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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封疆大吏和带兵在外的将领,慧妃也安排了应对的计策,安抚、劝降、恐吓、诱惑,各种手段齐出,总之要给自己腾出慢慢收拾他们的时间,等到李昂正式登基为帝,占据了大义名分,何愁没有收拾他们的机会。
天下承平的年代,有勇气造反的官员还是极少的,若是真的有人举兵谋反,那就慢慢平叛吧,在百姓力求安居乐业的整体舆论之下,他们并没有太多生存的土壤,终究是会失败的。
太庙之内的群臣吵了半天,有的人突然意识到一直在争论皇位,怎么先皇驾崩了,至今还未见到皇后娘娘?
就在此时,有太监大哭而来,高声叫道:“先皇崩逝,皇后娘娘和二皇子、四皇子、六公主伤心欲绝,痛不欲生,不愿苟活于世,在坤宁宫中服下鸩酒,随皇上一同仙游了”
群臣皆静,呼吸可闻。
不少人不由自主的用惊惧的眼神看向慧妃,心中感叹其手段之狠辣,心地之歹毒,令群臣胆寒。
而瑞王死死的盯着哭倒在太庙之中都快要晕倒的慧妃,牙齿紧咬,青筋欲裂。
许久之后,瑞王手脚发软,颓然跪下。
先皇的嫡子一个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人能来争这个皇位?
至此,长孙一系可谓烟消云散。
接着礼部尚书开始着手安排新皇登基大典,虽是仓促之下,程序仍旧完整。一番动作之后,李昂在太庙登基,受群臣朝拜,年号元贞,取自元亨利贞之意。
而先皇庙号也确定为玄宗,取自修玄求真之意。
至于是褒是贬,世人自有言说。
长安稍定,先皇终于可以发丧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认可()
长安城外西面约百里处的秦川河旁,是一处高约百丈的陡峭悬崖,悬崖上有一座贴崖而建的无名道观,因终年被水雾缭绕,是以看不真切。这座道观没有人进去过,也没有人进得去,而且没人知道已建了多少年,大概是仙人的行宫吧。
虽然凡人进不去,不代表就真的没有人,此刻一间靠着河边的屋子中站着一位女修,正伫立在窗边望着流淌了不知几万年的秦川河,月光照在水波之上,反射出粼粼的暗光,如星空中的点点星辰,映在她的清冷的面容上时明时暗。
这位女修脸蛋儿甚为美貌,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是褪去铅华,风情正盛的时候。此刻不知道她有什么心事,脸上的表情颇为严肃。
这座无名道观之中人数很少,显得有些冷清,绝壁之上又无禽鸟筑巢,除了大河的波涛之声再无其余的声响。
女修微微吐出一口浊气,似想将心中的烦闷全都吐出去,然后转身在屋中踱了几步,但是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这时房门外有一人轻声说道:“真聆仙师,李天罡奉命前来。”
屋中的女修淡然开口道:“有请。”
屋门打开,外面站着两人,站在台阶之下心绪不宁的人正是大唐国师袁淳风的弟子李天罡。
另外那人轻声说道:“弟子告退。”说罢转身出去了。
李天罡有些惶恐的看了女修一眼,赶紧上前两步跨入门中,随即双膝跪倒,就像臣子拜见皇帝一般上半身伏于地上,口中恭敬说道:“弟子李天罡,拜见仙师。”
女修没有出声,李天罡不敢动。
在接到仙师召见的命令在强烈的惶恐之中来到观中时,接待他的师兄知道他虽跟随袁淳风修行日久,但未曾有幸得仙师召见过,担心他不懂规矩唐突了仙师,便给他讲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东西,李天罡一字不漏的牢牢记在心里。
“此时驻守人间界的是真聆仙师,乃是本宗的二代高徒,身份极为尊贵,你师父在仙师面前也很是恭敬,所以你要存有敬畏之心。”
“仙师问话时,喜欢干净利落的回答,不喜云山雾罩,模糊不清的答案,回答之前遣词用句要三思。”
“还有一点你须谨记,真聆仙师脾气温和,但不代表眼里能容得了沙子,问你什么就如实回答,千万别隐瞒,以你的道行,在人间界或许难逢敌手,但莫要心存侥幸能瞒得了仙师的法眼,要知道你修习的只是本宗的微末功法,任何的欺骗在仙师的面前都会无所遁形。为兄也是看在你首次拜见仙师的份上提点你几句,千万莫要自误。”
