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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隔窗看去,却见挡住去路的是一个年轻人,长相很是清隽,双目炯炯有神,只是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倦怠之意。他全身上下收拾得很是干净利落,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以一根布带扎着,穿着一件最为常见的青衣,很是洁净,上下没有一件饰品,却自有一股不同于凡俗的贵气,这种反差反而将他眼中的倦怠与无奈无限放大。他腰间悬着一个酒葫芦,想来是个喜爱杯中物的人,但这一身装束怎么也不可能与“醉鬼”二字联系起来。最为奇特的是,他背后背着两柄剑,剑柄都从右肩上露了出来。江湖上使双剑的人不少,一般都是十字交叉背负,一边肩头露出一柄,少有见过这样的。
萧无忌也在打量这个年轻人。其实他是对这个年轻人有好感的,会吟诗,会武功,会喝酒,长得也过去得去,当然比萧大爷是差一点,本着江湖上行走要多交朋友的原则,这个人还是可以结交一下的。尝到了交到朋友好处的萧无忌正要开口,年轻人的一句话却让他暴跳如雷。
年轻人看着这辆马车,待停在他身前三丈左右,开口说道:“李岩自杀,杨婉留下,其他人滚吧!”
萧无忌不是生气他要杀李岩、抢杨岚、让自己滚,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原因。他主要生气的是,大家都是劫道的,为什么别人可以劫得气势、风度俱佳,出场之前还要吟诗,收拾得跟出来赴宴一般,为什么劫道都能劫得这般理直气壮!
萧无忌怒吼一声,伸手一把抓住长枪,跃了出去,在年轻人身前一丈处停住,开口喝到:“阁下何人,萧无忌前来领教高招!”年轻人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没听说过。你若是使剑的话,或许我还能听过你的名字。”竟是连名字也懒得报。
这下子是触动了萧无忌的逆鳞,他的神情渐渐沉寂了下来,说道:“这次你是真的惹怒我了,你是永远不会明白一名枪客的情怀。”年轻人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解下腰间葫芦,口中道:“情怀么?就凭这两字,就要浮一大白。”说着举起葫芦喝了一大口,重新系回腰间。之后右手轻探,将背后一柄三尺余的长剑拔出,剑身在流光下若一泓秋水般清澈,显然是把好剑。他左手在剑上轻轻一弹,呈龙吟之声,向萧无忌道:“尘渊携剑‘君子风’向阁下请教!”已承认了萧无忌有作为他对手的资格。
萧无忌也不答话,长枪一抖,“百鸟朝凤”攻了出去。他虽然恼怒对手轻视,两日来已深知武学一道并不只是好勇斗狠而已,一枪之中既有雷霆之威,又有不尽之意。”尘渊“咦”了一声,没料到随便碰到个人就是高手,也收起轻敌之意,将拿手招式使了出来,与萧无忌斗在一起。
李岩三人也随张大通下车观战,见尘渊招法飘逸,施展开来若莺鸣于柳上,若蝶戏于花间,却又威力不俗,实是千锤百炼的好招。看来他定然是出身传承日久的名门,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哪里有“陈”这个姓氏的世家。若非萧无忌这两日中武功有所突破,只怕一时三刻就要败下阵来。饶是如此,萧无忌仍是渐渐落了下风。他施展浑身解数,连续变换枪法,仍是被对手牢牢占了主动。只是尘渊要取胜也是难上加难。
过了一会,张大通道:“无忌,我来试下。”说着拔刀上前,萧无忌不肯占便宜,趁着尘渊向张大通递招的机会,退了下来。尘渊与张大通数招一过,发现对手刀式简单古拙,刚猛威风,心中豪气大盛,连攻数招,待得张大通回刀自守时,还剑入鞘,却拔出另一柄剑来。
他背在背上时李岩便看出异样,一直未出的那把剑剑鞘又阔又长,定然是把重器。此刻尘渊持在手上,却见剑长四尺有余,宽有四指,通体呈乌青之色,似是能吸收光线一般,与他之前那把“君子风”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风格。尘渊双手握住剑柄,对张大通道:“尘渊携‘江海意’向阁下请教!”这把双手剑在手,登时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风范。
