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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人重视忠诚,且以忠诚为良好模范的品德要求,一旦认定了主君,哪怕主君命臣属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对自家主君有利,臣属都必须毫无怨言的去完成。
谢清华方才的话,在文素绣和王雪儿看来,分明就是对她们二人品性的怀疑,难怪哪怕是好脾气的文素绣也禁不住怒火攻心。
但在恼怒之外,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羞愧,为主君驱策奔走,是臣属的职责与荣耀,可如今的她们,竟然连为自家主君奔走的资格都没有,怎能让王雪儿和文素绣不为之而羞愧,但心里再如何不平,越瑾意其人,却着实是超乎她们二人能力之外。
“好了,好了,别丧气,”谢清华把寒露饮摆放在她们二人面前,柔声宽慰道,“腾云驾雾的神龙,尚且有为池中锦鲤的时候,何况是你们。”
“我谢清华能在千万人中选中你们,自是因为你们本就有潜质,所以不妨把目光放的再长远一些,如今的你们不行,并不代表未来不能做到。”
谢清华的神态从容不迫,姿态优雅而自然,瑰丽眉目之间的自信熠熠生辉,仿佛她所说的,便是无可置疑的真理。
两人神情一振,把心里生出的颓丧之气抛弃,诚如自家主君所言,她们争的,从来不是朝夕风光,而是一世辉煌。
“不过,雪儿,素绣,除了我之外,我麾下唯一能应付越瑾意此人的二兄在建康城为我坐镇大局,”谢清华淡粉色的唇弯起一个新月般的弧度,眸光流转,微笑道,“在这之前,你们还是得辅助我,把这个坎越过才行。”
“所以,我想去见一见越瑾意。”谢清华神态淡定从容,仿佛自己说的不是足以震动北周大晋两国的大事,而是今夜晚食决定用什么。
………………
出了轩阁所在的清许园,凉风一吹,恍恍惚惚的王雪儿和文素绣总算是回过神来,回想起这副画面,便悲哀的发现,从头到尾,自负聪慧的二人都被自家主君牵着鼻子走。
两人相对苦笑,文素绣率先开口问道,“该怎么办?”
“除了替主君坐镇好后方,我们还能怎么办?”王雪儿无奈的回道,“哪一回主君下定决心的事情我们可以阻止的。”
“也罢,”文素绣长长叹了一口气,“为人臣属,自该尽忠职守,别忘了主君倒的那杯寒露饮,那可不是白喝的。”
说到最后,文素绣苦中作乐,还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第136章 云垣之会()
天清气朗; 微风徐来; 轻快明澈的丝竹管弦之声响彻在云垣的每一个角落,云垣雾气蔓延止步之处; 停云苑。
风景像是被观音玉净瓶中的仙脂玉露清洗过一遍一般; 显得格外的秀丽清新; 每一片碧色叶子; 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三三两两的俊美士子集结成群,大袖翩翩,衣袂飘飘,微笑着探讨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话题。
遍数安城历来的文会; 这一回算得上最盛大的几次之一; 不仅仅是因为文会的地点选择在了安城景致中最为缥缈动人的云垣,更是因为此回文会的主持人不是士子; 而是天下闻名的乐道大家商容与。
云垣的美景之所以稀奇,正在于其间弥漫的无边白雾; 雾气腾腾; 笼罩四野,游人置身其中,宛若置身天上仙境; 抬头环顾,只见得雕梁画栋在云雾缭绕之间若隐若现。
除了最中央的止雾之地停云苑,即使是登高望远,极目远眺; 除却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之外,也不过能望见眼前三寸之地。
“阿馨,宗女在吗?”文素绣脚步匆匆,裙角翻飞,分花拂柳穿过层层白雾,来到商容与特地按谢清华要求安排的云垣最偏僻安静的亭阁,向一身英气勃勃的女式猎装、守在亭阁下方的李馨询问道。
李馨略一低头,便看见了文素绣裙角沾染的薄薄露水,大晋世族女郎对美好姿态的追求堪称是无可言喻的疯狂,标准的仪态要求从来讲究行不动裙,而文素绣本人,更是称得上世族淑女的典范,能让这典范丢弃掉多年以来一直恪守的礼仪,可见文素绣内心的焦急。
