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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他依旧小心翼翼,目光朝着四方望了两眼,见无人注意,他才是轻声说道:“不瞒二位客官,这无常鬼前辈的下落老汉的确不知,只是市井传闻,无常鬼前辈最爱莲花,此地往东,约莫九万里之地,有一莲花池,唤作洗心潭。”
他话语没头没尾,戛然而止,一把将两枚灵石扫入袖中,转身离去。
冷萧与赤游对视一眼,饮尽最后一口茶水,转而出了茶馆。二人离去之后,并未察觉到身后有一双目光冷冷望来。
“这老儿,认得无常鬼。且无常鬼也一定会出现在那洗心潭。”走出几步,赤游眯着眼睛,嘴角不知是笑还是刻板。
他话语平静,却极为肯定。
方才那茶馆掌柜,性格谨慎,断然不会为了两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而平白冒这个风险。自古风险与收益都是相等的,他此刻给冷萧二人提供澹台阴阳的位置,下一刻也同样可以向别人提供冷萧二人的信息。
直走出数百里,二人入了一间小客栈。小二点头哈腰而来,笑问二人是住店还是打尖。
二人点了几个酒菜,原本言谈杂乱的酒客,七转八转间,又将谈论之事转到了角兵之上。
冷萧转动着手中光洁杯盏,周围几桌酒客的鬼祟神色尽数被他收入眼底。赤游望着冷萧,笑道:“这角兵,可是冷小友佩剑?”
“正是。看来晚辈的样貌,也是被世人所传扬了。”冷萧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小二将酒菜上齐之后,又被冷萧拉住,问询了一些洗心潭的事情。小二闻言,顿时向往道:“那洗心潭,传说是一处神仙道场,任何人只看一眼其中景象,不论心中有几分恶念,也都会洗心革面。”
说到此处,他又是笑着,显然连自己都是不信,却也并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冷萧抿了一口酒。倘若这洗心潭当真有传说中这般神妙,那澹台阴阳也就不会是无常鬼了。
才喝上两杯,有人拉过了那小二,低声问了一句什么。小二显然觉得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隐秘,无甚防备之心,话语虽轻,却也足够被冷萧和赤游收入耳中。
那人问了什么二人并未听见,只听见小二回了一句:“那白面客官许是南域人氏。”
询问之人一听小二这话,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亮光,又迅速敛去。徘徊许久,走到冷萧二人桌前,坐下。
还不等他出言,赤游已是带着一丝淡淡笑意,道了一句:“滚开。”
此人尚在犹豫如何搭话,却是被赤游这一句话给噎住,一时无言,面上青一阵、红一阵。
冷萧二人神色自若,仿佛根本未曾将他放在眼里。小二见势不妙,生怕两方人动手牵连了客栈,连忙对着那人赔笑着给他寻台阶下。
他笑得卖力,那人却并不领情,许是仗着自己元婴修为,自认足可横行无忌,猛然一拍桌子,将一桌酒菜都震起半寸高。菜虽未洒,汤汁却溅出不少。
这汤汁尚未落下,赤游信手一挥。几滴寻常汤汁便化作利箭,朝着这人激射了过去。
这人反应也快,灵气一护,可惜只一霎就被砸出几点空洞,将他身子射了个通透。好在这汤汁点滴很小,只叫他流几滴血,伤不了根本。
此人脚步飞快,同一瞬间往后退去,虽是退往客栈内部,却倚在了窗边。鲜血足淌了一地,酒客、小二都是瞠目结舌。赤游饶过此人一命,此人不知庆幸感恩,反倒是厉声道:“那小子就是手持角兵之人!他身边那胖子,肯定就是事后取回角兵之人!”
