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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后,又是走出三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谦逊做“请”的手势,一时无人上前,反倒被一个素衣青年抢了先。
素衣青年眼神傲气,直走到冷萧面前,才带了些恭敬,他说道:“前辈武功绝顶,江湖上再找不出几人,家父也绝不是前辈对手,晚辈自知不敌,却要向前辈讨教两招,望前辈赐教。”
即便真正珍藏有什么稀世药方、药典的人,也要好好考虑一番换与不换。所以他并不着急,眼下不过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他已不记得有多久不像这样热闹过了,心里觉得有些烦,又觉得有些有趣。或许人总是矛盾的。
这素衣青年是来寻他的,摆下十金,他却分不到一两银子,全叫一夜楼赚得盆满钵溢。
此举过后,说不得要叫楼心月请一顿好酒菜。
素衣青年的剑法稍显笨拙,却已初露锋芒,假以时日,想必也能成为一个名动一方的剑客。
冷萧心中忽然有些慨叹,天下从不缺有才华有天赋的人,可能够走到最后的没有几个。
这条路很窄,窄到容不下几个人。有的人选择让路,一往无前的,终究有人要沦为铺路的泥砖。
一连几日过去,依旧没有人真正拿出东西交换,来人初时被冷萧的实力震惊,而后得知冷萧并不杀人,便一个个胆大了起来,纷纷抱着讨教、试探的念头,轮番上来。
每日大抵有数十近百人前来讨教,便是铁人,这般无休也要倒下了,可冷萧仿佛比铁人还要坚强,依旧还是老样子。
他偶尔才抿上一口茶,他说过不会出第二剑,但凡能让他出剑的,的确没有能够让他出第二剑的人。
而大多数的人,甚至连让他出剑的本事都没有。
渐渐的,此局就已变了味,来人不再以夺取宝图为目的,而是当做了一场试炼,年轻人则努力逼他出剑,仿佛能让他出剑就是一种肯定,一种荣誉。
而一些小有名声的人,则纷纷想逼出他的第二剑。
而冷萧就像一片深海,深不见底,从没有人能逼出他的第二剑。
若是这一夜楼还有一个能挡住他认真一剑的人,只有一夜楼楼主,楼心月。
冷萧求药换图的局,渐渐变成试炼之后,一直半月,才走来一个老翁。老翁形容朴素,仿佛寻常农家老汉,轻功却极高,前一刻还在楼梯口,后一刻已经站在了冷萧面前。
他一动,便让两个还在争执先来后到的年轻人同时住了嘴。
冷萧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绝不是来打架的。老翁从怀中摸出一本粗制本,随手丢在桌上。本子上的线头还露着,缝得极为随意。
冷萧看了两眼,眼中便冒出了亮光,连声称赞:“好,好药典。此书值得流传百世,换宝图自然不成问题,不过里面并没有我想要的。”
老翁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有病人,病得很重。”
“是的。”
老翁又道:“你已看遍郎中,踏遍云巅池,也没有找到方法。”
冷萧道:“是的。”
老翁笑了,说道:“世上能够满足你的,大抵没有几人了。”
冷萧也笑道:“所以才要拿宝图来换。”
老翁问道:“你的武功我已听说过,要想夺得全部紫铜钥,并非难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甘愿舍弃六处宝藏呢?”
“深爱的人。”
老翁点头:“可否让老朽看一看?行医讲究望闻问切,或许老朽能有一点办法。”
“也好。”
冷萧侧身,露出身后的时灵曦。多数人此时才注意到,他身后一直坐着这样一个女子。或者是他太醒目,自始至终都吸引了人全部的目光。
老翁讶异,显然就连他,也是才刚发现。
第五十九章宝图易,奇人踪()
不知老者是否有意要露一手,并未走上前。指间陡然射出一条金丝,悬在了时灵曦皓腕之上。
老者手指带着金丝轻轻颤动,似有某种韵律一般,他眼神微敛,所有人不禁屏息,全然是下意识的举动。
片刻之后,他陡然睁开双眼,眼中冒出一片精光,叹道:“夫人的病老朽治不好。”
人群里顿时有人发笑:“原来又是一个庸医。”
却也有人嗤道:“之前冷萧已经说过,云巅池十姓三十六家都没有办法,你这话岂不是说云巅池大家皆是庸医?”
