常就喜欢喝这个。
当然,以她的地位来说,根本不缺金丝藤根,五百年的藤根,也不是多么罕见的东西,并不值多少钱。
“你有心了,”坤帅一抬手,这点东西她还是不怕收的,“你小子有什么事儿,直说好了,没工夫跟你打哑谜。”
“就是好久没来了嘛,”李清明嘀咕一句,然后笑眯眯地坐下来,“您最近见曲胜男曲老了吗?她可是沉疴尽去,大好了。”
“她来过,”坤帅点点头,感触颇深地叹口气,“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个小娃娃竟然能治好她,后生可畏啊。”
“这个后生……他对咱军方很不满,”李清明直接点明来意。
李永生的情况,坤帅也听曲胜男说过一些,大约知道小家伙是被博灵郡军役房收拾过,心存怨怼。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实在太常见了,当时她就没表态,现在听到李清明又提起,所以点点头不说话,看他想说什么。
“我想要他帮我驱毒,他说不治军人,”李清明大声发话,“关键是他说能治……我这毒,不是捍卫中土国受的伤?”
坤帅扬一下下颌,“嗯,你继续说。”
“我想抓走他,为我疗毒,”李清明真不愧是浑人,大喇喇地发话,“所虑的就是他对曲老有恩……曲胜男我也不怕,就是怕您多想。”
“你个混球,”坤帅气得骂他一句,“那是朝阳大修堂的修生,你敢动手?”
那厮身边还有道宫的人,那又如何?李清明对此心知肚明,他很干脆地表示,“他总有出修院的时候,我在修院外抓他不就行了?”
坤帅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抓走之后呢?”
“他能帮我驱毒的话,我当然会重金感谢,”李清明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不怕他拿假手段来瞒我,怕的就是您误会。”
坤帅不屑地看他一眼,“郎中用假手段,你能看出来?还是你防得住?”
“我自有办法,”李清明很无所谓地回答,他之所以被人看作是浑人,就是做事不讲理,敢治坏我……信不信我弄得你生不如死?
当然,李永生若是愿意尽心尽力治他的话,他真的不吝重赏。
事实上,他毒伤发作的时候,也是很痛苦的,他自问,那种程度的痛苦,绝对不逊色于曲胜男。
然而,他是个要强的人,又因为坏脾气,得罪了一些人,甚至因为苗裔的身份,在李家目前也是强行压制住那些人,万一被内廷和军方视作不堪使用,后果真的太严重。
所以他不想宣传自己的痛苦——只能默默忍受。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如果能祛除沉疴,恢复化修的身份,再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