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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晚饭的时候,白莉莉跟着肖仙侯来了,她身边还有两个内舍生,一男一女,都是书社的成员。
白社长这次,是带了一些精选的稿子,还有一些她认为不错的文章——她是个认真的人,虽然她也承认,博本的修生,比七本的修生,文采要差一些,但她还是会努力的。
不过那名唤作薛志强的男生,明显对李永生有些怨念,眼神中满是不服气,偶尔开口说两句,也是夹枪带棒,总是一股“你既然有本事,何必求我们”的态度。
李永生不理他,他知道怨气何来,也没对这内舍生怀恨在心——大二学生,比中二能强到哪儿去?
非常不幸的是,他这种轻视,也被薛大二感受到了。
于是,薛志强的话,越来越离谱,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住了,“李学弟,你的点评委实刻薄,梓园学长的文笔和意境,是七幻本修院都推崇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一无是处?”
穆梓园确实是博本书社的一面旗帜,他的行文极为飘忽,辞藻华丽。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文章非常强调意境,很多莫名其妙的生僻文字堆砌在那里,能让不同的读者,生出不同的联想和理解。
而很多文学功底一般的人,看他的文章,就有“两个黄鹂鸣翠柳”之感——不知所云。
“我……”李永生想一想,觉得还是说得客气一点的好,“我看不懂。”
凭良心说,他点评这些文章,没有丝毫的偏见,不过他的嘴也比较毒,很多文字功底不过关的,被他毫不客气地指出了缺陷。
而他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文学上的交流,你本来就差了,还不许我说?
文人率性,文人怪癖,这都是世人公认的,他也是文人,不需要做老好人。
但是点评穆梓园,他比较刻薄,“矫揉造作地无病呻吟,我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所以薛志强就爆发了——书社的大拿,你不能这么糟蹋吧?
对于李永生的回答,他更不满了,“你看不懂,有的是人看得懂,咱不能拿无知当个性,这样的文章,你写得出来吗?”
“我写不出来,”李永生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过下一句,他的话就不好听了,“就算勉强写出来,我也得撕了……文章该为大众服务,起码我需要的,是这样的文章。”
这话一点不假,广播电台一开,有人愿意听一听文章的朗诵,那也得是大家都懂的文章——须知很多人,连字儿都不认识,你玩什么抽象派?
“你……”薛志强气得连说都不会话了,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才获了一个区区入围的奖,你倒是敢小看天下英雄了?”
对于李永生的获奖,书社的社员要说不嫉妒,那也是假的,五块银元是笔不小的收入,更关键的是,郡里的征文,这厮刷了名气。
就连穆梓园,对此都是相当不服气,不过他原本就不擅长于写应制文,身为博本书社的囊钵万,他不屑写这些东西。
但是看到李永生获奖,他还很不平衡,总觉得“你写的那是什么狗屁玩意儿”,所以这次白莉莉跟他约稿,他写得越发地抽象了——这才是文学,你懂吗?
李永生懂,但是他只懂对方别苗头的心态,真的不喜欢这篇故作高深的文章。
面对这样的指责,他毫不客气地回答,“我对梓园学长,也很尊重,但是我有一个建议,文章是给人看的,不是用来装的!”
“赚了五块银元,你狂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薛志强愤然起身,目视着白莉莉,“白社长,若是你看中的是这样的人,我羞与为伍!”
他长得不难看,高高大大身材魁梧,同时仪表堂堂,这样郑重其事地发话,气场也很强。
“李永生不喜,那我拿回去便是,”白莉莉倒不生气。
她其实也没打算把这篇文章拿给李永生,因为她知道,他约一些文章,是要在电台上念的,穆梓园的文,实在不合适在电台上念。
但是其他人写的文,也没太多能拿出手的,倒是有些精选出来的书稿还算不错。
所以她解释一句,“本来没打算拿这篇文章,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夹带在一起了。”
薛志强听到这话,简直是睚眦欲裂,“白社长,你竟然迎合他说话?”