那此前发笑之人顿时变了脸色,行走江湖,宁可得罪高手,也莫得罪医者,此话若是流传到了外界,只怕今后就没人愿意为他诊治了。
他掩住面容,似乎怕极,料定自己也没有能耐夺取宝图,直接转身离去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老翁却面色未变,只是平静地对冷萧说道:“尊夫人的病,不说云巅池的大家,不说老朽,便是将全天下的郎中药师全部请来,也得不出第二个结论。”
冷萧心中一沉,他知道这老者绝不是等闲之辈,武功如何不必深较,至少医术定然不低,便是那一手悬丝诊脉,能够修炼到如此纯熟,定然是经过多年的磨练。
这样一个人说的话,必然是有可信度的。
冷萧问道:“这是为何?”
老翁回答道:“之所以没有人能够治好尊夫人的病,因为尊夫人本就无病,她健康的很,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健康,生命力充盈,长命百岁亦是小事。”
冷萧奇道:“在下略通医术,这一点我自知晓,敢问内子既然身体康健,为何会昏迷不醒?”
他话音落下,老翁并未立刻回答,而是陷入沉思,许久才仿佛回过神来,想起来冷萧的问话,“啊”了一声,答道:“这一点老朽也想不通,老朽行医五十余载,如此奇怪的病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恕老朽直言,这已算不得病症,反倒像是妖鬼邪说一类的东西。”
有锦衣年轻人道:“这世上哪里有神仙妖鬼,见鬼的都是人心作祟,见神仙的大抵也是白日做梦。”
老翁并不恼怒,而是和善一笑,他继续说道:“老朽也并不信鬼神,所以才会这般惊奇。按理说,尊夫人没有昏迷不醒的道理,连云巅池都束手无策的怪病,若说世上还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那一定那个老家伙。”
冷萧神色一动,忙追问道:“谁?”
老翁眼神之中出现一丝恍惚,有些慨叹:“老朽的师父。”
他这话一出,听闻之人皆吃惊,有人问:“老先生已有近百之像,敢问令师如今高寿?”
老翁摸了摸胡须,摇摇头道:“谁知道呢,那个老家伙,或者一百五十,或许一百六十。他活得够久了,我却一日不如一日,或许哪一天,还要他来悼念我这个徒弟。”
虽未见面,但冷萧对此人已有所神往。能够如此长寿的,天下间能够有几人?就算是云巅池,也没能出过几个直逼两百岁的长寿翁。相反的,这些人没日没夜的炼药,反把身子给炼垮了。
冷萧又问:“敢问老先生,尊师现在何处,可否替在下引见?”
老翁又是摇头:“难,难于上青天。这老家伙从来行踪不定,老朽上次见他,已是十年前。”
冷萧问道:“转眼十年过去,老先生怎知尊师依旧健在?”
老翁只是说道:“那不会那么容易死。”
冷萧沉吟片刻,依旧说道:“不知尊师可有固定居所?”
“居所倒是有那么两三处,你当真要去?”
冷萧点头:“当真。”
老翁道:“天下没有知道他的名号,便连老朽也不知道。天下更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处,除了老朽。不知道阁下想以什么样的价格,来换取这个消息?”
冷萧没有什么犹豫,直接从怀中摸出两张宝图和一把紫铜钥,说道:“两张图或一张宝图与相对应的紫铜钥,任老先生选取。”
老翁笑了笑,拿走了一张宝图与对应的紫铜钥,说道:“阁下倒是贴心,不过老朽虽然年老力衰,但收拾一些宵小之辈还是不在话下。”
他意有所指,转身环伺,眼神之中陡然射出一道冷光,但凡被他注视之人,心中皆泛起寒意,冷汗涔涔。
冷萧平静地笑了笑:“看来是冷某多虑。这世上,隐世的奇人永远比明面上的多。”
老翁不知为何面露讥讽,不知笑谁,说道:“招摇过市的人,能有什么真本事?都是混不下去了才靠虚名混饭吃。”
“还不知老先生名讳?”
