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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护他的正是二庙祝——没办法,别的小道童根本没胆子在主持前面撒谎。
他笑着回答,“就是您见到的那个李永生,他用九凤齐鸣针法,在您身上行针来的。”
撒谎不能满嘴跑火车,真假相伴才是王道,他甚至做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真的好处很大吗?”
“嗯,”朱尔寰微微点头,他虽然重伤,但终究是高阶化修,医术也极为高超,稍微体察一下,就知道自己被针扎过,而且不是二郎庙手笔。
又内察了一下,他颇有点惊讶,低声喃喃自语,“奇怪,九凤齐鸣针法,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然后他一摸自己的额头,才又苦笑一声,“这李大师,是不是有点小家子气了?居然还封镇了我的神庭……怪不得我醒不来。”
医者中有大公无私之辈,也有敝帚自珍之流,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其实敝帚自珍未必全是坏事,所传非人的话才更糟糕。
“嗯,”二庙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说您能这么想就最好了,省得我再编谎话骗您。
朱尔寰的精气神,明显地好了一些,他用了点灵谷之后,猛地突发奇想,“这针术的奥妙,还果真神奇,你能不能跟他说一声,下一次不要封镇我?”
“这个嘛,”二庙祝面现难色,才要拒绝。
猛然间,他又听师父说道,“这样也不好,要不下一次让不平来封镇我,用封镇针使醒神针法……我不偷他的艺,就是单纯的好奇。”
二庙祝默然,半天才幽幽地叹口气,“李大师……非常小肚鸡肠,只怕他不喜,而且,万一被他看出醒神针法,咱们该如何自处?”
此刻,石窟外的李永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
朱尔寰愣了半天,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二郎神眼第二次温养的时候,众人的关注就少了许多,大部分人已经能猜出,李永生大概是对神眼临时做出了什么改动,让它能在短时间内,发挥出救治朱主持的作用。
还没有人异想天开到去猜测,他可以修复二郎神眼——事实上,知道神眼受创的人都没几个。
不过不管怎么说,终究涉及到镇庙之宝,关注少了,戒备却少不了。
呼延真人和丁祥云做为护法,还是要随时准备战斗的。
不过现在的二郎庙,警戒已经放出了三十里,百里之内眼线无数——很多人都是普通的黎庶,平日里受过二郎庙的救治,就成为了二郎庙的信众。
普通人的力量虽然小,但是无处不在,这样一张天罗地网的覆盖下,很难有大股势力悄然进入。
去了好奇心之后,两名护法还是比较放松的,丁祥云虽然还是看李永生不顺眼,但是不平真人都要跪求拜师了,他当然也不会再贬低其医术了——那是自取其辱。
少不得,他就要跟呼延真人感叹一下,“这李永生的手段,也真的邪门了,不知道将二郎神眼改成什么了,你说要是不平真人不弄昏朱主持的话,朱主持见了,会不会气死?”
不是这样吧?呼延真人闻言吓了一大跳,怪怪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想告诉朱主持吧?”
说实话,丁祥云还真有这么个念头,不过想一想之后,他还是颓然摇摇头,“算了,如果这种改动,真的能救治老朱的话,我捅出去,岂不是白白得罪了三个庙祝?”
在第二次温养的三天里,朱真人情况,确实有了明显的好转,他清醒的时间,都大为延长,而不是需要通过睡觉,来弥补精神的不济。
这种现象很常见,因为这是首次治疗,朱真人的身体太糟糕了,所以第一次的效果奇佳,以后的治疗效果,就会慢慢减弱。
等到他开始康复时,这治疗效果会极大地降低,成为水磨功夫——到那时,有没有神眼帮助,意义都不是特别大了。
当然,在这三天里,对朱主持的常规治疗手段,依旧在继续进行着。
朱真人也发现了自身情况的明显好转,而二庙祝和三庙祝不可能时时陪着他,所以他尝试问一下道童们,“那李永生的针法……你们有什么感觉?”
