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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逸面色惨白,看了冷萧一眼。他有贾方撑腰,自然不必多虑,可冷萧不过下人之身,顶撞管事,即便被死了,伤人者也判不了多大罪名。
他气势刚刚涌起,忽然散去。冷萧与贾逸身前,燃起一簇火苗,凝聚成一个人影来。
“便是惹恼了你,又待如何?”
贾方冷冷扫了干瘦男子一眼。男子一时语塞,只道是:“令公子违背了规矩,纵是司监,恐也不好徇私”
“你既知贾某是司监,当知,这离一阁,由贾某一人做主。而你,不过是个小小管事,做好你份内之事便可!”
经贾方冷眼一扫,干瘦男子浑身一颤,再无话说。
“你今日失言,受贾府下人管教,贾某便不再追究。若有下次,贾某必定登门拜访,前去讨杯茶喝。”
你被冷萧打了一掌的孩童,被贾方气势所慑,一时说不出话来。又觉羞愤,若不是干瘦男子手快,想必又要惹祸。
眼看三人背影,这孩童怒道:“于叔,这贾方好大的派头,便连个下人也敢这般对我,来日还不得骑到我张府头上来?”
干瘦男子苦笑:“张公子且先忍一时,张师长正处于风口浪尖上,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可不能再生事端了。”
“我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便忍他一时!”
贾方本在公务之中,正是被冷萧唤来。他看了贾逸一眼,摇头道:“你勤奋自说好的,若要借书,来为父这里取一道令谕便可,何须如此生事。”
贾逸垂了头,低声说道:“孩儿知父亲繁忙,本想着,这般小事,便不打扰父亲了。”
贾方轻叹一声,摸了摸贾逸的头,又是匆匆离去了。火苗一落,不知贾方使了什么手段,便从冷萧面前生生消失了。
待贾方走远,贾逸忽然眼望四周,原本正大光明,此刻倒真显出几分鬼祟来。他两眼眯成一条细缝,笑着,从怀中摸出十本大书,一股脑塞进冷萧怀里。
他说道:“不知老头你所修之道,五行仙术,都给你搜罗齐了!”
冷萧微愕,说道:“给我?”
“正是!你昨日里明明心不在焉,想来对留仙传承心心念念。修行之人,还能想什么呢?除了仙术便是修为了。”
他扬着头,随意的说着,似将一切都看穿了般。
冷萧笑了一声:“你倒是鬼精。”
贾逸仿佛极为欢快,连又说道:“近日你不必陪我,也不必做杂活,且将内容快快记下,死记硬背也好,七日后便要归还的!”
他郑重告诫了一声,便欢快蹦跳着离去了。
冷萧摸出大书一看,最后的足两指,最薄的也有一指厚。足十本,竟全是为他选的。
“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术,还真是齐全了。”
以冷萧悟性,粗粗看了几眼,竟晦涩非常,似懂非懂,却又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正如贾逸所言,对于修行之人而言,心心念念之事,除却仙术便是修为了。
他忽然合上了书,喃喃一声:“倘若看了,欠下的便更多了。”
他此刻心心念念的事,可比仙术还要重要啊。仙术诚可贵,又岂能与人性命相较呢?
典籍编排精致,看来也是此中精品,这孩童,倒也舍得,对一个初见不过两日之人,便如此拱手奉上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三天灵雨葬一域()
十本大书被冷萧留在房间之中,而他自身则借此机会往传送阵法方向走去。
人来人去,有人冷漠,有人热切,有人形单影只,有人话语不绝。直叫冷萧轻易过了去,无一人拦阻。
下人之身,本就不会引起多少注意,更莫说有腰牌在身,便是有了正当身份,更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
如同草木沙石,即便看到了,下一刻便也抛诸脑后了,无人会记得。
一路穿过庭庭院院,行人渐罕,道路渐稀,冷萧脚步更快。
他抬头望去,周边楼宇,和九天听传来的画面碎片完全对了上去。正是此地。
看此地无人守护,定也是不甚重要之处,更是方便了冷藏行动,便大大咧咧闯了进去。
原野之内,有马神俊,有鹿轻灵,每一匹尾巴之上都系了彩绸,不知是作何研究。
此中之事,再与冷萧无关。
他站在传送阵法之上,正要掀开草皮传送回下界,肩上忽然多了一只手掌。
冷萧面容大骇,险些蹦了起来。回头便见一娇柔女子嬉笑嫣然的看着他,轻声问道:“老伯,你在这里做什么?”
