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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没什么爱好,就爱找人切磋武艺。有机会咱们两个过过招,可莫要推辞啊。武功不拿来用,还练了干什么?”李岩忙道:“这个自然。只是我们还有要事求见张掌教,恐怕只能延后了。”道信说道:“没什么,你们尽管去,我自会去找你。”转头对岳阳说道:“到时候你也莫要逃避,若是此去东瀛没有进境,我可要好好跟你谈谈了。师妹安排给我的事情可不能不做,这就去了,咱们回头再见。”说着对他们一拱手,再展“缩地成寸”的轻功身法,大袖飘飘,已经去了。
岳阳长出一口气,对他们说道:“咱们赶快走。我这七师兄是个武痴,一旦缠上了那可就不好摆脱了。”说着率先出了亭子。几人跟在他身后,李岩说道:“因此你就把我给卖了?你怕麻烦,我便不怕麻烦么?”岳阳理所当然说道:“李岩李大侠扶危济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出了名的侠义之士,如今我有难,不找你找谁?”李岩哑然失笑。
岳阳仍是劝他小心,说道自己这个七师兄一听说谁有什么拿手绝技,便一定会上前去讨教,若是胜了也便罢了,输了的话自然是加倍勤学苦练,找机会再来打过,至于势均力敌的对手当然更加喜欢,他曾说世间最快乐之事莫过于练武与比武了。师兄弟几人中,除了二师兄多年来未曾出过手,不知其深浅之外,其余几人倒是以资质不是最好的道信成就最高。张真人曾说,他们这些人学武,或为强身健体、或为继承道统,少说也有个目的,唯有道信练武只是因为爱好,因此能数十年如一日,孜孜以求,能有这样的成果也是情理之中。
说话之间,三人来到了正一上院,远远看着一座宏伟道观立在正中,旁边两排碑刻,李岩极目看去,都是名人书写的传记,还有块碑刻上写道“某某皇帝”字样。李岩早就了解过“正一教”的一些掌故,知道“正一教”已有数百年道统,多有名人、帝王尊崇,如今见了这等架势,仍是暗暗吃惊。
上院下院不以高下为分,下院用以接待香客,连接世俗,上院却是正一宗门重地,礼拜三清、精研经义、道统传承、处理宗门事务、接待江湖贵客,全都在此间了。守住观门的知客道士也不似山下那般见人带着几分熟络,见了岳阳几人躬身一礼,说道:“师叔远来辛苦,贵客远来辛苦,请随我入内奉茶。”
第一百二十八章 桃李冰寒()
岳阳神色也不如之前总带着一丝满不在乎的意味,破天荒还了一礼说道:“不必麻烦。你们二师伯在么?”知客道士说道:“师伯行心斋之道、悟坐忘之机,犹自闭关。想来这两日时间也差不多了。其余几位师叔也各有事情未归,若是师叔找他们的话,恐怕要等几日了。”岳阳又问了师父的行踪,也说在天门闭关。最终只得让知客先为李岩他们安排了住处斋饭,一路劳顿,此时既然到了,自然是要休整一番,其他事情以后再提。
连日劳顿,岳阳也让他们不要担心,毕竟时间还早。几人梳洗一通,用过斋饭,又好好睡了一觉,不觉已经临近傍晚。李岩起身,感觉疲劳尽消,隔窗听着院里流水淙淙,说不出的安静闲适,当真是多久以来难得的清净时机了。只望能有一天诸事皆了,再回凌云,躺在任侠居的卧房内,静听崖上松涛,闲观窗外落花。又自嘲笑了笑,他身入江湖,若是以助杨岚取回“黄龙泣血”为目的,或助阿史那瑕统一部落为目的,或助李湛固守流光为目的,都会有功成之时,可惜自己的志向是要消灭天下的不平之事,这是终其一生也未必能达成的愿望。江湖上待得越久,他越发现想要达成目标的困难之处。众生芸芸,思想纷繁芜杂,真要统一,将侠义植于每人心间已是不易,何况如今江湖高手辈出,想要提三尺剑扫荡天下又谈何容易。
他虽易于感怀,却少有动摇心志之念。越是艰难,他越要迎难而上。一扫心头阴霾,持剑走到院中。应是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尤其清新。李岩提剑欲舞,张大通也从旁边室内出来,他当即笑道:“青山,咱们来过过招。”张大通好久没有与他对拆过招法了,道了声“好”,知他善于争先,直接不给他机会,挥刀便砍。两人就在院中斗了起来。