一人丢,一人取。再看方才赤游所展露的实力,如此判断,倒也合情合理。
此人纵身一跃,从窗户跳了出去,连酒菜钱都想逃了,却在落下之后就再没了动静。有人探头去看,只见此人静静倒在地上,丹田处有一拳头大小的空洞,直接将他的元婴也给震碎了。
盏茶工夫之后,赤游拍拍肚皮,打了一个饱嗝,眯眼说道:“哎呀,酒足饭饱,好生舒坦,就是手脚好久不活动,有些痒痒。”
见他眼神移来,众多酒客连忙低俯身,不敢与之对视。角兵虽好,也要有命用才是。
此去二人心中对这洗心潭算是有了几分初步了解。简而言之,此潭乃是无常鬼澹台阴阳常去之地,外人勿进。
九万里之地,对于冷萧和赤游而言,不过是骐骥一跃,不多久便赶至。二人尚在半空,远远将洗心潭收入眼中,满池莲花摇曳清涟,浅浅粉红如稚*子,着实令人心中安详,确是一处好所在。
洗心潭占地不小,一眼望去,不见边际。水面风平浪静,波澜不兴,青色的莲叶一动不动。
冷萧二人落下后,站在洗心潭之前。洗心潭周遭无甚人影,敢于靠近之人,想必大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澹台阴阳终究不可能时刻守在此地,难免还是会有诸多风言风语传扬出去。
冷萧望着这潭水,说道:“看来,无常鬼喜欢莲花,也都是谣传而已。”
清澈的潭水之上,飘荡着丝丝缕缕的白色烟气,如同一根根纤细且短的绒毛。看在眼中,渗人无比。
莲花被这白色烟气所侵染,顿时变得有些妖艳,初看不觉,可看了第一眼之后,便如何也移不开目光,仿佛望见了赤身露体的绝世美人一般。
“他在以这满池莲花,炼制毒莲。”赤游低语一声。
同时,他探出一根手指按在这白色烟气之上,指肚立刻变得发黑,直等他收回手指,黑色才渐渐褪去。
他指甲稍稍一挤,从指肚中心挤出一滴黑色汁液。这滴汁液坠落在泥土上,顿时发出一声“嗤”响,且冒出白烟。
赤游望之,不禁色变,低语道:“好毒。”
顺着洗心潭望去,被大片莲花包围之处,隐约可见一简陋小阁。二人脚尖接连点在莲叶之上,莲叶看似轻薄,耐上二人重量,连颤都不曾一颤。
数十莲叶彼此簇拥交叠,成一片空旷平地。这一小阁正是借助了此些莲叶,立在了其上。小阁脚下不扎根,似乎伸手一推就能将之推下潭水中。
小阁虽简陋,五脏也全,一扇两开门样式也颇为精致。冷萧轻轻打开门,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好奇心太重的人,可不长命。”
第二百八十四章连中毒术险自伤()
回头望,有一花苞从潭水中升起,粉白而娇嫩。花苞下方两片嫩绿叶片从根茎上脱落,飘摇入水,却如薄霜消融般沉没无影。
花苞绽放,裂开无数,粗看之下,何止上千,乃是一株千瓣莲。而方才那声音,正是从这莲花之上传出。
赤游站在冷萧身边,眯眼环胸。他越是这般悠闲姿态,就越是危险。
可这莲花自绽放后便再无动静,叫人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幻听。门只打开一道缝隙,屋内漆黑,看不见丝毫。冷萧已是转身,将十指放在了门框之上。赤游始终盯着那千瓣莲。
冷萧双臂一展,门户已开。房间内部空无一物,这水上小阁,竟只是一个空壳。正是冷萧打开门的刹那,那朵千瓣莲忽然转动起来,连着根茎之下的水面也沉沉浮浮好似有东西在涌动。
莲花跟着上升了半丈,竟有一男子从水中显出了身形,露出了半身。潭水分明清澈,可在这男子出水之前,肉眼所及根本没有不妥之处。即便是此刻,透过水面也望不见男子的下半身所在,仿佛这男子就是一个半身残躯。
男子嘴唇轻微发颤,细微犹如蚊虫振翅,并未发出声音。而这男子面色惨白,颈项亦然。手臂胸腹被衣衫阻挡,想来也是如此。此人,是个死人。
这男子惨白的肤色与赤游形成了鲜明对比,一白一黑。而这男子,瞪着一双死鱼眼睛,正是直勾勾望着赤游。
忽然,男子脸上显出一抹笑容。嘴巴一张,探出一根舌头。舌苔发紫,味蕾犹如倒刺,根根斜里刺出,诡异莫名。毫不怀疑,倘若落在人身上,定要剐下一层皮肉来。
冷萧忽然皱眉,收回目光,微微低头。洗心潭边稍显泥泞,他鞋底不免也沾染了些泥土。他脚下一道长长泥印,似是他双脚落地被向后拖了半步距离。
只这一霎,他身子一轻,脚底泥印迅速被拉长,直至消失,这是泥泞被剐干净的缘故。
赤游稳住身形,才探手,却只将冷萧衣角撕下一块。方才二人目光被这水中男子所吸引,身后小阁却生了变故。
冷萧被一股大力,直接吸扯进小阁之中,门户瞬息关闭。吸力消失,赤游才一步走到门边,伸手一拉,不禁面色一变。这两开门,竟是与墙面一体,根本无法打开。
赤游抬手便是一拳,落在木门之上。这木门看似薄弱,被他一拳之下纹丝不动,仿佛只受了一缕微风吹拂。
他后颈图腾亮起,并未再攻击木门,一霎转身,双臂交错一挡。
那原本在潭水之中的苍白男子,此刻正在他身后一寸处,脚尖点在莲叶上,看似摇摇欲坠,却稳如磐石。这男子一掌按在赤游手臂,看似如莲花一般轻飘柔和,赤游却脸色再变,眼睛直眯成一线。
他收回手,朝外的左手小臂中部有一块手掌大小的淤血,皮肤上满是针孔一般的小点,粗看一眼,何止数十?