李馨也不拖拉,对着文素绣挑眉笑应了一声“随我来”,便干脆的转身领着文素绣进了亭阁,谢清华极少瞒着她,对于今日她该做的事,李馨心知肚明。
难得被自家主君从那死胖子刘习风手下提溜出来,可不是因为主君见她过得太过凄惨而善心大发,纯粹是为了做个光明正大的掩护,否则消息走漏出去,大晋和北周的官场,都得抖上三抖。
精致的亭阁内,谢清华倚在柔软厚实的靠垫上,把玩着新得的玉笛,她纤长如玉的手指顺着玉笛天然生成的繁复纹路摸索,柔软的指腹在寒冷的玉笛上勾勒出一枝独自盛放的清雅明玉兰轮廓,谢清华会心一笑,只觉得商容与当真是有心极了。
这样的天然寒玉纵使不是岚山美玉,也算得上罕见的奇珍,而能被人发掘出来又雕琢成一支玉笛,且不损伤其上的天然华美纹路,更是罕见至极。
商容与赠予她的这支玉笛,饶是谢清华见惯了奇珍异宝,对手上这玉笛,也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听见衣料摩挲帘幕的窸窸窣窣声音,谢清华便知道自己等待的消息要到了,她抬眸望去,就见着李馨与文素绣正一前一后的向她走来。
“怎么,素绣,有消息了?!”虽然是疑问,谢清华却说的无比的笃定,她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决定要去见一见越瑾意,定然是把各种有关越瑾意出现地点的线索查得一清二楚。
安城从来都是陆家的自留地,前段时间越瑾意能那么安安生生的躲在安城无人发现,是因为谢清华从未认真关注过,在加上因着天下英才会的举办,天下士子纷纷涌入安城,其间龙蛇混杂,越瑾意遁入其中,方能暂时脱离谢家暗部情报网的关注。
但这时候又不一样,当谢家宗女,继承人起了心思要在安城搜寻某人的踪迹,陆家作为她的外家,自然是倾力支持。
何况有着谢清珺在安城布局遗留下来的数不胜数的暗子可为谢清华所用,谢清华一声令下,谢陆两家全力运转,任是越瑾意把行踪遮掩得再细密,又怎么可能逃得脱这样天罗地网的关注?
文素绣盈盈一拜,然后起身看着自家主君笑答道,“果然不出宗女所料,越太傅其人,此刻正在这云垣之中。”
商容与性情淡泊,除了对乐道与武道的追求,他这一生可以说别无他物可入眼,遍数天下英杰,他也只把一个谢清珺看入眼中。
其他的士子汲汲营取,一个又一个文会接连不停的举办,是为了积蓄名望,扩充人脉,而商容与,作为在天下间成名已久乐道大家和武道宗师,这些士子玩的这一套,已经是他老人家老早就玩腻了的套路。
况且来此天下英才会,他的身份不是入鹿鸣三关的士子,而是作为评判出现,如此一来,文会于他而言,不过是弃之可惜,食而无味的鸡肋。
能让商容与答应主办文会,还是谢清华卖了自家二兄,许下回建康之后,让谢清珺与他论乐论上个三天三夜论个酣畅淋漓,这方请动了商容与出山。
商容与亲自主办文会,规格可以说是安城最顶级的,但凡有点出头野心的士子,就不可能错过,而只要越瑾意存了招揽人才的心思,就不可能不来这文会上亲眼见一见这些英杰士子。
单单是这样,谢清华还嫌弃不够保险,把文会的地点定在了云垣,云垣是文风繁盛的安城难得的武道圣地,据闻此地的白雾有促进修武之人武道领悟,甚至是化解心魔的作用。
修武之人想要进入云垣,付出千金尚且犹嫌不足,而在谢清华眼里,云垣的白雾,对她而言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遮掩视线。
谢清华虽然说出“想见一见越瑾意”这样看似极其冲动无脑的话,可并不代表她当真被宿敌激的失去了一贯的理智。
在尚未正式交手的时候,越瑾意就敢派出大宗师来刺杀她,想把她的势力扼杀于萌芽之初,可见其为人不拘一格。
谢清华倘若真的亲身去越瑾意在安城的隐藏之地见他,那可真是自投罗网,说不定就被习惯在自己身边埋伏下重重高手的越瑾意给格杀当场。
谢清华可不想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试一试越瑾意究竟招揽了几位大宗师,或者自己在被修为被封印的情况下,凭着自己的武道修行,能一次性对付多少位大宗师?
