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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同时,她在心底默念,情劫之中,最重要的永远是认清楚你自己所处的身份,以柔克刚,以退为进,也未尝不可!
越瑾意弯了弯唇,星眸深远,似乎蕴藏着一片无垠的宇宙星空,他珍而重之的接过谢清华递来的玉簪,仿佛接过的不仅仅是玉簪,而是一个隐秘而亲近的约定。
第160章 瑾意行事()
谢清华在自家书房的美人塌上对着莲花玉灯静静遥思; 北周在安城隐秘的据点里; 越瑾意也正对着手中的素白玉簪失神。
玉簪的玉质莹润,垂落的具有隐匿效果的玉珠温润无暇; 在他的掌心散发着柔暖的微光; 簪身上镂空的精致雕饰; 勾勒出复杂而繁复的云纹轮廓。
以越瑾意的眼力; 自然可以轻易分辨出其间暗藏的纹路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而是一个繁复神秘的“华”字云篆的轨迹。
修道之人师法自然,诸天万界的修道之人所使用的文字自是不同凡俗,从天地山川云海之间领悟的元篆,才是那些有志于在道途上行远的天之骄子们的选择。
只不过元篆博大精深; 因着不同的划分依据; 底下又衍生出了数不尽的分支篆字,山篆、水篆、光篆……甚至是妖篆神篆; 一一难以细数。
即使是越瑾意这样化神境界的大能,若是自身没有越瑾意这样卓然绝世的天资; 用尽一生的时光; 也只能望着漫漫无尽的元篆之海兴叹。
而云篆,就是元篆分支中的一条,云篆的难度并不高; 却极为实用,因而修行符之一道的修真之人,大多都会从云篆修起,诸天万界较为通行的文字名单之上; 便有云篆的名字。
只是云篆再通行于诸天万界,如玄天界这样修道之人行踪几近绝迹的狭隘小世界,也不可能无端端的冒出云篆的影子开,何况是镂刻在明显新雕饰的玉簪上。
越瑾意不需多花心思,微微往脑海里一过,就知道谢清华发间的素白玉簪,定然是她的练手之作,只是为了出行方便,这才匆匆在玉簪上加扣了一串具有隐匿功效的无暇玉珠。
既然是索求信物,谢清华的贴身配饰,无疑是个极好的选择,而如玉簪这样出女郎之手的贴身配饰,更是好上加好。
越瑾意修行至今,虽然从未入过情障,但凭着天生的默契,对谢清华的心思却了解的极为到位。
即使下了入劫的决心,但谢清华也绝不会是扭扭捏捏的小女人,纵使到了情孽缠身的危险地步,也不影响她的理性主掌自身。
如他们二人的上位者,掌控欲无疑是极其强大的,若是他不主动出击,任由谢清华夺取劫数的主权,那么到头来,这场情劫究竟是他也谢清华而设,还是谢清华为他而设,那就要打个大大的疑问号了!
情劫之中,一言一行,皆是无形的陷阱,他主动向谢清华求得发间玉簪,所说的话俱数发于本心之间,也正是因为发于本心,主动入了情劫的谢清华才难以拒绝。
但本心之外,陷阱也是事实,只不过并非是他存心的设计,而是遵循常理发展的顺势罢了,其间危险,光看谢清华能不能识破罢了!
只是任是越瑾意机关算尽也未曾想到,谢清华竟然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全身心投入情劫之中,不仅想到了其中隐藏的意蕴,采用的破局方面,竟是以退为进以柔克刚。
如今越瑾意回想起自己在谢清华面前的一刹那失态,心中还是残留着些许懊恼之情,谢清华失了贴身的玉簪,而他越瑾意,失去的却是从未有过、深埋心底的刹那心动。
灯会上那一番你来我往,谁输谁赢,还要两说!
