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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得利看到他,先是一怔,然后才一摆手,“这里不是图教化长的办公之处,你且随我来。”
他又走几步,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回头一看,登时就恼了,“怎么不跟着我?”
李永生无奈地一摊双手,冲着肖教化长的办公室努一努嘴,“是这边的长者邀我前来。”
“切,还长者要你前来?”涂得利不屑地哼一声,哪怕将“邀”字听成了“要”字,他依旧不相信,对方能入了肖田遵的法眼。
须知在四个副教化长中,肖田遵的排名,还在图元青之上。
不过紧接着,他眼珠就是一转,这贫寒孤儿没资格认识肖教化长,此来定然是套近乎的。
这可不由你了!他走上前,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发话,“你不去见图教化长?”
“我有正事呢,”李永生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别闹。”
别……别闹?涂得利的脸僵硬了一下,然后勃然大怒,探手就向对方抓去,“竟敢在教化房无视尊长,今天必然要惩罚你!”
李永生本来要让开的,可是身形微微一动,又硬生生地忍住,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的肩头。
涂得利身为制修,可以适当地驱策气运。
动手的时候,他不敢借气运,因为这里是教化长扎堆的地方,不是他能放肆的。
但是他抓住了李永生之后,就可以使阴招了,他暗暗地发力,气劲源源不断地涌入了本修生体内,空气中还没有什么气流波动。
“咝,”李永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住地呲牙咧嘴,显然是痛苦异常,却还不敢声张。
比我想的还不堪!涂得利狞笑着发话,“忍不住的话,你大叫啊。”
在师长处大声喧哗,是大不敬,他不信对方敢叫出声——就算敢叫出声,他也有说辞。
李永生一翻白眼,就向地面倒去,不过他的眼中,居然……隐隐带着戏谑之色?
涂得利手上用力,不让这厮倒在地上,然后开始琢磨,拖着这厮去见图元青好不好——图教化长可是个低调谨慎的人。
就在此刻,他身后传来一声干咳,“涂得利你在干什么?”
涂得利一听,身体就是一个激灵,然后转过身,赔着笑脸发话,“原来是公羊室长,这个小子擅闯教化房,还出言不逊,我正要将其撵走。”
公羊师爱是养正室的室长,正是他在跟肖教化长谈话,才耽误了李永生进入。
公羊室长并不知道外面有人等着,就算知道,他也会将该说的话说完——肖教化长这里,本来就很忙的,有人等着实在正常。
他微微颔首,抬脚就要走,只见送他出来的书办眼睛一瞪,“涂得利你干什么?放开李永生,肖教化长要见他!”
啊?涂得利登时傻眼,嘴巴也张得老大,“肖教化长知道他的名字?”
“这不是废话吗?”书办气得不轻,他才进去一阵子,李永生就被涂得利收拾成这样了,这让他如何面对肖教化长?“这是肖教化长邀请来的客人。”
“肖教化长邀请来的客人?”涂得利的嘴巴,张得越发地大了,总算他还有几分急智,“哦,我只是看此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就想维护一下秩序。”
“嘿,”书办气得笑了,他抬手一指对方,“肖教化长的门前,轮得到你言德室的人维护秩序?”
言德室是归林锦堂管的,前一阵肖田遵跟言德室要征文,都要打着“关心母校”的旗号,现在一个小小的言德室制修,敢在肖教化长门口撒野,性质不知道严重了多少倍。
“嘿,”公羊室长听到这里,冷哼一声,淡淡地发话,“涂得利你把这孩子放开!”
涂得利哪敢不听,马上就松手了。
李永生一屁股坐到地上,呲牙咧嘴地去揉肩膀。
“果然,”公羊师爱点点头,冷冷地看向涂得利,“维护秩序还要暗劲伤人?”
他身为郡教化房的室长,已经是实打实的司修了,制修的那点小手段,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秘密。
“我这是……一不小心,”涂得利掩面而走,根本不敢有半点停留。
“好毒的手段,”公羊室长走上前,一拍李永生的头顶,将其肩头处激出了一团白雾。
白雾在短短的几息之内,就消失在空气中,而公羊师爱则是看着涂得利消失的方向,冷冷地发问,“这厮……怎敢如此猖狂?”
若不是他及时出手,这个英俊的少年,就要被这些暗劲所伤,影响修为进境都是小事,万一形成内伤,可能再难有寸进。
他甚至有拿下涂得利的冲动,不过言德室的高室长跟他关系尚可,而且,涂得利在肖教化长门口撒野,很难说林教化长是个什么态度。
所以公羊室长先忍一下,既然是肖教化长请来的人,想必上司也有分寸,他却不好越俎代庖。
肖田遵听到外面喧闹,也走了出来,见到一个少年坐在地上脸色刷白,又感受到空中才消散的气劲,登时脸一沉,“怎么回事?”
书办不好回答,公羊室长却是实话实说,“涂得利对这少年下了暗手,却不知是何故。”
他有点期待,看上司如何处理此事。
肖田遵一听“涂得利”三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看向李永生,和蔼地发问,“可站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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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要有干货()
“站得起来,”李永生点点头,“勉力”站了起来。
若是四下没人,他对付十个涂得利都没有问题,那点小小的暗劲,哪里伤得了他?
公羊师爱见状,却是眼睛瞪得老大:这小子吃了那么重的暗劲儿,竟然……竟然就这么快站起来了?