道童们的感觉?那就是被吓坏了——三个庙祝不许我们跟您说啊。
他们不敢说,又不敢骗老主持,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我们不太懂,不过医主说了……李大师的医术,几近于道!”
“几近于道?”朱主持又被吓了一大跳,他当然知道这样的评价有多高,“不可能吧?只是九凤齐鸣针法而已……他真是这么说的?”
真是有点不服气啊,他知道九凤齐鸣的针法牛,桂一男死后就成为绝响了,但那也仅仅是绝顶针法而已,说什么几近于道,一套针法还真不够格。
尤为令他郁闷的是,三徒儿可是还没这么评论过自己这个师父!
道童心里忐忑,却是不敢回话,他们位置低下,不管是主持还是三个庙祝,都是他们惹不起的。
朱主持等了两天,不见李永生来行针,少不得又将二徒弟喊来,“针灸不是应该持之以恒的吗?李大师这两天怎么不来行针?”
二庙祝叹口气,面无表情地回答,“他说行针一次,很伤元气,要休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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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暴露了()
二庙祝是真的不敢有任何表情,师尊可已经是高阶化修了。
他随便装出一个表情简单,但是万一弄巧成拙,就不美了。
“那可是麻烦他了,”朱主持叹口气,想一想之后,又出声发话,“多休养几日也是无妨。”
他才想着体谅对方一下,结果第二天一觉睡起来,感觉身体又好了不少,然后他认真感受一下,果不其然——又在睡梦中,被人针灸了。
更令他郁闷的是,神庭显然又被人封镇了。
这尼玛还没完了?
朱主持心里很不平衡,你敝帚自珍,我能理解,但是你哪怕是趁我醒着的时候,直接表明封镇的意思,我也能接受,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封镇,这算怎么回事?
不过三个徒儿都没表示出异议,想必……另有说法?
朱主持本有心请来李永生,一来表示感谢,二来也说一说这个事情。
但是对方趁人沉睡的时候封镇,显然是不欲声张此事,他贸贸然点明的话,也不是做人的样子,本来是个好事,反倒弄得不好了。
与此同时,李永生在跟三庙祝交谈,“你好好看我的针法,我最多再行一次针,就要离开了,你若还是掌握不到精髓的话,你师父就只能慢慢将养,或者随我南下了……嗯,还得带上二郎神眼。”
“我哪里能掌握了精髓?”不平真人愁眉苦脸地回答,“李大师你只管留下,南方有什么事情,我二郎庙倾尽全力,也要帮你办了。”
是永馨希望我早点回去啊,李永生颇有点无奈,“我在朱雀城小有基业,博灵郡也即将受到三湘乱局的影响,我的道友还在那边,你懂的……”
道友本来只是个称呼,是个中性词,就像地球上的“小姐”一样,但是非常不幸的是,现在的中土国,道友前面没有冠以姓或者名的话,这二字也就代表了其他含义。
三湘乱局?不平真人的嘴角抽动一下,你还真是管得多啊。
不过涉及伴侣的事情,他倒是能理解,谁都年轻过,他想一想之后发话,“我二郎庙可以派出最少一名化修和十名司修,帮你前往南方办事,也愿意为李大师支付诊金……不拘多少。”
此前李永生的费用,都是算在公孙家的头上,现在人家要离开了,公孙家不可能拦得住,那他也只能拿出空白支票来——说吧,你打算在上面填多少?
“你这人,”李永生气得笑了,“这真不是诊金的问题,你觉得我差钱吗?”
在写出《拯救战兵雷锋》之前,你是差钱的!不平真人非常确定这一点,因为他已经打听到了太多关于李永生的事情。
不过自写出那个话本之后,李永生奇迹一般地崛起了,不但修为蹭蹭地往上涨,钱也越来越多——当然,麻烦也越来越多。
但是他不可能跟李永生顶牛,只能苦笑一声,“咱慢慢聊,万事都好商量,实在不行,我再央个化修去南方,你看可好?”