那位师兄说完这几句之后,又说了一句等仙师休息好了再前去觐见,接着连茶水都没有端上一杯便走了,留下李天罡独自一人。
李天罡还记得当时自己心中强烈的不安,连坐都没有敢坐下,就这么站着,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那位师兄前来唤他。
李天罡修道近百年,已是灵寂境界的羽士,但他受困于师命,基本上没有离开过长安城,所以他的眼界并不高,他连灵界都没有去过。
以前李天罡只是听师父袁淳风说起过宗门每过几年便会派遣一位仙师从灵界下到人间界,统管人间界的所有事务,自己虽然身为国师且掌管大唐天下的道统,但实际上只是宗门的外门弟子,在宗门内的身份并不高,但师父却从来没有带他前来拜见过仙师。
对了,师父说过这个宗门是灵界大宗门之一的昆仑山玉皇宗。
他也曾经暗自猜想什么灵界,什么玉皇宗,什么驻守人间界的仙师此类,也许这些都是师父虚构出来的,是为了让他常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心思,莫要固步自封,莫要狂妄自大,要专注于修行。
他还暗地里嘲笑过师父教导徒弟的手段之拙劣。
可师父在临走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让他终于知道原来师父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原来自己还需要得到宗门的认可才能安然的坐上大唐的国师之位。
那晚师父走了之后,他就在原地打坐疗伤,直到天明才回到长安城中,看到了皇帝驾崩,看到了李昂登基,也看到了慧妃辅政,这一切与师父交代的并无区别,除了长孙皇后和她的三个孩子一起服毒自杀。
不过长孙皇后既然是拦在慧妃面前的障碍,那她的死便不重要了,师父交代的是护佑慧妃母子。
他一直冷眼旁观着军队之中的血腥清洗,淡然面对着太庙之中的吵吵闹闹,同时还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宗门会不会传来什么指令。
到了晚间,帝都的权力争夺落下帷幕,他才收到了一只仙鹤衔来的书信,着他立即前往这座无名道观觐见宗门仙师。只需看一眼那只精通人性的奇骏仙鹤,他便知道这是一道命令,根本容不得他说半个不字。
按着书信中所写的路径到了地方,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来过这里,只是当时依稀看到了悬崖上有座道观,但却始终寻不到上去的路径,连凌空御剑都会被强劲的气机乱流挡在外面,他回去向师父问起,却被告知此地是秘境,今后不允许再来,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原来仙师便是住在这座无名道观之中。
站在秦川河的对岸,他仍旧不得其门而入,一个中年道士从虚空中走出来接引他。跟在中年道士身后亦步亦趋,水雾散尽,气机顺遂,他便站在了观内。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渺小如微尘。
在人间界显赫无比的国师之位,也许在仙师的眼中,甚至是灵界那些道行高深的修士眼中,皆是弃之如敝履吧。
灵界到底怎样一番天地,他怀疑自己此生有没有机会看到。想得越多,他就发现自己越是卑微,那种坐井观天的滋味,像是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此刻跪伏在真聆仙师的面前,李天罡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可能的轻柔,唯恐惊扰了对方。
仙师的长相很美貌,脸色很淡然,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也很柔和,其中又携带着堂皇之气,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但是李天罡的内心之中仍然尽是惶恐,对方隐隐间透出的无上法威令他不敢妄动。
根本不需要神识探察,他也知道这是个比师父的修为更加高深的女修。
过了片刻,他才听到淡然的一句话:“起来说话吧。”
李天罡闻言站了起来,微垂着头,不敢睁眼看对方一眼。
真聆的声音柔和而不失清脆:“下面的人说寻不见袁淳风,所以才寻到了你,可知道他身在何处?”