想到这里,越瑾意勾起唇角,俊美如玉的容颜上似笑非笑,不过这样也好,若是谢清华是轻易被迷惑坠入情劫不得解脱的人,又哪里还需要他越瑾意出马,他那一声声“师妹”,可不是这世上任何人都当得起的。
凉亭不远处的鹅卵石小路上传来越石的脚步声,越瑾意把手中的玉簪收回大袖中,回头看着越石和他背后的来客,唇边含着清浅的笑意,淡淡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晏郎君何必踟蹰不前,失了世家子该有的风度。”
越石躬身,向越瑾意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无声的没入暗处,只余下晏小楼,独自一人站立在鹅卵石小路上,面露犹豫之色,不敢上前拜见。
越瑾意的话音落下,晏小楼在心中无声的苦笑,他如今可算知道什么叫做叶公好龙了,早知道打听那卷轴背后的作文之人会惹出这样的一尊大佛,他定然要给当初那个跃跃欲试不停作死的自己打上狠狠的一巴掌。
但看着越瑾意宛若谪仙人的容貌,与周身高华出尘的气度,饶是晏小楼从来只爱女郎颜色,此刻也不得不被眼前这位越太傅狠狠的惊艳了一把。
翠竹萧萧,龙吟细细,眼前这位星眸含笑的郎君,着实当得起“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倾心美誉。
若是这位越太傅走到街上,无需任何称托,那些芳心大动的女郎们投掷的瓜果,只怕就能把整座安城掩埋掉。
不知道那位几乎与这位越太傅同时间崛起的天之娇女谢清华,又是何等的绝代容光,才能与眼前的人齐名天下,丝毫不见落入下风之势?
“在越太傅您面前,谁人当得起风度一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晏小楼收敛动荡的心神,一边说着,一边躬身对着越瑾意拱手一礼。
然后只见他苦笑一声,又无奈道,“小楼一直好奇那卷轴上华国之章的作文之人究竟是何等的天纵奇才,只是没想到是越太傅亲临安城。”
“难怪天下英才黯然失色,在越太傅面前,谁人敢称英才。”虽然不知越瑾意请他来究竟是被他窥探的行为惹怒,还是有心拉拢自己,但晏小楼从来放得下姿态。
即使是说这样的奉承之言,晏小楼依旧是一脸的坦坦荡荡,面上丝毫不见谄媚之色。
说完最后一句话,晏小楼似是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应了越瑾意的邀请,缓步走到凉亭里越瑾意面前的位置上,还有心情给自己捋好袖子,方才坐下。
晏小楼终究是晏小楼,越瑾意的身份带给他的冲击过后,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的心绪,恢复了他平日里的风流纨绔姿态。
这才是能从天下众多英才之中脱颖而出的晏家小楼该有的模样,无论身处何等境地,都能迅速适应,找出最有利于他自己的应对方法。
如此八面玲珑,难怪即使他纨绔好色的名声远扬天下,晏家依旧不舍得放弃他,绝不仅仅是因为他姓晏。
越瑾意非但没有恼怒晏小楼对他心思的揣测,唇边的那一抹笑意反而愈发的深,这样的晏小楼,方才有值得他花费心思的价值。
晏小楼的眼尾上飞,旖旎绮丽的面容上流露出淡淡的自嘲之色,自问自答道,“只怕昨夜灯会上的那第七座高台背后的神秘公子不是别人,也是越太傅您吧,虽然易了容,但赵石,越石,这样明显的破绽,怕是君特意留给我这个愚人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越瑾意避而不答,谈起灯会,就免不了要提起他的心上人,但如今的越瑾意,不愿意让除了他亲信之外的人知晓这足以动荡天下的一场情劫。
他唇边含着从容不迫的笑意,轻声反问道,“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如今又何必再寻我再三求证?”
“何况晏郎君你一再寻找我的踪迹,不正是怀了昔年吕相国遇子楚时奇货可居的心思吗?有些东西,不主动去争去夺,晏家是不可能给你的!”
