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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狗四兄弟听他发问,相顾大笑,陈二狗解释:“菩提铁树就是俺说的会医人的神树,俺们这儿方圆百里十几个村子都仰仗它呢,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慈云庵进香捐物,别的都不求,就怕哪天生了大病,指望神树开花,救苦救难。小兄弟,这树轻易是不开花的,只能说你那妹子有福气,命不该绝。”
听来听去,谢宫宝仍一知半解,不明究竟。
他对陈二狗兄弟四个的救人举动是很感激的,只不过方思弱的病非药石能医,他不管这神树究竟如何了不起,但时下子午鼠已至七星坛,治愈方思弱的病是分分钟钟的事,又何必求助于一颗怪树。
于是他想扣门进去,把方思弱接出来。
陈二狗把门一挡,慌忙摇手:“小兄弟,使不得啊,里面住的都是侍奉菩提铁树的女菩萨,这大晚上的你要有病急需医治,敲敲门还可理解,你说你好不秧儿的就这么大敲大喊的,可别惊扰了里面的神灵。”
陈大、陈三、陈四也脸色大变,极力劝阻。
陈大道:“小兄弟,你别为难我们,你瞅,这天都快亮了,一会儿天亮,里面的女菩萨就会开门接待香客,俺们兄弟几个陪你在这儿等着,你看怎样?”
谢宫宝昂头眺望,天边泛起一点鱼肚白,心想不出半个时辰,这天就要亮透了,索性也不为难陈二狗兄弟四个了。
……
……
过一会儿,天亮到一半,从集市那边陆陆续续来了二十多人,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多都提着野味果蔬。这许多人齐聚在慈云庵门前,说话都不敢大声,安安静静的候着。
谢宫宝察觉当中有一白衣素服的美貌女子朝他抿了抿嘴。
这白衣女子头上裹着一袭白布,是用来遮挡野外风寒的。
在大雪天里,她衣着单薄,却不露一丝寒意,奇怪的很。
再看她年岁,约莫有三十几了,但其姿色可堪称绝世,哪怕是和颜仙儿、方思弱、诛姬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谢宫宝在这白衣女子脸上扫了几下,初时只觉她美,后来越看越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偏又记不得了?
等再过一会儿,天色亮透,庵里的女菩萨起早开门。
香客们争先恐后往门里挤,都想着争抢第一炷香。
谢宫宝和陈二狗四个闪到一旁,由香客们先进。
那白衣女子经过谢宫宝身边,还刻意点了点头。
谢宫宝心道:“又是抿嘴笑,又是点头,难不成我真跟她认识?不应该啊,她长得这么美,要是以前见过,我怎么记不得了呢?可若说没有见过,怎么我又觉得她挺熟悉?”
等那女子进门,他叫上陈二狗四个便跟了上去。
这慈云庵有上百个女菩萨,一个个都好不标致,只是奇怪的是,这些女菩萨穿僧衣、戴僧帽,待人亲切,却没有剃度,也不念佛。除此之外,慈云庵既不供奉佛祖,也不供奉道祖,明里暗里倒能看到几尊蟾像,令人有些想不通透。
香客们进了大殿,殿内是有一尊神像。
大家点燃了香,面对着神像磕头许愿。
不过这是一尊女神像,驾着五彩祥云。
令人诧异的是,祥云里竟还刻着龙、燕、猿、鼠、蟾五兽。
谢宫宝看到这尊神像,立时明白过来,这神像不是别个,正是捏土造人的上古之神娲后娘娘,而这五兽更非它物,乃是紫鳞龙王、千岁燕、醉心猿、子午鼠、鼓瑟金蟾。可是他明白了这些,却搞不懂此处何以设此神像?
陈二狗四兄弟也去上香了,唯独谢宫宝和那白衣女子杵着不动。
香客们上完香,又去天井的神树底下磕头,之后依照惯例候着庙祝。
陈大找管事的女菩萨问了话,那女菩萨跟他说,菩提铁树已经施了仙法,晚上送来的姑娘已经没事了,过一会儿她就出来。——谢宫宝听罢,显然不信,方思弱的病情何其难治,怎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树给治好了?
正当谢宫宝质疑之时,方思弱果然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的脸恢复血色,脚步有力,还真奇迹般的康复了。
只不过,她跟女菩萨们一样穿僧衣戴僧帽,衣着有些古怪。
谢宫宝看见她来,上前便喊:“丫头,你……你怎么好了?”