张大通也报了自己姓名,复又攻上。
两人再斗,李岩更是惊奇。这次尘渊使出来的剑法若狂风起于山岳,若潮汐起于江海。他虽非见多识广,但也经常听于九音说些武林掌故,实在没有听过有这样的分开使两把剑,剑相反剑法也相反的高手。他向杨岚望去,杨岚也摇了摇头,显是不知来历。
此时二人招法都走的刚猛一路,张大通新从杨岚处习得的御敌之法才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只是对手剑法太过奇特,那把剑至少重三四十斤,舞动之间若狂风若山岳,即便觑得对手破绽,竟然无暇下手,也被压在了下风,虽能支撑一时,但最终有败无胜。尘渊也是暗暗称奇,觉着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
杨岚看着无奈,又恼他无礼,准备出手。却被李岩阻住。他前日见了杨岚神通,竟似丝毫未曾受到失去内力影响,仅凭武技招法便能击败萧无忌,因此丝毫不怀疑她也能击败尘渊。他此时已隐隐猜出尘渊是谁派来的,只要杨岚一出手,必然露出身怀“破军枪法”的秘密,除非击杀对手灭口,不然后患无穷。他看尘渊言行,虽然说话无礼,但是并不像为虎作伥、恶贯满盈之人,实是没有必要。
当下李岩整整衣衫,向薛晴示意身体无妨,对张大通道:“青山退下,我来会会他!”张大通向来听他的话,闻言退了下来,尘渊也不追击,只是看着李岩。李岩拔出宇文涟漪赠的一把长剑,对着尘渊道:“在下李岩,前来领教阁下高招。”尘渊点点头,道了声“动手吧”。挥剑攻上。
李岩历经天枢之战,对决数大高手,使他对剑法内力的运用更上层楼,正需要这样的对手来将自己领悟的剑理一一付诸于实用。他伤在胸背,虽经薛晴妙手医治,又辅以灵药,仍是不能太过用力,以防伤口迸裂。只是前日夜间见了杨岚战法,心有所悟。杨岚内力已失,对敌中自是尽量不用体力,所发招式皆以借力为主,对敌时绝不硬碰硬,出手即攻敌必救。之后又听杨岚解说心法,又有明悟。而对手虽不知师出何门何派,只看招法便知是一名劲敌。行走江湖之间,良师益友难寻,好敌手又何尝不是,此刻正需一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一章 卫率军魂()
此刻他见尘渊一剑攻来,也是轻飘飘一剑刺向对手肋下空挡,欺敌剑重,即便双手驭使,所露空当也大得多。尘渊冷哼一声,挥剑斩向李岩长剑,这一剑笼罩空间极大,躲也没法躲。他看对手剑上劲力,即便李岩天生神力,这时候再想运到剑上也晚了,一招之下就要让他兵器脱手。
李岩长剑躲也躲不开,与“江海意”一交,顺着来势,如灵蛇般缠上,刺向对手双腕。尘渊一击虽成功击在对手剑上,却空荡荡的使不上力,又被敌反击,身子一侧,剑脊发力一震,将对手缠绕而上的武器震开,正欲变招,李岩长剑顺势而起,仍是斜斜刺向他双腕。尘渊心知这次碰上了真正的敌手,双手持剑在身前一划,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在身前形成一道气墙,寓攻于守,正是一招“海天一线”。李岩见此招攻防一体,对手内力充盈于剑身,力道借无可借,只得退后一步。
数招一过,尘渊就知道对手并非只是剑法精妙,兼且对伺机而动、寻隙而进这样的武理有很深体悟,单一使用重剑进击所留空挡太大易为敌所乘,趁机略微一缓,又换成持“君子风”在手,上前抢攻。这一路剑法清秀妍丽皆有,一招一式使出来,便如置身于江南山水之间一般。李岩不敢大意,捡着“决浮云”不会牵动伤口的绝招与之针锋相对,他的剑法清奇高古,峻极出尘,自有开天见日、睥睨天下的风范。两人招式兼具观赏与实用,都被对手勾出斗志来,奇招异式层出不穷,便在西行官道上斗了起来,转眼数十招已过,即便有重复,周边四人看了也有耳目一新之感。
萧无忌第一次见到李岩出手,虽知李岩武功不简单,却不料竟然比自己还强,只是见他行动、出招之间不甚便利,也不知是何故,不然此时已取得上风了,自然不知道李岩胸口受了重伤。张大通对李岩伤势却清楚得很,他已有一段时日未曾见过李岩出手,李岩与杨岚相携激斗天枢也只是听闻而已,此刻见了他剑法,才知道他这段时间精进之速。
