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他们四处搜刮资源,竭尽全力地备战,务求雪耻。
然而,当他们杀进山谷,发现李永生还没回来的时候,两名真人齐齐下令,要诛绝山谷中的人。
这名断臂的司修表示,自己当时劝解了,结果吃了一记耳光,他的主官当场表示,“不杀掉这些人,何以激怒李永生,激怒雷谷?”
听到“激怒雷谷”四个字,这名司修就大致猜到了主官的意图。
“我的估计是,他们是想让雷谷重新介入战斗,”他结结巴巴地表示,“以前雷谷并没有跟朝廷联手,现在一旦联手的话,王爷就好向别人申告了。”
李永生微微颔首,对方说的话,跟他的猜测相差不大,此前郑王恨不得雷谷早早离开,但是现在,他又巴不得雷谷卷进来——朝廷开始反击了。
而且,这里面有个很有趣的因果,因为雷谷的出现,郑王才连失了四县,朝廷才意识到了情势的转变,开始主动求战。
可是朝廷才下了决心,雷谷就打算撤退了,这个结果,不仅仅是朝廷遗憾,郑王更遗憾。
就在这时,有人冷笑一声,却是祭强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很不屑地表示,“郑王向别人申告?我就奇怪了,他能向谁申告,谁会受理这段公案?”
“当然是宗正院,”那司修想也不想就回答,“北极、白虎和青龙三家道宫或者会不太重视,但是宗正院绝不可能答应……本来是赵家的内斗,联手道宫可是大问题!”
“这尼玛……”祭强哑口无言,半天才狠狠地一咬牙,“你赵家内斗,死的可全是黎庶,这活生生的三百多条人命……赵家能不能负责?”
这司修原本就失血过多,已经疲惫不堪了,只是靠着一股求生的意念支撑着,见到他睚眦欲裂的模样,一口气没上来,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李永生却是冷哼一声,意兴索然地发话,“指望他们负责?省省吧……郑王绝对不会承认,是他让这两个人来刺杀我,刺杀不成又屠杀平民,实质是要拉雷谷下水。”
祭强愣了一愣,才郁闷地发话,“我倒是忘了,赵家的子孙,最擅长找人背锅了。”
“这不是赵家的子孙擅长,所有的统治者都擅长找人背锅,”李永生悠悠地发话,“没有这点不要脸的素质,做什么统治者?”
至此,两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祭强去找那两名健全的司修,强行搜魂之后,发现李永生猜的确实没什么大错,只能将这三名司修在大坟前斩杀,慰藉屈死的冤魂。
事实上,祭真人还是很不甘心,“我总觉得,若不是因为我的伤势,咱们就能提前回来,惨事也就不会发生……李大师,要不咱们悄悄地潜进郑王府邸,将那厮斩了?”
李永生看他一眼,略带一点无奈地回答,“照你这么说,我的责任更大,若不是我要在这里等彭泽水师的消息,这些黎庶岂不是都能幸免?”
“那不一样,”祭强很干脆地摇摇头,“咱们来的时候,就在这里待过,哪怕你不在这里等消息,那些家伙为了激怒你,还是可能来这里搞一场屠杀……他们终究不可能去军营屠杀,去那里的话,难度就太大了,而且到时,被激怒的未必仅仅是你了。”
“呵呵,”李永生面无表情地干笑一声,良久,又幽幽地叹口气,“郑王那里,去不得啊,我好不容易光膀子上阵一次,把这个准亲王推进了坑里……这种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祭强沉默好一阵,才若有所思地发问,“其实你是想对亲王们下手的,是吧?”
“看透不要说破嘛,”李永生双手抱着膀子,看着远处的朵朵白云,悠然地回答,“对亲王们下手,有点麻烦,名义也不好掌握,总要先树个典型……嗯,我不会承认说过这话。”
祭强闻言,眉头忍不住一挑,不解地发问,“可是,这终究是赵家的江山……你图个什么呢?”
“图个什么?”李永生沉吟一下,很奇怪地看他一眼,“做这种事,一定要有原因吗?”