方思弱引手天井外的菩提铁树,微微笑道:“是它治好我的。”
谢宫宝好不高兴,转身朝陈二狗兄弟四人拜了拜,说了些感激的话,而后扯住方思弱的手,说道:“既然好了,那我们就回家吧。”可是他想拉方思弱走,方思弱却甩开他手,往后退了两步。谢宫宝捏了捏被甩开的手,奇问:“你这是怎么了?”
方思弱还是那般微微笑道:“我以后就留在这里了,你自己回吧。”
谢宫宝懵了一下,只觉苦笑不得,还想再说,却让陈二狗拉去一旁。
陈二狗兄弟四个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充满愧疚之色。陈二狗轻声道:“小兄弟,对不住了,俺们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看来大妹子她是铁了心要做女菩萨了,你现在就是强拉硬扯也没用。”
谢宫宝捏头看了看方思弱,见她沉沉稳稳的跟几个女菩萨站在一块儿,目光颇有些呆意,完全感觉不到她以往的野性。谢宫宝摇摇头:“这不可能,她的性子野,怎肯留此。”
陈二狗苦笑道:“小兄弟不知道,慈云庵里面的女菩萨都曾染过大病,也都是菩提铁树治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大病初愈之后就都心甘情愿留在这里了,不管谁来劝,也都劝不回。俺们心想,可能她们死里逃生,心怀感恩,才不肯离开的吧。不管怎么说,大妹子的病是好了,这也不能算是坏事。”
第三百八十八章 庙祝()
谢宫宝环扫大殿,看了看一旁小声说话的香客,又瞥了瞥侍立在旁的几名女菩萨,最后投目殿外的菩提铁树,喃喃说道:“这树一定有古怪!”
陈二狗四人嘘了一声,陈大道:“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
谢宫宝笑道:“几位大哥为了我家小妹辛苦了一晚上,这会儿天都亮了,我想屋里的大嫂该担心了吧,反正我家小妹的病也治好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免得大嫂担心。”
听他这么一说,陈二狗脸上一急,跟三个兄弟说道:“小兄弟说的没错,屋里就剩婆娘和崽子了,俺还真有些不放心,老大、老三、老四,俺们先回吧,等过几天备齐山货,俺们再来好好进一炷香。”陈大、陈三、陈四均嗯了一声,四人匆匆忙忙的跟谢宫宝道了别,而后轻手轻脚退出慈云庵,回家去了。
看到陈二狗兄弟四个离去的背影,谢宫宝有些过意不去。
这一家子淳朴老实,都是大好人,原本打算找到方思弱之后,请他们兄弟四人到集市好好喝上一顿美酒,没成想发现菩提铁树有古怪,他有意彻查,却又怕他们兄弟几个不准,这才不得不请他们先行回家。
估摸着陈二狗兄弟几个已经走远,他喊了声丫头。
方思弱没有反应,他便更加坚信菩提铁树有古怪了。
于是走出殿去,围着菩提铁树转了一圈。
这菩提铁树呈金色,约有水桶般大小,高径三米,枝子光秃秃的没叶没花,但却散着微微金光。谢宫宝顿了顿,伸手想摸,这时有人轻拍他肩:“别摸它,免得打草惊蛇。”
谢宫宝扭头一看,见拍他肩的是那白衣女子,奇问:
“为什么?难道姑娘知道这玩意儿的来历?”
那白衣女子朝天哈笑,笑得既甜又诡异:
“怎么,你认为我像个姑娘吗?”
这笑声虽轻,但听在谢宫宝耳朵里,不由一阵毛骨悚然,可他却又不知害怕什么?说道:“姑娘这话问的好没道理,你不是姑娘,难不成你还是公子不成。”
那白衣女子敛了敛笑,望向大殿里的方思弱,说道:“那姑娘不肯跟你走,对吧?想救她,你就得听我的,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庙祝出来,会有一场好戏给你看。”
见她故作神秘,谢宫宝既觉得古怪又觉得好奇。
慈云庵的大门敞着,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上香。
过了一会儿,有个僧袍老者从里屋出来,往神像旁边坐定。这老者约莫六十岁上下,身形消瘦,须发灰白,五官长得不太好,生具尖嘴猴腮之象。——这人一出来,方思弱以及女菩萨们就都去了内院。谢宫宝忍不住想追,却给白衣女子一把扯住,白衣女子细声轻喝:“追她做什么,她又不会跑!”
