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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宫宝见着那冷美人驱散众人,径直进了大宅院。
于是避开屋前屋后的人,打从村头跳上屋顶,轻踩瓦片无声无息的来到大宅院之上,然后揭开瓦片往下瞧。下面屋子倒是布置精致,地板刻画着一副八卦双鱼图,看上去像是个庄严之所。堂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怀抱这一只迷你大象,那冷美人进屋,跟那老妇磕个头,那老妇说道:“好了好了,商君,别跪了,起来回话。”
谢宫宝望向那冷美人,心道:“哦,原来她叫商君。”
只见那商君起身,回话:“奶奶,孙女儿看过了,那是个年纪跟我相仿的公子,不是什么上仙。”
那老妇问:“那位公子人呢,你可曾把他带来?”
那商君说道:“我看他不是上仙,就没带过来。”
那老妇叹了口气:“哎,你糊涂,这几百年你几曾听过有人渡海到此拜访过黑川,除了三十年前的方姑娘,就只有这位公子了。听说方姑娘当年就是混元上仙,只可惜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没来得及与她相见,她便走了。现如今,这公子也有幸到此,可见他并非泛泛之辈,否则以黑川这把年纪,又怎会与他结交。”
商君偏头想了想,说道:“不对啊奶奶,孙女儿明明瞧见那妖鼠想吃他,黑川要是跟这公子有交情,就不会害他性命了。”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了,既是知道如何拜访黑川,就说明曾得黑川相邀,我料这公子必有过人之处。”那老妇杵着拐杖走到窗边,眺望远山,稍稍顿语,又道:“商君啊,这么看来,你还得跑一趟,最好把那公子带来给奶奶瞅瞅。”
“孙女儿这就去。”商君拜了拜,转身就走。
……
……
听那老妇跟商君谈及自己,不等商君出门,谢宫宝便即从屋顶一跃而下。而商君疾步而出,刚好跟跳下屋顶的谢宫宝撞个满怀。——商君哎呀一声,看清状况,先是一怔,紧接着搓揉胸口,又即发怒:“你跟踪我!还故意撞我!”
谢宫宝举起手来,往后退了两步,笑道:
“是你自己撞过来的,跟我可没关系。”
商君轻哼一声,转头向那老妇喊道:“奶奶,就是他了。”
“哦,他居然找来了,让我瞅瞅。”那老妇杵着拐杖走来门边,谢宫宝抱手揖礼,你老妇点了点头,朝谢宫宝上下打量,尤其盯着谢宫宝的眼睛看了半晌,说道:“祖上说,中州有修气和修灵两脉,老身看公子目运魂光,应该是修灵一脉吧?”
谢宫宝回道:“前辈慧眼如炬,晚辈正是修灵一脉。”
那老妇脸现失望:“听说修灵一脉并无飞天之术,公子何敢到此?”
谢宫宝摇摇头:“前辈说的不对,我修灵一脉魂体脱窍,既可飞天,也可遁地。”
那老妇脸色微喜,问:“这么说,公子精通飞天之术喏?”
谢宫宝手指朝天,笑道:“谈不上精通,反正飞得上去。”
那老妇和商君面面相觑,稍怔片刻,那老妇笑盈盈的把手往里屋引了一引:“公子快别站在外面了,请进屋叙话。”待把谢宫宝引到里屋坐定,她又跟商君说道:“先不要惊动旁人,去把《雾隐术》拿来。”
商君应诺一声是字,急匆匆的去了。
那老妇亲自拿来一些果子甜品,笑道:“荒外之地不像中州那么物产丰富,老身这里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贵宾,就只有这些给公子尝尝鲜吧。”
“前辈客气了。”谢宫宝吃了一颗果子,连夸甘甜味美。不过他现身出来乃为解疑,可不是来吃东西的,当下也不迟疑,直截了当的问起话来。他问那老妇,一贺派何以荒落?黑川先生究竟是好是坏?还有那妖鼠又是何物?