他没有回答,祭强却是明白了,于是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说,为了大道什么的。”
李永生不以为然地抽动一下嘴角,接着轻喟一声,低声喃喃自语,“不能让无辜黎庶受到涂炭,这原本就是天理吧,为什么还要找原因呢?”
“从什么时候起,赵家皇族的感受,比修者中的大道,更为重要了呢?”
祭强难得地脸一红,恭恭敬敬地一拱手,“谨受教,多谢李大师指点。”
第九百九十一章 又要北上()
对于祭强的恭敬,李永生不以为意地一摆手。
紧接着,他却又叹口气,“道心蒙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蒙尘者并不自知,在潜移默化中,对某些不合理的事情,竟然变得能够接受,继而熟视无睹……这才是最可怕的啊。”
祭强再次一拱手,越发地恭敬了,“多谢李大师指点,此后的岁月,愿为大师牵马坠蹬,甘为门下行走,还请您看在我这一片赤诚之上,不要推辞。”
他原本就相当佩服李永生,但是到了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不但在修为和战力上不如对方,在对道心的体悟上,人家的境界和清明,他更是拍马难及。
须知门下行走也好,牵马坠蹬也罢,那起码也是将身份放到了徒弟的层面,才会如此表示。
然而,就算有师徒渊源,徒弟的修为到了真人,也不可能再为师尊牵马坠蹬。
所以祭真人所求的,竟然是近似于奴仆的地位。
这话一旦传出去,不知道会惊掉多少眼珠子,一名真人,还是有家族传承、有根脚的真人,居然主动要求做另一名真人的下人,两者之间,竟然还毫无血缘关系。
被恳求的真人,得是有多么大的人格魅力,才能令人如此信服?
李永生笑着摆一摆手,“沟通交流可以,牵马坠蹬……还是免了吧,没有谁天生就该高高在上,祭真人还是不要妄自菲薄的好。”
祭强还想求恳,但是两人接触的时日不短了,他也知道李大师的性情,一旦认定什么,就不会轻易改变,于是点点头,“既然是这样,在下愿附大师骥尾,还中土黎庶一片安宁。”
李永生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大家在山谷里又呆了两天,朝廷终于派了人过来,除了夏真人来了,还有一名来自京城的贝姓真人。
贝真人自称是来自于军役部,稍微试探了一下李永生,希望他能为朝廷军队效力。
李永生觉得,这事儿未必太滑稽了一点,不但朝廷想让雷谷帮忙,郑王居然也有这个心思——你们真的认为,能承受起这样做的后果?
雷谷一旦这么做了,两方之中,必然有一方会后悔,李永生很不厚道地想:也不知道谁后悔的可能会更大一点。
但是最终,他还是明确拒绝了,无论最后后悔的是哪一边,这个过程的实质,还是赵家子孙对江山的争夺,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参与。
而且,道宫原本也该是超然物外的,他这个观风使,总不能带头坏规矩。
贝真人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试探,而是讲述起了彭泽水师的动向。
水师在得到了雷谷势力的帮助之后,在会稽休整了月余,吸收了很多原会稽水军的士兵进来,其中还有不少是退役的。
在招募水军的过程中,雷谷主要是负责出钱——想要让退役的士兵重新回到战船上,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出海去战斗,钱给得少了可是不行。
至于人力方面,据说是金陵有肖姓的豪强,为水师提供了不少帮助。
然后彭泽水师又从会稽水军的手里,低价购买了三艘“退役”的大型海上战船,以及十余艘中等海船。
退役二字,之所以会被打上引号,那是因为三艘船都很新,其中一艘还是今年才刚刚下水的,才服役就退役,而且是低价出售,这里面的内容,足以令很多人浮想联翩。
不过事实上,会稽水军也没有什么反对的资格,水军的统领已经换人了,原本那位姓裘的统领,请了病假,回家休养去了。
宁王妃裘氏,也“生病”了,躲在王府里不出来。