李天罡迅速思考了一下,立即答道:“师父说他推算自己大限将至,要去寻个洞天福地等着轮回,所以没有来得及向仙师您辞行。”
“哦?大限将至?”真聆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感情,“我怎么没有看出他的寿终之日?这人间界又有什么洞天福地令他如此急不可耐,难道说还担心宗门不让他死么?放任得久了,胆子倒是越来越大,都不把宗门放在眼中了。”
李天罡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你知道其中情况么?”真聆又问道。
李天罡想起方才那位师兄的叮嘱,沉吟片刻之后答道:“有一个年轻的女修刺杀瑞王世子,师父带着弟子前去捉拿,不过弟子受伤晕厥,之后师父将那女修镇压,救醒了弟子便告知他大限将至了。”
“那女修是何人?”真聆继续问道。
“这弟子不知,师父推测是一名散修。”
真聆沉默了片刻,双眼盯着李天罡,直看得他浑身发寒,这才说道:“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有蹊跷,迟早会被我发现今日长安城中又是怎么回事?”
李天罡收敛了情绪,组织语言,将城中的事情详尽的向真聆述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皇权并非正常更替,所以繁琐了些。”
真聆叹了口气:“死伤众多,总归是有伤天和。”
真聆仙师真是心怀正气,李天罡不由得有些感慨。
“袁淳风既然不见了踪影,想必将大唐国师之位传给了你?”真聆的语气仍旧很淡。
李天罡答道:“是,弟子惶恐。”
真聆竟然笑了笑,说道:“也罢,贪图人间享乐无可厚非,你若是有意,我也不阻你,不过你可知道如何能坐稳这个位置?”
李天罡回想起师父的叮嘱,恭敬的答道:“谨遵宗门之命。”
“唔”真聆点了点头,“有这个觉悟便是好的,你在人间界如何行事我不管你,但要时刻记得你代表的是玉皇宗,这个国师之位,是玉皇宗赐予你的,而不是人间界的皇帝。”
顿了顿,真聆继续说道:“许多事情或许你还不知,国师虽然在名义上掌管天下道统,但你不要真的认为自己便是此界第一人了,除了陇右道之外,其他疆域的修士不可随意招惹,若是惹出了什么大事情,我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是,弟子谨记。”
真聆继续教导:“还有,你要知晓天道难测,人间界自成一方天地,自有其运行规则,你既是修行之人,不可过多干涉人间界的事务不过,人间界与灵界休戚相关,尘世间的情况不可不知晓,你既然正位大唐国师,需要懂得利用身份和位置,重要的是要把握好其中的尺度,这一点你师父袁淳风就做得不错,你要好生揣摩。”
李天罡答道:“弟子遵命。”
真聆最后说道:“最近几日可能有不少修士会前来长安城,你须时刻注意情况,若探得什么消息立即向我报禀你去吧。”
李天罡应命之后告辞出来,回想一番,从头到尾真聆仙师没有说过一句重话,但走出屋子的李天罡却是冷汗直流。
而在李天罡离去之后,真聆的表情从温和又变成了严肃,因为困扰着她的,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七章 离去()
清晨的时候,旭日从天边缓缓的升起,阳光从屋顶的明瓦透入,街上也响起了商贩的声音,沉静了一夜的咸宁县城立马就活了过来。再过了小半个时辰,长街已经变得很热闹,脚步声、谈笑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冷醉尘站在窗边,默默的看着川流不息的行人,心里猜想着这个老头或许寅时便已起床和面包馄饨,那个妇人脚步匆忙或许是为家里生病的人抓药,刚路过的中年人佝偻着腰可能是因为年轻时操劳过度。
看了片刻之后,冷醉尘的心神忽然进入了一个空明的空间,盏茶功夫之后又恢复了正常,但是眼神稍微清澈了两分,好似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又增添了一些。
迎着阳光,冷醉尘开口淡淡的说道:“云在青山水在瓶,洞悉世事明本心这些吵吵闹闹,奔波不停,便是尘世间的声音。”
月窈聘婷的走过两步,站在冷醉尘的身边,望了望长街,口中应道:“晨辉无限惜凡尘,光影婆娑亦醉人。好了歌成世态相,梦中谁辨假和真”
冷醉尘侧过头看了月窈的俏脸一眼,嘴角一咧:“好诗。”
月窈嬉笑两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