那老妇对谢宫宝寄予厚望,盼他搭救,自然没有隐瞒。
原来一贺派迁徙东海之前一直供养“五行灵兽子午鼠”,在定居东海之后也曾繁盛一时,头两百年跟中州还互通有无,直到八百年前子午鼠突然性情大变,刨心吃人,一贺派集合全力不能灭它,反而被子午鼠困住不得脱身。
起初一贺派还齐心合力击杀妖鼠,到后来死得人多了,人心便散了。
黑川便是在那时叛变,归附妖鼠的,那妖鼠法力通天,竟予了他八百年寿元。从此,黑川每隔半年都会前往幽都以采购为由,抓捕人口,给妖鼠充当食物。——或许是子午鼠感念一贺派的供养之恩,没有对其赶尽杀绝,但却把一贺派当成了劳工。
这子午鼠性情大变的因由是要修筑通天塔,躲避天灾。
八百年来,这塔修了又倒,倒了又修,一直折腾没完。
而一贺派虽然繁衍不息,却不知因此累死了多少人?男的凡满十四岁便即婚配,之后被抓去劳作,至死不归;女的则耕种采摘,天天送饭送食。如此八百年下来,一贺派早就消亡,留下不知多少孤儿寡母。
这老妇名叫蓝宫娥,现年八十八岁,一贺派繁衍至今,就数她辈分最高。
……
……
谢宫宝听完,愣了半晌,问道:“依着前辈的意思,黑川先生岂不有八百岁了?”
蓝宫娥点点头,哀道:“按照辈分,老身还得管这老妖叫一声先祖。”
谢宫宝摇头苦笑,不肯就信,且不说一贺派的遭遇历经千年,无从考证,也不说黑川先生是不是一个八百岁的人精,就单说子午鼠修筑通天塔这事就不像真的,这通天塔极是通天,那必是高耸入云,极为扎眼,何以来时什么也看不见?
俗话说,眼见为实,非把看不见的东西说成有,自然难以取信于人。
两人说话之际,商君快步进来,把一册书卷递给蓝宫娥。
蓝宫娥看出谢宫宝心存质疑,忙又笑道:“公子跟黑川有交情,自然不会亲信老身,不过老身仍要提醒你,子午鼠法力通着天,它既动了吃你的心思,迟早也会找来,你还是尽早离开的好。”——说完又敛了敛笑,正色着道:“这片区域给黑川使过雾隐术,若无专人接送,你无论如何也出不去,所以现在只有老身可以教你出去,但请公子带上我这孙女儿,如何?”
不等谢宫宝答应,商君扯住蓝宫娥的胳膊,摇摇头道:“奶奶,孙女儿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走呢,何况勇哥还在通天塔上面,我……我都三年没见着他了,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糊涂,你若不走,谁去轩仙流、龙涎寺搬请救兵救我们。”蓝宫娥拉住她手,将那书卷塞进她胸衣之内,温声又道:“这《雾隐术》乃奇门之术,博大精深,你年岁还小,有些地方至今还没领悟,好好揣着吧,出去后用心修习,等日后搬来救兵,还得靠它才能进来。”
商君的眉头皱得老深老深,没有答话。
她从小栖住在此,从没去过荒外之地。
她有些害怕紧张,可是不想走也得走。
而且还要给一个陌生男子抱着飞天逃去,想想都觉生厌,她捂了捂先前被谢宫宝撞过的胸口,又不自觉的偷瞄了一眼谢宫宝,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听她们祖孙两个说的话,谢宫宝又信了几分,总而言之不管是真是假,他此来目的只为息土,旁的都无关紧要,于是等她们祖孙两个说完,他起身说道:“前辈好心提醒,晚辈心领了,只是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此次前来是为了求取息土,在没有拿到息土之前,我还不能走。这样吧,等我回去找黑川先生讨要息土,到时候我再过来带商姑娘离开。”
听了他话,蓝宫娥打起哈哈:“要息土何必求助于他。”
谢宫宝暗咦一声,喜问:“莫非前辈懂得息壤之术?”
没等蓝宫娥接话,商君白了他一眼,说道:“胡扯,这世上哪有什么息壤之术,这是黑川老妖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编出来的瞎话,其实息土就是子午鼠拉的……拉的那个,咱岛上到处都是。”
谢宫宝恍然大悟:“哦——,原来息土是子午鼠拉的屎啊。”
第三百八十章 受困塔底()
看到谢宫宝睁大眼珠说屎,商君不由一阵恶心。
她挤了挤眉,冷道:“你这人真是粗俗的很。”
蓝宫娥罢了罢手:“商君,不许这么没规矩!”