宗正院从京城派来了几名真人,帮着王妃打理王府,没有人会说“宁王是被王妃害死的”之类的话,这个时候,稳定大于一切——起码要让别人看到,宁王府一切正常。
获得了大量补充的彭泽水师,于二十多天前出海,不久就在海岱的海域,跟巡防的海岱水师打了一仗,并且取得了胜利。
然后彭泽水师摆出一副要登陆作战的架势,襄王大骇,但是面对漫长的海岸线,他不可能防得过来,于是派出精锐队伍,乘坐渔船接近水师战船,打算靠舷之后近距离作战。
但是海船上有雷谷的真人,还不止三五个,战斗的结果也就不用说了。
就在这危急的时候,一直在幽州海域封锁海路的海岱水师主力,终于回援了。
他们的船比彭泽水师的船多,士兵数量也多。
然而,“北人习马南人弄舟”,这是中土国的黎庶都知道的,海岱水师虽然跟彭泽并称为两大水师,可彭泽水师的水战经验,比海岱强多了。
几场小型战斗下来之后,海岱水师损失不小,所以后来一旦出动,都是好几艘船结伴而行。
彭泽水师知道自己力量小,也不跟对方硬碰硬,出其不意地占了几次便宜之后,就去了幽州海域,继续找海岱水师的巡防船队打仗。
海岱水师这就坐蜡了,海岱是襄王的老窝,那是必须保护的,但是对幽州的海上封锁,也不能中断——海运被封锁了大半年,京城的粮价早就涨得飞起,民众们也怨声载道。
这时候放弃封锁幽州,不是功亏一篑吗?
可是同时防守两处,海岱的水师实在力有不逮,毕竟对手是战力不逊于他们的彭泽水师。
这时候,他们甚至有点羡慕起对面的同行了——你们没有需要防护的根本重地,真的很洒脱啊,只有你们主动欺负别人,别人可是寻不到你们。
因为海岱水师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襄王才又发出命令,让已经攻入豫州的军队转攻为守,将占领的地方稳固下来,同时又大力加强海岸线上和近海地区的防御。
豫州郡为什么能抽出手来对付郑王?除了雷谷收复四县导致的形势变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来自襄王府的压力减轻了。
在这两个方面,雷谷都算是帮了朝廷大忙。
李永生听到这里,终于放下心来,于是问一句,“襄王对幽州海域的封锁,解除了没有?”
“谈解除还过早,”贝真人沉重地回答,“偶尔能有些运粮船能进去了,京城的黎庶们也很开心,但是说实话,被击沉的船也不少……这么运粮,成本实在太高了,不可能维持。”
李永生的嘴角抽动一下,他就见不得黎庶们喜大普奔,高层却“唯我独醒”的那种心态。
夏真人却是借机又劝说,“永生,你可不知道,京城的黎庶苦得很啊。”
“切,你跟我说这个,有意思吗?”李永生不屑地撇一撇嘴,“以粮困敌的说法,我去年就听说了,还尝试阻止……你别告诉我说,不知道这法子是谁先提出来的。”
夏真人闻言,顿时语塞,他很想解释一句,说这种大事,不是我能参与的,真的是有心无力,不过话到嘴边,最终是化作长长的一叹。
这样的解释,有什么用呢?该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会发生。
贝真人却是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他来自京城,想必对李永生的了解更多,所以并不奇怪对方这番话。
到末了,双方还是一团和气地结束了谈话,李永生款待了对方一顿晚饭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双方分道扬镳。
李永生选择的是回雷谷,不曾想在博灵郡,被朝安局的密谍找了过来。
密谍找他,不是说什么为朝廷效力的事,而是告诉他说,公孙不器的证真庆典,定于八月初五在辽东举行,雷谷已经得到了请柬,谷主大人希望李大师能拨冗一行。
合着是赵欣欣利用朝安局的人,为自己传递消息。
要不说官府和道宫虽然是两套体系,但是谁想将这两者彻底分开,也是不可能的。
两者是相互独立却又相互倚仗的,只不过聪明人更懂得把握分寸罢了。
李永生闻言,忍不住微微一皱眉,他能感觉到,永馨没准还想借助他,缓和一下幽州的紧张局面。
对这种事,他真的是不感兴趣,不过既然已经将郑王竖成靶子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