冷萧神色稍松,作势拭去汗水,衣袖遮挡间悄然自女子腰间划过。
腰牌有上下之分,如人地位有别。冷萧虽不清楚,也知这女子身份绝不在贾方之下。连忙说道:“小人生平最喜骏马,看此地骏马无数,一时欣喜,便鬼使神差走了过来。”
女子笑了一声:“老伯你且不必害怕,此地本非禁地,自然人人来得、去得,”她话锋一转,轻叹一声,“只可惜,此地马儿再神俊、鹿儿再姣美,也终究是难逃一死的。”
冷萧随着转身,始终保持在一个巧妙的角度,任凭女子如何去看,也只能看见冷萧腰牌侧面,看不清具体来路。
他既然要走了,又何必给贾府留下祸端?
女子回头看了冷萧一眼,说道:“你便不问缘由?”
冷萧想也不想便答道:“是何缘由,自有大人决断,岂容小人多唇舌。”
“这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不过是以五行之术,借鹿马阳寿来维持此传送阵法的运转。”
说着,她灵气一散,冷萧被逼退几步,原先脚下站立之处,掀起一片草皮,露出一个传送阵法来。
女子如此坦诚,冷萧反倒心中沉重。知道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原来是贾府的下人,能在此刻前来此地,也算有缘,可愿随我同去下界,正下界之风、行仙界之威?”
冷萧转过身,面上带着一分诚惶诚恐:“小人身份卑贱,修为浅薄,如何能行此大任?”
他身后,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白发男子,而男子身侧,则有一个长髯老者。
冷萧心中一凛,他不知长髯老者是何身份,可只一眼便知,长髯老者一身修为必然在贾方之上。而他眼神举止间,对身旁白发青年颇为恭敬,那这人,又该是何等身份。
见冷萧如此不堪,白发青年忽然仰面大笑两声,继而又回归冷漠,从冷萧边上走了过去,淡淡说道:“想必也隐约听过这传送阵法传言,知其中大险。不必担心,我本便未曾打算与人同去。”
只灵气光晕一闪,白发男子便消失在了传送阵法之中。
冷萧心知肚明,无仙盘在身,又非鬼修之身,白发男子此行断然九死一生。
长髯老者似作解释,又似自言自语:“实在万不得已,如风也唯有舍弃肉身,沦作鬼修。”
女子摇头,神色坚毅:“是人是鬼,他都是我兄长,都是留仙少宗,有何分别?”
“方方才那大人竟是留仙少宗?”
冷萧惊愕一声,忽然带着毅然决然的神色,向前三步踏入了传送阵法。
长髯老者与女子尚在伤感之中,哪里能预料到这般结果,根本来不及阻拦,便没了冷萧踪影。
长髯老者大怒:“胡闹!这老儿简直是胡闹!一个下人,能有几分实力,老夫都不敢妄下凡间,他安敢如此!”
怒气散去后,又摇头叹息:“平添一缕亡魂罢。”
那白发青年下凡,冷萧不知这阵法边上是否日日有人留守,说不定这便是最后一次机会,无奈只能出此下策。
他料想白发青年定会传送在云蛮地边缘,他便故意传送在深处,果然并未与白发青年碰面。
除却阴死之气外,这云蛮地中真正恐怖的乃是那旋风,轻易便能将人神魂绞碎。那白发青年究竟能否活着,也与冷萧无关了。
冷萧抬手一招,便有数十阴阳鬼聚拢而来,藏于他衣袖间。做完此举,再不停留。
直走到云蛮地楼牌之前,也并未见到那白发青年。冷萧面目已变了回来,匆忙前往飘雪峰与苍鸾族,将九鼎界与白发青年之事早早告知,若有变故,他们也可早有准备。
此后,冷萧便取出玉舟,往东域赶去。身在凡间界,任凭南宫恪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再追来。
蛮域尚且安然,可说净地。各族之中有争斗厮杀,也都是蛮族的生存法则,无数年来没有变化。
而外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平盛世不再,邪魔外道猖獗。正道宗门式微,难解苍生之劫。
数日之后,赶到东域。黄沙漫漫之地,无端生出了斑斑绿洲,看起来倒有几分美丽,可若上了天,心中便只有胆寒。
这斑斑绿洲嵌在沙漠上,就如同人身上冒出了片片尸斑。
时灵曦的传音符已联系不上,冷萧只得往来路赶去。
流沙冢内,早已变了一番模样。非是凄惨,而是更为繁盛。一切如常,只是他曾住停留过的两家酒馆与客栈,都变幻了样子。
显然,是被旁人占了地盘,新建了场子。
冷萧坐在旧日酒馆之中,小二笑脸逢迎了上来,却也不是当日那小二了。
酒菜上齐之后,冷萧拍出两枚灵晶,便问道:“小二可否与某聊上两句?”