杨岚在旁边看了,也不禁暗暗点头。此刻李岩便如他对敌萧无忌时一般,只是比她更有不如。胸背受伤,自然影响任脉、督脉,任督二脉连接诸脉,又是内力运转根本,便是内力也受到影响。
又是十余招一过,尘渊见占不得上风,寻机换持“江海意”在手,又是大开大合一轮疾攻,只是发现李岩招法运用更为精妙,比初对敌时又强出不少,剑锋所指,自己几招威力巨大的招法只能中途而至。尘渊大喝一声,将压箱底的绝技使了出来,不断变换“君子风”与“江海意”,甚或招法与兵器互换,攻势如潮生潮落,又如蝶舞莺鸣。李岩登时压力大涨,却每每于险要之境扳回劣势,甚至有反败为胜之势。
翻翻滚滚斗了三百来招,尘渊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后撤归剑入鞘,李岩也不追击。尘渊拱手道:“今日见了阁下高招,才知道人外有人,想来尘渊竟是做了好些年井底之蛙。你与我这一番激斗之中未尽全力,我是看的出来的,再缠斗下去未免不识好歹。你武功虽高,只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望阁下好自为之。”
李岩一愣问道:“兄台何出此言?在下做了什么不义之事,还请示下。”
尘渊双眉一扬,道:“莫非你真不知?杨婉呢?”李岩随手向杨岚一指。尘渊看了看杨岚,又点了点头,道:“果然是天姿国色。只是他人之妻,便是天仙化人,又岂能染指?”杨岚闻言,眉毛都竖起来了。
薛晴却比她先发作,大声道:“你听何人胡言乱语,杨娘子尚待字闺中,何曾许配人家?又什么染指不染指的,真难听!”尘渊闻言双眉也皱了起来,思索片刻方道:“天都于员外你可识得?”李岩摇头。
尘渊续道:“昨日我在集英馆闲坐,于员外的管家找到我,说你原本是于员外好友,却勾搭并拐走了他的未婚妻子杨婉,许以重金,央我助他夺回妻子。我原说这般水性这般薄情寡义的女子要来何用,他却说主人家深爱妻子,并不嫌弃。我当时便答应了下来,难不成还有隐情么?”
杨岚听了这般烂俗的理由,哼了一声,带着薛晴转身回车里去了。萧无忌憋了半天终于笑了出来,指着尘渊道:“这样烂的借口你也信,枉你一表人才,难不成吃的饭全长外面去了?”李岩却道:“什么于员外,从来没见过。你只需回去核实一下有无此人便知真假。”尘渊点点头,转身离开。李岩在他身后道:“若我没有猜错,幕后指使不是褚北辰便是宇文商,小心这二人。”应该也只有这二人知道“杨婉”这个人,只怕宇文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尘渊道了声“多谢”,这才走了。
见人走远,萧无忌上前在李岩肩膀上重重一拍,道:“可以啊,李兄这么一显露武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不料这一下确实触动了李岩伤处,直疼的龇牙咧嘴。张大通赶忙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扶李岩上车。萧无忌这才知道,李岩竟是带伤作战。李岩却笑道:“刚才尘渊没把我怎么样,差一点被你一巴掌拍死,看来还是你厉害得多啊。”
这里耽误了将近半日,三人只得加紧赶路,争取在天亮之前找到宿处,不然又要露宿荒野了。杨岚忽道:“不对!”薛晴忙问何故。杨岚道:“这里是官道吧?”薛晴说:“对啊。”杨岚又问道:“除了咱们一行,还有方才的尘渊,可见到有其他行人经过么?”听她这么一说,大家才意识到不妙。此处离天都并不远,即便是适逢灾荒,也应该有行人经过才对。萧无忌道:“对啊,前两日我在道上劫富济贫,还有很多东行的人呢,今日一天都没什么人了。”
李岩接着道:“若是宇文商的话,必然不会只派一个人来,只怕前路还有埋伏。”张大通将马车赶到林中隐蔽处,他曾跟崒干学过一些追踪之术,善于捕捉蛛丝马迹,当下说道:“我去前面探探路。”他知道李岩、杨岚的情况,担心争端一起加重二人伤势可就不妙了,叮嘱萧无忌看顾好二人。李岩道:“小心。”张大通点了点头,这才去了。杨岚见薛晴担心,便开解她:“青山武功已具气象,定然无妨的。”薛晴向来信服她,这才放下心来。
不多时,张大通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人,扑通一声掷在车前,说道:“我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