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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嘴边的酒,心道:“难道她想提醒我,酒有问题?”
凝思稍想,已有对策,接过蓝裙姑娘的酒杯,笑道:“我跟别的客官不同,我最是怜香惜玉,这好酒我通常不敢先饮,得让姑娘尝了鲜了,我才喝的开心。你们先各抿一口,来,我喂你们。”说时,就喂那两个姑娘喝酒,等她们俩喝了,又斟满酒往自己嘴里灌,趁她们没注意,把酒倒进袖筒里,全当是喝了。
而后,他哈哈大笑,佯装开心,又哄两个姑娘喝了两杯。
而他自己喝的酒,全都倒进左右两个袖筒里了。
然,两个姑娘只三杯下肚,就昏睡了过去。
谢宫宝立即起身,关好舱门,走至琴师跟前蹲下,轻问:“刚才多谢姑娘提醒,姑娘倒是眼熟的很,敢问芳名?”
那琴师息了琴音,起身朝谢宫宝欠了欠身,说道:
“奴婢是坛主座下婢女,公子可以叫我青鸾。”
谢宫宝扭头看了看昏睡的两个姑娘,又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花秀纺有些怪怪的,好像失了原汁原味,没了以前的气氛,莫非妙音姑娘当真回了总坛?”
青鸾苦声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坛主这半年一直滞留总坛,不知何时能归?坛主不在这段时间,纳兰教主认命了一个副坛主,现在烟墨坛大小事务都由副坛主做主。哎,这副坛主刚来的时候楚楚可怜,没过几天就……,总之她跟坛主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就拿这两个姑娘来说,她们只跟夫家吵了两句,她就强迫人家写休书休夫,还……还逼良为娼,真是有违坛主的意愿。”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本性如此()
谢宫宝点点头一阵恍然,凝住眸子,自言自语:“我就说老七和邹师兄的失踪跟诛姬姐无关,果然是别有内情。”他轻哼一声,继续问:“青鸾姑娘,我问一下,十天前有两个轩仙流的弟子来过花秀纺,他们失踪可是跟这个副坛主有关?”
青鸾一边想一边道:“听其他姐妹议论,像有这事,至于关在哪儿,奴婢就不清楚了。副坛主不信任我,有些事她不会跟我说。”
谢宫宝站起身兜了两步,转动脑筋想对策。
正想时,老鸨子忽然在舱外敲门:“公子,您还需要些什么吗?”
谢宫宝反应也快,嘱咐青鸾:“你帮我一个忙,就说我喝酒睡过去了。”嘱咐已毕,遂闪去桌边,趴在蓝裙姑娘身上装睡。
青鸾没他这般反应,怔了一怔,方才口齿打滑的朝外喊:“秦妈妈,你别喊了,公子睡过去了。”
那老鸨子打开舱门,进来看了一眼,把青鸾打发走了,而后令人把陪酒的两个姑娘抬去内舱,又叫人拿来九幽绳把谢宫宝绑了,最后着两个汉子把守迎宾舱,并且嘱咐:“你们俩把人看紧了,一会儿副坛主迎完宾客,还要见他呢。”
两个汉子应声说是,随后关上舱门,就迎宾舱吃喝起来。
而谢宫宝这时已经魂体出窍沉去水里。
……
……
实际上,谢宫宝装睡乃急中生智、将计就计之举。
眼下局势,邹奇和庞七在哪儿尚不清楚,硬来显然救不了人,为今之计唯有束手就擒,才有机会跟邹奇、庞七关在一块儿,届时救人就轻松多了。——何况,他也正想趁这个机会探一探这个所谓的副坛主究竟是何方神圣?所以他魂体出窍,围着余下三艘花船悄悄巡视,前两艘均无异样,当他趴在最右边的这一艘花船的窗口边往里瞧,发现惊人的一幕。
这艘船迎宾舱内共有三人。
一个琴师奏乐,曲调生香。
一个黑衫老者,略六十岁。
一个蝶衣女子,卖骚弄笑。
三人应该是刚刚坐定,这琴师生得挺甜美,端坐在迎宾舱最里面,轻拨琴弦,暗暗陶醉;那黑衫老者年岁不小,但脸上干净,没有胡须,坐于左侧端杯饮酒;那女子跪坐在右侧,跟老者相谈甚欢,其姿色较之诛姬有所不如,但也足以艳压群芳。
谢宫宝惊讶于这女子的相貌,熟得不能再熟的一张脸。
只要看到这脸,他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竹林肉搏之画面。