白莉莉却是还沉得住气,淡淡地回答,“李永生要的美文,是需要有一定通俗性,这一点却是我想得少了。”
“你们……简直了!”薛志强气得扭头就走,“白社长,你真的很令我失望!李永生那种大俗人……”
“李永生怎么了?”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然后就见景教谕快步走了过来,离得远远的,就大声笑着发话,“永生,恭喜了,此次郡中征文评比,你斩将夺旗!”
薛志强的身子,登时就僵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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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黑手()
斩将夺旗就是获得第一的意思,斩对方主将夺取军旗,这战功铁定第一。
玄青位面不说独占鳌头什么,没这种讲究。
李永生闻言,也大喜过望,“那岂不是可以拿到一百块银元?”
“你这家伙,简直没治了,”景钧洪被气得笑了,“钱固然是好东西,关键这是郡里的头名啊,这样的荣誉,又岂是区区一百块银元能比的?”
李永生憨憨地一笑,“穷惯了,没办法,这荣誉也不能当饭吃。”
景教谕苦恼地一拍额头:你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吗?
“荣誉肯定重要,”白莉莉在一边出声发话,“好不容易,咱们压住七幻本修院一次。”
“对对,”景钧洪连连点头,他才得到消息就来报喜,虽然小家伙的唯金钱论,令他有点不爽,但是并未冲淡多少喜悦。
须知这个郡里头名,是他班上的,也算是他的成绩。
景教谕侧头一看,才认出了白莉莉,“原来是书社的小白,这不但是修院的成绩,也是你们书社的成绩,多亏你推荐了上去。”
要不说教谕有水平呢?他不介意跟人分功,修院分、书社分,那都无所谓,反正改变不了他才是辰班杂学教谕的现实。
花花轿子人抬人,这才是把成绩做大的态度。
“书社对李永生,一向是很支持的,”另一个女生发话了,这种喜庆的场合,不懂说好话的人是傻瓜,哪怕她刚才还有点看不惯李永生。
景教谕然后才想起一件事,扭头看向薛志强,“这位修生,你刚才说什么?”
薛志强被问得脸红脖子粗,当他听说斩将夺旗四个字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尼玛……郡里的头名?
他对李永生成见颇深,此次前来,就是要质问对方一些事情,哪曾想,就在他要愤而离开的时候,竟然得知了这样的消息?
赤果果的打脸啊。
不过他心里,终究还是不服气的,血气上头,教谕又如何。
于是他冷笑一声,“不知教谕是否听错了消息?”
这人有病吧?景教谕冷冷地扫他一眼,才对李永生微微颔首,“评是评出来了,应该没有意外,不过终须要郡守那里过一下,目前也不宜声张……否则有裹胁郡守的嫌疑。”
郡守通常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他过一眼,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就算最终敲定。
但是郡守没有最终拍板之前,先把第一名宣扬出来,就是不尊重他的决定权了。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大家虽然只是本修生,但这点分寸不难理解。
“站住!”景教谕喊出了正要悄悄离开的薛志强,“你心有怨念,我须得带你去见一下你的教谕!”
“我就是那么一问,”薛志强此刻,真的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了,李永生你厉害,我走人还不行吗?怎么连走也不让走了呢?
他实在不明白,这名教谕拦住自己做什么,“不明白就当请教,何来怨念?跟我的教谕,又有什么关系?”
“哈,”李永生忍不住笑一声,你居然说自己没有怨念?