半年中李岩武功精进可谓神速,一方面源于根基扎实,领悟能力又不凡,更重要的便是获得了与武术高手对敌的经验,得以让他与自身武功印证,截长补短,使自身的武功招式越发精炼、内功心法越发完善。而张大通也未停滞不前,说起根基的话,他未必弱于李岩多少,所差便在于机变不足,但这些都是可以靠对敌经验完善的。下山以来他应对的强敌虽不如李岩多,但切磋的对手却绝对不少。想一想尘渊、萧无忌、韩琦等人,又有哪一个弱了,再加杨岚时不时还会与他拆招,指点他武功中不足之处,此时他手中的“吞吴刀”早已远超初下山之时。
两人一交手,李岩招式千锤百炼之后越发精粹的招式不断使出,自打一开始张大通便处于下风,但一直斗了一百来招,李岩使尽全力,也顶多将优势稍微扩大了分毫,想要取胜仍是遥遥无期。而张大通虽处于下风,却并非一味固守,往往三招守势中夹着一刀反击,配合着凌厉无匹的“燎原真气”,自是雷霆声威。
韩琦在旁笑道:“你走之后杨统领对我们要求颇严,每隔三日便要考较我们武功。青山武功不是咱们里面最高的,每次却都是在杨统领的攻势下坚持最久的,杨统领说道他的武功就在于一个‘稳’字。想要速胜,杨统领都做不到呢。”原来韩琦闻听动静,也早就出来了。
再斗数十招,张大通的劣势渐显,却依然守得稳固之极。他心知胜李岩无望,任是对手露出怎样过的破绽也不肯上当,十招中顶多只有一招攻势。李岩欲要凭借轻功取胜,张大通虽于小范围辗转腾挪有所欠缺,却不是当真轻功差劲,见状立即前奔后跃,扯开距离再行来过,更不怕因此失了先手,因为他本就一直处于劣势之中,哪有什么先手可言。李岩又好气又好笑,他这样的对敌策略估计是被杨岚活生生逼出来的。不过以他深厚根基、悠长内力,对手若是内力、体力稍有不足,拖到后来还真难以预料结果。以此说来,张大通来应付东海之擂的比武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接下来李岩又在招法中夹杂真言法印,张大通却是心智单纯,再加上内功根基,出招收招竟然完全不受影响。眼见取巧之法皆不管用,李岩只得凝神应对,将“凌云剑法”的真髓一路路施展出来。真言法印用以对敌或有不足,但用来正心诚意、保持心清神明却是再好不过,如此一来,对于把握临敌战机、秉承天地之正当真有奇效。凌云剑意与负天绝云心法两相配合之下,在李岩眼中,张大通的劣势被无限放大,转而形成破绽。
张大通以一路“丛云刀法”应对过诸般高手,在杨岚无孔不入的枪下都能撑过二百余招。此时对战李岩,二百招堪堪一过,败势已显。他心性坚韧,虽是同门切磋,也不可能中途弃刀认输,越发打起精神,用心防守。
韩琦在旁边看得明白,知道劣势转为败势之下,对于熟谙破军心法的杨岚、李岩并无二致,只是落败早晚的事情,在旁哈哈一笑,说道:“大哥欺负二哥,三弟也不能旁观,我来也!”拔出“醉光阴”,挟着一道匹练白光,切中肯綮,直击李岩所露破绽。
李岩见状,丝毫不惧,叫了声“来得好”,长剑继续追击张大通,另一手拔出“斩情”反手刺向“醉光阴”。韩琦刀法向来奇特,变换方位,始终不肯与他长剑相交,仍似死死盯着他肩背处的空档。张大通见韩琦来住,精神一振,一直固守的招式陡变,“飞龙在天”配合着“燎原真气”,直直迎击李岩来剑。
李岩未料数月不见,二人配合竟是如此熟练,施展轻功斜退数尺,由腹背受敌变成直面二人,顺手还了“斩情”入鞘,左手剑诀,右手“涛生云灭”一展,滔天剑气顿生,将二人一起卷入其间。
张大通、韩琦经常对练,又都受“劫海刀圣”叶真指点刀法真髓,相互配合起来真如天衣无缝,且分工明确,张大通主守,韩琦主攻。主守者时时迸发真气逼李岩应对,死缠李岩;主攻者刀法灵动直击空隙,身形飘忽趋驰前后。两人一静一动,相得益彰,忽而又攻防转换,变化之间全无转折痕迹,一看就知配合已久。