没错,这女子不是别个,正是白骆衣。
谢宫宝张大嘴巴,怔了半晌,心想,白姑娘怎会在这里?她这身打扮比船上其他姑娘还要香艳,难不成她也干起这勾当来了?——心念之际,竖耳聆听,只听舱里面黑衫老者说道:“上回老夫过来,还是妙音姑娘接待,这回她却出游未归,遗憾的很。”
白骆衣笑道:“我家坛主不在,还有我呢。”
那黑衫老者醉醺醺的抬眼看了看白骆衣,一副醉鬼的样子:“来时早就听闻,妙善姑娘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哎,只可惜,可惜了,妙音姑娘通晓古今,于道之一途有诸多独特的见解,且还善歌善舞,至于妙善姑娘你嘛……。”
白骆衣刻意把胸衣往下拉了一拉,展露酥肩。
而后,有意无意的轻咬嘴唇,笑脸传意:
“黑川先生,您可贬低我了,我家坛主确实样样都好,可那也只是花瓶,可观不可摸,再好看的花瓶摸也摸不得,那还不如不看的好。小女子就不同了,此次教主认命我为副坛主专门接待您,这是对我莫大的恩宠,我想喝完这壶酒,咱们还可以做点别的。”
听到这儿,谢宫宝脑子轰隆炸响。
什么黑川先生、副坛主,轮番轰炸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原来这黑衫老者就是一贺派的黑川先生,他果然到了!
原来搞了半天纳兰图霸任命的副坛主竟然是白骆衣!
他不知道白骆衣什么时候和纳兰图霸扯上关系的,更不清楚她为何不知自爱,偏要做这娼门领袖,且还主动勾搭黑川先生。谢宫宝对她素来有恨,此时见她这番模样,不禁心想,她本性如此,天生淫贱,这地方或许正适合她。
紧着转念又想,她是副坛主就对了,除了她还有谁会处心积虑的对付邹师兄。她自己犯下错事,临了还要纠缠邹师兄,纠缠不成就暗生怨恨,想来邹师兄和老七必是遭她下药,否则怎会遭擒。
心里想时,耳朵却没闲住,偷偷听着里面的说话。
只见白骆衣暗送秋波已毕,黑川先生打个酒嗝,晃了晃手:“妙善姑娘,你是很美,老夫也挺喜欢,可我至此并非为了女色,我将妙音姑娘引为知己,年年都会来与她谈禅说道,听她琴声,除此不做其他,假如今晚在妙音姑娘的地方破了规矩,岂不有愧于知己。”
白骆衣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把琴师使唤出去。
而后端着杯子爬到黑川先生的桌边,甜笑道:
“没人知道,又哪来的有愧呢。”
黑川先生歪歪倒到站起,往后颠了两步,险些摔倒:“妙善姑娘不需要这样,纳兰教主需要的息土,老夫明日这个时候会亲自送来,你的款待我心领了。哦对了,来时我就醉了,这时候我有些不胜酒力,就此告辞吧。”
白骆衣气得脸都绿了,使劲捏了两下裤裙。
继而起身又是一副甜笑,朝舱外引了引手:
“既如此,那容小女子送送您。”
待得把黑川先生送下船,白骆衣返回迎宾舱,掀起酒桌大发雷霆:“老不死的东西,你还真当本小姐天生淫贱啊!要不是纳兰教主看上你那点息土,本小姐才没那个心情跟你说那么多废话!”——撒完火,跪坐在蒲团上,又酸不溜秋的道:“哼,都说诛姬好,她好在哪儿!不就多看了书,懂点古今,不就会跳舞会弹琴么,除了这些,她哪一点比我好!听说她跟谢宫宝经常眉来眼去,这倒好了,这小子今晚落在我手上,我岂能让他好过!”
说到这儿,翘了翘嘴阴狠一笑。
而后,起身出舱,投去别船。
第三百五十七章 割耳()
谢宫宝料定白骆衣冲自己奔去了,于是悄悄潜回,穿透船底神不知鬼不觉的回窍肉身。
隔了一会儿,舱外脚步声响,白骆衣打开舱门,令两个看守的汉子先出去,然后走到谢宫宝身边,蹬坐在地,冷冷的看着谢宫宝。半晌,忽然脸上一悲,摸了摸谢宫宝的脸,哀声道:“时间一晃六年就过去了,当年你睡我腿上,叫我姐姐,那时你倒也可爱的很。”
话落,脸色陡转,厉声又道:“可你也可恨,当年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不出现,我就不会跟去北冥,我不去北冥,又怎会怀孕生下聪儿!要没有这些事,我跟奇哥早就成亲了,又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副田地!”