他也是本修院出身,更兼是养正室的室长,对修生的能力是再清楚不过了,刚才那么大一团暗劲儿,搁给制修之下的人,十有七八会痛得生不如死。
就算有人能挺住,但是短期内暗劲儿又被激出,这就是雪上加霜,没痛晕过去就算不错了——公羊室长这么做,当然不是对李永生有意见,而是暗劲儿这东西,驱除得越早越好。
相较暗劲儿停留在身体中造成的破坏,那点儿痛苦,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暗劲离体不到十息,竟然能自己站起来——现在的修生们,都这么厉害了?
也许是此人意志比较坚定吧,养正室室长为自己寻找了一个答案。
饶是有了答案,他对李永生也是相当佩服的,于是点点头,“小家伙不错,好好干,我看好你。”
肖田遵没有看到那团暗劲的多寡,他只是感受到了点残余气息,所以并没有多想。
将人带进房间里,招呼坐下,他自己则是坐到了办公桌后,开门见山地直接发话,“李永生,我问你一句话,非常关键,你要实话实说。”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异常严肃——我可是认真的。
李永生很干脆地点点头,“肖教化长请问。”
“你这个话本,是自己想出来的吗?”肖田遵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
李永生笑了起来,“我保证这个话本,是我独立完成的,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指点和暗示……我一向讨厌抄袭!”
然而,对此刻的肖田遵来说,抄袭什么的并不重要了,他很敏锐地发现了某句话背后的含义,于是眉毛一扬,“你为什么要说‘没有人暗示’……这话什么意思?”
李永生笑得越发地开心,“肖大人,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不可能吧,你才多大啊?肖田遵上下打量他两眼,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怀疑之色,“那你说一说,我想的是什么意思?”
他还真不相信了,他这个堂堂的教化长,都是细细琢磨了之后,才意识到话本的妙用,这李永生才多大岁数……十七还是十八?
若是这话本是小家伙故意折腾出来的,那这番心机和算计……可真是逆天了。
李永生依旧笑着,只是回答了一句,“今上想励精图治,必然要打好根基,为光宗正名。”
“咝,”肖田遵纵然心里有所准备,闻言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尼玛,这是山野间出来的孤儿吗?简直就是人精转世啊。
顿了一顿,他还是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发问,“你怎么想到的?”
“这用得着想吗?”李永生闻言又笑,“既然是庆典,必然要捡高兴的事儿说,越喜庆越好,当然,最关键的是,不能只出空言抒情……要有干货。”
上一世,他在地球界见这种事多了,遇到什么庆典之类的,比如说建国XX年,建党XX年,都要拿工程什么的来献礼,只说空话,那就是不够务实。
甚至有人拿突击完成强拆做国庆献礼,却也不知道是庆贺建国,还是庆贺拆国。
肖田遵则是被彻底地打败了,这是何等逆天的妖孽?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私生子,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交友的运气,就好得惊人!
不过……小孩子是不能夸太狠的,他终于调整一下心态,淡淡地发问,“你就那么确定,先皇的势力不会反扑?你不会因此受到拖累?”
“可能性是有,但我总不能不做事,”李永生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又随手送上一句奉承话,“我托仙侯找您的人,也是想着……关心此事的人多了,自然会有明眼人发现其中奥秘。”
肖田遵闻言,脸登时就拉了下来,“原来你担心,我也未必是明眼人?”
“敢赌的才算明眼人,”李永生又发出惊人之语,偏偏他脸上还带着笑容,“无心赌的,看出来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吗?”
肖教化长你可能看出来了,但是你无心在这上面赌一把,那也就别说了。
“你这小子,果然是个歪才,”肖田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现在已经非常确定,那话本还真是出于这个少年之手。
这哪里还算是少年?说起眼光独到心思缜密,怕是绝大多数成年人都只能望其项背,而且言谈之中,小家伙滴水不漏,也会化解锋芒,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老辣。
肖教化长微微颔首,“既是这样,你跟我见一下副教化长林锦堂,他负责庆典征文事宜……也是你嘴里的明眼人。”
这是他动了爱才之心,想要帮忙拉一把,不管怎么说,小家伙都是儿子的好友,不帮他帮谁?
林教化长也很忙,不过肖田遵进去,是没人拦着的,倒是正跟林锦堂谈话那中年人,见状站起身来,“肖教化长来了,那我回头再说好了。”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纳闷地看一眼李永生——这少年是谁啊?
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言德室的高室长。
他回到言德室,却见涂得利抱了几篇征文过来,说自己有点拿不准。
高室长一边翻看征文,一边随口聊着,然后很遗憾地抱怨,好不容易等到林教化长有空了,结果说了一半,肖教化长进去了,“……这都拖了俩月了,愣是没敲定章程。”
他是抱怨某个活动一直没有定下来,涂得利的脸却有点发白,“肖教化长……他去干什么?”
高室长并没有发现,下属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很随意地回答,“我怎么好问这个?不过,肖教化长带了一个少年人过去……”
涂得利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愣是没听清楚高室长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他现在抱着征文来请示,就是想知道第三进院子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成想,不等他开口打听,高室长自己就说了出来。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听到的消息,是他最不想听到的。
肖教化长带着李永生去找林教化长,肯定是告状去了嘛。
高室长说了几句之后,发现自己下属的脸色不对,好奇地问一句,“你怎么了?”
涂得利勉力地笑一笑,“这个……有点内急。”
“内急就去解决!”高室长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将那几篇征文一推,“不管你拿得定拿不定,先写出个评定来……把事都推给我,你是室长还是我是室长?”
涂得利不敢接话转身就走,从另一个院门,进了第三进,这边的拐角处,正好是图元青办公的地方。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办公室,一进去就跪下了,“图教化长救我。”
图元青正在喝茶看书,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眉头一皱,“起来说话,这成什么样子。”
涂得利赶忙站起身来,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才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图教化长,我真的只是想为您做点什么,就被误会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