谢宫宝轻轻打个哈哈:“前辈,不打紧的,商姑娘性情爽朗,不染凡尘,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性子很对我的脾性。对了,刚才商姑娘说,这息土到处都是,可晚辈一路走来,怎就没有发现?还请前辈赐教一二,晚辈只要拿到息土,肯定会带商姑娘离开,决不食言。”
蓝宫娥眯眼柔笑,眼角皱纹像刀刻的一般:“也没商君说的那么夸张,其实这息土大多都在通天塔,现在天色很晚,通天塔严禁进出,一会儿天亮,我让商君领你进去,到时候你就带着商君从通天塔飞出去,这是你唯一逃生的机会,所以万事小心,切莫惊动了妖鼠,否则我怕你很难逃得掉。”
谢宫宝拱手称谢,扭头看窗,望向城堡方向。
他不知道自己是留在这儿,还是回去找黑川?
黑川待他颇诚,他感觉得出来,可是眼前这对祖孙说的话越发像是真的,他有些分辨不出究竟该信谁?——在他纠结这会儿,蓝宫娥让商君拿来一身女装,跟谢宫宝说村里正在煮食,等会儿把煮熟的饭菜装上车,就要赶往通天塔了,她让谢宫宝换上女装,一会儿混在人群当中才能顺顺当当的进塔。
谢宫宝初时不愿换衣,但想到息土便妥协了下来。
他想,看你们说的有模有样的,姑且就信你们了。
当下大大方方的拿起衣服到里屋去换,换好出来却还少些韵味。于是,蓝宫娥唤来一个老妈子帮谢宫宝盘发梳理,然后插上发簪,这么一来就十足像个女子了。
蓝宫娥一手抱大象,一手杵拐杖,围着谢宫宝转圈。
商君也偷瞄谢宫宝,冷淡的脸禁不住添了一抹笑意。
谢宫宝杵着给人观赏还是头一遭,只觉浑身不自在。
蓝宫娥夸道:“很好很好,公子生得俊俏,这扮相怕是没人认得出来了。”
谢宫宝苦苦一笑,喃喃说道:“这扮相要是让丫头知道,准要笑我半年。”
商君嘴角抖了抖,又忍不住发了一声笑。蓝宫娥白了商君一笑:“有什么好笑的,公子委曲求全,既是救己,也是救我等脱难,我们感激他还来不及呢,怎可笑话他。你给我记好了,到了中州之后,一切听公子安排,切不可任性妄为。”
商君敛了敛笑,道:“奶奶放心,孙女儿知道分寸。”
谢宫宝这头脸上做苦,瞅着商君,心道:“这老太婆嘴巴好会说话,先夸我,再跟我塞个累赘,夸得我还不好推辞了。”
再过一会儿,有人进来禀告,说饭菜已经装车,可以出发了。
蓝宫娥领着商君和谢宫宝出门查验,门外街上有七八十人,每人都推着一辆独轮车,有的车装的是饭菜酒肉,有的车装的是水果饮品,大家伙都等着商君带队。——蓝宫娥对商君稍作嘱咐,接着又跟谢宫宝说道:“公子,我这孙女儿,往后就劳你照顾了。”
谢宫宝道:“前辈放心,回中州后,晚辈先领她去轩仙流。”
蓝宫娥道:“很好很好,再隔一会儿天就亮了,你们走吧。”
临别之际,商君跟别的姑娘不同,她没有恋恋不舍的哭,也没有多余的话可说,她只勾着头迟疑片刻,跪下给蓝宫娥磕了个头,然后把手一招,送饭的一干人等推着车便往村尾去了。
眼看她们走了,蓝宫娥杵着拐杖赶了两脚,喊道:
“公子,说了一夜的话,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
谢宫宝转身回道:“在下谢宫宝,下次我再过来,前辈就叫我宫宝吧。”
……
……
其时,天还没亮。
七八十人,七八十辆车,在崎岖的山道上缓缓前行,每辆车都挂着一支灯笼,灯笼里装着几只巴掌大的萤火虫,荧光闪闪的把这方的夜也照亮了。一众往悬浮岛的中央走着,约莫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来到火山之下。
这时候,天边发白,快要亮了。
商君叫住众人,让谢宫宝卸下八荒琴藏在车上,而后在前引路两三个步子竟消失不见了。谢宫宝怔了一下,他发现商君消失的时候,对应火山之处有一面若隐若现的气墙泛起几圈涟漪,此时他才恍然,原来这里是个结界,而火山只是一个虚像。
当下把步一疾,也荡进了结界里。
结界之内果然有座塔,高不见顶。
这塔工程浩大,呈圆柱形,笔直向上。
结界方圆不过五里,塔底下躺了一两百汉子,塔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