而越瑾意也同样,所谓千金之子,不立危墙之下,尽管她谢清华顾及到天下英才会的长远筹划,不敢对身在安城的越瑾意动手,可若是越瑾意当真来到她的地盘,恐怕她也很难忍得住不要了越太傅的性命。
而在云垣这个地方举办文会,借以掩护,是谢清华精心挑选后的结果,越瑾意双腿残疾,长年与轮椅相伴,普通士子或许不知,但那些有点身份门路的士子,却不可能不知。
越瑾意一旦出现在任何一个文会上,即使不凭借他那恍如天人的谪仙之貌,也是绝对的焦点,而在云垣,却无这样的忧虑,云垣除了停云苑以外,处处弥漫的白色雾气,是最好的掩护。
更妙的是,云垣背后的主人不是陆家也不是谢家,而是顾家,无论是谢家还是陆家,都无法在同为大晋顶级世族之一的顾家产业下埋伏得处处陷阱,这等于去除了越瑾意的后顾之忧。
以越瑾意的智慧,定然可以揣测出这云垣文会背后的真相,这就相当于谢清华向他无声投递出的邀请函,以越瑾意孤身入敌营的气魄,又怎么可能拒绝谢清华这份充满了挑衅之意邀约?
“我就知道?以越瑾意的为人,不可能懦弱的避而不见。”谢清华瑰丽的容颜上难得流露出些许得意之色。
此刻的她,不像是那位从来淡定优雅的谢家宗女,更像是心愿得偿的顽皮孩童,惊心动魄的绝艳眉目之间,流转的竟是罕见的天真纯粹之色,动人心弦。
“那他此刻在何处?”谢清华抬眸笑问道,见文素绣张口要答话,她又摆了摆手,制止了文素绣的回答,而是兴致勃勃的轻笑道,“别急,先让我猜猜。”
“停云苑自然不可能,那儿美则美矣,却无一丝云雾涌入,去那儿,就是在暴露他自己的身份,而如我这般的偏僻清静的亭阁,也不太符合越太傅亲眼考察人才的需要。”谢清华一一排除不可能的地方。
“文会上最热闹的,定然是文会主人商容与所在之处,商容与武道修为强大,但越瑾意身边定有武道大宗师随侍在侧,区区遮掩商容与感知的小事,想必不在话下。”
“虽然越热闹的地方,越瑾意要冒的险就越大,却也正合了越瑾意爱火中取栗的性子,所以想必此刻,这位越太傅,恐怕就在商容与附近。”
一分不差,文素绣钦佩的看着自家主君,柔声笑问道,“那宗女要去见一见拿?”
“去,”谢清华微笑着挑眉,眸光潋滟流转,“为何不去?他越瑾意敢冒险应邀而来,难道我谢清华就不敢冒这点小风险去凑个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每回更新都见到离樱小天使不离不弃,开心ing^_^
第137章 君既来此()
乐道大家商容与所在的地方; 永远是最适合欣赏乐声的地方。
玉笛飞扬清脆; 竹箫沉郁悠远,两者相互配合无间; 一曲鸣奏; 分明是炎炎夏日; 赏乐之人闭上眼睛; 却宛如置身于春意融融的仲春时节。
春城飞花; 色彩斑斓,清风徐来,柔情缱绻,直熏得人昏昏欲醉。
商容与靠坐在一颗古老沧桑的树下; 一手执着一只翡翠酒杯; 眼帘垂下,膝盖半屈起; 另一条笔直的长腿伸直,动作是不拘礼仪的随意; 由他做来却格外潇洒且不失优雅。
他的双鬓分明已经沾染了霜白之色; 可神态之中偏偏有种难以模仿的公子年少、轻狂洒脱之感,其间风度,很难不令人心生神往之意。
他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和着乐声无声的在草地上打着拍子; 俊美成熟的容颜上满是沉醉之意,雾气腾腾弥漫,遮掩住他周围士子们的身影。
只是除了乐声以外,此处别无人声; 可见此处乐师技艺之高超,虽然借着缭绕云雾的便利,可几乎所有人都被引入了乐师用乐声构造的环境之中,沉醉于熏熏然的缱绻十里春风里。
这其中,与诸位士子格格不入的柯影面色苍白,跟随在一位士子的身后,等待这自己目标的到来。
尽管吴爵与叶铭哲热情相邀,可他们二人身上时刻回荡的浩然之气,却始终让柯影有种如临大敌之感,再加上一个与他丝毫对不上头的奉亦,更是让他心生暂避之意。
因而柯影在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