“名讳什么的,不提也罢,本名连老朽自己也忘记了,阁下若不嫌弃,便直接称老朽一声‘老先生’即可。”老翁道。
冷萧与老翁一齐离开了一夜楼,旁的酒客一时意兴阑珊,有的也跟着离去,有的则继续饮酒作乐。
客栈中,老翁在地图上简单标注了四个位置,又与冷萧详细说明地貌,可谓是极对得起这一份宝藏的钥匙,将自己知道的全数告知,同时也仔细描述了一番其师的样貌。
若说样貌,本不好认,因为不论老翁如何描述,其师也只是个平凡老头而已,没有什么独特之处。
若说独特,便只有他的体长及双手了。他的体长九尺,几乎高过多数人,两手及膝,有这两点特征的,世上已再找不出几人。
老翁得到宝图和紫铜钥之后,便不知去向。其身后不知多少人暗中跟随,只是几日后便有江湖传闻,那些人大半都死了,活下来的那些人不过只是老翁懒得再出手罢了。
冷萧则朝着这位奇人的居所赶去。依地图所示,这四处居所分别在东西南北,他要每个走一遍,几乎要将整个天下都走一遍。
可他依旧要去的,难得找到一线希望。怕只怕,他往那处去,那奇人正好离开,便永远也赶不上,抑或对方根本不想见他,那他留下书信也无用,再或对方正云游四海,根本没有回到居所。
第六十章断肠崖,山林事()
柳絮同风起,随行几万里。
转眼,已是三个月有余。
奇人的第一处居所,坐落在一个名为断肠崖的地方。断肠崖绝不是什么好地方,平日里决不会有半个人影出现。
因为这既不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也没有像样的山路,全是陷阱一样的沟壑坎坷。
同时,山上还有不少猛兽出没,便是最老练的猎人,也决不敢在夜间上山,因为夜间正是大多数猛兽活动的时候。
或许有本事的人总是古怪的,抑或只有住在这样的地方,他才能够真真正正与世隔绝,远离纷扰,他四处居所,每一处都在这样诡异的地方。
待冷萧如山后,恰是黄昏,山中猛兽正要蠢蠢欲动,时有兽吼声入耳。好在没有不开眼的家伙扑上来,没有挡他的路。
断肠崖上的居所,是一间木屋,木屋已然有些年头,却还极稳健,看样子再撑个几十年不再话下。
木屋就建在悬崖边上,背靠着悬崖倘若有什么猛兽敌人来犯,简直是将自己逼入死路。
能够有这样魄力的人,本身就绝不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老头。
天已黑了,屋内没有一丝声息,也没有灯光。冷萧心中依旧抱了一丝希冀,老翁说过,其师是个嗜睡之人。
若说世上还有一样东西比治病救人更让其师来得愉悦,那就是睡觉。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少说要睡上六个时辰才肯罢休。
然冷萧靠得进了,也并未听见呼吸声。他依旧敲了敲门,问声道:“敢问可有人在?”
无料,这一敲门,果真听见屋内传来一丝动静,有短促的磕碰声。
山脚下有个少女,手中提着两只山味,忽地抬头望去,山顶端那处高崖上亮起一盏星灯,时隐时现。
她心中陡然有些激动,喃喃道:“难道是奇先生回来了?太好了”
然而想激动之意才起,她面色又瞬息变得苍白,一双脚死死扎根在地上,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可没过多久,少女毅然将手中山味丢在地上,又将背上的弓箭放下,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夜色太暗,几乎没有视野,她只能仰仗着平时对山林间的熟悉来摸着走路,这样的境况下,弓箭是绝没有用处的。
少女行走如风,脚步轻盈,从草叶上走过,就仿佛虫子在叶片上一跳,声音极轻,就算是最机警的猛兽也未必会察觉。
然而猛兽除却耳朵之外,最依靠的就得嗅觉,她走得仓促,身上并未带什么驱首的药,直接采摘也已看不清楚,终究还是暴露了行踪。
少女心中一凉,亦可说早已做好了这个准备,她是一个猎人,她绝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侥幸之上,所有的生死成败,都是都是必然。
来物带着一缕腥风,直等离得近了,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