对现在的二郎庙来说,请化修去南方,根本不可能使用庙里的力量,只能去找护法,所以说用“央”这个字,一点都不过分,本来就是央求嘛。
李永生听到这话,也是无奈地一叹,“好吧,先看第三次治疗的情况吧。”
若是你能学会手法,那是最好不过的。
第三次治疗,依旧是不平真人出手,用封镇针,将沉睡的朱主持的神庭封镇了起来。
李永生依旧施施然地行针,为了让不平真人看得真切一点,他刻意放慢了一点速度。
然而,大家的没注意到的是,在为朱主持翻身,给背部扎针的时候,李永生施针的手,在空中微微顿了一顿。
第三次扎针,依旧很顺利,朱尔寰的情况,在进一步好转。
甚至他在行针之后,过了一炷香时间,就醒了过来。
对不平真人来说,今天是个非常难熬的日子,因为他尚未学到李永生行针的精髓——他真的是很努力地在学了。
紧接着,令他更难熬的事情发生了,朱主持着人将他唤了过去。
师父的第一句话,就令他心肝儿乱颤。
朱真人躺在病榻上,微笑着发话,“我以为是李永生封镇我的,没想是你,我的得意弟子啊……封镇师父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没有,”不平真人吓得直接就跪了,真的跪在地上了,“师尊对我们有大恩,何来大仇?”
朱真人微笑着发话,“你们小的时候,我管得太严了呢。”
“小孩子不懂,就该教育的嘛,”不平真人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出手封镇您,实在是……想必您也知道了,我们在用神眼为您疗伤,怕您不同意。”
朱尔寰嘿然不语,他这次是装睡,同时还准备了防封镇的手段,想要一解心中困惑。
他没想到的是,封镇自己的,竟然是自己得意的三弟子,用的是二郎庙的封镇手法,如此一来,他逃避封镇真的不要太轻松。
然而他更没想到的是,二郎神眼竟然被这几个混蛋拿来治病。
若不是他心里的好奇太多,恐怕当场就要坐起来了。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李永生针法的神奇,竟然能将他伤口处的混乱灵气化解。
到了后来,他有个微小的反应,然后他就发现,李永生已经知道自己醒了。
但是这种事,不能当场戳穿,两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将此次治疗完成了。
就算心里再恼火,朱尔寰也不得不承认,李永生的针灸手段,真的是神乎其神,而且……根本不是什么狗屁九凤齐鸣针法!
人家就是随意扎的针,简单直接,手法也没什么稀奇之处。
然而就是这样的针法,却正正地对应他体内的灵气变化。
所以他有点明白,为何三弟子会用“几近于道”四个字来形容——他身为当事人,更能感受到这手段的神奇。
治疗结束之后,他强压心中的怒火,硬生生又挺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假装苏醒过来,然后就马上将三弟子叫了过来。
朱尔寰本身是比较古板的,他也知道,自己若是清醒的,肯定会阻止三个徒儿动用神眼来救自己,但是同时,他也能体会到徒弟们的苦心。
当然,他依旧比较恼怒,“你知道不知道,神眼是不能随便用的?”
“知道,”不平真人恭恭敬敬地点头,“但是……李永生会温养神眼。”
“知道你还……神马?”朱尔寰大惊失色,一挺腰,竟然硬生生地从榻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一直以为,李永生要弟子祭使神眼,是为了看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好准确地行针,却没想到,人家的行止,还有别的深意。
“他确实懂得温养神眼,二师兄可以作证,”不平真人赶忙将事情经过解释一遍。
朱主持听完之后,久久没有说话。
好久,他才慢慢地理出了头绪,“祭使神眼……难道是要化解神眼反噬之力?”
“是的,”不平真人重重地点头,“他对神眼的温养阵法,也是针对性的……”
朱主持又愣了好一阵,才叹口气,“果然是……神乎其技啊。”
针对性地修复准真器,这里面的难度,没谁能比他更清楚——身为主持,他也曾经尝试过找人修复神眼,不过,真的是无能无力。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