晏小楼自认文治武功,样样皆不输人,自然也有自己的野心,他好美人好美色,却也知道,唯有向上攀爬,爬得更高,方才能有美人愿意对他投怀送抱,而不是他自己成为他人的禁脔美人。
晏家虽为一流世族,但他晏小楼却非是家族嫡长子的身份,而晏家嫡长子虽然没有出色到他这样的地步,却也非是庸碌之才,数年经营,极得族人拥戴。
而这意味着,晏家宗子之位,注定与他晏小楼无缘,既然如此,想要攫取更多的权力,他唯有另谋出路一途可走。
他人看越瑾意落笔在卷轴上的几篇时务策,看到的是文章华国、文采风流,因而心生向往崇敬之意。
而他晏小楼,看到的却是一条虽然充满了野心与杀伐,但却能让他以最快速度攀爬到权力巅峰的金光大道。
文会上散发卷轴的举动,当众说出追随之言,主动探寻卷轴背后之人的身份……这种种举措,无疑都是晏小楼的试探与示好。
只是晏小楼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大鱼是钓出来了,可是这大鱼简直就是巨无霸,他吃鱼,还是鱼吃他,晏小楼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必然是后者。
“小楼虽怀了吕相国之心,却也未曾想到自己遇见的并非子楚,而是已长成的秦王政,”晏小楼看着越瑾意从容不迫、智珠在握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的郁闷。
“也罢,也罢,”晏小楼长叹了一口气,“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小楼在文会上的追随誓言,此刻依旧有效。”
第161章 所奉之道()
晏小楼在为自己的前程筹谋打算的时候; 其他的士子也未曾闲着; 对于天下英才会之后何去何从,心中也自有一番打算。
泛着浅浅碧色的酒液自精雕细琢的铜质酒壶中倾倒而出; 张宗秦饶有兴致的盯着如春草翠碧的酒液; 仔细观赏着这酒液的色泽; 仿佛眼前的不是安城随便一家酒坊就可见到的青竹酒; 而是让众多酒鬼趋之若鹜的稀世珍品枫摇酒。
吴爵挺拔俊雅的面容上噙着浅浅的笑意; 靠在亭子的横栏旁,长身玉立,遥望欣赏着园子里秀丽精致的风景,同样一言不发; 等待着其余在座之人忍耐不住; 率先开口。
而从来算计最清楚的梁生低着头,把玩着手中铸成小巧元宝样式的数个银锭; 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看模样也无心开口说话。
都是千年的狐狸修成了精; 谁也不是能任人糊弄的主; 自然知晓,这会儿正是试探对方的好时机,打定主意决不会把自己的老底给先漏出去。
满上五杯酒; 奉亦放下铜质酒壶,把余下四杯酒一一推到张宗秦几人的位置面前,自己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笑道; “诸君怎的皆是一言不发,莫不是舌头一不小心让哪一家的猫妖给叼走了?”
吴爵转过身来,斜靠在亭柱上,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的目光投向那个空置的位置,摇晃着酒杯,扬眉笑问道,“奉兄还请了谁,此时竟还未到?”
奉亦停下把玩折扇的动作,正要开口回答吴爵的问题,却忽然把目光投向不远处,轻笑着道,“说曹操,曹操到,真是禁不起念叨,这不,人已经到了。”
吴爵顺着奉亦的目光看过去,正见到周从风不疾不徐的从曲径小路上缓缓行来,衣带当风,大袖翩然,端的是一位俊美卓然的郎君。
他的容貌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俊美,可吴爵向来敏锐,只觉得相比从前,周从风身上多了几分鲜活波动的少年气。
似是冰封的人从寒冬之中走出,身上虽然依旧残留着难以融化的冰雪气,却也阻拦不住南国吹来的温柔暖风无处不在的侵袭。
周从风坐在唯一的空位上,神色从容,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疑惑之意,问了一句,“有景有酒,在座诸位皆是天下英才会榜上有名之辈,理当意气风发,诸君却为何一言不发?”
眼见着周从风的到来打破了沉默,张宗秦举杯尝了一口这青竹酒,淡淡的苦涩与凉意沁入心脾,就如他此刻的心情。
晏小楼没来,意味着他早已有了自己的选择,同样也意味着,兄弟多年,过了今日,说不定他们二人,就必须分道扬镳,走上两条完全相反的道路,再相见,只怕就是刀剑相向之时。
哪怕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自己,他张宗秦与晏小楼并非是志同道合之人,总有一天会因为思想分差越来越大而反目,可当这一天当真要到来时,还是止不住的心痛。
张宗秦敛压下动荡不安的心神,摇漾着浅碧色的酒波,轻笑着回道,“周兄难道不知吗?于我等而言,天下英才会是一个不容轻视的历程,但英才会之后,接不接那一枚小小的选官令,才是真正值得我等再三细思的大事。”
吴爵将杯中的青竹酒一饮而尽,接过张宗秦的话,“朝中派系错综复杂,总体上不过是两派为大,一为守旧,一为改制,天下英才会的主办之人乃是改制一派的领袖,谢家宗女谢清华。”
“若是接过了天下英才会授予的选官令,无疑是站在了改制一派的立场上,但若是拒了选官令,无疑是向改制一