谢宫宝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白衣女子嘘了一声,没有答话。
这时,香客们排成队形,逐一会晤庙祝。香客们会晤庙祝,一不问凶,二不问吉,他们只把捐献的钱物交给庙祝,庙祝则摸顶祈福,赠送他们一包药粉。白衣女子诡笑一下,朝谢宫宝使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自己也去排队。
谢宫宝站在白衣女子身后,闻着香气,心旷而神怡。
但是定睛之下,忽觉这道背影好美且又无比恐怖。
他脑子灵光一闪,从香味和背影记起一些东西。
他身子不由打了个寒颤:“你……你是……?”
那白衣女子回头霸气一瞪,惊得谢宫宝后退两步,撞倒了后面排队之人。白衣女子一把薅住他手,帮其稳定身形,笑道:“怎么,我的样子让你想起什么人了吗?别胡猜乱想,我跟你不认识,何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那庙祝打从里屋出来,就注意到白衣女子了。
此人眼冒邪性,时不时的似饥似渴看向白衣女子。
这时瞧见白衣女子拉扯着谢宫宝,脸色不由一急。
他把排队的香客们匆匆打发走了,朝白衣女子喊:
“小娘子,到你了,来来来,容我给你摸骨灌顶。”
白衣女子听喊,缓缓上前,在桌边坐定,那庙祝看似有些迫不及待的要摸她脸蛋,白衣女子把头一偏躲了躲,说道:“大仙且慢,小女子近来夜夜失眠,有时候心里堵得慌,总觉得有祸事将至,听说上仙可帮人摸骨祈福,不知道在我身上管用不管用?小女子很是担心,就是不知大仙肯不肯帮我断断吉凶?”
那庙祝一本正经说道:“断人吉凶,泄露天机,本祝是要遭天谴的。不过小娘子既然诚心相求,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断一断吧。”说完,伸手去捏白衣女子的额头,又顺着额头滑向她的脸蛋,接着又捏了捏手,最后装模作样的捏指掐算,突然愕道:“不好!两天之内你必有血光之灾!”
见那庙祝装神弄鬼,谢宫宝险些喷笑出来。
他不理解白衣女子何以揪着庙祝问凶问吉。
但他很清楚,白衣女子这么做必有其深意。
那白衣女子缩回手,佯装惊悚,问:“这灾能化解吗?”
庙祝轻叹口气,缓缓起身,说道:“好吧,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祝实不忍看到姑娘受灾受难,我便替你解了这灾吧。”说完,朝后面排队的香客揖了揖礼,轻喊:“本祝今天有法事,就不接香客了,各位请改日再来。”
那些香客脸有不愿,却也不敢违拗,纷纷退去。
待香客们出了慈云庵,有女菩萨过去关紧大门。
那庙祝见谢宫宝侧立在白衣女子身旁,问:“公子为何呆着不走?”
不等谢宫宝接话,白衣女子抢道:“哦大仙莫怪,这是小女子的侄儿,这荒郊野外一个女子行走不便,有他陪着倒能护我几分。哦,大仙要施法帮我消灾,我这侄儿陪着不碍的吧?”
“是侄儿么?不碍不碍的。”那庙祝獐头鼠目的望着白衣女子,口水都淌出来了,他赶紧拿衣袖擦了擦嘴。而后轻咳一声,收敛目光,正儿八经的朝娲后娘娘的神像拱了拱手,说道:“本祝帮你消灾,需向娲后娘娘借法,你一路风尘仆仆的,该先沐浴净身,免得施法之时触犯神灵。”
白衣女子欠了欠身:“理应如此。”
那庙祝像是站不直似的,一直微微弓着背,他把手往里屋引了引,请白衣女子到里面沐浴。那白衣女子迟疑一下,喊谢宫宝跟她一起进去。庙祝脸上一阵不喜,说道:“小娘子沐浴,怎滴还要带他?”
白衣女子说道:“大仙别误会,我只让他在屋外守着安安我心,哦大仙有所不知,小女子生来胆儿小,偏生我这侄儿很会护我,平时只要有他在,我这才才能安稳。”
那庙祝对谢宫宝似戒心极重,但好像对白衣女子又充满无尽的痴迷。
他纠结一阵,终是抗不住痴迷,说道:“既如此,本祝就破例一次。”
说完,猴急似的把白衣女子和谢宫宝引至内院澡阁,之后悄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