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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一个声音冷冷地传来,大家扭头看去,发现一个年轻人站在酒家的后门,正淡淡地扫视着众人,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你说什么?”司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是御林内卫。”
“你是貔貅卫又怎么样?”李永生冷笑一声,“在我酒家吃酒的,就是我的客人,想抓人可以……等他们出门。”
“貔貅卫又怎么样?呵呵,”司修笑了起来,“小哥的口气不小啊,你是九郡主的人吧,你问一问她,让不让我们抓人。”
因为英王的处境微妙,赵欣欣连朝安局都不想招惹,遇到横冲直撞的御林内卫,会是什么样的态度,根本不用想的。
“没有谁不让你抓人,”李永生也笑了,“我就请教一下,你抓的絮鹭,是四大捕手里面,那个唯一的女捕手?”
“没错,”司修点点头,“具体为什么抓她,你也不用问了,这跟你无关。”
“但是……”李永生此刻的眼神,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但是你抓絮鹭,为什么要抓男人呢?你这么狂炫酷拽吊炸天,离帅知道吗?”
“男人?”司修的嘴巴张得老大,愕然地看向单身少妇,不可置信地发话,“你……你说什么?”
李永生幽幽地叹口气,“离帅……真的老了,手底下的人,连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了。”
他本是上界仙使下凡,来到中土国时间不长,但是对离帅的感觉,还是有点特别,这是一个尽忠职守的老帅,执掌御林军,够忠诚没野心,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有了中土国的稳定。
维护一方黎庶安居乐业,这是莫大的功德,不仅符合道宫的利益,更隐合天道。
可惜的是,今上亲政之后,离帅似乎有别的想法了,眼下的波谲云诡,离帅难辞其咎,正经还不如坎帅,********放在镇守边陲上。
对于天家的更替,李永生其实没啥感觉,但是可能伤及黎庶的话,他就要嗟叹了。
带头司修愕然地看着他,你居然敢……说离帅的坏话?
这尼玛得有多大的胆子?
不用抓这个少妇了,只冲这话,把你小子抓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他正犹豫,到底该抓哪个,只听得那老叟又叹一口气,“没错,这家伙就是个男人。”
“果真是男人?”司修一扭头,愕然地看向那少妇。
“真是……好吧,我就是男人,”少妇想一想,站起身点点头,“还有谁要将我当絮鹭捉走?”
酒楼里鸦雀无声,这真是个男人?
少妇不能算倾国倾城的容貌,却也别有韵味,属于相当耐看的那种,也没喉结什么的,酒楼里不少小二都看得眼馋,眼下猛地听说,此人竟然是男子,真的是……特别毁三观。
“既是男人,那就更要抓了,”司修终于反应了过来,狞笑着一挥手,“把人带走。”
“拿出你身份证明来,”李永生再次出声了,他的眼中掠过一道寒光,“你说你们是内卫,连人都认不准,这让我很怀疑你们是假冒的,拿不出证明,别怪我辣手无情。”
连“辣手无情”四个字都说出来了,可见他是打算动手了——哪怕对方是御林内卫。
“呵呵,”司修看着他,冷冷一笑,脸一沉,“看来你这酒家是不想开了。”
“慢着,”就在此刻,又有人出声发话了,说话的是那十四五岁的少年,他冷冷地看着单身少妇,“你为何要冒充絮鹭?”
“我是否冒充了,或者说我冒充的理由,没必要告诉你,”男扮女装的这位冷冷看他一眼,“我现在在酒家,我是客人,你也仅仅是客人,明白吗?”
“动手!”司修大吼一声,七八个人顿时冲了上来。
老妪见状,就是一怔,她还真有点头疼御林内卫。
但是有人不怕,一声冷哼传来,紧接着白光乱闪,眨眼之间,强闯进来的七八人,身上都冒起了血花,齐齐闷哼着向后退去。
一个戴着面具的中年人,从酒家后门走了进来。
带头的司修眼力不差,见状倒吸一口凉气,“化修……你真敢伤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家的二长老,认识他的人很多,自打来了我们酒家之后,他出手的时候,就会戴上面具——要被人认出,真的很丢人啊。
李永生本来不高兴他这么做,你戴面具的话,谁知道我们酒家折服了义安林家?