谢宫宝听着,心道:“哼,你自己犯了错,还赖我!”
白骆衣感慨完毕,背上谢宫宝的八荒琴。
随后招来看守的两个汉子:
“你们俩搀上他跟我走。”
那两个汉子应声说是,搀住谢宫宝。
而后,跟在白骆衣身后,出舱下船。
船边停着一辆马车,那俩汉子把谢宫宝丢进车厢,然后等白骆衣上车,拧着马缰扬鞭而去。马车穿街过巷,一直驶出东门,顺着山道行驶略莫十余里,来到一处村庄,穿过村庄,在村尾义庄刹住马步。
白骆衣下车,令那两个汉子把谢宫宝背进义庄。
义庄里摆着十几副棺木,阴森可怖。里屋有三个男子正剥着花生,喝着小酒,看见白骆衣拧着灯笼进来,立时起身,直喊坛主。白骆衣令他们打开旁侧一扇石门,里面又是一间石室,石室啥也没有,就只关了庞七一人。
庞七给九幽松绳捆着,靠在墙边睡觉。
听到开门声,迷迷糊糊睁眼,看见白骆衣,他精神一振:“白姑娘,都好几天不见你了,你可算来了,这什么来着,哦咱都是自家人,有事好商量,你看你跟邹师兄闹别扭,闹就闹呗,你别捆我啊,快放了我吧。”
白骆衣淡道:“对不住了,还得委屈你些时日,该放的时候自然会放,免得你孤单,我给你带了熟人过来。——你们两个还磨蹭什么,把谢宫宝给我丢进来。”
那两个汉子搀住谢宫宝进来,将其丢在庞七身旁。
庞七大笑:“哈哈,这小子居然也吃了瞌睡虫啊?”
白骆衣伸手向背,摸了摸八荒琴,眼珠稍转,令左旁之人:“把谢宫宝的耳朵给我切下来。”
那左旁之人应命,拔出匕首,蹲下来就要割耳朵。
“混账东西,干什么!”庞七见状大惊,一脚将此人踹开,继而冲白骆衣苦笑:“白姑娘,你捆也好,骂也罢,哪怕是打都由着你,你怎么还动起刀子了。”
白骆衣鼻哼一声:“哼,邹奇不识抬举,我就得动动刀子,让他见点血,他今天不服软,我就割了谢宫宝的左耳,他明天不给我低头认错,我就割了谢宫宝的右耳。”说完,又令身后之人将庞七拖去一旁,随后喝令持刀之人:“磨蹭什么,还不动手!”
那持刀之人应是,揪住谢宫宝的左耳,就要下刀。
庞七疯喊:“要见血了见血了,这下麻烦大了!”
就在这时,谢宫宝体放金光,那下刀之人被金光弹飞,砰的一声撞在墙上,顿时狂吐两口鲜血,气绝身亡了。——白骆衣和身后几名男子均是一震,白骆衣更是失声:“什么!昏迷了还能杀人!该死的,你们几个先去给我剁他几刀。”
她身后那几名男子你看我我看你,均不敢应命。
庞七趁机大笑,胡扯乱吹:“哈哈,这下长见识了吧,我白师叔是谁,那可是天上地下第一人,他有一身的奇门异术,鬼知道教会多少给他了。刚这招叫什么什么《金光涣散护体术》,好像是孕养仙灵的仙术,别看我宫宝师弟现在不省人事,谁敢伤他,必遭仙灵反噬,你们不怕死的,就尽管砍。”
白骆衣瞋道:“别胡说八道,世上哪有这种仙术!”
庞七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你不信,那你砍啊。”
白骆衣手按刀柄,走到谢宫宝跟前,瞧她脸色是要亲自操刀下手了,但停顿半晌忽又扭头转身,嘱咐属下:“把他们俩给我看紧了。”说完,一众带门出去了。
……
……
待石门一关,石室顿如泼墨,漆黑得啥也看不见了。
庞七踹了谢宫宝一脚,轻道:“都走了,你还不醒。”
谢宫宝拱了几下,睁开眼:“你倒看出我是装睡的。”
庞七笑道:“哈哈,哈哈,那什么《金光涣散护体术》,是我瞎编的,这世上哪有人意识不清还能运功伤人的,我编瞎话是骗白姑娘的,我还能自个儿把自个儿骗了不成。噗噗,白姑娘真没见识,她竟不知道你魂体可以穿梭自如,绑你又什么用嘛,来来来,先救了我再说。”
谢宫宝道:“不行,还没探到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