李岩起始只能采取守势,战到后来渐渐熟悉二人出招脉络,攻防之间也变得平衡。均势已成,这等情形下,要决出胜负不出生死杀招越发困难。毕竟不是生死之斗,双方三人只能在均势之中摸索完善招式,这也是切磋不如实战的缘由。
其实张大通、韩琦二人无论招法还是内力,都与李岩相差不远,然而仅仅这“不远”的距离几成沟壑,导致二人合力对决李岩,虽有些许优势,却一直未曾出现胜势。而李岩洞察局势,始终将二人合击的机会稍微分解,从而避免力不能敌的后果。如此下去,即便二人心意相通,终究不如一人,兼且李岩善于借力,三五百招内未必能分出胜负,三五百招之后变得更是难测。
僵持之间,掌声响起,同时岳阳声音传来:“三位真是好精神、好武功,我看你们斗到半夜也未必能分出胜负,先过来用些茶点。”
三人闻言各自后退罢手,转身向岳阳道谢,正看到岳阳与一名女冠并肩而立,将托盘放在亭内桌上。三人到了亭中,岳阳向三人引荐:“这位乃是我八师姐常妙真。她方从山下真仙观归来,闻说贵客到访,亲手煮了茶点,请三位品尝。”又将三人一一介绍给了常妙真。
三人又谢了常妙真,这才将碗中茶一饮而尽。茶乃是温润枣茶,枣核已经剔去,果肉与茶水入口甘甜,水入腹中,顿时将山居寒气驱除不少,唇齿之间犹有余香。想不到常妙真竟是此道高手,只怕还在九娘之上。在岳阳的劝说之下,又用了些点心。一味菊花糕可称得上美味,几人都多吃了几块。
岳阳不无得意地说:“师姐的手艺莫说放在正一,放在天下也算是排得上号的。逢年过节,三清、祖师的供奉除了师姐亲手所制,师父可是一概不要。”他这话说得真诚,李岩吃过的物事当真也没有几件比得上的。常妙真却道:“贵客远来,师父与二师兄闭关未出,其他几位又不在山上,还请三位莫要怪罪。”
这是她第一次发声,其音若出谷黄莺,却又崖岸自高,两者相合,自成一股别致风韵。原本冬日天短,院中树木葱郁,便显得有些暗了,又见常妙真是出家之人,一直未敢多看,因此倒没有什么明显印象。此时忍不住看了一眼,却见常妙真身着一件杏黄色道袍,绽放梨花般的玉貌带着几分庄重矜持,道髻高高梳起,横插一支玉簪,如同神仙中人。只是看起来她年纪也不过二十许,样貌上比岳阳还要小上几岁,怎么又是“师姐”了。
李岩赶忙侧过目光,说道:“不敢。岳兄一向待我等甚厚,又承蒙师姐热情招待,再如此说话,我们几人就要惭愧无地了。”因于九音与张真人的交情,他也称常妙真为师姐,实则是占了便宜的。常妙真微微颔首,不再与他客套。
岳阳在旁说道:“有什么事情,只管与我师姐言说,‘正一教’的事情她可做得一半主。”李岩三人互视一眼,都觉得微微诧异。张真人的九大弟子中他们已见了三人,岳阳与道言都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其他几人想必也不会差。常妙真虽贵为张真人的几大弟子,辈分虽尊,只怕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这么一个姿容清秀妍丽兼而有之的妙龄道姑居然能做“正一教”一半的主,当真出乎意料。
常妙真道:“近年来师尊一年中总有几个月在闭关,几位师兄又不屑于沾惹世间俗务,承蒙师尊抬爱,一些事情都交于我打理,也不过是做得熟了些罢了,却不像九师弟说得那般夸张。”言外之意,竟是直承其事。
李岩一拱手,道了声“失敬”,这才说道:“实不相瞒,今次我们来到此间,乃是奉了流光城之主李湛李师兄之令,一则拜会,二则要向张真人求肯一件事情。”说着向张大通微一示意,张大通已然明白,径直去了。
岳阳正要张口说话,被常妙真剪水双眸一瞪,只得闭嘴。常妙真接着说道:“传闻李城主为前唐太子,早些年家师也曾为御前供奉,这样论说起来流光与‘正一教’是有几分香火之情的。贵客代表李城主远道而来面见家师,常妙真谢过了。”却不问求肯何事,也不知是她在张真人的事上做不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