不过二长老很直接地回答,我是林家的长老,公然出面维护我们酒家的话,一旦消息传出去,对九公主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李永生想一想,也是这道理,从理论上讲,是他收了林二为仆人,但是消息一旦传开,旁人只会看到,是义安林家的化修,在帮忙维护九公主的产业。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林家是否投靠了九公主……很重要吗?就怕你想说,别人都没心思听。
所以二长老出面,从来就是用这个面具,也不隐瞒自己化修的身份。
听到对方发问,他不屑地冷哼一声,“伤人?我还敢杀人,看在今天是大年初二,我也不想坏了大家的兴致……还不滚?”
最后三个字,他的声音猛然爆裂开来,直震得耳膜嗡嗡直响。
那司修脸色一变,倒退两步,咬牙切齿地发话,“有种你留个字号。”
二长老双手往身后一背,傲然地发话,“凭你这种走狗,不配听到我的字号。”
这话骂得挺狠,但是他敢出手,还真就不怕御林内卫,体制中人不敢反抗御林内卫,但是对体制外的大势力来说,御林内卫……那算什么东西?
御林内卫最主要的使命,是保护己方重要人物的安全,对外的攻击性并不强,是守家护院的,“走狗”两字,真的没有骂错。
对体制外的人来说,朝安局比御林内卫可怕多了,朝安局能编织罪名,将体制外的人拉下水,御林内卫却是只能威胁到体制内的人。
而义安林家,胆子大到敢昧朝安局靳大人的灵谷,岂会在意区区的御林内卫?
二长老的火气上来,真敢全部杀掉这些人,现在还真是留手了。
那司修怨毒地看他一眼,一摆手,“走!”
七八名御林内卫虽然受伤,都是肩头大腿等不重要的地方,他们退出了酒家,却没有离开,只是堵在门口,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我等着你们喊救兵来,”二长老冷冷一笑,一转身,却不小心看到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重来(求月票)()
李永生盯着二长老,眼神中大有深意。
二长老心里微微一颤,却是硬着头皮点点头,“李掌柜,幸不辱命。”
他这样勇于出手,并不仅仅是因为不怕御林内卫,他是有小算盘的。
要知道,滨北双毒也是不怕御林内卫的,他俩不是体制中人,只是担心会给赵欣欣带去麻烦,所以才强行压制的。
二长老想的不同,他不怕自己做的事影响了九公主,她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呢?
正经是英王一家倒台的话,没准李永生也会受到连累。
那样一来,他甚至有可能提前结束这二十年的约定。
不要说化修,就算是普通人,谁愿意做别人的仆人?
当然,小心思是有,但是他也没做得过分,有人在酒家闹事,他果断出面制止了,而且还没有杀人,并强调说这是喜庆的日子,我已经留手了。
他留手了吗?当然是留手了,化修出手,就算面对的是以防御著称的御林内卫,斩杀三五人,也不是问题。
这么看起来,他比第一次在我们酒家出手,就杀了一人的杜晶晶,要自制多了。
然而,事情的真相,真的是这样吗?要知道御林内卫的防御能力,真的是一等一的,他们主要负责保护官员,若是出现危险情况,必须要当肉盾挡上去的。
这样的御林内卫,被二长老一下伤了那么多,个个出血。
这种手段,显然超过了维护秩序的必要范畴,真的能算自制吗?