淤血处红得发紫,隐有些黑色,赤游不管不顾,一双眼睛始终落在这男紫身上。男子显然不是一个半身残躯,可身上也无半分气息,如凡人,且还是个死人。
那朵千瓣莲依旧被他顶在头上。此时,他忽然伸手将莲花从头顶摘下,连着根茎。而他天灵盖上便多出一个空洞,往下淌着乌黑液体,一阵腥臭气味扑鼻而来。
男子将莲花揉碎,捏作团状。饶是如此,也有两个拳头大小。他一把将莲花团塞入口中,腮帮子被撑得极大。赤游并未给他太多时间,手中摸出两把短刺,朝此人心口落去。
两声短促闷响,短刺轻而易举刺入皮肉中,齐根而入。赤游能感受到苍白男子身体透过薄薄衣衫穿来的冰冷,宛若一个手掌接触着一块冰坨。
赤游抽出短刺,男子才将莲花团吞咽至吼,似是被卡住,上下两难。原本还算细弱的脖子,此刻被撑大了足一倍,更是令人汗毛倒竖。
短刺在男子胸腹接连留下数道伤口,几乎将他贯穿。或许他正是一个死人,所以才感受不到一丝痛处。
伤口虽大,流出的鲜血却不多,且还有些发黑。苍白男子见腹部有一大洞,抬手将喉咙捏碎,直接把莲花团取了出来。莲花团被染成乌黑之色,又被他塞入腹中。
苍白男子嘴巴动了几下,似乎在说话,只是喉咙漏风,张口无声。他一手在腹中搅动几下,浑身气息节节攀升。
赤游不敢小视之,身后升起一道赤豚虚影,翻滚逐浪。他手中短刺红芒一闪,从男子头顶猛然划落,欲将之一分为二。
男子只轻飘飘抬手,将短刺握住。手腕有些发颤,看似艰难,却反是让赤游难进半分。而这苍白男子的气息,已是停留在了分神。
赤游进退不得,当机立断,松开了手中短刺。蛮域并无甚炼器大师,他手中所持,也不过是信手打磨的寻常实质兵器罢了,无可留恋之处。
他左手一甩,将另一短刺朝着身后掷出,直直刺入木门格子之间,却好似撞到了磐石金铁一般,被弹了回来,落在地上。
苍白男子一手捂着喉咙,勉强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好奇心太重的人,可不长命!”
他桀桀笑着,一动不动,身后潭水忽然荡漾起一圈圈涟漪,继而如同沸腾了一般,原本盛开的莲花刹那凋零,从水面钻出成片娇嫩的花苞,先后绽放。
这还未完,未出赤游所料,花苞绽放之后,从莲花之下立起大片人影,男女老幼不一而足,甚至有半岁小儿,身上只围了一个红肚兜。
赤游心中揣测,这莫不是从前死在洗心潭之人?
他抬手用力拍门,如狮吼龙啸一般喝道:“冷小友,可听得到老夫说话?”
声音过去三息,并未传来回应。赤游面上已有焦急之色,他信誓旦旦随冷萧前来,可莫到头来寻不到解药还将冷萧性命搭了进去!
只这一息间,那身着肚兜的小儿已是出现在他身侧,一拳轰了出来。这拳头还不及赤游两根手指宽,却将赤游一拳击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小阁墙上,气血翻涌。
赤游眼帘缓缓打开,肋骨好似被打断了一般,捎有动弹便传来一阵刺痛。他梗着脖子站起,行动难免受制。
紧接着,男男女女缩地成寸,皆是一步出现在他身侧,出手简单粗暴,不过是一拳一脚落下,却能将赤游打得灵气溃散,难以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