莫说酒客不多,变得客满活忙稍稍怠慢又有何妨?只见小二手指一晃,灵晶便没了去向。他谦卑站在一旁,说道:“客官且问,小的知无不言!”
“二十七日前,此地之事,细细道来。”
小二一听,顿时来了劲头,当忙说道:“客官可是指那三大毒修之战?这可是问对人了,小人当时就在边上看着,那风刮在脸上,就跟刀子似的!”
小二越说越是兴奋,便如亲自打了一场一般。语速很快,说得也细,连每个人的面部表情都表述了出来。
最终,养花郎方浪双拳难敌四手,宁死不愿成澹台阴阳的养料,自爆而亡。
“古有夸父逐日,失水而亡,身化大山,手杖化作邓林。方浪虽为一介毒修,自爆之后灵气之雨下了三天三夜,遍布东域。这黄沙漫天之地,如今也多了几分绿意。”
小二言语间,颇有些感慨方浪人之将死,心中也善的意味,死后也算造福了东域百姓。
冷萧忽然问道:“方浪自爆之后,澹台阴阳是否依然攫取了大部分灵气?”
小二一顿,点头道:“正是。”
冷萧再问:“鹰翎地盘在何处?”
忽然有此转折,小二险没转过弯来,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指了一个方向,明明白白的告知了一句。
结了酒钱,临行前,冷萧才淡淡说道:“方浪虽死,却也要拉着整个东域的百姓一道陪葬。那三天三夜灵雨之滋味,想必你也明明白白地尝过了。”
小二愣神,再看已无冷萧踪影,只耳边飘来一句:“人总该信奉一句话,天上不会掉馅饼,天下无免费的午餐。”
事不关己,自然心中无忧。事若关己,心便也乱了。冷萧声音不轻不重,但凡有意窥听之人,自能入耳。
顿时有人大骂:“腌臜夯货,休要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一看便是江湖骗子。”
“江湖骗子视财如命,可不会为了几条人尽皆知的消息而撒出两枚灵晶。”
有人替摇头一叹:“世上有聪明人,有愚昧子;有先知者,有后觉人。有时候,后知后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心宽神自在。”
方才怒骂之人一时更怒:“你与那人莫不是一伙的,在这打什么机锋?”
“病入膏肓不自知,还当一朝得造化。可悲,可悲。”
那人结了酒钱,摇头离去。怒骂之人欲阻,却连他衣襟也未曾碰到,便飞了出去,撞断了一张桌椅。
而那人桌上,则因此而多了几枚灵石,似贴了桌椅的钱。
怒骂之人已面色惨白,并非羞恼,而是忽然想到,如此强者,又何必与他多费唇舌?
连忙内视,细细查探,片刻后,面色更白,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果如那人所说,病入膏肓,毒入骨髓!
再抬眼望,酒馆之中,连小二在内,十人有九人皆是如此,面白如纸,了无生趣,如忽然间失了魂。
那人留下的酒钱还躺在桌上,若换作平日里,有此时机,早有无底线之人摸了逃去,而今日,却是无人再多看一眼。
第三百五十五章漫漫黄尘无尽头()
木门木匾,石狮石墩。
两个异人守在门前,一左一右,懒散的靠在石狮子上侃侃而谈,谈了风月,又谈江湖,谈了江湖,谈回风月。哪家窑子的女人活好,哪家娼管的女人漂亮,一张嘴说不完、道不尽。
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