李永生看到林二出手,心里就有了类似的感觉,待看到结果之后,发现真是如此,也真是有点无奈:他是不能就此指责林二的,人家的行为无可挑剔。
要不说,最难把握的就是人心,遇上那种心有怨念的,就算下了奴印,对方依旧会在能力许可的范围内,搞一点小动作。
当然,这一次他无可奈何,并不代表自己会容忍某些算计,拿眼神警告一下很有必要。
省得这厮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发现那点小心思,下次没准会做得更猖獗。
他正想这件事呢,就听那少年再次发问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敢冒充絮鹭?”
男扮女装的那厮冷冷看他一眼,“小家伙,再说一遍,咱们都是在酒家避难的可怜人,你又不敢动手,问来问去的,有意思吗?”
少年愣了半天,冲着李永生一拱手,“李掌柜,此人辱我亲人,我不能忍,还请开恩一二,容我拿下这厮。”
“呵呵,”李永生笑了起来,然后摇一摇头,淡淡地吐出六个字来,“规矩就是规矩。”
我们酒家是卖酒菜的,只负责客人在吃喝时候的安全,不负责断案和处理恩怨。
如果说,规矩可以因为意外而打破的话,那么距离随意破坏规矩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少年闻言,忍不住长叹一声,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不过很显然,他不敢挑战我们酒家的规矩。
倒是那富翁老叟出声发话了,“你真想对付此人,我有个建议,四大捕手里的向佐,最近就在朱雀城活动,你若是能放出去消息,此人绝对走不脱了。”
“向佐?”少年闻言愕然,“不是说四大捕手之间,关系不是很好吗?”
“你这……”富翁老叟也吃了一惊,然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亏你也是絮鹭的亲友,竟然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人家都是刑捕部的,就算业务上可能有竞争,但是冒充同僚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不追究?”
“这倒也是,”少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然后他四下看一眼,冲一个小二招一招手,“阁下可否帮我传出去这个消息?我愿出十块银元相报。”
这小二正是刚才被人踹了一脚的,他犹豫一下,侧头看向李掌柜。
李永生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小二迟疑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摇摇头,“抱歉了客官,虽然我也很看不惯那厮,但既然是我们酒家的客人,这种事我们是不会做的。”
李永生闻言,微微颔首,这个小二……倒是能大用一下。
少年眼中的不甘,越发地浓郁了。
就在此刻,不远处的中年夫妇里,男人抬手冲他招一下,“少年人,可否过来一坐?我倒是有些事情,私下跟你商量。”
七个客人在酒楼里同处不止一天了,少年倒也知道这夫妻俩的身份,于是站起身走了过去。
李永生左右无事,就竖起耳朵听这俩谈话。
中年夫妇的意思很简单,他们有随从在旁边住着,每天都会按时过来看望他俩,并且及时传递消息,他俩可以令随从将酒家里的事情散布出去,引来向佐。
但是,他俩也不可能就这么白出手,朱雀城是非常讲求实际的地方,指望人义务帮忙,那是不用想的。
这夫妻俩要求少年帮忙,引见一下向佐或者絮鹭——他们是受了某个案子的牵连,需要人出面帮助平反,若是四大捕手之一能过问,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少年迟疑一下,苦恼地表示,自己联系絮鹭也很不容易,不敢答应什么,不过若是能将向佐引来,你们可以跟他商量不是?
那中年夫妻商量一下,也觉得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悻悻地同意了,至于说此举可能得罪那男扮女装的家伙,已经根本不在他俩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未几,中年官员的从人就来了,他们不是从前门进来的,而是从后院进来的——他们天天来酒家,经常还带一些书籍和日用品什么的,早就跟小二们混得熟了。
就在中年官员交待完事情,刚将来人打发走之际,酒家面前的街上,响起了迅疾的马蹄声,密密麻麻,听起来不下几十骑。
紧接着,就有人高声叫着,“就是这里,看紧了,敢出楼者杀无赦!”
刹那间,响应的声音此起彼伏,听起来竟然有上百人。
未几,又听到有人大喊,“兀那酒家掌柜,速速出来跪迎贵客!”
“跪迎?”李永生眉毛一扬,气得顿时笑了,“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大胆!”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