景教谕轻哼一声,“你有没有怨念,自己清楚,我只知道,这是咱修院的荣誉,当然要保证落到手里,你出去多两句嘴,那便糟了。”
薛志强再度无语了,没办法,对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可是他心里的不平之气,越发地汹涌了,“我当然不会说出去。”
“这谁知道?”景钧洪不以为然地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李永生。
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帅气的学生顺眼,想到自己在开学之际,就为对方安排了书阁勘验的义工,心里是满满的自得,“永生,明天便会有教化房上官来通知你,记得乖巧一些。”
“好的,”李永生点点头……哥们儿正愁有些事情该怎么处理呢。
第二天,一大早就下起了蒙蒙的小雨,辰初左右,图元青副教化长来到了博灵本修院。
他此次前来,是通知李永生参加颁奖典礼的,原本林教化长要来的,毕竟是郡中头名,不过图教化长说,这李永生我见过,也颇赏识他,这个人我来通知吧。
林锦堂负责整个征文事宜,按说他来通知,是最合适的,但是图元青一定要坚持,他也懒得在这上面多做文章。
有几篇应制文写得相当不错,却是没拔了头筹,他也需要宽慰对方一下。
此次图教化长前来,就惊动了修院的大院长赵平川,赵院长亲自出迎,并将副教化长请入了自己的办公场所——这是庆贺今上登基三年并举行冠礼,好大的事件。
两人寒暄了几句,图教化长说,我来通知贵院外舍生李永生,参加颁奖典礼,他已经入了复赛,很可能斩将夺旗,赵院长可知他在何处?
这个,小小外舍生,当不得图教化长亲临啊,赵平川笑眯眯地表示,李永生是吧?我着人通知他,速速前来便是。
赵院长跟图教化长私交一般,甚至起过些小过节,不过这种大事,还是要配合的。
图元青却也无所谓,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儿李永生来了,他要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将此事的手尾圆了。
哪曾想,他的设想落空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有人急急忙忙跑进来,一脸的惊慌,“坏了,赵院长……”
“你能好好说话吗?”宋嘉远的脸,刷地就拉了下来,什么叫坏了赵院长?
“真的坏了,宋院长,”这位根本没想到自己哪里做错了,他飞快地解释,“李永生倒伏道边,昏迷不醒,似是……似是被人所袭。”
“什么?”众人齐齐一惊,宋院长更是追问一句,“在哪里?”
“还问那么多作甚?”图教化长蹭地就站了起来,根本顾不得礼仪了,“速速带我前往。”
修院的两个院长还没反应呢,他倒是着急了,急匆匆向外走。
赵院长和宋院长交换个眼色,摇摇头也跟了出去。
李永生倒伏之处在修院外,是从门面房到门口的路上,距离修院的大门不过三十丈,还就在路边的灌木从。
平日里他倒伏这里的话,路人一眼就能看到,但是此刻正值阴雨连绵,不但视线不好,一般人赶路的时候,也不会东张西望。
他被发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把雨伞,扭曲变形了,后心一个偌大的血洞,涌出的鲜血已经被雨水冲刷进了泥土,倒看不出流了多少血。
图教化长和两个院长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围在那里,有人给李永生撑起了伞,还有人在勘查伤情。
人没死,后脑有被重物击打的痕迹。
也就是说,李永生是被人偷袭了,后脑挨了一击,又被人扎了一刀,现在昏迷不醒,很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验伤的人看到修院老大来了,马上报告,“赵院长也来了?这修生运气不错,并未伤到五脏六腑,好好调息些时日,也就没事了……不过这个费用,估计不会低了。”
他也知道,受伤的这位,是个贫家子弟。
“混蛋!”不待赵院长说话,图教化长一蹦老高,“什么叫运气还好?你知道他的受伤,意味着什么吗?”
赵平川也愣了,怎么我修院的修生,你比我还激动呢?“图教化长你是说?”
“我是说,有人想破坏今上的登基庆典,”图元青面目狰狞,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扭曲着,“赵院长,你必须给我个交待!”
他没办法不着急,须知前些日子,他是想打那话本主意的,后来他幡然醒悟了,力推这个话本,然后结果也很好,话本勇夺本郡第一。
其实以李永生的文采来论,这话本未必是铁铁的第一,尤其是博灵郡里,有些文名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